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死不做兔兒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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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也!

    鄭浩心裏叫了一聲。他是學的古文專業,對古代文史資料多有涉獵,自然知道明代的**其命運有多麽悲慘。

    明代有這麽一部奇書,名叫《弁而釵》,主要寫的就是**的悲慘人生。

    弁是一種男式的帽子。

    釵,大家都知道,就是指女子用的一種束發的物件。

    弁而釵,意思就是明明是男身,卻偏要做女子打扮。

    如果是男同中做受的一方,男身而女裝很正常。可是,這些**們大多數性取向都很正常,都是性別男愛好女來著,卻偏要穿女裝,打扮得嬌嬌滴滴互稱姐妹,和自己的同性恩客打情罵俏雌伏於其前,給那些喜好迥異的臭男人采擷後庭花。

    想想真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從,窯子裏的打手就會在老鴇的指使下予以痛毆。

    “夜喚三次,一次應遲,明日便是三十皮鞭,一下也不肯饒。動一動,從新打起,口內含了香油,一滴出口,又要加責。既不敢出聲,又不許閃動,竟如死人一般,豈不怕他?”

    這是《弁而釵》書裏的描述。

    不聽話?

    一天打三遍,大鞭子抽你!

    還不聽話,還要抗爭?

    更多的皮肉精神折磨後麵等著呢!打到你服為止,真的不肯屈服,那沒準就要給凶狠的老鴇很不人道地毀滅掉。

    可不可怕?

    鄭浩知道,自己若是不趕緊解決麵前這個難題,後事堪憂!

    “大郎,你,你又怎麽了?”侍女萍兒見自己小主人怔怔忡忡坐在床邊,臉上陣青陣白,竟似十分的驚駭,她便十分不安地再出聲道。

    這一聲,卻是讓鄭浩醒過神。

    他看一眼依舊蹲在地上,正仰臉忐忑不安地看著自己的萍兒,此女倒是天生的美人坯子。

    隻是,她對自己的稱呼真個的讓他有些受不了。

    鄭浩穿越前是山東人,距離武大郎的故鄉不遠。

    山東人最忌諱的就是“大郎”這兩個字,叫人大郎那簡直就是給人腦門上硬生生戴一頂原諒帽,不是罵人是什麽?

    所以,後世人把山東男人都稱為“山東二哥”。

    武鬆排行老二,又英雄了得,還是二哥這稱呼更為讓人舒心。

    “今後不要再稱我‘大郎’。”鄭浩繃緊了臉對萍兒說道。

    “那叫你什麽?”萍兒見鄭浩有些不高興,臉上神情便顯出一絲畏縮,垂首輕聲問道。

    “叫我‘小浩’就是。”鄭浩道。

    萍兒身子一顫,連連擺手道:“婢子不敢。”

    上下有別,尊卑有序,身為一個小小的侍女,連性命和自由都攥在人家手裏,如何敢稱呼主人名字?

    見萍兒如此,鄭浩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現在可是身處封建社會,像萍兒這樣的女孩,那就是自家的奴隸,可隨意打殺之。

    自己若是對她太隨意,反倒會使她惶恐至極。

    鄭浩想了一想,便道:“叫我少爺罷。”少爺這稱呼很大眾,不少古裝影視劇中下人似乎都是這麽稱呼二代們的。

    “是!少爺!”

    萍兒福了一福,恭聲說道。

    兩人正說著話的當兒,鄭浩忽聽得大門外傳來“咣咣”的擂大門的聲響。

    這聲音真是極大,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鄭浩豎起了眉毛:這是又被什麽人欺上門來了吧?

    鄭浩這麽想著,就抬步朝大門口而去,就聽得門外有人汙言穢語在喝罵著:“鄭浩小子,快點給爺爺開門!開得晚了,爺爺們把你這大門給拆了。”

    “少爺,是,是那兩個無賴,你不要出來,你躺在床上隻管繼續裝病,就讓婢子去應付他們一下吧。”

    萍兒顯然也是怕得不輕,可她仍毅然要替鄭浩擋下門外的災厄。

    鄭浩看見她去到門外不知在哪裏抓了一把鍋底灰在臉上胡亂揉了幾下,登時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就變成了個一臉漆黑的醜八怪。

    這大概也是她出於自保的一個方法。

    鄭浩搖了搖頭,麵帶苦笑說:“萍兒姐,我惹出來的禍端,自然由我自己出麵解決,怎能勞你一介女流去麵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壞人?我自己去見見他們吧。”

    “可是,少爺,他們這些人一向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就會出手打人,你身子這才剛好了一些,怎麽能再冒險麵見他們?還是我去吧。”萍兒道。

    這個侍女可也算得有情有義之人啊。

    鄭浩在心裏給萍兒下了個評語。

    “無妨!這裏可是前古裏村,村裏鄭氏宗族人丁並不算少,若是這些賊人行事太過張狂,我相信族人不會袖手旁觀的。”鄭浩說著便朝大門口走去。

    前古裏村鄭氏宗族占了一半以上的人丁,十六歲以上成年男丁有一百三十多人,可算得人丁興旺。

    雖然在鄭浩的記憶裏,前古裏村鄭氏一族現任族長鄭直自私而懦弱,可總體而言,本族人還是比較抱團的。

    鄭浩決定,若是這打上門來的兩個混混欺人太甚,自己唯有激發起本族人的同仇敵愾之心,然後才能全身而退。

    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退縮,更不能膽小怕事。

    鄭浩這麽想著,拐到廚房,把家裏那把菜刀給抓到了手裏,然後他一手拿刀,一手抓住了大門的門閂,他扭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邊的萍兒:“你且躲一躲吧,一會兒沒準會見血。”

    “不!無論怎樣,我都會站在少爺的身旁,哪怕去死!我也不會躲的!”萍兒堅決地搖了搖頭,她手裏卻是拿了一根擀麵杖,擺出了一副要和鄭浩並肩作戰的架勢。

    鄭浩搖了搖頭,苦笑:“好吧,萍兒姐,那就讓我們一起麵對今日之難吧。”

    他說完,就打開了大門。

    “嘩啦!”

    門開。

    鄭浩便看見五六個青皮無賴擁在自己大門外麵。這些家夥一個個橫眉豎目七個不忿八個不服地戳在那裏,帶頭的正是那叫常興的家夥。

    而在這些無賴的外圍,站著二三十個鄭氏宗族的男子,都是麵色有些凝重地在看情勢的發展。

    鄭浩提刀出來,那幾個混混很是意外。

    在他們的印象中,鄭浩隻是個懦弱好騙的孩子,向來是由著他們揉圓捏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