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記得那年
字數:7399 加入書籤
忘記帶錢包這麽老套的故事情節,在她的人生裏上演過兩遍,每一次都是與他有關。
可以說,宋子言真正認識司徒國力便是在那天。
高數考試過後,宋子言也真正的瘋狂了一把,同學說想一起聚會去附近家比較火的酒吧,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同意了。
晚上所有人喝的都有些醉醺醺的,宋子言也被灌了兩瓶度數微高的雞尾酒,不勝酒力,倒在了沙發上昏睡過去。
酒吧裏動感的音樂不絕於耳,震得她的耳朵嗡嗡直響,酒精的作用慢慢揮發,宋子言迷茫的睜開眼睛。
她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一名陌生的男子,看著有點眼熟,他的指尖夾了一顆煙,微弱的火光在幽暗的酒吧裏尤為明顯,宋子言聽見他悠悠的說:“你醒了。”
他的話,宋子言還沒有反應,“你是誰?”她環顧一圈,周圍已經沒有人她所熟悉的人。
不用找了,他們已經走了。我?”暗中,他自嘲的一笑,“酒吧的酒保而已。”
宋子言從沙發上坐起來,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想拿走男人手邊的書包。
小妹妹,你是不是應該結一下賬?“你的那幫朋友可說是你付錢。”一個中年男子走過來,拿著賬單。
宋子言心底數落了那幫狐朋狗友一番,低下頭,在書包裏翻找,但是卻怎麽也找不到,她顯得有些急迫,將書包裏所有的東西都掏出來也沒有看到錢包,她紅著臉:“我我可能忘了帶錢包”
小妹妹,賒賬可不是好習慣。”中年男人明顯的不高興。
他話讓宋子言更加羞愧,“我能不能回家取錢然後再拿過來。”
小妹妹,這理由好爛,誰都說回家拿錢,一溜煙就不見了。你不付錢,我可要報警了。”中年男子冷冷地說。
強哥,別嚇壞小女孩,我認識她,多少錢,我來付吧。”旁邊的男子利索地按掉煙頭,拿出錢包結賬。
司徒,換口味了,喜歡乖乖的小女生?一會兒送人家回家吧。”中年男子壞壞地笑,便走開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謝謝,不用了。這是我的電話,你把電話號碼寫我一下,我明天過來把錢還你。”
一點錢,真的不急。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去危險,我送你吧。聽話。”他的那句話顯得很溫柔,讓宋子言乖乖聽話了。一個陌生人,第二次的見麵,居然有熟悉的感覺。
一路上,兩人沉默無語。直到宋子言家樓下的時候,該告別了。“我叫宋子言,今天謝謝你,還沒問你的名字。”
司徒國力,他們叫我司徒。小妮子,我們會再見的。”他笑了笑,轉身走了,宋子言看著他的背影有著那麽一瞬間的怪怪的感覺,是不舍嗎?
這天中午放學後,宋子言決定去酒吧還上當天司徒國力幫忙付的錢。剛剛走到酒吧附近,就被一幫扮相古怪的人圍在中間,領頭人是隔壁學校追求過她的富二代,他眯了眯眼睛,說道“居然在這裏找到你了,你收了老子幾千塊的禮物,居然連一頓飯都沒有跟我吃?”
宋子言被他瞪的心裏發毛,雙腿不停的顫抖後退,“你說什麽?我從來沒有收過你的禮物”
你不是有個姐妹叫琴子的?她說幫我把禮物送給你,你就會陪我吃飯喝酒的。還想蒙老子。”男子邪惡地笑了,“沒關係,都一樣,我們今天來一次親密接觸如何?”
宋子言被嚇得發抖,五六個人,把她圍了起來。“我真的沒有收你的禮物,若是琴子收的,你去找她,別找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別扮淑女了,哥哥會很溫柔的。”富二代的猙獰表情,讓宋子言有一股反胃的衝動。她很害怕,狠狠踢了男子一腳,趁機逃跑。又被那男子抓住了,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正當她絕望的時候,響起了一把聲音。“那麽多的男人去圍捕一個小女生,你們還是不是男人?”
她呆呆的看著麵前出現的人,是他!在最絕望的時候,他居然出現了。
司徒。”宋子言是哭喊著。
他冷笑“這種下三濫手段,欺負一個女的有什麽意思?我們做個交易吧,獵豹哥。全部人一起上,我能打贏的,這女孩我帶走怎樣?”
宋子言被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嚇到,他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理,麵如鬼煞。
好啊,小子,就這樣定,不自量力。”獵豹囂張的,滿臉橫肉,讓宋子言捏吧冷汗。
子言,閉上眼。一會兒就好。相信我,可以平安帶你出去。”
獵豹小弟都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短刀,向司徒國力衝過去,嚇得宋子言連忙閉上眼睛。
刹時間,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等宋子言睜開眼睛,所有人都已經倒地,隻有司徒國力矗立著,瞳孔幽深莫測,司徒國力拉著她的手,冷靜地離開現場。
到了安全的地方,她跟隨著司徒國力上了樓,打開了門,她才注意到,他的手臂被玻璃碎片割開一道深深的血痕,血正不斷往外冒。
流好多血,司徒,我們去醫院。”宋子言平時弄破了皮都覺得好痛,他那麽大的一個傷口該有多痛?這個時候,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是多麽笨,你又救我一次,而我又害你受傷。”
司徒國力利索地翻開櫃子,拿出消毒藥水,紗布,“又不是第一次,這我能處理,別哭。我小時候被我爸打斷過骨頭,都是這樣過來的。”
終於血止住了,宋子言看著處理傷口棉花上的血,觸目驚心,她輕輕地包紮著,生怕他會疼。“傷口那麽深,會留疤嗎?”
不礙事,男孩子多一兩條疤痕更帥。”
司徒國力,你是多麽好的一個人?宋子言的心裏麵默默地想,他救了她兩次,她闖禍,他買單,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而他們不過第三次見麵而已,就感覺那麽的熟悉了。
小姐,這是你的賬單,總共是兩百三十元。”收銀小姐拿著賬單遞給她。
宋子言回過神來,連忙從錢包裏掏出整錢,回頭的時候發現司徒國力已經站在門口等著她了,手裏還拿了兩個打包的塑料袋,向她微笑。
宋子言走出餐廳坐進車裏,卻看見他敲了敲車窗,將手裏打包的食物拿給她,“我覺得你應該也沒吃早餐,便幫你點了些東西。”
一份煎蛋三明治,和一杯摩爾咖啡。
宋子言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司徒先生想錯了,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早餐。”
司徒國力神情恍惚,眼底浮現了幾絲失望,“那留著中午充充饑也好。”
這次宋子言沒有再拒絕,“那就謝謝司徒先生了。”
白色小汽車揚長而去,司徒國力站在人海穿流的路口,靜靜地看著宋子言離開的方向,其實他是有帶錢包的。他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老黃,來接我吧。”
老黃接了眉頭緊緊鎖在一起的老板,似乎連說句話都小心翼翼的。“司徒先生,想去哪裏?”
到市大學附近放下我就好了。”不知道那家咖啡廳是否還在?
其實我想你了,一直都很想。
綁架的事情過後,宋子言有些耿耿於懷,放學無事便去大那家咖啡廳坐坐。
司徒國力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其實他的世界很灰暗,外界的陽光像是被隔絕了一樣,宋子言能感覺到他內心散發出來的孤寂。
那個,我帶消毒工具了,我幫你把傷口消下毒吧。”宋子言從包裏拿出紗布和酒精棉球,走到他麵前說道。
司徒國力放下手裏的咖啡,將手臂上的舊紗布露出來。
等宋子言輕輕的揭開,卻發現傷口裂的更大了,正在潺潺的冒著鮮血。
你最近不要再用右手臂了,你看傷口都裂開了。”宋子言略帶埋怨道。
這話讓司徒國力一愣,隨後他嘴邊泛起一絲邪笑,“小妹妹,你這麽心疼我,不會愛上我了吧。”
宋子言拿著棉球擦拭傷口的手狠狠地一抖。
司徒國力痛得戚眉,“小妹妹,你確定不是來折磨我的嗎?”
宋子言連忙低下頭,紅暈漸漸從臉頰延伸到耳朵,她聞不可見的輕輕點了一下頭。
這回輪到司徒國力耳根泛紅了,手不自覺的抓了抓後腦勺的頭發,他隻是開個玩笑。
氣氛是相對無言的沉默,宋子言利索的將傷口消完毒,包上新的紗布,站起來說道“寢室閉門的時間到了,我先回去了。”
司徒國力也不自覺的站起來,又不自覺道“我送你吧。”
宋子言抿了抿櫻唇,點點頭“好。”
校園裏的十字路上,路燈有些昏暗,從兩旁吹來的徐徐微風,都讓人愜意的眯了眯眼睛。
對了,你是每天都去那邊打工嗎?”宋子言率先開口。
叫我司徒就好。”他的步伐稍微快了一些,察覺到宋子言沒有跟上便放慢了步調,“我隻有一,三,五去那邊打工,上次在酒吧,隻是每兩個月去一趟的兼差,剩餘的時間要去醫院照顧我的母親。”
宋子言還想繼續問下去,看見司徒國力昏暗的表情,她連忙停住口中的話。
宋子言站在寢室大樓的門前,向司徒國力告別,“我先進去了,今天麻煩你了司,徒。”
最後兩字聲音細如蚊蠅,宋子言的臉就不爭氣的紅了,她連忙跑進寢室裏,飛快的上樓,躲在窗戶邊,看著司徒國力離開的身影。
床上正抓著薯片,看著韓劇的鍾秋麗像是怪物一樣的看了一眼她,“宋子言,你又發什麽神經?”
小麗,我好像愛上了一個人。”她靠在窗戶上,喃喃的說道。
天色暗的像是被夜色吞沒,有些讓雲找不到北,到處亂竄。
豪車從四麵八方雲集到那棟古式別墅的院子裏,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宋子言站在門口對著和每一位下車的業界人士鞠躬,握手。她頭發卷成波浪披在肩上,眼影是淡漠的紫色,像是一位嫵媚的公主,吸引著周圍男士的注意。
宋小姐年紀輕輕就當了總監,真是了不起啊。這樣的場地都能夠找到,厲害啊。怪不得這兩年,西城集團的嚴少爺就隻選你們公司的。”一名中年男子走到她身邊,忍不住讚歎。
宋子言回禮一笑,“誇讚了,沈總。”
大廳裏播放著肖斯塔科維奇最經典的圓舞曲,讓整個宴會廳充滿了浪漫的氣氛。
鍾秋麗四處亂竄在角落裏,找到了幾樣垂涎欲滴的蛋糕狼吞虎咽的吃著“子言,這宴會聽說聚集著各個界的精英名流,隨便釣上那個都夠一輩子豐衣足食了。”
宋子言挑起眉頭,對於她的話不置可否,“要不你釣一個試試?”
鍾秋麗臉色一變,蛋糕差點噎在嗓子眼裏,連忙搖頭,“不不不,我要真的敢,我們家大成會殺了我的。我還想著你釣上一個,我跟你沾沾光呢。”
宋子言看著她笑成了一隻偷了腥的貓一樣,忍不住道“你腦子裏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可就喊人了。”
鍾秋麗低下頭,有些曖昧的一笑,“告訴誰啊?你的嚴少爺嗎?”
宋子言被她的眼生盯的直打寒顫,這時候,電話響起,是西城集團少東嚴柏朗。“小言,我在市機場了,剛下飛機,你在哪裏?我來接你。”
在宴會現場,沈總的宴會,馬上就走了。你剛下飛機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
我想見你,秋麗剛把地址發給我了,我一個小時內到。”溫柔的聲音,讓宋子言有種淡淡的,溫暖的感覺。
嚴柏朗是宋子言近年來的藍顏好友,兩人的關係親密,甚至可以說有些曖昧。隻是彼此之間都沒有表白,就這樣享受著那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她與嚴柏朗的初時不過是在洽談客戶的那天,他像是個紳士,對人溫和謙遜,明明是腰纏萬貫,卻一點也不會睥睨比自己低下的人。
在龍頭巨子的宴會上,他是市的跨界富豪嚴萬山的獨子,成為全場的焦點。
一名年過五旬的女服務員不小心將紅酒撒到了他的身上,手忙腳亂的道歉,而後看到他眉間小小的褶皺,甚至跪下懇求。
他隻是把她扶起,將她腿上在地上蹭的灰塵擦掉,溫和地說了聲:“沒事,擦擦便是了。”隨即還交代助理,不許責罰這位婦女,轉身去了洗手間。
宋子言聽他說,“我隻是出生比別人要幸運,或許現在的人太看重身份。如果我不是嚴萬山的兒子,我便什麽都不是,連乞丐都有資格嘲笑我。”
從此,她便對這個謙遜有理的商業巨頭有了好感。
正在回想的時候,鍾秋麗匆匆說道:“公司老板李大媽也來了,還叫你立即過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