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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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記得這個嗎?”司徒國力目光深邃的看著宋子言,指指一旁烤雞蛋仔的攤子。依然是司徒國力和宋子言在一起時候經常來吃的那個攤子。攤主仍舊是那個光頭胖大叔,“雞蛋仔雞蛋仔,好吃的雞蛋仔!”光頭胖大叔口齒清晰,聲音響亮的喊著自己的口號。

    一切都是以前的模樣,宋子言,司徒國力,雞蛋仔,買雞蛋仔的胖大叔。隻是現在,他和宋子言的關係已經不一樣了,他們是朋友,親人,而不再是當天恩愛的小情侶。寒冷的街道,熟悉的環境,如今竟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司徒國力偏頭看看宋子言,她應該也是想起了這個烤雞蛋仔,附帶著想起了很多事情,所以現在的宋子言連自己的雜糧煎餅,也顧不得吃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烤雞蛋仔的攤子,看著光頭胖大叔,手法嫻熟的在坐著烤雞蛋仔。

    司徒,我想吃這個。”宋子言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司徒國力一個慌神,倒是沒分清楚,這個聲音,隻來自自己身邊的宋子言,還是來自於時間之外,很久之前,還是他女朋友時候的宋子言說的話。

    司徒國力木訥的點點頭,對著光頭胖老板,道,“老板,來兩份!”

    好勒!”老板喜慶的答應著,一臉熱情,將烤好的雞蛋仔給兩人遞過來的時候,十分詫異的又十分精細的看著兩個人,道,“噯?是你們啊,這麽多年,你們還在一起啊,感情真好。都多少年了?從開始來光顧到現在,應該有七八年了吧,你們結婚了嗎?”

    對於光頭胖大叔冷不丁的這句話,司徒國力愣了,宋子言也愣了,宋子言有些尷尬,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什麽,隻得將自己的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的吃食上,裝作專心吃東西的樣子。

    司徒國力看著宋子言的表情,心中悲涼,黯然神傷,隨即收起了失落的表情,露著笑臉和老板客套了幾句,“好久不見啊,生意還是這麽的好。”

    兩個人又說了些什麽,宋子言壓根就沒有聽清楚。她專心致誌的在吃著烤雞蛋仔。

    寒冷的冬日,夜晚瑟瑟的北風中,兩個人,手裏是熱騰騰的小吃零食,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像極了當年的兩個人。

    你們結婚了嗎?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會以為他們兩個人應該在一起?是不是他們兩個人本應該就是屬於整體,應該在一起的,可是為什麽,這個世界史如此的殘忍的將兩個人分開。為什麽,曾經羨煞眾人,被集體祝福的兩個相愛的人要經受分離,這是對他們的考驗嗎?

    司徒國力不知道。

    他現在心裏十分的難過,他的子言,現在卻隻能夠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的身邊。愛著一個人,不願意就這樣遠離她的世界,安慰自己還活在宋子言的世界中。然後看著她身邊有另外一個男人,看著她結婚生子,默默守護,這不是自虐,是什麽呢?

    今天晚上,司徒國力來宋家吃飯,不隻是對於司徒國力來說,意義非凡,對於宋媽媽宋爸爸而言,也是滿心感傷的。

    對於宋家父母,早已經將司徒國力看作是自己的準女婿,可是自己女兒心氣高,愛折騰,硬生生的是破壞了這一對好鴛鴦。盡管宋爸爸和宋媽媽心中不情不願的,但是宋子言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隻要是宋子言決定的事情,他們也不會幹涉,隻是在心裏麵對於溫文儒雅的司徒國力,心中有些遺憾。

    好在不久之後,宋子言帶著嚴柏朗來家裏吃飯,宋爸爸宋媽媽看到了嚴柏朗,心中的失落感才算是稍有彌補的。

    這日,嚴柏朗從英國出差回國,回到家中,看到窩在被窩裏熟睡的宋子言,一身風塵的嚴柏朗倒是疲憊,衣服也不脫,穿著衣服倒在床上,隔著被子,伸長胳膊,將宋子言攬進懷裏麵。

    嚴柏朗嗅著空氣中熟悉的味道,他有些慌神。他該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宋子言了,雖然每天都在視頻,每天都會電話語音,可那種感覺,和這種抱在懷裏,嗅著味道的感覺,是千差萬別的。隻有當嚴柏朗抱著宋子言的時候,才會感覺到真實,才會覺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真真切切屬於自己的。

    子言,我好想你。”嚴柏朗無聲的盯著宋子言熟睡時,粉嫩嫩的臉頰,動了動嘴唇。

    盡管是沒有聲音,但是宋子言卻像是察覺到了一般似的。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睛,惺忪著又將眼睛合上,磨磨蹭蹭的往嚴柏朗的懷裏靠了靠,十分疲憊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在說夢話,還是在對嚴柏朗說話,聲音輕輕淺淺的,就像是囈語,“柏朗,你不是下午回來嗎?我還準備睡覺起來去機場接你呢,怎麽你現在就回來了?”

    嚴柏朗伸手將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拽拽。剛剛嚴柏朗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了,房間的書桌上,淩亂的散著的是,宋子言做完熬夜完成的報告案。這個拚命的女人,為了工作,竟然連自己最愛的美容覺,都不要了,這多少有些讓人心疼。

    嚴柏朗其實也是故意的,故意將自己回國的時間延遲了告訴她,為的就是不想讓宋子言辛苦的跑到機場去接機。這大冷天的,宋子言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嚴柏朗不得後悔死了。

    宋子言沒有聽到嚴柏朗的回答聲,以為剛剛看到的嚴柏朗是一場夢,於是便惶恐的睜開眼睛,瞪圓了眼珠子,看到活生生的嚴柏朗仍然在自己的身邊,這才放心下來,掙紮著胳膊去拽自己的被子,給他,“外麵冷,你脫了衣服,我們一起睡。”

    嚴柏朗沒動,把被子重新給她掖好,“我在飛機上睡過了,不困,你乖乖的,別亂動,我在這裏看著你睡。”

    宋子言慢騰騰的搗了下腦袋,心裏麵在委屈的哭訴,“我好困,昨天晚上熬夜做計劃,幾天淩晨四點才睡的。柏朗,我好想你的。”明明嘴裏還在悉悉索索的和嚴柏朗說這話,可是宋子言的鼻翼裏,已經傳出了平穩而又規律的呼吸聲。看來是真的累了

    嚴柏朗微笑著,看她,道,“傻瓜。”滿眼寵溺。

    宋子言睡足了後,精神清爽的起來,看著嚴柏朗帶給她的大包小包的禮物,隻是簡單的掃了一眼,然後就像是一隻無尾熊似的掛在嚴柏朗的身上,不動彈,聲音甜蜜的,衝著嚴柏朗撒嬌,“柏朗,我好想你。”

    我知道。”嚴柏朗把宋子言往上兜了兜,然後靠著沙發坐下,四目相對的看著她,“我知道,子言,我也想你。”

    切,你想我肯定沒有我想你多。”

    好!我們家子言最想我了!我知道,難怪我在英國的時候一直在打噴嚏呢。”嚴柏朗寵溺的讓著宋子言。

    聽到嚴柏朗說打噴嚏,宋子言立馬就緊張起來了,“怎麽了?打噴嚏,你感冒了嗎?”

    沒有,可能是剛去英國,水土不服。”嚴柏朗為了不讓宋子言繼續追問下去,擔心,於是便將話題扯開,道,“子言,我還給伯父伯母帶了禮物,今晚我去拜訪伯父伯母怎麽樣?”

    宋子言像是一張橡皮糖似的,黏在嚴柏朗的身上,聽到他說要去拜訪宋爸爸宋媽媽的時候,宋子言心裏麵認為是應該帶著嚴柏朗回家給父母見見了。於是便齜著牙,十分開心的額道,“好啊,今天晚上機去嗎?我給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準備準備。”

    嚴柏朗解釋,“不用打電話,我就是去拜訪一下他們,如果你打了電話回去,他們肯定會忙忙碌碌一下午。等著我們去的時候,去超市買些蔬菜水果的,等晚上,我給你們做飯吃,怎麽樣?這樣,你爸媽也就不至於累著了。我是做晚輩的,理應孝順才是,怎麽敢讓長輩操勞呢。”

    宋子言慚愧,她倒是沒有嚴柏朗想的這樣周旋,嚴柏朗的細心和認真,讓宋子言心裏麵感到驕傲,於是便十分狗腿的衝著嚴柏朗一個勁的猛點頭。

    嚴柏朗和宋子言在家裏膩歪了挺久,四五點中的時候出了門,然後按照約定先去了超市,買了食材,然後才去了宋家。宋爸爸和宋媽媽看到突然回來的宋子言,又看看和自己女兒手牽手站在一起的嚴柏朗,心裏倒是明白了幾分,詫異的同時,一個勁的在埋怨宋子言,“怎麽不打個電話回來說一聲,我和你爸爸也好準備一下。”

    宋媽媽在說話的時候,一個勁的在打量嚴柏朗,到底是有身價的男人,衣著得體,行為紳士。還算是贏配得上子言。

    伯父伯母,你好,我是嚴柏朗。”嚴柏朗得體的站出來打招呼,“其實是我沒讓子言打電話告訴你們的。”

    宋子言十分狗腿的搶過話去,一個勁的對嚴柏朗猛誇,“爸媽,你不知道柏朗有多替你們著想,他生怕我電話打回來,你們就忙忙碌碌的準備晚上的飯,所以啊,就讓我不告訴你。我們剛剛去超市買了蔬菜,待會的時候,你和爸爸就在客廳看會電視,聊會天,做飯的事情就交給我和柏朗吧!”

    吆,我們家子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賢妻良母了啊!”宋爸爸看到自己女兒邀功的模樣,笑嘻嘻的笑她。

    宋子言眨巴眨巴眼睛,“老爸,你就別給我拆台了好不好,我主要是打下手,做菜的事情,還是得交給柏朗,他做的菜,特別好吃。爸爸媽媽,你們可有口福了!”

    晚飯是嚴柏朗做的,味道那簡直就不用說了。

    宋爸爸和宋媽媽吃過後,紛紛讚不絕口,一個勁的嫌棄起自己的女兒來,“子言,柏朗的廚藝,你以後可就有口福了啊!”

    宋子言仰著腦袋,驕傲,“是吧,爸爸,我就說柏朗做菜特別好吃,你剛剛還不信!”

    我哪裏是不信柏朗,我是不信你。你剛剛在廚房,沒幫倒忙吧。”宋爸爸說著,就和嚴柏朗撞了撞酒杯,聊天,“柏朗啊,以後我們家子言,交給你,光是吃這個方麵,我也就放心了。”

    哈哈哈。爸,我哪有這麽能吃啊!”

    嚴柏朗看著宋子言此刻的模樣,心裏麵十分的滿足,這可能就是他理想中的生活,一家人在一起鬥鬥嘴,說說笑,然後聊聊天。就這樣甜甜蜜蜜的,其實挺好的。

    雖然嚴柏朗在宋家算是一個新的成員,很是陌生,但是宋爸爸和宋媽媽,心中對這個幹淨斯文的男人,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肯定是比不上司徒國力,畢竟司徒國力和宋子言之間的感情,兩位老人算是看著長大的,當初宋子言在經曆泥石流時,司徒國力甘願為了宋子言拚死相救。

    那種感情,那種勇氣,並不是那種富麗堂皇的我愛你,我要娶你,我會對你好一輩子,所能夠取代的。

    不過,看著自己的女兒現在過得很幸福,嚴柏朗對宋子言,也算是寵愛和疼惜,宋爸爸宋媽媽,也就不挑毛病,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