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司幽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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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淵中天崩地裂的錯亂畫麵感,再一次湧現在我的腦海裏。我的眼瞳中,又倒映出廖凡臨死之前的那一幕——
東西、東西…給你……”
在我的…包…包裏!”
廖凡說話的熱氣仿佛依然在我耳邊盤繞,他嘴中的血沫也不停噴濺,如同綻放的血花……
這裏麵裝的什麽東西?廖凡要給我什麽?我看著眼前泛著喑啞黑光的鐵盒,昏暗的橘黃色燈光下,鐵盒子上隱約顯現出一些奇形怪狀的紋路。
我借著光線分辨了一下,發現上麵的紋路是一種很奇詭的樹,樹周遍布著枝葉、花卉、果實、飛禽、走獸、懸龍、神鈴,我一眼就認出了這花紋所刻畫的是建木神樹。
而且花紋的風格極為詭譎,我越看越覺得熟悉,半晌才驚覺,這不就是祖洲“帝俊”氏族的畫風嗎?
我掂量了一下,盒子很輕,輕輕搖晃裏麵就會發出很輕微的聲音,裏麵裝的應該不是金屬器具,而且東西應該不多。
我猶豫了一會兒,但心裏貓抓一樣的好奇心卻越來越盛,最後還是決定打開盒子看看——但奇怪的是,這鐵盒沒有任何機關,直接就被我掀開了。
鐵盒裏的東西出現在我眼前,是一疊發黃的舊紙,上麵還有很多手寫的字樣和圖畫,好像是什麽文件。這些文件看起來有年頭了,已經明顯發黃,上麵還帶著一些黴漬,但還好沒有被水浸泡過,隻是摸起來略有些潮濕。
我借著昏暗的光線,小心翼翼地抽出覆蓋在最上麵的一張紙,鮮紅的抬頭映入我的眼簾——中科院自然資源綜合考察工作委員會,神農架考察行動!
看見委員會的名字,我的心頭就是一跳,通過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破事我已經明白了,隻要是委員會參與的事情,絕不會簡單!
我手裏看的東西是一份手稿,手稿的記錄日期是一九六零年,寫下手稿的是一個叫做“廖中天”的人。這個名字我很陌生,表示我應該不認識他,不過我猜測他應該是廖凡的父親。
第一份手稿中畫了一些函數曲線,還寫了很多非常複雜的公式,簡單穿插的中文分析,也都是什麽波粒二象性、波函數坍縮效應、量子糾纏之類很專業的物理和數學名詞,我完全看不懂。
不過我能看出來,這是一份分析手稿,這個人應該正在試圖對某件事或者某種物理現象,做出符合科學的解釋。
我看不出來什麽頭緒,緊接著拿起了第二幅手稿,第二幅手稿就正常多了——至少上麵寫的是中文漢字,不是高等物理那樣的天書。
這是一封信,但是我隻不過看了幾分鍾,就立刻意識到,這是一份不可以流傳出去的重要文件!
信的前半部分內容乏善可陳,類似於枯燥的科學研究報告。但後半部分的內容,卻幾乎令我無法接受。
因為廖凡臨死托付我時,那樣緊急而危險的環境,他的鄭重其事,以及今天的會議所表現出來的保密級別,我已經在心裏無限拔高了廖凡遺留文件的重要性。
然而事實還是再一次狠狠擊穿了我的心理防線。我現在回想起來,這些文件裏的有些片段,實在很令人難以置信。
因為那些內容已經不屬於,甚至大大超出了當時的我能夠理解的範疇。
由於這些文件和信,是由廖凡的父親、那位七機部的高級工程師所記錄下來的,所以它並不是嚴格按照敘述方式進行,其中的描述還要結合我們在東海所經曆的東西,才能夠理解整件事情。
所以在這裏,我簡要理順了事情的脈絡,從頭開始說:
1960年,當年的中科院自然資源綜合考察工作委員會,派出了一個科研分隊,在湖北神農架的深山裏進行科學考察活動。
這支分隊在采集神農架生物資源樣本的時候,遭遇了一些很特殊的事件。
我曾經聽廖凡談到過關於他父親的一些情況,我知道他的父親是七機部的高級工程師,同時也是一位很出色的空間物理學家,為我國的航空航天事業,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但是從這封信的記錄時間來看,七機部還沒有成立,廖中天尚且不到三十歲,供職於國防部第五研究院。而在六零年初,自然資源綜合考察工作委員會籌劃了一次考察活動,但卻意外地向五院借調了廖中天。
廖中天就是在那次考察活動中,進入神農架的第一批科研人員。不過一個動植物科研考察行動,怎麽會抽調物理學家進入隊伍?
而且那個科研分隊比較奇怪,不像是來搞科學研究的,像是來找東西的。因為他們是直接奔著神農架最深處去的,那地方全是深山老林,地形險峻不說,瘴氣之類的也比較嚴重,哪個搞自然科學研究的沒事往那裏麵去?
這些疑惑一直盤旋在廖中天的腦海裏,但是沒有任何人給出解釋。
信的前半段,確實是相當枯燥乏味的,非專業人士很難理解那些動植物科學和物理學交錯穿插的專業知識,但是在第二封信的末尾,事情產生了變化。
廖中天在信中寫道,他們進入深山老林中已經半個月了,一直走到了一個叫做“老鷹嘴”,才在這裏紮營,但是夜幕降臨之後,一些詭異的事情便開始發生了……
考察隊的人圍坐在一起,開始清理剩餘的物資以及采集的動植物樣本,廖中天因為不是專業的野外科考人員,便隻坐在一旁靜靜地看。
但是看得越久,廖中天的疑惑就越多,因為物資翻撿到最後,拿出來的已經不是自然考察裝備了,反而是一些風格詭異的、好似青銅器一般的物件。
其中有一件東西,引起了廖中天的注意——那是一張鬼臉麵具,黑白的色彩充滿著詭譎的邪氣,才看了一眼就令人心生寒意。
廖中天問隊伍中的人,這麵具是什麽東西。隊伍裏有一個綽號“肥雞”的人跟他相熟,就告訴他這個東西是“司幽國”出土的文物,是祭司與天神溝通的時候,佩戴的進入天上神國的信物。
廖中天自敘出身於詩書世家,不隻是精通西方物理知識,從小耳濡目染的文史功底也很強,他知道司幽國乃是“帝俊”的後裔部族。
但是有關於司幽國的一切,都記載在《山海經》中,全是神話傳說般的描述,曆史上並沒有這樣一個國家存在的痕跡。可是科考隊中,竟有人說那麵具是司幽國的文物?
廖中天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肥雞並沒有辯解什麽,隻是帶著一臉壞笑反問廖中天,要不要戴上麵具試試?
那麵具的外部還有沒被清理幹淨的黝黑色泥壤,而且在宿營燈的籠罩下,青灰色的青銅紋路看起來有種森寒的詭異感,廖中天這樣的知識分子,自然是不可能戴上麵具的,便隻好不理會肥雞的戲弄。
他繼續問起司幽國的情況,肥雞便笑了笑,開始給廖中天解釋起來。
原來在幾個月以前,神農架有一個老獵人,在深山裏撿到了一些青銅器,拿到省城冠了仿古工藝品的名想要賣出去,沒想到被扣了個投機倒把的罪名,抓到了派出所關起來。
公安一審,就審了個水落石出,收繳的青銅器也被送到了湖北省博物館,交給這方麵的專家鑒定,專家在青銅器的底部發現了一些銘文,其中就有“帝俊”、“司幽”字形的甲骨紋刻。
通過這些信息,博物館判斷出神農架深處很可能有傳說中的“司幽國”遺址,說不定是湖北一帶在楚國統治之前的先民遺存。
如果司幽國遺跡確實存在並且被發掘出來,那麽就可以把湖北的文明史從周代推到更遠之前的時間段,這可是相當於在全國的考古界放了一顆大衛星!
湖北的領導在初步進行了考察之後,遇到了一些意外,最後發覺湖北方麵的力量不足已完全處理司幽國的問題,當即將這一情況上報。很快,北京方麵就有一支科研分隊來到了神農架。
所以這次考察隊進山的任務,不隻是要搜集和記錄神農架原始森林的動植物資料,還有另一個任務,是要在神農架深處尋找司幽國的蹤跡。
肥雞把故事說得有鼻子有眼,但是廖中天卻是半信半疑,且不說這個故事裏麵的邏輯漏洞,單是肥雞的輕佻性子,就已經令他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了。
而且動植物科學還好,怎麽說廖中天也是學過基礎生物學的,還能做到一知半解。可是考古什麽的,他廖某人就一竅不通了,所以廖中天也沒有將肥雞的話放在心上,隻是以為那鬼臉麵具不過是肥雞開的玩笑。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是這小小的玩笑,卻拉開了整件事情的帷幕,並且將神農架的事情徹底推向了不可知論的深淵……
深夜,不知道是麵具的影響還是心理作用,廖中天在帳篷裏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便獨自走出帳篷外吸煙。
那天晚上,地球與月球的距離似乎被無限拉近,高高懸掛在天宇的明月又大又圓,清冷如霜的月華灑滿了野外的叢林。當晚守夜的正好是肥雞,廖中天本想與他聊天解悶,沒想到卻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不知何時,肥雞已經戴上了那張鬼臉麵具,在帳篷外的空地跳起了一種動作奇詭的舞蹈,空氣中似乎傳來了某種頻率極快的嗡鳴聲,肥雞的全身都隨著舞蹈的動作輕輕顫抖著。
而他的身體,隨著這極速顫動的頻率,
好似從每一個細胞結構開始了分解,
漸漸地變成縹緲的、霧一樣的氣態,
緩緩地飄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