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已定親

字數:3646   加入書籤

A+A-




    武夫人第二日一早便出了門,去了朝華夫人府上,直到天黑才紅著眼歸來。

    孫家動作很快,不出三日就來上門提親了,如今誰人不知,孫連成英雄救美之事,提親也不過是走個過場。孫家來的長輩是孫家宗婦,李娉婷的婆母,武氏黑著的臉這才緩和了一些。

    聘禮堆了滿滿當當的一廳,沈珂好像認命了似的,雖然臉上沒個笑容,卻開始窩在家裏繡嫁妝了。

    十八娘看著一遝子帖子,興致缺缺。自從沈琴在桃花會上一舉成名之後,這相邀的帖子便如雪花片似的,紛至遝來。

    她雖然不把沈珂當親姐妹,卻也不想這個時候出去,讓人問長問短的,徒增笑料。

    因著沈澤的警告,她一時之間也懶得武氏,來日方才,現在最重要的,便是讓哥哥姐姐們自己立起來罷。

    沈琴在一旁繡著綠竹,沈庭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去邊關,她趁著這機會,給他多添點衣衫。

    她偷偷的看了十八娘一眼,隻見她把玩著一隻筆洗,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自從那日她在馬車上質問了十八娘之後,十八娘待她就不如以前親近了。

    明明還是說說笑笑的,卻總像是隔了一層什麽。

    十八娘在看什麽?”

    十八娘將筆洗放在桌子上,卻沒有回答。窗外的喜鵲在枝椏上叫著,歡快得緊。

    姐姐在桃花會上奪了頭魁,如今正是一家女,百家求。自是不必擔心,和珂娘一般。”

    沈琴被十八娘戳破了心事,紅著臉低下了頭。

    十八娘卻在心裏歎了口氣,沈珂嫁不成了,也不知道沈澤會不會想著,將沈琴嫁入皇家。

    見十八娘怔怔的,沈琴站起身來,用手指戳了一下十八娘的額頭:“你小小年紀,哪裏來的那麽多心事。姐姐雖然無用,但到底是姐姐,以後也會硬氣起來,護著你。”

    十八娘沒想到沈琴會這樣說,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用手捂住額頭。

    對於沈琴,她一直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好在,她想明白了。

    十八娘,你看誰來了?”西屏快步的走進屋來,麵上全是笑意。

    十八娘扭頭一看,卻是東珠南枝北流她們到了。

    因著一路舟車勞頓,幾人看上去都風塵仆仆的,精神頭卻都很好,眾人一見過禮。

    南枝便開口說道:“大人怎讓小娘住在這麽簡陋的地方,跟個雪洞似的,好在我將十八娘用管了的器物都帶了過來。還有西屏,怎地給梳了這樣的頭。”

    她是十八娘的貼身女婢,平日裏跟個管家婆似的,操心慣了的。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和十八娘分開這麽久,更是嘮叨個沒完。

    十八娘卻是喜笑顏開,一點也不在意,有她們在,這尋梅院也有了幾分生氣。

    沈琴見這屋裏嘈嘈雜雜的,便起身告辭,回了聽蘭院。

    她一走,北流看了看十八娘,輕聲說道:“十八娘,王六郎與十六定親了,這才幾日呀。”

    十八娘心中咯噔一下,雖然是早就預料到的事,可是還是忍不住心中酸楚。

    是呀,這才幾日啊!喚你卿卿的男子,就要另娶他人了。

    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神色又淡了幾分,“以後關於他的事情,不必報給我知了。東珠,範陽的產業都處理好了嗎?”

    東珠拿出一本賬簿,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答道:“都按十八娘說的,轉賣出去了,存進了大通的銀號裏。可要在長安再多置產?另外,夫人的嫁妝也一並帶來了,嫁妝單子在賬簿裏頭。”

    十八娘摸了摸賬簿,並不打開,開口說道:“嗯,買些長安附近的莊子鋪子,哥哥姐姐們不久都要成家立業了,雖然公中有定例,但是哪裏夠花。將我娘的嫁妝清算一下,將來是要交還給大兄的。”

    東珠有些肉疼,卻還是遵命的點了點頭。接著她又拿出個賬本,輕聲說道:“十八娘,我們在邊關的山頭,挖出了玉礦,是上好的和田玉。”

    十八娘一驚,問道:“怎麽回事?我在邊關竟然還有產業呀!”

    東珠也驚住了,我就說小娘你富可敵國還在乎什麽王六郎啊,感情您自己有多少錢,自己都不知道呢?

    小娘忘記了?夫人當初在那有個陪嫁莊子,奴婢爹爹當初去看莊子的時候,又替小娘置了產。”

    十八娘卻是才想起來,魯氏嫁來範陽之前,可是一直跟著魯家軍,在邊關住著呢。她的嫁妝裏的宅田莊鋪,多在範陽,少部分卻是在邊關。

    那她塞到袁阿麽衣袖裏的平安扣,那和田玉,是不是代表著,殺人凶手,是她的故人呢?

    十八娘一下子站起身來,問道:“武氏是個什麽出身?我隻知道她是個洗腳婢女,她可是我母親的陪嫁?”

    四女卻是麵麵相覷,武氏離開範陽的時候,她們也不過是幼童,又哪裏知道這些事情,之前十八娘對長安的人,漠不關心,她們也就沒有打聽。

    北流卻是開口說道:“不若讓西屏歸家一趟,她的爹娘來長安為小娘打理產業之前,一直住在範陽,是夫人的親近之人。”

    是了,西屏一家是魯氏的陪房,其他人都是沈家的家奴。

    西屏聞言,快速的歸家去了。不一會兒,就接了她母親過來。

    阿麽,那武氏可是我母親的陪嫁?她是魯氏家奴嗎?”十八娘請西屏她娘親坐下,又上了花茶,方才開口問道。

    西屏的娘親,臉圓圓的,一笑起來有兩個梨窩兒,她也不扭捏,點了點頭,開口罵道:“武歸那個賤婢,怎配沾魯家之名。當年夫人出嫁,有三兩個丫頭不想離開邊城,夫人心善,將她們放了出去。武歸就是那會兒進府的,她顏色好,又識文斷字,夫人就讓她貼身伺候了。萬萬沒想到,她卻趁著夫人懷了三郎,爬了主家的床。洗腳賤婢,也敢自稱夫人。”

    她神色忿忿,顯然非常為魯氏不值。

    十八娘讓南枝上了些果子,緩緩開口道:“阿麽,說慢些,我還沒有聽過我娘和武氏當年的事情呢。她如今憋著勁兒,要欺辱我們兄妹呢!我且讓哥哥姐姐們也來一聽。”

    說著,便使了人喚了沈庭和沈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