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王姬的誕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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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正聞訊趕來。此刻,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大地沒有一絲光明疲憊了一天的人們早已進入夢鄉。
宮女太醫已經圍了一圈。紫芸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扶著自己的腹部,似乎是在為自己孩子的命運感到悲哀。雪嫣動了動嘴,什麽也沒說。突然紫芸緊緊抱住自己的肚子,發出慘叫。身下有鮮血汩汩的流出來。染紅了南宮正的袍子,刺痛了雪嫣的雙眼。
整個夜晚,皇宮燈火通明,一陣接一陣王後的慘叫時不時傳來以及急促的宮女的腳步聲,在偌大的皇宮裏透露著一絲詭異。
嬰兒清脆的啼哭聲響徹雲霄。除了太醫和雪嫣,在場的人臉色發白,但更多的是不安和擔憂。太醫笑眯眯的從床榻上站起來,一個嬌小的身軀展露在大家麵前。
恭喜國王王後喜得公主。”太醫還沒有發現現場氣氛不對,依舊笑眯眯的說道。
雪嫣朝前掂了掂腳,想看看她的妹妹什麽樣子。紫芸臉色慘白,身體半靠在枕頭上,看不出半點喜色,南宮正背對著雪嫣站著,低著頭,沉默不語。
雪嫣上前一步,對太醫說:“謝謝你了李太醫,這麽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您請回吧,不要告訴任何人你今天晚上來過皇宮。”說著塞給李太醫一錠銀子,李太醫將孩子雙色遞給雪嫣,雪嫣接過那個包裹著的孩子,李太醫跪下行禮:“長公主客氣了,這是下官應該做的。那國王王後,屬下告退。”
南宮正揮揮手,李太醫背起藥箱走了。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隻聽見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
雪嫣抱著那個軟軟的身體,茫然的看了一眼南宮正和紫芸,兩人似乎在進行無言的對話。雪嫣低頭看了看妹妹,這孩子大概哭累了,陷入沉睡中。雪嫣細細的打量著懷中可愛的孩子。她肌膚似雪一般白皙無暇,沾著淚珠的睫毛上下輕輕的晃動,說不出的可愛又可憐。小女孩秀發呈墨藍色,從頭到腳散發出一種貴族的氣質。
雪嫣盯著她看了好久。回過神來時,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一雙微微發藍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雪嫣。雪嫣心裏一陣激動:妹妹的眼睛和我很像呢。小女孩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一搖一擺,異常可愛。
雪嫣一激動,忘了這孩子命裏的劫,不禁感歎道:“父王,母後,妹妹真漂亮啊。長大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她好像想起了什麽,用蚊子般的聲音試探道:“父王……母後……妹妹很可愛……你們不來抱抱她嗎?”像是在質問又是在祈求。
南宮正終於忍不住了,走向女兒。當她從雪嫣手裏接過小女兒的那一刹那,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他耳邊,心裏有什麽東西被悄悄觸動了,不禁勾起了嘴角。
雪嫣見南宮正動搖了,急忙勸到:“父王,您看妹妹多漂亮多可愛呀。您給她取個名字吧。”
南宮正看向紫芸,紫芸冷冷的看著那個孩子。
雪嫣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咬了咬唇,終於開口道:“母後,妹妹命裏多劫難……今天……她怕是躲不過去了……可是,如果妹妹出生真的會給落雪國帶來災難的話,您準備怎麽辦?”
雪嫣聲音有些顫抖。此刻她心裏暗暗生出一個決定,一個自己都震驚的決定:妹妹,如果你今天出生的悲劇真的無法挽救,父王母後要把你祭雪的話,姐姐養你。不讓任何人知道,請相信姐姐,更要相信父王母後。
紫芸將平時的賢良淑德都收了起來,她動了動嘴唇,發出的聲音一如反常的冰冷,她看著地麵,似乎要看出兩個洞來。半晌,她對雪嫣說:“還能怎麽樣,怨就怨她是今天出生,剛剛好趕上了那個預言。隻能認命。”
南宮正將孩子塞給雪嫣,無奈的搖了搖頭。
雪嫣盡力的勸說:“可是……可是妹妹的出生固然由不了父王母後,也由不得她自己?啊。妹妹是躲不過這命中注定的劫了,如果我們再不幫她的話,她真的……”
紫芸毫不退讓:“住口,要怪就怪我命不好,生了這個災星,早祭雪早省事,免得夜長夢多。”
雪嫣如鯁在喉,臂彎中的孩子嚶嚶的抽泣著,似乎在為她的命運感到絕望。雪嫣呆呆的望著紫芸,又回頭看了看南宮正:“父王,母後,你們真的都是鐵石心腸嗎?再怎麽說妹妹也是母後您身上掉下來的肉,您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紫芸掙紮著下床,一邊的侍女連忙去扶,紫芸來到雪嫣麵前,一巴掌甩到她臉上。雪嫣白皙的臉龐出現了明顯的紅痕。
孩子哭的更厲害了。
雪嫣抱緊了孩子。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紫芸,眼睛裏滿是絕望,還帶著一點怨氣,夾雜著濃濃的悲傷:“母後,這是你第一次打我。”雪嫣動了動嘴角,艱難的扯出一絲笑容:“讓我眼睜睜看著妹妹去祭雪,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