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修道曆程之女鬼往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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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屠夫他們出來後,就帶著我進入了另一間屋子,那房間真是挺大的也擺放著大概十七八張桌子,隻是這些桌子比起剛才書辦處的來,顯然要小了許多。我們進來的時候,這屋子裏並沒有旁人,胡屠夫把我帶到一處巨大的兵器架子的牆角處,在鐵架上拴好鏈子後,就和燕二在各自的辦公桌旁用凳子墊著腿,身子靠著牆壁打起盹來。

    我也是累極了,就靠坐在牆角也昏睡了過去。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了鬼魂睡覺根本和陽間是大不相同的;眼睛才一合上不久,就發覺身處一種無比幽冷的黑暗之中,自己的意識一直異常清醒,根本不會有做夢這種幸福的事情發生。我也是知道自己正在睡覺,但卻由於體力的透支的原因,或者更為直接的說,是因為這種幽冷的感覺雖然讓人及其的難受,卻在冷到了極致的時候就會有一絲絲丁點的微弱陽氣傳來(陽極生陰、陰極生陽),正好補充了自己的些許體力。

    這種情形周而複始的一直循環著,所以自己身體對於這麽一丁點可憐的陽氣的無比眷戀的渴望之情,使得我根本不想就此醒來。

    正在自己養神蓄銳的時候,那個胡屠夫伸了個巨大的懶腰,叫喚著醒了過來,連燕二也被驚擾了起來。

    我沒有去管這些,依然閉目靠坐著,聽那個胡屠夫說自己餓了叫上燕二一起要去吃個飯。

    燕二也是同意,隻是他們兩人不太放心我,又湊在一起商量著,才決定了帶著我一同出去吃飯。這時候胡屠夫道:“兀那婆娘,還在裝什麽裝,看你也是個窮鬼,老爺我們帶著你去吃麵,起來!”

    聽他們說道吃東西的時候,自己已經感覺是饑腸轆轆,隻是又不敢去相求人,這時聽得他們也要帶著我一起去,心上甚為感激忙起身道了個‘萬福’以示感謝。

    在穿過了一些街巷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先前那處鬧市之中,此時的人流要稍稍少了些,胡屠夫他們不久就把自己帶到了一家店鋪前麵,我看了看上麵的招牌寫著‘山西麵館’,還沒有進店門就聽一個熱情的聲音叫道:“二位‘棒子’爺,你們這是帶著丫頭逛街來了,裏邊請。”

    胡屠夫和燕二一聽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們拉著自己來到一張臨街的方桌旁都是坐了下來,這時就聽燕二叫道:“照老規矩煮三大碗麵,快點啊,我們餓著呢。”

    這時就聽剛才那個聲音吆喝道:“兩位棒子爺,三碗大麵,照老規矩,哎”,聲音聽著竟然十分的悅耳動聽。

    那胡屠夫大聲笑道:“老醋屁,還不滾下來給你老爺獻茶,你就不擔心老爺拆了你這破鋪子?”

    “謝了您呐,早拆了早省事,擔心這些個幹嘛。誰不知道你西門大官人,開著幾家生藥鋪子,家裏麵好幾個花蝴蝶似得婆娘。這不,掏空了身子就得靠這些個藥哇,你說你這家大業大的,我還怕跑了啊,拆、使勁的拆,不拆的就特莫是兔兒爺。”說著話從樓梯上下來個人,端著托盤來到了我們麵前,我才看清楚來者是一位幹幹瘦瘦的高個老頭,一付店小二的行頭打扮,身上還係著圍腰,從他笑著的臉上看不出有多大年紀,隻是感覺那兩眼睛很是靈活。

    見這老頭點頭笑著,手腳麻利的把托盤裏的蓋碗茶給移到了桌麵上,待他到遞我麵前時還客氣的招呼聲:“請慢用。”

    我這一路行來,見諸多的人眾對待自己多是些冷漠無視的目光,此刻聽見如此親切的話語,不由心生感激之情自己覺著幾乎都是要落下淚來。

    胡屠夫還在調笑那老者,道:“老醋屁,這回少放點醋好不,可別像上次那樣把老爺的牙都要酸掉了。”

    老者也是不怵他,笑著臉回道:“放他娘狗屁,依我看你他娘的那次不是我們麵裏的醋酸,準是那天看你婆娘和小白臉勾兌,自己他娘的吃著就心酸。”

    胡屠夫明顯是好這口,聽了這些個,笑的連眼睛都是眯著了,對著燕二道:“兄弟你看看,這老東西越說是越不成話了。”

    燕二也是笑的不行,道:“甭理這老頭,這老家夥向來是牙尖嘴利的,大哥您鬥他不過,咱們吃麵才是正經。”

    那老者把托盤收起,豎置在身側,笑道:“老爺才懶得和你倆貧嘴,你們喝著我下去生個火。”

    誰知他剛走開兩步又回頭,接著對胡屠夫調侃道:“瞧你這廝長得球糊麻擦的,你那美貌婆娘看了心裏還不得冰拔烏涼?這不那天她找上門來,說是要我下藥把你給做了,以後就跟我過日子。咱爺們自個想了想沒同意,對你婆娘說,不行哇,要是把他給做咯我不得少掙碗麵錢,這得多不值不是。

    胡屠夫聽了笑的直打跌,一不小心把桌上的茶碗都給晃動了,一些茶水溢了出來,他提起腳來在那老者的屁股上輕輕一踢,笑道:“看這說的,老子還抵不上一碗麵錢?滾你奶奶的”,老者就笑著臉離開了。

    我看那茶水溢出的時候並不是向下流淌,而是像一團聚攏的小水珠樣的,亮亮晶晶的向上漂浮而去,到最後全都爆裂開來消失無跡。自己見著這種奇景覺著非常美麗且很訝異,就炸著膽子端起麵前的茶碗來輕輕的綴了口茶水,這時隨著自己輕微的吸口氣,那茶水就懸浮著湧入了嘴裏,在進入到身體內後十分的解渴。

    我總感覺這茶水的溫度喝著和陽間的並無差異,隻是滾燙的水喝進去後,自己隻能感受到一點點些許的溫暖,兩界的反差是如此的顯著,為什麽會出現如此情形我真是一點也不明了。

    胡屠夫和燕二他們此刻在低聲談論一些公務上的事情,也沒來幹涉自己。我抬眼看了看不遠處材灶室的老者,發現他正在專心的往爐膛裏添柴火,那種火苗騰起來帶著綠幽幽的色彩,也是和著上麵不同。

    正觀看間,忽聽一聲嘹亮的吆喝,三碗小麵,來呐!隨後不久就從樓梯上下來一位年輕的夥計笑著把麵碗呈上了桌麵,放在了我們麵前,打個招呼就此離開了。

    看著眼前這碗熱氣騰騰的素菜麵,嗅著那種不可抵禦的香氣,此刻我已經是餓的不行了,卻由於害怕,自己還是極力忍著不敢動。我把眼光迫切的瞅向胡屠夫,他注意到了,對著我點點頭,道:“吃吧”,自己這才慌忙的開動起來。

    不一會,那麵碗已經是朝天見底、湯水無存,燕二見我狼吞虎咽般吃的狼狽,微微一笑,又給自己叫了一碗,自己心裏對他感激無比,覺著眼圈都是紅了,忙低頭避了開去。

    吃完了麵,胡屠夫起身摸著肚子叫道:“老醋屁,記賬上,改日爺爺再給你。”

    那老者燒著水也不轉頭道:“快滾吧,爺爺現在沒工夫理你這龜孫,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