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沈琴定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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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娘在家中一宿沒有睡好,也不知道琴娘的親事到底如何了,徐武那小子是不是樂得鼻孔朝天了。

    話分兩頭說,徐武一聽來人之話,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打,“奶奶的,你好好的日子不過,來尋你爺爺開涮,別以為你胸口繡朵菊花,就是範陽沈氏了。”

    打完之後,他又不可置信的問道:“當真是沈大人讓你來的,他同意了我娶琴娘,讓我今日就去提親?”

    那小廝捂著臉,含著淚,拚命的點了點頭。

    還值當是個好差事,會有大筆的賞錢,這才爭了來,沒想到碰到這麽一個傻蛋,銀子沒撈著,反倒被一通好打。

    徐武一跳三尺高,“快快快,娘,我們快馬加鞭的去沈家定親,萬一沈大人酒醒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說完,他不由分說的衝出門去,抓了隔壁鄰居王夫人當媒人,又讓徐竇載了徐夫人,風風火火的朝著沈家大宅走去。

    而在聽蘭院裏,秦昭也是急得團團轉的。

    “這徐武也真是的,平日裏急得跟什麽的,真到了這個時候,咋這麽慢呢。”看到沈琴也急,她按耐下心情,笑道:“你放心,徐武是小叔的好兄弟,日後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沈琴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問道:“父親怎麽突然同意了,他之前不是嫌棄徐武是莽夫麽”

    說著她又頓了頓,“而且,這徐武是武將,日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怎麽辦?嫂嫂,我害怕。”

    秦昭一愣,神一下子淡了下來,“琴娘不必害怕。你大兄不是武將,在吐蕃來襲的時候,不也一樣上戰場麽?阿庭也是武將,程處英可沒嫌棄他,李子期也是武將,十八娘不也嫁過去了麽?”

    沈琴俏臉一紅,拚命的擺了擺手,“我不是嫌棄他,就是有些擔憂罷了,嫂嫂別生氣。”

    秦昭是有些生氣,當日若不是徐武來救,他們幾人指不定就要被吐蕃軍祭旗了,哪裏有今日的好春光。

    “你先好好歇著吧,這是父親適才取出的庚帖,你先拿著。等徐武來了,就寫婚書,交換庚帖,按照父親的意思,今夜裏就一次性的將那六禮全走了。我且去廚房裏看著媒人酒,拿著庚帖怕弄髒了,一會再來喚你。”

    秦昭出了門之後,沈琴卻是有些失落的望著門口出神。

    “翡翠,你可有聽到,爹爹為何這麽著急的為我定親?”

    那翡翠沒有答話,卻對珍珠說道:“小娘想吃栗子糕,你去小廚房做一些。”

    珍珠一動也不動,沈琴一瞧,也開口道:“珍珠,你去做栗子糕。”

    等珍珠一走,翡翠就回答道,“奴可是打聽到了,說是陛下想將您指婚給二皇子,可是大人不願意,這才想要趕在聖旨到來之前,給您定親了。真是可惜了,要我說,大人就是偏心,怎麽十八娘能做世子妃,我們小娘就做不得皇子妃了。”

    沈琴一聽,罵道:“你莫要瞎說,什麽偏心不偏心的,十八娘本來就比我機敏,又最是肖父,大家都疼愛她,也是應該的。徐武徐武也挺好的。我都答應過大兄了,日後婚姻大事,全聽父親的。”

    那廂徐武滿頭大汗的進了門,將那庚帖往桌子上一拍,“沈大人,我來求娶琴娘了。聘禮後頭讓人抬著呢,馬上就到。”

    沈澤滿意的點了點頭,使人給徐夫人上了茶點,這才開口道:“是澤倉促了,多謝徐夫人不計前嫌,為我沈家解圍。”

    徐夫人張了張嘴,笑道:“大人說的哪裏話。大人連皇子都瞧不上,卻是看中了我這個傻兒子,我高興都來不及呢。也省得他天天在屋裏頭嚷嚷了。隻是莫怪我多言,二皇子殿下一表人材,大人為何?”

    沈澤搖了搖頭,“王貴妃和崔皇後不消停,我沈氏不願摻合奪嫡之事。”

    徐夫人點頭表示理解,他們是武將之家,更是不能站隊,一個不好,就是殺頭的事。現在魯國公退下來了,徐常春就是鎮守邊關的大將了,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呢。

    “昭娘,你把琴娘的庚帖給我,咱們先把禮過了,免得夜長夢多。”

    秦昭搖了搖頭,“我適才放到琴娘那兒了,我這就去取。”

    沈耀卻是攔下了她,“你身子重,天已晚,我去取吧。”

    沈澤與徐夫人先將能過的禮過了,就等著這一張庚帖。

    沒過多久,卻見沈耀帶著沈琴,麵難看的走了進來。

    “父親,琴娘的庚帖不見了。原本好好的放在箱籠裏,卻怎麽尋都尋不到了。”

    沈琴垂著頭,一言不發,也不抬眼看人。徐武見了她,手足無措,連站都不知道往哪裏站了。

    沈澤眯了眯眼,歎了口氣,“不見就算了,夫人稍等,我現寫一張。”

    徐夫人卻是開口道問道:“琴娘,我最後問你一次,那庚帖是不見了嗎?”

    沈琴點了點頭。

    徐夫人卻是搖了搖頭。

    “沈大人,這庚帖和婚書都不必寫了。”

    徐武一聽,趕忙著急的去拉她娘的衣袖,小聲說道:“娘,你說什麽胡話呢?庚帖不過是一張小小的紅紙片兒,弄丟了也是常有的事,怎麽就不換庚帖,不寫婚書了?”

    徐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對沈澤說道:“老婦人年輕的時候,也跟著我家那位走南闖北,雖然不懂什麽禮數,眼神卻還是好的。阿武是真心心悅琴娘,我們徐家也是真心求娶,我們家中人口簡單,斷沒有什麽搓磨媳婦,鬧心親戚之類的事。隻是孩子啊,琴娘她誌不在你,你們是有緣無份啊!”

    徐武一愣,竟然眼淚唰的一下掉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沈琴一見,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沈澤在那兒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琴娘就是徐家婦。”

    徐武卻是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伯父,琴娘的婚事,你莫為難她,我看了不忍。我今兒出了這個門,還和阿庭是好兄弟。隻是我心中難受,像有人拿刀子將我的心活活的剜出來了一樣,你叫阿庭三日莫來尋我。等三日過後,我或許就活過來了。”

    徐武說完,朝著沈澤和沈耀行了禮,飛一般的跑出了門,翻身上馬,消失得無影無蹤。

    沈澤羞愧難當,對著皇帝都不行大禮的他,認真的對徐夫人行了個大禮,“此事是我沈家對不住徐家了。”

    徐夫人搖了搖頭,“阿武和阿庭是過命的兄弟,我徐家與沈家自然也是過命的交情。親事雖然結不成了,往來可別斷了去。”

    說完,就帶著一臉不滿的徐竇,歸家去了。

    沈澤轉過身來,拿起桌子上的硯台,猛地往牆上一砸。

    “耀兒,去拿白綾來,我要了結這個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