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我本將心向明月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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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袁東晉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摸向一旁的櫃子上的水杯,發現杯子空了,他微微一愣。小說

    這些時間,他搬回來和陳眠一起住了以後,無意中就養成了許許多多習慣,比如他習慣早上醒來伸手端起杯子就能喝到涼開水,因為陳眠會提前給他準備好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低頭看著空空的杯子,他忽然有幾分不習慣了,伸手捏了捏眉心,他起身下床,身上就穿著一條短褲直接從臥室下樓走進了廚房。

    聽到腳步聲,在廚房裏的陶思然回過頭,你起來了,早看見袁東晉光著膀子,肌理分明緊實的身材,下身隻穿了一條短褲,露出毛茸茸的小腿,她瞬間傻眼了。

    東東晉,你她白皙的臉龐爆紅不已,仿佛要滴下血來。

    袁東晉也是渾身一僵,平日和陳眠在家,他都是這般隨意,所以剛也沒多想,就這樣走了下來,可剛睡醒的他,早忘記了家裏昨晚住進了一個女人。

    陶思然見他一動不動的站著,馬上轉過了身,小聲地說:你你趕緊把衣服給穿上

    袁東晉深呼吸一口氣,黯啞的嗓音低低沉沉的,抱歉。說完他就轉身上了樓。

    等他再次從樓上下來,已經穿著整齊。

    他站在餐廳看著餐桌上豐盛的早餐,心底說不震撼,那是騙人的。

    這些,都是你做的

    陶思然圍著圍裙,站在一旁輕輕點頭,抿了抿唇說:謝謝你昨晚收留了我,這早餐,就當作我的謝意了。

    曾經兩人戀愛,陶思然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袁東晉下廚,滿足他的胃口,那時候他總是開玩笑,他娶了一個廚娘當老婆,陶思然總不勝嬌羞地嗔他:誰是你老婆不要臉

    他就會將她摟在懷裏,吻她,吻得她氣喘籲籲,滿臉的緋色,流裏流氣的說:不是我老婆嗯真的不是嗎

    陶思然就會打故作生氣地打他。

    其實男人都喜歡嬌嗔柔軟的女人,因為可以滿足他們的征服心,滿足他們的騎士精神,所以那樣柔弱的陶思然,不單不會讓袁東晉這樣大男人主義的男人覺得矯揉造作,反而嬌羞的隻想揉進骨子裏疼。

    見他紋絲不動地站著,陶思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怎麽了不喜歡嗎

    袁東晉揚揚唇,上前拉開了椅子坐下來,不會,謝謝。

    她做了很多小菜,還包了餃子,煮了麵條,一個早餐而已,弄得跟滿漢全席似的,袁東晉看著上麵全都是他當年愛吃的東西,心底微微觸動著。

    不過她大概不知道,畢業之後,寶華出事,他忙得腳不著地的,經常忘記吃飯,後來胃搞出了毛病,陳眠就盯著他的飲食了,早上她總是從家裏帶著她老媽熬的粥給他吃,配著些不同的小菜,偶爾也會帶清淡的麵條,她總說他胃不好,早上不適合吃太油膩的東西,管的很多。

    沒結婚的時候,他都任由她管,後來結婚了,他們關係一凍三尺,他甚至不想見到她,她也就不再理他,一直到前段時間,兩人關係緩和了以後,她又開始婆媽起來。

    有時他會嫌棄她煩,她卻總是冷冷淡淡的瞥他一眼,仿佛他是在無理取鬧,但奇怪的是,他也很享受這樣的相處方式。

    而現在,眼前的美食是他喜歡的,眼前的女人是他一直想念的,可他卻忽然有些想陳眠了。

    習慣這種東西,有時候想想挺可怕的。

    他低頭吃著餃子,見她杵在桌邊上,抬頭蹙眉,你怎麽不坐下來吃吃好了,我送你回家。

    陶思然盯著他英俊的臉龐,有幾分恍惚,笑的有些澀然,好。

    陳眠醒過來,臥室裏暗沉沉的,她起身拉開窗簾,江城依舊下著小雨,氣溫似乎更低了,動了動腳,隱隱的痛,但不是很嚴重。

    正準備轉身進浴室洗漱,聽到有人在敲門,她秀氣的眉一顰,打開門,就看見宋江站在門邊。

    宋江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笑的紳士禮貌,隔著一層淡淡的疏離感,陳總監,早。

    陳眠還穿著睡衣,剛睡醒,黑眸惺忪,卷發微亂地披著,她微微愕然,爾後是淡淡一笑,早,宋先生找我有事

    即使沒有幹練的裝扮,她也不失自信和優雅。

    宋江伸手將一個袋子遞給陳眠,陳眠隻消一眼,便瞧得分明,上麵是一個國際知名品牌的鞋子logo。

    宋江說:溫先生吩咐我替你準備的,說你有需要,我就趕著送過來了。

    陳眠斂了臉上的笑容,抬眸迎上了宋江坦然自在的的目光,說:我似乎並不需要。

    她不窮,也不缺錢,甚至比一般人有錢許多,然而她也不喜歡亂揮霍,這個牌子的鞋子,動輒上萬,她沒有那麽金貴。

    宋江還是將那袋子塞給了陳眠,說:陳總監,我也是按照溫先生的吩咐執行的,這鞋子你拿著,我還得找一趟溫先生商量一些事情。

    陳眠垂眸膩著手裏的袋子,臉色溫淡,那行,你先忙,麻煩你走了一趟。

    不客氣,你有什麽需要也可以跟我說。

    好。

    那回見。他笑了笑,就開門離開。

    陳眠合上門,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慢慢地坐下來,盯著那袋子一直看,猶豫了半響,伸手拿出鞋盒,然後打開。

    平底鞋。

    陳眠緘默坐在沙發上,盯著那雙鞋子出神。

    套房裏。

    宋江坐在溫紹庭對麵的沙發上,溫先生,鞋子已經給陳總監送去了。

    嗯。溫紹庭神情溫漠,暗沉的眼眸低頭看著茶幾上的文件資料。

    宋江曾經是溫紹庭大哥手裏的助理,為人精明且有才華,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單獨出去闖天下,但他當年蒙受過溫紹庭大哥的幫助才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所以他一直留在中瑞,這也是當時溫紹庭大哥請求他的事情。

    宋江看著那張酷似的臉,低聲說:溫先生。

    溫紹庭抬起頭,目光從資料上挪開,說。

    你知道送鞋的含義嗎

    溫紹庭淡淡看著他,菲薄的唇抿著,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宋江啞然,心底暗笑自己,這溫家兩個兒子,都是一個模樣,溫紹庭跟他那大哥,看來都是一類人,對待女人的方式,都是僵硬而直接。

    他說:送鞋子的意思,是分離。頓了頓,他作出更詳細的解答,就是,送你離開,希望你離開的意思。

    果然,宋江看見溫紹庭的眉頭蹙攏在一起,繼續說:所以,溫先生是要送陳總監離開

    她的腳崴了,下午她還陪我去見一個人,難道還讓她繼續穿高跟冷冷的語調,不帶一絲情感。

    宋江愕然,原來

    昨晚不是還好好的怎麽就把腳崴了

    溫紹庭低頭垂眸重新翻動著資料,眸底的眼神極深,淡淡地說:不小心崴的。想起昨晚那一幕,他多少有些歉意。

    那明天的工地勘察,陳總監能去嗎下雨天,工地不好走,她的腳又崴了,去了隻怕會加重腳傷。

    明天她不用去,我去就行,你安排下去。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帶著明顯的冷漠。

    好的。

    陳眠洗漱完剛走出浴室,就聽到電話在響,她拿起來一看,是方言。

    老大方言聲音明顯帶著幾分激動,甚至卷著隱隱的怒氣。

    陳眠一愣,大清早的,誰招惹你了難道是姚經理又約你吃飯

    方言沒有理會她的取笑,語氣嚴肅的說:老大,你老實告訴我,這段時間,你和袁東晉那小子是真的和好了

    方言是沈易航的人,跟她也算是朋友,加上她每次應酬都是他陪著,完了之後還會給她當司機送她回家,久而久之,他就知道了她和袁東晉的事情,所以這段時間,袁東晉經常出現在樓下,她就告訴他,他們和好了。

    嗯,報紙上不是經常刊登我們兩的事情麽

    可是老大。方言聲音裏沒有一絲笑意,他說,今天早上,我親眼看見,他和一個女人從你家公寓裏走出來。

    陳眠站在陽台上,拿著手機的手驀地用力,骨指微微泛白,她沉聲說:方言,你一早到我家公寓那邊幹什麽

    方言覺得陳眠這女人的腦回路真是異於常人,一般正常的女人聽到這個,重點不是應該在女人上麽她的重點怎麽反而是在他

    我最近準備買房子,就打算買在你家的小區裏。方言說,不過老大,重點是,你家老公,大清早帶著一個女人從你們家裏走出來

    陳眠輕笑了一聲,說:方助理,你親眼看見那女人從我家門口走出來麽

    方言噎住,有幾分挫敗,不是但是,從你家公寓樓下走出來已經足夠了好麽鬼叫你家男人信用太差

    那不就是麽陳眠低聲說,仿佛這些都無關緊要,我這邊還有事,就這樣吧,拜拜。說完,她就掐斷了電話。

    陳眠上揚的唇角一點一點沉下去,直至麵無表情,她身上依舊是睡衣,披露一件晨衣,站在陽台上抬眸眺望著遠處的江河,陰雨蒙蒙中,冷意侵蝕著她的皮膚,漸漸滲入到她的骨血裏頭。

    她嘴巴上說並非親眼看見袁東晉和一個女人從她家裏走出來,但是心理上,她有很大一片陰影。

    結婚三年,他在外麵再混亂,招惹再多的女人,但始終,他是留給了她一絲絲的尊嚴,屬於他們的婚房,從未有過任何女人踏足,在這一點上,她甚至是感激袁東晉的。

    如今,她聽到了什麽

    她不敢深想,也不願去深想。

    她自問,胸襟未能遼闊成海洋,自己的枕邊人帶著一女人回到她的家,她能容忍麽

    下午兩點,溫紹庭敲開了陳眠的房門。

    陳眠看著他,默了片刻,稍稍低頭,說:抱歉,溫先生,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去見那位客人了,我想,你既然會品茶,泡茶自然也不會難倒你才是。

    一身黑色將溫紹庭冷然的氣質襯托得愈發深沉冷冽,他單手抄進薄風衣的口袋裏,麵無表情地說:理由。

    陳眠抬頭,潸然一笑,昨晚被你下手弄傷的腳現在腫得跟豬蹄一樣,雖然你讓宋江給我準備了鞋子,但是很抱歉,無法穿進去。

    聞言,高出她一個頭的溫紹庭微微低頭,目光瞥向了她的腳,穿著拖鞋的腳丫,很白,那隻受傷的腳,果然就是腫了,明顯的浮腫。

    他眉頭擰了下,沉聲說:昨晚緊急處理了之後,怎麽還會腫成這樣微冷的語調,帶著幾分不悅。

    陳眠以為他這是在責怪她破壞了他的計劃,淡淡笑著,抱歉,可能是昨晚睡覺不安分,不小心壓著了。

    是麽他明顯是不信她的話。

    陳眠沉默不言,就看見他拿起了手機。

    宋江,是我,你現在過來酒店一趟。

    對,現在,過來將陳總監送醫院檢查一下腳上的傷。

    見他泰然自若地掛斷電話,陳眠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爍著極複雜的光,她咬了咬下唇,不用這麽麻煩。

    溫紹庭卻目光一凜,他略帶諷刺的聲音再次響起,陳眠,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我們來江城不是讓你度假養病的,如果你的拖著這麽一副慘敗的身子影響到工作進度,我會毫不猶豫考慮換一家合作公司。

    陳眠沒有開口反駁,事實上,她也無可辯駁。

    工作這麽多年,她是第一次出現將情緒帶到工作中,甚至是直接跟自己的合作夥伴起了衝突,這是她的失責。

    回頭如果宋江告訴我,你沒有乖乖去醫院,陳眠,你知道後果。說完,他留給她一個冷硬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裏。

    陳眠扶著門框的手死死摳緊,腳上的刺痛愈來愈嚴重,她卻站著不動。

    溫紹庭坐上車,用力甩上門,有些鬱躁的扯鬆了領帶,解開了最頂上的紐扣,重重呼了一口氣。

    那個蠢女人,當他是眼瞎了眼睛紅成那個鬼樣子,明顯一副深受打擊心情不好的模樣,還給他笑。

    她不想跟他一起去,完全可以直接說,而不是將自己的腳雪上加霜,殘害自己的身體

    事實上,腳會成那樣,是因為陳眠在陽台又摔了一跤,又扭到了傷口。

    陳眠最後不得不去了一趟醫院,拍了片,幸好沒傷到骨頭,但最起碼在一個星期裏,她的腳是不能隨便著地了

    在回去酒店的路上,宋江側目見她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微微笑了下,陳總監,你不用擔心,你的腳受傷了,明天早上不用跟我們去工地現場,先把傷養好了再說。

    陳眠扯了扯唇,嗯。

    回到酒店,電梯門打開,陳眠才發現他們到了溫紹庭下榻所在的樓層,微微怔忪,溫先生回來了

    宋江笑了笑,不,溫先生在陪一位客人,暫時還沒有回來。

    那我們上來幹嘛

    宋江走到門前,刷了門卡推開門,轉身說:溫先生剛吩咐我,將你的房間退了,今天開始,你和他住在一個套房裏。

    陳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宋江習慣性的伸手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眼底浮現著隱隱的笑,考慮到資金問題,另外還有為了防止陳總監你再一次加重腳傷,溫先生要求你在江城出差這段時間,都住在這裏,你的行李我已經吩咐酒店安排人給你整理上來了,你檢查一下是否有遺漏。

    資金問題陳眠忽然有種被雷劈中的感覺,她抬眼望去,果然看見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客廳那,她冷冷的拒絕,宋先生,麻煩你幫我把行李拿回去。

    抱歉,溫先生的意思我們不能違背,再者,江城最近正在舉行進出口商品交易會,酒店每天都是人滿為患,你的房間已經退了,現在沒房了。

    宋江筆直地站在門邊,低頭看了下她的腳,擔心她長久站著會難受,說:陳總監還是先進去坐著吧,畢竟你的腳上不適宜長久站著。

    陳眠努力地吐息,試圖將胸口那股鬱氣排除出,奈何就是卡著出不來,她發現溫紹庭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陰晴不定。

    溫紹庭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天已經全然黑了下來。

    他推開門走進客廳,聞到開放式的廚房那邊傳來陣陣的飯香,微微怔楞住,站在門口頓住了腳步。

    那道忙碌的身影聽到關門的聲音,回過頭,看見他帶著一身寒氣定在門口,淡淡的說,你回來了,吃飯了嗎沒吃就洗手,一起。

    暖柔的光線充斥著空間,女人一身簡單的裝扮,墨黑的卷發綁在腦後束成一把馬尾,削瘦的身影顯得幾分可愛。

    他忽然想起老太太的話,一個家,需要有一個知冷暖的女人,那才叫家。

    他脫下風衣,隨意搭在一旁,走到流理台前,看著上麵幾樣家常菜,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陳眠沒有回頭,溫靜的嗓音淡淡的,你吃生蔥嗎

    吃。他接的很順口。

    然後她沒再說話,他繞到另一邊去洗了手,然後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眠戴著隔熱手套,將湯端上來,對他說:幫忙把那邊的墊子拿過來。

    他長臂一伸,拿過來放在一旁,陳眠把湯放下,然後摘下隔熱手套,又轉身盛了兩碗飯,一碗送到他的麵前。

    溫紹庭目光往她臉上一掃,像是在思考著什麽,陳眠卻端起了碗筷安安靜靜地吃飯。

    不合胃口見他不動筷子,她斜了他一眼問。

    陳眠做的不是什麽大餐,三菜一湯,一碟青菜,一道清蒸魚,一盤苦瓜炒肉和一份西紅柿蛋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菜式。

    她挑了下眉,笑了笑,你放心,我對自己的廚藝還是很有信心的,當然,跟五星級酒店的大廚比起來,我這些是上不得台麵。

    溫紹庭沒有理會她的自娛自樂,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魚肉,腥味去的幹淨,因為是放在冰箱裏的凍魚,魚肉失去了彈性,但味道很好。

    陳眠一邊吃,還一邊觀察他的表情,結果,麵癱形成非一日之功,他麵無表情的淡定模樣,什麽都瞧不出來。

    一頓飯,吃得格外的安靜。

    等吃完飯,溫紹庭主動開口,東西放著我來收拾。

    呃陳眠以驚悚的目光盯著他。

    他懶懶的抬眸,淡淡的瞥她一眼,你的腳好了

    沒有。

    那就一邊呆著去,我不想剛吃飽飯,一會就要開車送你去醫院。

    這個男人好好說話會死麽

    陳眠最後還是順從地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畢竟她剛做飯的時候,基本是金雞獨立的姿態站著,久了另一條受力的腿有些酸。

    打開電視,但是目光卻是落在收拾東西的男人的背影上。

    陳眠的神情恍惚了一下,溫紹庭的背影就成了袁東晉的,她在想著,他怎麽就不回頭對自己笑一下呢

    她還記得以前,她和陶思然去袁東晉的單身公寓吃飯,陶思然是下廚小能手,做完飯後,袁東晉就會主動收拾東西,而她和陶思然就坐在客廳看電視,不經意間的就瞥了袁東晉轉頭對著陶思然笑的一臉溫柔。

    愣神間,那邊流理台邊上的男人忽然回過頭,那溫漠的神情讓陳眠一驚,倏地掉頭看著電視機,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媽呀嚇死人了

    溫紹庭洗好了東西,回到客廳在陳眠的側麵的沙發坐下,陳眠關掉電視,視線迎上他,說:溫先生,有件事得跟你商量。

    他緘默不言,等待著她的下文。

    雖然套房裏不隻一個房間,但是我們這樣住在一起並不合適。

    溫紹庭不聲不響的盯著她瞧,自上而下將她打量了一遍,修長的腿翹著二郎腿,姿態有幾分散漫地靠在沙發上,眼底卻浮現著幾不可聞的笑,這就是她今晚如此勤勞洗手做羹的原因

    片刻後,他沉聲說:我們一沒偷情,二無心思偷情,三不可能會偷情,有什麽不合適

    他一句話,三個偷情,一個接著一個,神情自然地,順溜地從那菲薄的唇瓣掀出,陳眠看著他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然後,不給她時間消化,他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補了一句:還是說,你擔心你把持不住,爬到我的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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