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黯然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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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南瑾的臉上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像不管我怎麽對她,怎樣傷害她,她都不會改變……這是為什麽……雪瑤……你就像天上的仙子,墜入凡間,剛好我有幸接住,你動心,我以為隻是一時糊塗,可為什麽你如此執著,執著的讓我開始恨我自己……我是個懦夫,我不敢承認自己對你的感情,是因為我配不上你。雪瑤你知道嗎,我關注了你整整十年,從十年前你救我開始,我就心動了……可是我不能說,我常常期望上天可以給我一副健全的身體,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可是天意弄人,我隻能一次一次的把你推開,這樣才不會傷你更深……所以……別再執著了……

    雪瑤正了正身子,安靜的坐在一邊,美麗的大眼睛裏寫滿憂傷。蘇弋軒關切的看著她,雪瑤抬起頭,回給他一個微笑。蘇弋軒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雪瑤,你的善良,你的執著,你的堅強,讓我感到心疼。大哥一直拒絕你,我知道你很難受。我一直在你身邊,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代替大哥照顧你,疼惜你,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天。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已朋友的身份關心你,安慰你,直到你嫁人為止。我是不如大哥聰明有能力,我可以給你的,也就剩下這點關心和嗬護了。雪瑤,不管何時何地,你傷心了,難過了,都可以來找我,不管你對我是什麽感覺,隻要你心裏有我,哪怕是一絲一毫,我就心滿意足了。

    與此同時,另一輛馬車裏,隻有方琴和蘇鎮海。蘇弋軒和蘇清婉寧願去老夫人的馬車裏擠著,也不願意來這輛馬車裏。可見蘇鎮海這個父親當的並不怎麽樣。

    方琴扭捏著身子軟軟的趴在蘇鎮海肩上,滾燙的鼻息撲到蘇鎮海臉上,“鎮海,你說那丫頭到底什麽來曆啊。能把老夫人治的服服帖帖的……”

    蘇鎮海冷哼一聲,“鄉野丫頭一個,能有什麽來曆。估計是玩了什麽手段,先把娘搞定了。想嫁進蘇家當個夫人什麽的。”

    方琴把玩著蘇鎮海的頭發,“小小年紀城府這麽深,長大以後還了得?鎮海啊,老夫人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不識人心,我們可要多多提防著點啊。”

    蘇鎮海一把摟過方琴:“琴兒,你真是我的知心人啊。這輩子娶到你,是我蘇鎮海莫大的福氣。”

    方琴嬌羞的把頭埋在蘇鎮海的懷裏,一絲狠毒的笑容浮上嘴角。

    蘇弋軒跳下車時,把手伸向身後的雪瑤。雪瑤遲疑了一下,還是搭了上去。寬大的,帶著淡淡的溫暖的手輕輕握住了雪瑤的手,那一瞬間的接觸讓蘇弋軒心潮澎湃。雪瑤扶著他的手下來後,好像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轉身和蘇清婉一起扶老夫人。老夫人拉著雪瑤的手,親切的說到:“雪瑤啊,怎麽樣,很壯觀吧。”

    雪瑤四下環顧,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麵閃耀著溫潤的光芒,遠方似有嫋嫋霧氣籠罩著不真切的宮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我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屋子,真壯觀……”

    蘇清婉也走過來:“雪瑤啊,平時我和我哥都很少來呢。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啊。”

    雪瑤低下頭,靦腆的笑了笑:“哪有。你們是奶奶的親人,我是外人……”

    老夫人手猛地一顫,“誰說你是外人了,奶奶早就把你當親孫女一樣對待了。以後不許這麽說。”

    雪瑤心裏暖暖的,這種親情的滋味她很久沒有嚐到了。她從小無父無母,和姐姐相依為命,生活雖然不富裕,但是過得很開心。現在雪嫣和慕容辰走了,她才覺得世上真的就剩下她一個人了,無依無靠,孤苦伶仃。老夫人給予了她從沒感受過的母愛,在這裏,她感受到了心動心痛的滋味。在這裏,她感受到了家的溫暖。在這裏,她感受到了從沒接觸過的母親的關懷和柔情。雪瑤抿著嘴唇點點頭:“謝謝奶奶……”

    呦呦呦,多了一個孫女啊!”方琴尖尖的聲音又穿了過來,老夫人的臉色瞬間陰雲密布。方琴不依不饒,上下“審視”著雪瑤,那種鄙夷的目光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嘖嘖嘖,小姑娘啊,不是我說你。你說你小小年紀怎麽不學好呐你。看看看看,這長的倒是有幾分姿色,怎麽著啊,仗著自己漂亮的小臉蛋兒想做蘇家的大夫人啊!”

    雪瑤聽到“大夫人”這個詞,明顯一震。她喜歡蘇南瑾,絕對沒有其它意思,隻是單純的想和他在一起罷了。沒想到在其他人眼裏,自己的感情竟然是這般不堪入目。雪瑤頓時覺得心中一陣酸澀,勉強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沒有……沒有想當大夫人……”雪瑤求助一般看著蘇南瑾:“南瑾哥哥……你說句話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知道的對不對……”

    蘇南瑾撇過頭,裝作看不見雪瑤眼睛裏的淚水。雪瑤絕望的搖著頭,方琴仍然不放過她,繼續用言語攻擊:“南瑾啊,這麽多年了。這是二娘和你第一次達成一致,你這個決定做得好。”蘇南瑾皺起眉頭,方琴尖銳的話語轉向雪瑤:“要我說啊,這種沒皮沒臉,死賴著我們家南瑾的人就是想攀高枝兒!一個鄉野丫頭,看見我們家南瑾,不撲上來才怪了。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對這個位置動過心嗎?”

    雪瑤眼裏心裏都是蘇南瑾決絕的背影,任由方琴羞辱她,踐踏她的感情,她的尊嚴,不為所動。雪瑤的心痛的好像有一雙大手在把玩著,揉捏著。她聽不到方琴說什麽,隻能機械的搖著頭,眼睛裏的淚水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