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位子上時，汪成已經將項目合同通過即時通發了過來。我剛打開要看，汪成的消息來了，要我過去一下。

    汪成和牛總同年進院，兩人幾乎齊頭並進，一路從員工做到專業負責人，再到副院長，到後來公司改製，他們又同時被任命為一所和二所的所長，直到倪智慧升為董事長，必須要在兩人中間選擇一個為院長時，他倆才算分出了勝負，並且這次勝負，也受到了我的直接影響，這是後話。

    兩個人雖是齊頭並進，但兩個人風格卻完全不同。

    牛總是那種兢兢業業做事，直來直去做人的人，盡管隨著職位的變化他自己也不得不轉變自己的做事方式，但他從來沒有在公司內部去刻意經營過人際關係，很多同事對他有意見，但是更多人願意和他打成一片，因為他真。

    而汪成的工作重點則是經營他的圈子，他把姿態放的很低，他能和每一個同事打的火熱，他會和小同事在路邊喝大酒，也會在深夜陪大家熬夜看球，作為領導，他樂於和男同事一起看，也願意和女同事談購物。很多員工都喜歡他，但也有一些人對他不感冒，他們覺得他有些假。

    我就屬於對他不感冒的人，麵對他的熱情，我總是禮貌的和他保持距離。

    我走到汪成工位旁。

    現在咱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汪成抬起頭，笑嗬嗬的說，“希望咱倆聯手，盡力把這個項目做好。”

    沒問題汪總，有什麽要做的你盡管安排。”

    嗯，我剛把合同發給你了，你盡快看一下，”汪總道：“下午我們召集全體設計人員開個會。”

    這是一份常規合同，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一看就是用一個成熟的合同模板改的，看完後我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準備下午開會的事，這是我的習慣，我會在一件事情發生之前去考慮它的各種可能，並盡量做好準備。

    ps項目設計會議已經召開過好多次了，所以大家坐在會議室裏並沒有什麽新鮮感，唯一使他們好奇的是坐在汪成旁邊的是我而不是李美。

    我也看了一圈，設計人員有建築專業老周，給排水專業廖莉，暖通專業小付，電專業謝峰。

    先給大家拜個年哈。”汪總說。

    汪總，發紅包啊！”謝峰起哄，大家跟著哈哈大笑，我也笑了笑。

    汪成看了看我說“先給大家介紹一下組員變動，楊晨代替趙鵬飛負責結構設計。”

    這個大家都想到了，沒什麽意外。

    同時，”汪成接著說“李美因為工作有其他安排，項目助理也由楊晨代替。”

    這個是大家都沒想到，項目助理雖然不是多大個職務，但是讓一個剛工作不到兩年的小年輕擔任此職，確實還沒有過先例。

    楊晨是助理？”電專業的謝峰實在忍不住他的質疑，問完身子向後一靠，無奈的說了句“好吧！”

    謝峰和我同年入職，小我一歲，工作態度積極，至少表麵上是這樣，力求上進，其實是職位上的上進，逢會就發言，遇事就支招，他理所當然把自己看成好苗子，大好青年，儲備幹部之類。所以，當他看到我這個平時默默無聞的人竟然先他一步做了助理時，肯定不是滋味。

    建築專業老周嗬嗬一笑接受，給排水的廖莉隻是好奇，暖通專業小付看了我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楊晨，”汪成側身看了看我說“你說兩句。”

    嗯，”我直了直腰，略微加大音量“大家好，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是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我們一起把這麽項目做好。”

    沒問題。”謝峰陰陽怪氣的接到。

    好，那就這樣，本周五由楊晨帶隊參加甲方例會，”汪成說“沒別的事，那就散會。”

    請稍等一下，”我站起來說“我想再占用大家幾分鍾時間，了解一下各專業進度，汪總您先去忙。”

    嗯，好的好的，你們接著聊。”汪成說完離去。

    謝峰跟著也站起來，把筆記本夾在腋下，隔著桌子對我說“電專業還停留在初步設計階段，建築圖不定下來，沒法往下進行，你們慢慢開，我先去忙。”說完離去。

    我看了眼謝峰離去的背影，沒有說什麽，在筆記本上記下謝峰的話，接著問廖莉和小付，情況和謝峰差不多，都是在等建築圖確認。

    最後是建築專業老周，老周皺了皺眉說“確認不了啊，每次去匯報，每次都有新想法，幾個老外又特別難溝通，唉”

    我們的圖有沒有問題？”我問。

    圖沒有問題，”老周回，接著又補充“但他們是甲方，提新的條件，新的要求也沒啥說的。”

    但是我們可以要求他們一次提完，不能想起什麽就來什麽。”小付突然插話。

    老周雙手一攤，表示無語，作為一個設計師，這個不是他能控製的。

    進度也沒什麽好問的了，於是散會。

    兩天後的周五一大早，我們就坐著公司的商務車發往廣州，司機小趙開車，他是退伍兵。

    謝峰坐在副駕駛位子，小付和廖莉一左一右坐在第二排，我和老周坐最後。

    這趟出行我壓力蠻大，低頭一直瞎想，並沒有參與大家的說說笑笑。

    盡管我已多方了解，但是此行將麵臨什麽，麵對什麽樣的人我還是一無所知，我甚至有些緊張。

    出發之前，汪成告訴我這個項目的甲方對接人叫n，去了找她。

    十點開會，我們一行人九點四十到達ps公司門口，下車後我給n打了個電話。

    ps的門，必須由他們的員工出來接，才能帶進去，幾個月後，我會被堵在這個門外痛不欲生，這是後話。

    n從公司樓下款款走來，我一下呆住了。

    緊繃的牛仔褲，寬鬆的淺色體恤，腳步輕盈節奏優美，屁股隨著走動左右輕擺，走近一點就能看到胸脯伴著步子上下微跳，再近一點就是朦朧的眼睛和的嘴唇。

    直到她走近並伸手要握的時刻，我才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握住，入手嫩滑，我心中一蕩。

    你好！”n燕爾輕聲。

    你好，吃了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