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極淵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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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厲的風聲如同尖嘯,我的心中夾雜著惶恐與驚懼,刹那間從不知道多麽高遠的空間極速墜落下來,狠狠砸在祭台上!
嗤!”
仿佛是青煙明滅的聲音響起。
奇怪的是,我以為自己將會被強大的衝擊力狠狠砸成一灘碎肉,但想象中的劇痛和衝擊感並未出現,反而我感覺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某個熟悉的地方。
那種感覺很難形容,怎麽說呢,有點像是嬰兒還蜷縮在母親的羊水中,溫暖、潮濕,以及完全的、毫無保留的安全感。
我的手指四處摸索著,隱約感覺自己正橫躺在某個凹陷的石台中,我隻不過輕輕翻轉身子,整個人便緩緩滑落在地。
我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殷紅的、帶著濃烈腥味的血液味道,在刹那間便灌入了我的鼻腔。
恩?我被這股血腥味刺激的一下子清醒過來,一片鮮豔的紅映入我的眼簾,蔓延流淌的血液仿佛成了河流,在我的眼前蜿蜒出一片蒸騰的熱氣。
我一下子睜大了雙眼,眼前的景象一瞬間從模糊變為清晰!
廖凡!廖凡正橫躺在地上!
刀,
一把紅白夾雜的冰冷刀鋒,
正貫通了廖凡的腹部,
汨汨的鮮血在他的身下淌成一片!
而他的一旁,一道黑影佇立著,手中握著長刀的刀柄,一襲黑袍充滿了死亡的氣息,我隻感覺瞳孔狠狠一縮——影丸!
艸,影丸竟然殺了廖凡!
我的眼睛在一瞬間將周圍掃視了一遍,場景的另外幾個人影一下子清晰,杜思燕已經躺在了地上,看樣子好像暈厥過去了。
老夏和胡說都已經退到了祭壇平台的邊緣,兩人身上都是衣衫稀爛、血跡斑駁的樣子,他們的身旁,三支五六式已經散落在了地上。
我凝神看了一眼,發現五六式槍身上的切痕整齊而平滑,沒有交錯的裂口,不像是摔散架的,更像是被什麽削鐵如泥的利器以極快的速度給切開的!
我又看了一眼影丸手中握著的長刀,艸,難不成是這家夥幹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他,他這麽厲害?
影丸背對著我和祭台,廖凡就躺在他的腳下,而老夏和胡說的位置正好與影丸形成一個三角形——他們在對峙!
場間沒有人說話,氣氛肅殺無比,老夏和胡說滿臉都是血痕,但他倆的神色都帶著一股狠厲,眼中的神色如狼般凶狠,正逼視著影丸。
嗤!”
我隻聽到一聲輕響,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影丸已經抽出了插在廖凡腰間的長刀,汨汨的鮮血一瞬間噴灑出來!
嘿嘿,就憑你們幾個人,來得太晚啦,太晚啦!”
影丸的聲音忽高忽低,仿若幽靈般在這寂靜的空間中響起,他的身影仿佛幽靈,無聲無息地緩緩向著黑暗中退去。
隨著他的移動,胡說與老夏如臨大敵,但卻始終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步步逼近,死死地咬住影丸的方向。
老夏狠狠地啐了一口血沫:“他娘的,試試就知道了,今天你要是不把東西留下,絕不可能走得出去!”
東西,什麽東西?
借著身後光柱散發出的光線,我看見影丸的手中似乎還提著一個什麽東西,被一層絹帛裹住,裏麵正散發著幽藍色的光芒。
我直覺這東西,肯定很重要,甚至它很有可能就是那個關聯祖洲一切隱秘的核心。不然的話,沒辦法解釋何以老夏等人會與影丸殊死相爭。
想到這裏,我好像突然明悟過來,一個計劃陡然浮現在我的腦海中,媽的,打不過你,老子偷襲!
我躡手躡腳地向著影丸的身後接近,我走得十分小心翼翼,每一步都盡量讓自己避開可能踩到的任何東西,最大限度不發生任何聲音。
在我移動的同時,我看見胡說突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異色。我對著他搖了搖頭,做出一個禁聲的姿勢,隨後又指了指影丸。
胡說立刻明白了過來,也開始向著影丸走了過去,我知道,他是要幫我牽製住影丸,但就在我剛剛快要到達影丸背後的時候,異變陡生!
嗚嗚嗚……”
我隻聽見一聲破空呼嘯,隨後便見到白光一閃,一柄長槍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仿佛自天外而來,撕裂了空間的界限,狠狠地向著影丸射了過來!
而影丸的動作卻快的不死人類,幾乎是長槍剛剛出現的一瞬間,他的的長刀已經後發先至,倏忽如電光,重重地斬在了長槍的槍尖上!
嗆!”
金鐵交鳴之聲大作,那帶著驚天殺氣的長槍已經被斬落在地,深深地插在了祭壇上,槍杆顫動嗡鳴聲不絕於耳。
下一刻,影丸急速後退,整個人在一瞬間沒入了身後的無盡黑暗。老夏和胡說眼中爆發出一陣神采,正與追擊,不曾想一道影子已經猛然掠了過去!
我去追,你們在這裏等我!”
衛青在千鈞一發之際趕了過來,他的聲音仿如驚雷炸響,隨即他整個人已經跟著沒入了黑暗,影丸消失的方向立即傳來了激烈的金鐵交鳴的聲音。
胡說和老夏也在一瞬間反應過來,或許是出於對衛青的信任,他們不約而同放棄了對峙和追擊,立刻奔到了廖凡的身邊,撕開衣服給他包紮起來。
廖凡的傷勢很重,鮮血湧個不停,撕開衣服之後我甚至能看見他腹腔中蠕動的腸子。
腹部本來就是人體相當柔軟的地方,而且裏麵還有腸子這些髒器,驟然被一刀捅進去,還是貫穿傷,這裏又沒有好的醫療條件,恐怕……
我突然很害怕,害怕廖凡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我麵前。
老夏為廖凡包紮好,用帆布做了一個簡易擔架將他放在上麵。胡說將一旁暈厥的杜思燕扶起來,靠在祭台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我與他們兩人麵麵相覷,竟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衛青說讓我們在這裏等他,可就算拿到了影丸手中的東西,我們又該怎麽從極淵出去?
祭台上的光柱,已經從最開始的乳白色變為了橘黃色,而且顏色依然在不斷的加深。光柱衝天而起織成的蛛網,在無盡的黑暗中蔓延出去,看上去就好像人體中遍布交錯的經絡血管般妖異。
整個祭壇的震動依然沒有停止,空間中巨大的嗡鳴聲一刻也不停歇,從四麵八方不停傳來,整個極淵裏麵彌漫著一種緊張而危險的氣氛。
戰友莫名重傷,整個隊伍又前途未卜,極淵也好似異變在即,我的心中突然生氣無數煩躁的思緒,惶恐與不安充塞著我的心靈。
極淵中的情形是在太過詭異了,我不想待在這兒,我要離開這裏。
我們,我們下一步怎麽辦?”半晌,我終於忍不住這壓抑的環境,向著老夏他們低聲道:“我們還能原路返回嗎?”
原路返回?”老夏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下,神色沉重:“極淵是一個進來了就出不去的地方,我們,在沒有拿到那個東西之前,不可能出得去!”
極淵,究竟是一個什麽地方?”
你們明明知道,又為什麽不告訴我?”
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廖凡和杜思燕的傷勢,又究竟是怎麽回事?”
……
在那一刻,我整個人的情緒徹底爆發,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歇斯底裏地把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向著老夏和胡說傾瀉。
我不停地質問著他們,不停懷疑我們這次行動的目的,也不停地把自己負麵的情緒傳遞出來……我知道,是我害怕了,我心虛。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溫良恭檢讓的君子,但直到在極淵中麵臨死亡與絕望的時候,我的信念在那一刻出現了裂痕。我終於發現我自己有多脆弱,而麵對生存與死亡時,人又是多麽的瘋狂。
後來我回想起在極淵中最後的困境時,我相信,我當時所說的話肯定對老夏和胡說造成了很深的傷害。
但在當時,老夏和胡說什麽都沒說,他們隻是靜靜地看著我,任憑我宣泄自己的不滿與恐懼,直到我筋疲力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從他們的眼神中讀出了隱含的同情,還有那種特殊的沉默,我知道,他們一句話都不會說的,這是組織的紀律。
最後,我終於失去了言語。
老夏點燃了一支煙,看著無限深遠的極淵穹頂,緩緩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還能活著出去的話,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但現在,我們還是等待吧,要麽死在這兒,要麽把東西帶回去,我們隻有這兩條路走的。”
從老夏的話語中我聽出來了,影丸在祭壇上帶走的那個東西,是鑰匙,也是生路,沒有它,我們不可能走得出去。
一切,都要等著衛青回來,才會有結果了。
沉默,等待,希望。
胡說和老夏都沒有再說話,隻是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煙味夾雜著鮮血的腥味飄散在祭台四周。
祭壇上的光芒,在我們的等待中,從橘黃色慢慢變成了幽藍色,最後又漸漸向著淡紅色轉變……
廖凡的失血一直在持續,杜思燕依然在昏厥,但是我們沒有任何更好的辦法喚醒他們兩人,他們是死還是活,完全取決於他們求生的意誌,還有與生俱來的生命力。
等待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情,我沒有辦法計算我們究竟等待了多久。
直到我們身後的光柱完全變成了深沉的血紅色,那布滿穹頂的光網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管的模樣,祭壇上終於響起了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
衛青的身影終於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他的麵色如紙般蒼白,嘴唇發青,大腿上流淌著黏稠濃鬱的鮮血。
走,快走!”
我從沒見過衛青如此虛弱狼狽的樣子,甚至好像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著。
東西拿到了嗎?”老夏麵色嚴肅地問道。
衛青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東西提了起來,幽藍色的光芒若有若無地顯露。
走!”
該離開了!
老夏神色陡地一變,和胡說一起抬起了帆布擔架,我扶起了杜思燕,衛青在前麵引路,整個隊伍立刻向著祭壇之下衝去。
去哪裏?我們要往哪兒走?”風聲裏夾雜著我的大吼。
跟著衛青走,路就在他的手裏!”
他的手裏?什麽意思?
嗚——”
極淵中響起一聲磅礴的長嘯聲,滾滾雷聲般回蕩在天地間。
我看見黑暗穹頂上方的血色大網,在這一刻突兀地閃爍起來,艸,地底的異變,終於來了!
砰砰砰!”
一道詭異的、沉悶的炸裂聲音在空間中響起,那是什麽?
我回頭一看,隻見祭壇底部四麵八方的石壁、地底,在這一刻全部都裂開了無數巨大的、深不見底的窟窿!
轟隆隆!”
空間中巨大的轟鳴聲鋪天蓋地而來,整個祭壇突然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頻率狠狠震動了起來,好似火山噴發一樣的抖動著!
我剛剛要調整自己的重心,
卻隻感覺整個祭壇仿佛突然被頂上了半空,
我們所有人在這刹那之間,
驟然便被這突如其來的絕大異變,
狠狠地從祭壇上當空甩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