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往情深深幾許 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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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先生,我想你
陳眠的話音未落,門鈴驟然響起,溫紹庭沉沉看她一眼,起身去開門,秦桑嬌俏的身姿亭亭玉立,臉上掛著薄薄的冷意。小說
陳眠呢
溫紹庭眼神溫漠,涼薄的視線落在她身後周旭堯的身上,周旭堯卻不鹹不淡地在抽煙,溫潤儒雅,貴公子風度翩翩的模樣。
看我作甚周旭堯叼著煙,暗沉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
這邊陳眠聽到聲音,已經走了出來,桑桑你沒事吧
秦桑一把將陳眠扯了過來,平日的笑意不複存在,一雙漂亮的鳳眸裏隱隱流露著一抹慍怒,跟我走。
陳眠微微一怔,正要說些什麽,已經被秦桑拉著踉蹌而去。
兩個男人睡也沒有動,直至女人的身影伴隨著高跟鞋的回聲消失在走廊裏。
周旭堯上下打量了一下溫紹庭,淡淡道:戰況還挺激烈
對於他的調侃,溫紹庭也不惱怒,嗓音低沉,還不錯。
嗬周旭堯冷瞥過來,低嗤,我本來以為陳眠那樣的女人跟一條死魚沒差別,不過似乎與我想象不一樣。
溫紹庭不溫不火,你的樣子看來是欲求不滿。
老二,你要不要看下心理醫生葉素應該很歡迎你。
搞不定一個女人,跟我撒氣你若是不行,找秦小四幫你介紹一個男科醫生。
周旭堯冷笑。
溫紹庭扯了扯唇,知道誰動的手腳
周旭堯是看出來了,溫紹庭這頭狼,這幾年一直處於空窗期,估計是多餘的精力無處發泄,所以一言不合就是拳頭說話,今天說話是毒了些,但明顯眼底有著淡淡的笑意。
看來陳眠真把他伺候得不錯
圈圈白煙散開,周旭堯低聲嗤笑,陸禹行。抬眸,薄唇染著淡笑,嗓音低低緩而清晰,他的目標是秦桑,不過貌似陳眠幫秦桑擋了一劫
溫紹庭一副若有所思。
陳眠被秦桑拽進了電梯,二話不說伸手就扒拉她的衣服,陳眠被她的舉動給嚇到,伸手扣住她的手,秦桑,你幹嘛
白皙的手指掀開她的衣領,秦桑眼底的火光更為茂盛,那些痕跡,一個成年人都看得出來那代表著什麽。
溫紹庭
你在說什麽
我問你是不是被溫紹庭給上了秦桑本就說話直接,尤其是對著陳眠,經常口無遮攔,她生氣的時候,更是不客氣。
陳眠看著秦桑漸漸沉下去的臉色,睫毛動了動,抬臉露出微笑,男歡女愛不是很正常麽
陳眠其實已經大概知道自己為何會中招了,那一杯蜂蜜水。
一個晚上,她隻在宴桌上吃了東西,以及喝了酒,東西一桌人都吃,酒也並非她一個人碰,所以,昨晚那一杯蜂蜜水,被人添加了東西。
她記得,服務生說那蜂蜜水是陸禹行給秦桑的準備的。
猛得,一個冷顫,腳底延伸出一種寒意,若是秦桑碰了那杯水,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麽。
一定會比她和溫紹庭發生了關係更為複雜。
秦桑敏著唇,鳳眸覆蓋著湛湛的寒芒,緘默不言抬頭盯著電梯上紅色的數字。
陳眠舔了舔唇,桑桑,其實沒什麽的,而且,應該不是他
雖然她有些難以接受這種事情,可真的沒關係,畢竟她結過婚,又離婚了,對男女這種事情看得比較開。
若是他,完全可以做到滴水不漏,這明顯有人栽贓,桑桑,你不要衝動。陳眠這不是為陸禹行開脫,而是事情矛頭都指向他,正常人都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把柄。
你先回去,這個事情,我會處理。電梯抵達一樓,秦桑頭也不回地邁步出去,徑直往酒店的用餐區奔去。
陳眠愕然,抬眸秦桑已經走出了很遠,她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慌忙追上去。
餐廳裏,有很多客人在用餐,陸禹行和妻兒還有秦有天在一桌,表麵上的氣氛融洽平和,然而走近的人都能感到一陣無形的壓力。
秦桑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發在燈光下質感極好,泛著光澤,肩上披著淡粉色的羊絨披肩,下身依舊黑色的包臀短裙,纖細均勻的白腿邁步時姿態優美,一雙長靴更增添了幾分率性的味道。
一步步朝陸禹行他們走去。
桑桑,這麽早坐在陸禹行身側的淩菲懷裏抱著孩子,率先看見走過來的秦桑,溫柔一笑,眼底卻是閃過一道詫異之色。
秦桑走到陸禹行的麵前,唇瓣勾出一道明豔的笑容,叔叔嬸嬸,早。
陸禹行涼如水的眸光掠過她精致漂亮的臉蛋,眸色暗沉難辨,坐下一起吃早餐。
秦桑低頭水眸,鳳眸中凝集了一層風暴,在眾人錯愕的注目之下,忽然伸手端起陸禹行麵前的咖啡,朝著陸禹行的臉潑了上去。
餐廳裏驀地一片沉寂,所有人紛紛抬眸看著眼前的一幕。
桑桑你這是做什麽淩菲也被嚇了一跳,懷裏的孩子也哇一聲哭了出來,偌大的餐廳,除了孩子的哭聲,隻有壓抑。
秦桑的爸爸秦有天坐在一旁,沉穩如泰山,絲毫不為所動。
不知道這杯咖啡,能不能把小叔叔內裏那些肮髒齷蹉洗幹淨秦桑嬌笑著,咯咯的笑聲清脆悅耳,與孩子的哭聲形成一種巨大的違和感。
陸禹行並未動怒,拿起一旁的紙巾,動作優雅地擦拭臉上的咖啡漬,沉著的臉色絲毫不起波浪,黑湛湛的眼睛看著眼前居高臨下,一副傲慢任性,又帶著慍怒的女孩,不緊不慢地說:消氣了坐下來吃早餐。
秦桑杵著不動,看見他伸手把淩菲手裏粉嫩的孩子抱了過來,一副慈父的模樣,輕拍著哄孩子,奇怪的是,那孩子竟然真的慢慢地挺直了哭泣。
陳眠站在不遠處,自然也沒有錯過這一幕幕,她看得見秦桑的眼睛,那泛紅的眼眶,有些隱匿和深藏的嘲諷。
陸禹行,你讓我覺得惡心
坐下,吃早餐。男人低沉冷漠的聲音,是命令。
對著你,我吃不下秦桑轉身要走,卻又被他的話給拉住了腳步。
不是要給她出氣就這麽走了
別人是聽不懂這話,然而,秦桑懂了,他這是威脅。
抱歉,打擾各位用餐,小侄女任性,大家不用介意。他笑著對眾人解釋,優雅又風度翩翩的模樣。
記者已經被清場,所以不擔心這一幕會被散布出去。
秦桑胸口起伏著,想要發脾氣,想要不顧一切撕破他虛偽的嘴臉,然而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第一次,她感到力不從心。
我也餓了,陸少應該不介意我和桑桑一起吧陳眠上前,緋色的唇漾著溫淺的笑容,溢出涼涼的嘲諷。
隨意。
陳眠拉著秦桑,走到秦有天的身側,秦叔。
秦有天這才抬眼,淡淡頷首,輕輕歎息,桑桑,坐下來,別氣壞身體。
秦桑這才靠在秦有天坐下,陳眠則在她的另一邊。
陳眠優雅吃著早餐,視線淡淡掃過陸禹行,卻不經意地撞見了他身側淩菲的笑,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垂著眼眸,若有所思。
從酒店出來,陳眠開了秦桑的車,和她一起離開。
三月,港城已經不再下雪,冰消雪融,溫度依舊不高,可天晴晴朗,陽光也很暖,這樣的溫度勉強算得上舒適。
秦桑坐在副駕上,神色淡淡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想什麽陳眠瞥她一眼,淡淡開腔。
秦桑把車窗降下,微涼的風灌進來,長發飛揚,淩亂而不失美感,她轉頭看著陳眠,不會冷吧
陳眠搖頭,不會。
看得出來,她心情不好,陳眠沉吟了一會,淡淡的說道,昨晚上的事情,不用介意。睨了她一眼,白皙的手握著方向盤,聲色平靜,反正我也早幾百年前就想嚐嚐別的男人是什麽樣的味道。
秦桑扯著唇,是麽那他還能讓你滿意麽
陳眠微微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泛著白,淺笑著,嗯,比袁東晉讓我舒服多了。
事實上,她根本沒有什麽印象,藥效下她失去理智,哪裏知道男人的功夫如何。
秦桑偏過頭看她,眉梢微微揚起,看來袁東晉是玩女人太多了,腎不行。
陳眠淡淡地笑著,雖然不記得昨晚的經過,但不能否認的一點,溫紹庭沒有讓她第二天感到痛不欲生,和袁東晉在床上,她甚至懷疑自己是性冷感,後來和好的那幾次,才有了一點點的感覺。
說吧,你跟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桑的嗓音淺淺淡淡地,混著冷風,在逼我交出我手裏秦氏的股份呢。
陳眠沉默了好一陣,溫溫靜靜的嗓音能安撫人心,所以,你確定昨晚是他想對你下手
秦桑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冷風從她的臉上吹拂而過,陽光籠罩著她精致美好的膠原蛋白臉蛋,懶懶淡淡地口吻卷著濃濃的嘲諷,隻有他有動機,而且他警告過我,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他那麽陰險的人,什麽手段耍不出來。
淩菲呢
秦桑嗤笑,她不敢。
他現在是明目張膽了你爸爸還是最大的股東吧陳眠蹙眉。
我爸已經上了年紀,公司的事情,他管不到那麽多,陸禹行是執行總裁,對這個公司的付出不少,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公司若不是因為他,估計早就跨了,所以那些股東,除了一些早年跟著我爺爺混過來的道義兄弟還講究義氣,基本都是站在他那邊。
陳眠注意著前方的路況,修長白皙的手指敲著方向盤,在思考著什麽,認真的模樣如同站在了商場上與人談判,你有什麽打算
打算秦桑淡淡一笑,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側目看著陳眠的側臉,我當然不能讓他那麽容易如願以償啊,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難道讓我拱手奉上我爺爺和我爸爸的心血
陳眠默然,沉吟片刻,保護好自己。
昨晚她在,所以免了一劫,然而,敵人總是防不勝防,尤其是對方是一隻狡猾的狐狸,秦桑如同一隻小白兔,對商人那些一竅不通。
秦桑扶著額頭,垂著眼,微啞著嗓音,對不起,拖累了你。
陳眠是一個骨子裏傳統保守的女人,一直克己守禮,即使她把昨晚的事情說得風輕雲淡,但秦桑知道,她心中有一道坎,很難跨越。
即使不是昨晚,他也早晚會對我下手。
秦桑扯著唇,鳳眸中溢著淺光,我知道。
翌日,陳眠和寶華集團總經理,袁家少爺離婚,並且快速與一個陌生男人訂婚的消息傳遍港城的大街小巷。
寶華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最近總經理秘書室的員工,被連續低壓可怕現象嚇得寢食難安,紛紛湧現一種辭職的念頭。
裏麵又傳來摔東西的聲音,不難想象出滿屋子的狼藉。
今早的新聞出來以後,大家大概揣測到了一些袁總暴怒的原因。
離婚了,難免心情不好。
噓,小聲點。
依我看,應該是袁太太離婚又馬上訂婚惹惱了總經理
還記得前段時間的豔照事件麽袁太太該不會是真的給總經理戴了綠帽子把
可是那些豔照一夜之間就被刪除了,都沒人來得及去證實啊。
切,豪門秘辛,哪裏容得別人深究,而且有損門麵,當然要馬上處理刪除。
哎,可憐了我們這些人,無端受氣。
這叫什麽這就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最近都很清閑周錦森冷漠嚴謹的嗓音驟然響起,嚇得那幾個女秘書作鳥獸散。
周助理
周錦森冷眼掃過結果年輕的秘書,吩咐,一會有一場年初計劃會議,會議室和會議資料準備好。
是。負責這一塊工作的秘書應了一聲,便轉身離開去忙活。
其他的人,也低頭看著自己的電腦。
周錦森敲了敲門,推開而進,隻見袁東晉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抽煙,背影孤獨而又暴躁,顯然是心情很不好。
辦公室裏煙味很濃,也不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地板上杯子打碎,文件散落,到處一片狼藉,像被西伯利亞台風掃過一般。
袁總。周錦森最近也是提心吊膽,自從年前袁總在朝色酒吧喝到胃出血住院出來以後,脾氣就愈發的暴躁,情緒更是隨時爆發,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轟炸,他是深刻感受到了伴君如伴虎的這句至尊名言蘊含的深意。
尤其是,如今他要匯報的這個並不是什麽愉快的消息。
袁東晉的領帶被扯掉,襯衫的領口也被解掉兩顆,絲毫沒有工作時候的精英模樣,反而整個人都散發著一陣頹廢的氣息。
他沒有回頭,因為抽了太多的煙,喉嚨幹澀,聲音格外的沙啞,說。
太太周錦森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馬上改口,陳小姐拒絕簽下這一份股權轉讓書。
袁東晉轉身看著周錦森,眉宇上盡是疲倦之色,煙霧模糊不清,瞧不見他眼底的情緒,她說了什麽
周錦森深呼吸一口氣,委婉地轉述了陳眠的話,她說她不要袁家的任何東西,以後也不要再煩她。
事實上,陳眠是這麽告訴周錦森,周助理,你告訴他,他給我的,我都不稀罕,別再煩我。
辦公室裏格外的安靜,他回到辦公桌前,低頭垂眸,凝著報紙上醒目的標題,眼底一片陰狠。
袁東晉臉色僵硬,夾在手指上的煙被他捏成兩截,去幫我調查一下,她跟溫紹庭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又是什麽關係。
是。沒有發火,周錦森心中慶幸。
另外,他抓起那些報紙,丟在地上,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把負責這個報道的那些記者,給我處理了。
周錦森歎息,明白。轉身,他又補充問了句,袁總,需要讓清潔工進來清理一下嗎
嗯。
袁東晉坐回辦公椅上,眼睛不經意地瞥見地板上被他掃落在地的一條手鏈,細碎的鑽石折射著光。
他驀地起身上前撿起來,冰冷的鑽石躺在掌心裏,沒有溫度。
這是他送給她的唯一一份禮物,還記得她收到禮物的時候,那錯愕的眼神,繼而是溫淡淺笑著說謝謝,他還以為她不喜歡,不過後來,卻發現她每天都帶在手上,她的手腕很細,皮膚又白,這碎鑽十分配她清冷的氣質。
可那天他回到家,發現臥室裏少了很多東西,隻有一些衣物留下,在書房裏,他看見了那本結婚證書和這條手鏈。
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把他的婚姻和一切,全部歸還給他。
攥緊那一根手鏈,他感覺不到她殘留的溫度。
果真是陳眠,符合她女王一向的作風,除了回憶和痛苦,什麽也不留下。
他的手機響起,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掛斷。
對方又撥了進來,他再掛斷。
那人卻鍥而不舍地繼續撥。
袁東晉眸色深沉涼薄,終究還是接了,思然,什麽事。
東晉,我我看到報紙了陶思然怯怯的聲音傳來,你,是在忙麽
嗯。
打擾到你了
袁東晉疲倦,捏著眉心,語調微冷,思然,我說過,我們就這樣吧。
東晉你我不懂,為什麽你都跟她離婚了不是嗎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了孩子,所以你不要我了
陶思然有些語無倫次,聲音帶著哭腔。
袁東晉茫然地看著落地窗外的景色,從前他是喜歡陶思然這樣的,嬌嬌弱弱的惹人憐惜,勾動著他作為男人骨子裏的那一股保護欲,可現在,他隻覺得哭哭啼啼的她令人煩不勝煩。
甚至想,她為什麽不能像陳眠那樣自立自強,獨當一麵。
思然,我跟她是離婚了,但是,不代表我會放棄她,我這邊還有會議,就這樣吧。話落,他直接掐斷了通話,順手把手機關機。
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下午時分。
陳眠接到家裏的電話,報紙上已經宣揚的沸沸揚揚的離婚消息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與一個陌生男人訂婚。
小眠,這是怎麽回事
陳眠捏了捏眉心,實在不如何解釋昨天早上的事情,當時是迫不得已,爸,當時情況特殊,我撒了謊,您和媽別擔心。
小眠啊,爸媽不反對你重新找新的幸福,但是這個時候很敏感,你還是要注意下,別給自己招來麻煩了,要是真有喜歡的人,帶回家,介紹給爸媽認識。陳父最關心的,其實還是女兒的聲譽問題,離婚同時傳出訂婚,別人怎麽想總歸是女兒會承受更多的輿論。
這個社會,對女人總是更苛刻。
爸,你們放心,我自己能處理好。
陳父不知道自己該欣慰還是難過,這個女兒,從小就不用他們這些當父母的操心,但是,剛則易折,你啊,別總是什麽都自己逞能,什麽都還有爸媽,明白嗎
嗯,我明白。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沈易航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陳眠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擺手,示意她繼續。
他步履沉穩地上前,靠在她的百葉窗邊隨意站著,簡單的黑風衣,裏麵是西裝革履,溫潤儒雅地模樣又有幾分港城貴公子特有的氣質。
爸,你和媽照顧好自己就行,別人問你,你們也不用理會,抱歉,又給你們添麻煩了。陳眠心中有些愧疚,聽著父親在那邊叨念了幾句,嗯,我改天回家再說,再見。
你爸
嗯,陳眠掛了電話,挑眉看著他,有何貴幹
陪我吃飯。
陳眠扶著額頭,精神不是很好,溫淡的笑容裏鋪著一層淺淺的嘲諷,沈公子,我現在是話題人物,你跟我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隻怕明兒你就得陪著我上頭條了。
沈易航把抄在口袋裏的手抽出來,撐在她的辦公桌上,低頭凝著她眼底那一層青影,淡淡道:很累
能不累麽都是一堆什麽破事,她原本一個市井小民,如今離婚都引發海嘯。
沈易航淡淡一笑,我還記得你以前幫他打拚事業時候說的一句話。
嗯
累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
陳眠:
走吧,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你怎麽扛下去。
西餐廳。
沈易航帶著陳眠在一個靠窗的卡座坐下來,轉眼就能看到窗外的湖景。
沈易航非常紳士地點餐,他了解陳眠的喜好,事無巨細地吩咐服務員,陳眠正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麵的沈易航。
沈易航點完餐,修長的手指輕扣著桌麵,挑眉掛著淡笑,怎麽對我心動了
陳眠化著淡妝的眉目上浮著一抹笑意,卷著縹緲的涼意,放下手,給他倒茶,你怎麽對我的喜好了解得那麽清楚
沈易航看著她精致的眉目,眉宇上鋪著一層淺淺的暖意,端起她倒的茶水低頭抿了一口,是不是很後悔當初沒選我,反而嫁給那個負心漢
沒準嫁給你,你就成了那個負心漢。陳眠小口優雅地喝著茶水,微微苦澀的味道瞬間襲卷她的味蕾,所以,為了保持你對我的好,我做了一個聰明的選擇,讓你一直做我的朋友。
沈易航看著她籠在燈光下的臉,眼神溫潤,那我豈不是很虧能不能討點利息
陳眠放下茶杯,白皙修長的手指一直轉著茶壺在玩,聞言眉梢微微一挑,溫淺的嗓音帶著幾分薄笑,我給你賣命賺錢,你還想怎麽樣
陳眠,沈易航無奈,你一個女人,能不能不要擺出一副商人的嘴臉。
陳眠緘默。
她扭頭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說實話,連朋友都知道她的愛好,可是,那個跟她做了三年夫妻的男人卻一無所知,甚至有一回請她吃飯,他給她點了一個芒果布丁,而她對芒果過敏,身邊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唯獨他全然不覺,最後她還是吃了芒果布丁,下場不言而喻,渾身瘙癢發紅,在醫院打了三天的點滴。
瞧,你愛那個人的時候,即使他送到你麵前的是砒霜,你也會咽下去。
這女人啊笨。
時間充裕,兩人一邊吃一邊聊,一會工作,一會生活,偶爾沈易航會提到一下袁東晉,更多的是試探她以後的打算。
他們點了紅酒,喝了不少。
陳眠心情壓抑,沾了酒就停不下來,慢慢地白皙的臉蛋被酒色醺得微紅,側臉,卻不經意地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忍不住地勾唇笑了。
人生,處處都是狹路相逢。
沈易航聽到她低低的一笑,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在看你。
我看見了。陳眠說話舌頭有些打結。
袁東晉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陳眠,看那模樣,她似乎喝醉了。
東晉,要過去打聲招呼嗎汪予問化了一個淡而精致的妝,帶著墨鏡,遮擋了別人的視線。
陳眠坐在卡座上,單手托腮,錯開視線,看著對麵的沈易航,這個餐廳會不會有狗仔隊的潛伏
沈易航眼底溢著笑,如果你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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