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哀莫大於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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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朋友?你在哪裏?你快點過來,你朋友要死了!”

    後來我才知道,肥仔是在我走後開喝的,他在地上躺了一會,漫無目的打了幾個滾爬起來,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靠著冰箱坐在地上慢慢喝起來。他不是不相信我的話,他是拒絕相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的芹芹會背著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相信這樣的事魚泡眼會做,候芹芹的朋友啊芬會做,和我隨便上床的那些女人也可能會做,但就是他的芹芹不會做,她是他相信的人,認可的人,從第一次在小店吃魚丸,他就認定這輩子陪自己一起走過的人就是她了,永不會變。

    候芹芹進來的時候,肥仔已經喝掉四罐啤酒,酒瓶子散落一地。他們約好的一起吃晚餐,而肥仔已親自下廚準備好了酒菜。

    哎呀,你怎麽啦,怎麽喝這麽多酒。”候芹芹連忙放下手裏的包去拉肥仔,肥仔小心翼翼的掙脫,他連現在都不忍心對她做過激的動作。

    候芹芹還是一愣,不明白肥仔為什麽會這樣,她把地上的酒瓶撿起來扔到垃圾桶裏,又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小西紅柿和碎掉的盤子,過去收拾。

    聽說你有了別的男人?”肥仔用極大的力氣控製住心裏的痛苦,擠出這句話,說完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候芹芹的手突然僵住,捏著一片碎盤子手慢慢鬆開,碎片掉到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候芹芹走到肥仔身邊,肥仔低著頭,眼睛卻瞪得又大又圓,狠狠的盯住候芹芹。

    候芹芹避開肥仔的眼睛,小聲的說“對不起。”輕輕一聲對不起就像一記重錘砸在肥仔腦袋上,他殘存的一點希望碎了,悶哼一聲痛苦的仰起頭,閉上眼睛。

    他是我們經理,對我會有很大的幫助,”候芹芹還在小聲解釋“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瞞你的,本來打算之前就說的,你住院了。”

    經理,經理,”肥仔喃喃的說,真是諷刺,他本來打算今天慶祝一下自己升經理呢,卻被一個經理搶走了自己的女人。

    肥仔咧嘴笑了笑,拿起手裏的啤酒狠狠地砸到牆上。候芹芹嚇的一愣,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拉著肥仔的胳膊邊哭邊說“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生氣了好吧。”

    不要生氣?嗬嗬,肥仔真想罵候芹芹一頓,但看到她的眼淚,心頓時變軟,沙啞著嗓子說“你走走吧。”候芹芹拉住肥仔的胳膊,隻是哭。

    肥仔再也堅持不下去了,他不知道再多呆一會,他會不會跪下來求她留下,在殘存的意識還沒被痛苦完全吞噬前,他要保住僅有的尊嚴。他掙脫候芹芹的摟抱,掙紮著站起來,蹣跚著走了出去,把哭泣的候芹芹留在室內。

    肥仔漫無目的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看到一個很小飯店,拐了進去

    我找到肥仔的時候,他正躺在飯店的地板上睡覺,桌子上擺著兩個空的白酒瓶。

    飯店老板娘對我一陣亂吼,指著肥仔說沒見過這樣的人。不讓他喝他就罵人,喝那麽多躺在地上大哭也不嫌丟人。

    我看了看桌子上也就三個菜,掏出兩百塊錢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說“閉嘴,不用找了。”

    老板娘拿起錢一看,立馬說“算上兩瓶酒,一共二百二十五。”

    我一陣眩暈,又掏出五十塊錢拍在桌子上。老板娘拿起錢,邊往兜裏塞邊叫道“趕緊把人弄走,我們還要做生意呢。”

    肥仔略胖,又體粗肉厚的,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他弄起來,胳膊駕到脖子上,慢慢的把他移出飯店外,一步一倒的往回走。

    屋漏偏逢連陰雨,悲劇必遇下雨天。

    沒走幾步,雨滴滴答答的開始下起來。“!”我狠狠地罵了一句,加快了步伐,雨越下越大,剛好有輛車經過,我不顧一切的招手攔車,可那車像沒看見我們一樣,極駛而過。

    我再也支撐不住肥仔的重量,慢慢的把他靠著牆邊放下。

    經雨一淋,肥仔悠悠的醒來,左右看了看問“這是哪裏?”

    艸,這是地獄,你已經死了。”我罵到。

    嘿嘿,地獄好,死死了好。”肥仔嘟囔著,突然扭頭吐了起來。

    我看到肥仔的嘔吐物,自己也被惡心的想吐。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和我倆現在的落魄樣,要死的心都有了。

    我泄氣的往肥仔旁邊一座,任由雨水澆在我們身上。隨便淋吧,隻要死不了就行,這大雨或許能澆掉肥仔的痛苦,衝走我的黴運。

    肥仔吐完,艱難的座起身子,往後一靠,頭重重的撞在牆上,肥仔吃痛,可能感覺心裏的痛楚小了一些,他撐起頭,又往後重重的一撞,再撐起頭,再撞。

    我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夠了,別再作了哈。”肥仔自顧自的繼續撞牆。

    我突然抓住肥仔的頭發,大叫道:“你要死嗎?你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去死嗎?”

    肥仔楞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說:“那是我老婆啊,那是我的老婆啊,我我要和她結婚的啊!”

    過了很久,雨總算停了,我們倆已經全身濕透。

    我總算截停一輛出租車,把肥仔塞到後排,拉到家裏。

    候芹芹已不在,家裏收拾的幹幹淨淨。我給肥仔衝了個熱水澡扔到床上。

    沒錯,我他媽竟然給一個男的衝了熱水澡,我發誓再也不會有第二次。

    我自己衝洗完後,舒服的躺在沙發上,想想這糟糕的一天,向冰離去,抓到候芹芹,和肥仔打架,回宿舍又被氣出來睡在街頭,再加上肥仔喝大淋雨,這一天真的是不能更糟糕了,必須趕緊過去,永遠忘記,沒過多久,沉沉睡去

    起床,上班遲到了。”我被肥仔叫醒,睜開眼怔怔的看著肥仔,卻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

    快點,我開車送你。”肥仔又說。

    從這一刻起,肥仔的口吃竟然好了,有時候,這事就是這麽邪乎,無從解釋。

    我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來。

    車行駛在寬敞的馬路上,明媚的陽光有點刺眼,今天周一,新的一天,新的一周開始了,肥仔這個坎,算過去了嗎?接下來這一周肥仔做了四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