第四百七十四章:荒唐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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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4章:荒唐納妃

    拓跋將肉粥端回房間。

    拓跋靈見拓跋進來,想問拓跋到底是為什麽。

    見拓跋憔悴不堪,還陰沉著臉,小嘴蠕動了幾下,終究不敢也不忍心再問。

    便與飛鴻飛雁退了出去。

    戰英等侍衛識趣的將寢殿門關好,在外守護著,讓殿下好好安慰可憐的郡主。

    臉色陰沉的拓跋,一見到他的傾城,臉上頓時又變得陽光明媚起來。

    拓跋將砂鍋裏滾燙的肉粥,舀進小碗裏,讓滾燙的肉粥稍涼一會兒。

    寵溺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溫柔道:

    “等了那麽久,餓壞了吧?”

    顧傾城默默點點頭。

    “來……試試為夫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端起玉碗,拿來小勺,將吹涼的肉粥送進顧傾城的嘴裏。

    顧傾城把嘴裏的粥咽下肚子,一股暖流,迅速蔓延全身。

    又想起他第一次給自己做粥。

    “跟第一次煮的,更加進步了。”

    她點頭讚賞,幸福的對他裂裂嘴角。

    她這輕輕的一笑,也會扯得臉上生痛。

    拓跋心疼的看著。

    一邊細心的喂她,嘶啞的聲音溫柔道:

    “這肉和粥,都已經熬得很爛了。嘴巴不用張得太大,微微張開便可。不要太用力嚼,小心臉上疼。”

    麵前這個男人,狠戾的時候,狠到極致,讓人聞風喪膽!

    溫柔的時候,柔到極致,溫馨到令人心碎!

    她眼裏噙滿淚水。

    她輕輕握著他一隻沒拿勺子的手。

    “夫君,此生能遇到你,真好。”

    簡簡單單,發自內心的一句話。

    拓跋的淚水又滾落,卻無顏看他的傾城:

    “我把你傷得如此之重,你還不怪我?!”

    他的聲音哽咽得令人心疼。

    “不,我知道你定是逼不得已,否則,你怎容許別人傷我分毫。”顧傾城柔聲歎道。

    她的心在他身上,她怎會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

    拓跋抬眸看她,輕輕擦拭她的淚:“娘子,你放心,過了今晚,就沒事了。”

    顧傾城心滿意足的吃完粥,便親自給拓跋梳洗更衣。

    新郎官的衣服,管家早命下人送了進來。

    顧傾城仔細的給他刮幹淨臉上胡子。

    眼前高大英偉的身影,俊美得讓人怦然心動。

    他們同時想起,當初在一攬芳華私自成親。

    在花瓣雨中,他將新娘抱起,洞房花燭……

    四目交纏。

    媚眼如絲。

    也不知,是誰,先亂了心。

    唇齒糾纏,忘了天,忘了地,忘了孝製,忘了規矩。

    忘了一切的人和事。

    眼中,隻剩下彼此。

    他寬闊的身軀,像廣闊無垠的天,將嬌小的她,緊緊包裹。

    她在他的懷裏,享受溫存……

    他在她的體內,鬥誌昂揚……

    自從老祖宗仙逝,姑姑和母妃先後遭遇意外,每日都有那麽多驚心動魄的事發生。

    他們恪守孝製,從未逾越,也未好好給過對方溫存。

    這一場繾綣纏綿,兩人都仿佛意猶未盡,隻恨不能飛身天外。

    再也不理人世間的恩怨情仇。

    可是,他們畢竟活在世俗裏,便拋不開世俗那些人和事。

    再次穿戴整齊。

    顧傾城在包裹著布帛的臉上,再戴上白色麵紗。

    她一身素白,與拓跋一身喜紅,紅白輝映。

    原來,竟是那麽絕美的搭配。

    這時候,外麵嘈嘈切切,似乎是仙姬公主要進來,戰英等侍衛阻止。

    又似乎仙姬公主給戰英說了什麽,令戰英不得不開始敲門。

    “殿下……”戰英的聲音惴惴不安的叫道。

    “進來吧!”拓跋冷冷道。

    得了高陽王的令,戰英終於放行。

    便見仙姬公主進來,後麵跟著一群侍女,有抬熱水沐浴的,有捧著鳳冠霞帔珠飾的。

    仙姬公主自然是要顧傾城服侍她沐浴更衣,親自伺候她作新嫁娘。

    顧傾城在裏間蕩漾著花瓣的浴池,若無其事的伺候仙姬公主沐浴。

    浴池裏,還真是一副美得驚豔絕倫的身軀。

    “顧傾城,本公主如今美麽?”仙姬公主頗為得意的問。

    顧傾城點點頭,如實回答:“確實很美,我若是男人,都會動心。”

    “拓跋也是男人,男人都是愛美嫌醜。別以為他對你的愛,真的永垂不朽,至死不渝。他那隻是給你做做樣子,畢竟他傷害你太深了。”

    仙姬公主一副勝利者的口吻。

    顧傾城淡然的道:“但願他真的如你所言。”

    “那你如今還有信心,還敢跟本公主賭麽?”

    仙姬公主以進無退,因為她的信心,已經幾乎消失殆盡。

    “敢,怎麽不敢。”顧傾城依然淡淡道,“我還是賭自己即便變成醜八怪,拓跋對我的愛,還是至死不渝。”

    “好,那你就等著灰飛湮滅吧。”仙姬公主像看個瀕臨死亡之人。

    其實,她的內心,才真正忐忑。

    顧傾城再伺候她擦身,給她穿戴上新娘的鳳冠霞帔,為她塗脂抹粉。

    看著自己的臉在仙姬公主臉上,看著那一身喜氣洋洋的喜服,更顯得豔麗絕世的仙姬公主。

    她依然心平氣和。

    而拓跋,自始至終,眸光便留戀在臉上包裹著麵紗的傾城身上。

    任她仙姬公主,絕世美豔,也不屑一顧。

    外麵的喜樂響了起來。

    管家在門外對戰英他們低聲說了些什麽,戰英便讓他進來。

    管家恭敬的稟報:

    “殿下,仙姬側妃,吉時快到了,觀禮的嘉賓也到了。”

    雖然殿下隻是納側妃,沒有大肆宴請。

    但皇族的賓客,該來觀禮的,也都來了。

    不該來的,也不請自來了。

    那不速之客,便是柔然塔娜公主和她的兩個侍女。

    本來她並非邀請的客人,太子府管事猶豫著要不要讓她進來觀禮。

    但想想她既然是柔然送來與高陽王殿下和親的公主,也不好怠慢,便請她們進來。

    拓跋輕輕點頭,卻臉色鐵青,別說身上沒有一絲新郎官的喜慶,簡直青冷得像死了父母。

    也對,殿下真的是死了父母,嫌太子府晦氣,才娶側妃衝喜的。

    管家瞧著殿下這般臉色,也不敢多言。

    顧傾城伺候完仙姬公主,再平靜的為拓跋整整衣冠。

    左手拉著新娘,右手挽著新郎出門。

    太子府已經掛起紅綢,奏起喜樂。

    高陽王即便沒有大肆喜慶的意思,但世嫡皇長孫納側妃,也是非同小可。

    太子府的管家不敢有絲毫怠慢,也是依著一應的規矩禮儀辦理。

    但所有的喧鬧,仿佛與顧傾城和身邊的新郎無關。

    拓跋不看任何人,任何賓客,目不斜視的看著攙扶著他的傾城。

    他眼裏的世界看似很大,其實很狹窄,容不下任何人,任何物。

    僅僅容得下,他的傾城。

    所有人都知道,高陽王向安平郡主借了她的臉,給仙姬公主作聘禮。

    而且,安平郡主還成功的給仙姬公主換了臉。

    所以,他們看見顧傾城模樣的仙姬公主,除了震驚安平郡主的醫術精湛。

    所有人,不免唏噓。

    誰願意,將自己的臉,剝下來送給別人。

    更遑論,要自己親自剝下來,再親自幫別人換上。

    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拓跋餘在皇族觀禮群裏,萬般心疼的看著整張臉包裹著紗巾,隻露出一雙眼睛的傾城。

    她的臉雖然看不見了,可她那澄澈瀲灩的眸光,還是隻消一眼,便讓人沉淪。

    拓跋餘眸眼帶著異樣情緒,仿佛開心,仿佛心疼,看著傾城若無其事的左手挽著一身新郎官打扮的拓跋,右手挽著的成功換了傾城容顏的新娘仙姬公主。

    仙姬公主穿戴著新娘的鳳冠霞帔,美得傾國傾城。

    所有人震驚之餘,也不禁向那裹著麵紗的顧傾城,流露出憐惜的眸光。

    拓跋餘心疼之餘,冷厲的看著那一身霞帔,貌美如花的仙姬公主。

    而拓跋丕也同樣心疼的看著顧傾城,再咬牙切齒的瞪著那顧傾城模樣的仙姬公主。

    拓跋一直像個木偶,被顧傾城挽著來到大殿。

    可是他的眸眼低垂,卻隻看著麵前的空氣。

    未瞧仙姬公主一眼。

    他的手,沒有一刻,放開他的傾城。

    仙姬公主惱怒的想,等一下拜堂,還有洞房花燭,無論如何,你也得看著我行合巹禮圓房吧?

    顧傾城瞟了一眼觀禮的賓客,有幾個女子,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柔然打扮的塔娜公主和她的兩個侍女。

    其中一個侍女蒙著麵紗,可是麵紗上那雙怨毒的眸眼,是那麽的熟悉。

    而且,那塔娜公主身上飄著濃濃的羊膻味。

    隔著一兩仗,鼻子嗅覺靈敏的顧傾城也能嗅到。

    而拓跋丕此時也一臉嫌棄的瞪著那塔娜公主,正惡心的道:

    “柔然人除了羊肉,就不會吃其他食物麽?一身的羊膻,惡心死你九爺了!”

    拓跋丕大刺刺的說罷,一甩袖子,遠遠的躲著塔娜。

    塔娜對拓跋丕的話卻不惱怒,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

    繼而,卻轉頤怒視顧傾城。

    那樣的眸光,與她旁邊侍女的眸眼,一樣充滿怨毒。

    顧傾城心裏冷笑:

    所謂的塔娜公主,就是柳如霜將她與顧卿掉包的女兒,她與顧新瑤一樣,對自己充滿敵意,意料之中。

    顧傾城不知道,塔娜真正恨顧傾城的,是斛律屠休為了顧傾城,竟然對她始亂終棄,還將她送來柔然和親!

    此時,吉時已到,讚禮官拉著長長的嗓音吆喝:

    “吉時到,開始行禮!”

    顧傾城本來站在一對新人中間,聽見吆喝,趕緊想退開一旁。

    拓跋卻緊緊拉著她,不讓她走。

    這不走,三人拜堂成什麽了?

    顧傾城一轉身,想逃離。

    拓跋拉著她一拽,她又被拽到拓跋右身側。

    這樣,她們三個人,便成了拓跋在中間,仙姬在左,傾城在右。

    仿佛高陽王同時娶兩位側妃。

    “一拜天地!……”讚禮官高聲吆喝。

    仙姬公主躬身下拜。

    薄紗蓋頭下,眼睛斜睨著拓跋,見拓跋遲遲未拜,她抬起身子。

    拓跋卻等仙姬公主起身後,拉著身旁的傾城與她拜下去。

    仙姬公主咬牙切齒的低叱:“拓跋,你這算是什麽?”

    好在,她戴著新娘子的薄紗蓋頭,也沒人能瞧清楚她臉色如何的難堪。

    拓跋看也不看仙姬公主,卻冷厲的低叱:

    “區區側妃,竟敢咆哮本王?!”

    仙姬公主也明白,不過是納側妃罷了。

    娶側妃,本來根本不會有這樣的禮儀。

    不過仙姬公主要挾他的時候,提出來要和她交拜天地的儀式。

    仙姬公主沒辦法,隻得忍氣吞聲。

    讚禮官又吆喝:

    “二拜高堂!……”

    高堂上並沒有人,隻有太子和太子妃的牌位。

    仙姬公主這次學精了。

    先等拓跋彎腰,她才彎腰。

    可是拓跋是佯作彎腰,見仙姬公主躬身後,他立刻挺直腰杆。

    等仙姬公主拜完後,他再拉著顧傾城恭恭敬敬的齊齊下拜。

    仙姬公主又被拓跋擺了一道,暗暗咬牙切齒,隔著蓋頭怒視著拓跋。

    等一下夫妻對拜,看你不與本公主對拜?!

    讚禮官吆喝聲又起:

    “夫妻對拜!……”

    他們三人站的位置,仙姬公主在左邊,拓跋在中間,而顧傾城在右邊。

    仙姬公主自然要轉身對著拓跋相拜。

    可是拓跋卻扭過身,摁下傾城的肩膀,兩人對拜。

    仙姬公主氣得全身顫抖。

    整個儀式下來,她像個小醜般。

    而真正拜天地的,是拓跋與顧傾城。

    仙姬公主咬牙低叱:“拓跋,你出爾反爾?!”

    拓跋也低叱:

    “區區側妃,竟敢要求行夫妻對拜之禮,如此不懂禮數,信不信本王,一劍殺了你,以正家法!”

    隻有正妃,才是夫妻。

    隻有夫妻,才行夫妻對拜之禮。

    仙姬公主又吃了個啞巴虧。

    而作為於闐公主,高陽王若隨便殺了她,就是兩國起狼煙。

    但作為側妃,高陽王就是天,他說什麽話,她區區側妃就隻有服從的份。

    否則,高陽王隨時隨地可以處置了她。

    仙姬公主此刻後悔到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就不答應拓跋隻能暫時納側妃的鬼話!

    更應該換上顧傾城的臉後,要拓跋將她趕出太子府!

    而不是要求顧傾城伺候他們成親!

    如此納妃,何其荒唐!

    拓跋丕此時,更不忙肆無忌憚的大聲恥笑:

    “九王爺我平生見的怪事,數不勝數,就沒見過這麽恬不知恥的女人!”

    拓跋靈也大聲一呸:

    “確實是不要臉到家了,竊取了別人的臉,還死皮賴臉的要別人娶她!”

    仙姬公主隻氣得全身顫抖,低垂著頭,緩緩的對拓跋道:

    “你就這麽急著盼他們死麽!”

    拓跋還沒有動作,顧傾城已經向拓跋丕他們搖搖頭。

    拓跋丕和拓跋靈才悻悻然的住口。

    好在這時,讚禮官又高喊:“送入洞房!……”

    仙姬公主向拓跋伸出手,希望新郎挽著她的手進洞房。

    拓跋卻不顧那麽多賓客眾目睽睽,早已轉身,挽著顧傾城揚長而去。

    仙姬公主的手尷尬的停駐在半空,最終,隻得讓身邊的侍女,攙扶進入洞房。

    拓跋餘見拓跋挽住顧傾城的手進入洞房。

    他臉色鐵青,氣得拳頭緊握,陰鷙的眸眼,陡然露出一抹淩厲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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