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錯亂的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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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這東西,就是比人命重要!”

    葉秋的聲音冷冷的,轉瞬間就被狂風吹散在荒原之中。但是卻好像一盆冷水,在寒冬時節當頭潑下,澆得我渾身冰寒……

    我感覺一股狂熱的血液一下子衝到了腦門,每一條血脈都忍不住地噴張起來,四肢無法抑製地急劇顫抖起來。我看著眼前這個人,我想要怒罵他,想要斥責他,甚至想要狠狠揍他一頓,他對生命的漠不關心,已經令我快要失去理智。

    但是葉秋並沒有說話,他什麽都不說,隻是冷冷地看著我,眼中閃爍著不知是輕蔑還是挑釁的幽光,他好像在告訴我,我什麽都不懂。

    我能感覺自己的胸膛急劇地起伏著,但在那一刻,我的腦子卻好像突然變得一片空白,我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憤怒地注視著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

    高原上的風很冷,冷到刺骨,但我的心卻更為冰寒,葉秋毫無所動,平靜地看著我。半晌才道:“吳疆,如果我是你,我會先考慮怎麽在這裏活下來。那個飛行員死了,他之所以選擇犧牲,就是為了保存我們的性命,為了保證我們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你明白嗎?”

    葉秋沒有再多說了,俯身撿起被我掀飛的物資,離開了。我沒有動,我不知道該怎樣反駁葉秋,於是隻好楞在原地。

    凜凜的寒風一刻也不停歇,從我的領口、袖子、單薄衣衫的每一處縫隙中侵襲而來,刺骨的寒意很快地籠罩了我。

    我回頭看了一眼駕駛艙的位置,那個飛行員的屍體靜靜地凝固在座位上,鮮紅的血液同他一起永遠地凝固了,我無法形容我當時的心情。

    後來,我時常會想,要是那個飛行員當時跟我們一起跳傘,事情會不會變得不一樣?但是這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緩慢地移轉自己的視線,映入眼簾的是綿延無盡的雪山,雄駿而威嚴的冰川,還有一望無際的漫漫荒原。

    半尺高的荒草一叢叢肆意生長著,荒原中滿是雪渣和冰碴的痕跡,白的、黃色、黑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勾勒出一副遼闊而毫無生氣的畫麵。

    杳無人煙,甚至連飛鳥的影子都沒有。

    這裏是哪裏?我問自己,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我並沒有愣神太久,謝秋刀走過來將我拍醒。他告訴我,我們此行所必需的物資全都在運輸機裏,得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把物資全部轉移出去。

    我走進機艙,暗紅色的警報燈還在頑強地閃爍著,但是機艙內部的各處結構已經被強大的衝擊力嚴重破壞了,到處都是裸露的電線和被撕裂的鋼板。

    而且空氣中還有著若有若無的汽油味道,機艙裏時而炸起的火花,將那種極度不安的氣氛襯托到了極致。

    我們的物資全部堆放在機艙的尾部,就是我在上飛機時看見的那一堆被帆布掩蓋著的位置,我和謝秋刀摸過去,帆布已經被掀開了,裏麵還有四個木質的箱子。

    我借著昏暗的燈光,隱約看見其中一個木箱的外層,好像還塗著一層扭曲的符號,在這樣的環境下顯得極為詭異。但我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思考了,立刻和老謝兩人一起搬動著木箱。

    但我上手之後,卻發現裏麵不知放著什麽,箱子竟然特別沉,不僅我抬不動,老謝把臉都憋紅了,也隻能勉強把那東西抱起來。我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也隻能勉強將木箱從機艙裏移動了出來。

    四個箱子,加上葉秋帶走的那個,一共五個。我們幾乎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將它們“安全”帶到遠離機艙的野外,到最後我連手指都不想再動彈一下了。

    但是葉秋卻完全沒有疲憊的樣子,他很嚴肅地觀察著這幾個箱子,最後用傘兵刀撬開了其中的幾個,不過那幾個隻是正常的木箱,不是我見過的帶著花紋的那種。

    哢、哢——”

    木板折斷的聲音響起,我湊過去想看看木箱裏麵是什麽,卻發現裏麵是一層厚厚的海綿,內部則全是各種各樣的物資,登山包、登山鞋、衝鋒衣、冰鎬、手杖還有各種山地攀行的裝備、單兵幹糧、飲用水等等。

    不僅如此,裏麵甚至還有羅盤、測繪儀、無線電設備,以及我們所必須的槍械和彈藥……

    謝秋刀率先從箱子裏拿出了羅盤和測繪儀,他說他學習過測繪知識,能夠大概判斷我們的位置,借助儀器可以測量出我們的經緯度方位。

    我和葉秋都沒有提出異議,便安心等待著,可是還沒有看一會兒,葉秋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極為凝重,我甚至看見他麵頰的肌肉都不自覺地抽搐了好幾下。

    怎麽了?”我試探著問。

    不對,這不對啊……”謝秋刀猛然抬起頭,臉上布滿震駭的神色:“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是在東經79.76度,北緯31.47度附近……”

    謝秋刀喃喃道:“我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啊……”

    我的心裏也是悚然一驚,我們從拉薩附近的基地起飛,整個飛行時間還不到半個小時,按照“伊爾—18”的最高巡航速度來算,我們也不過才穿行了三四百公裏遠,算起來剛剛進入岡底斯山脈的範圍不遠。

    可是按照謝秋刀報出的坐標來推算,我們不僅已經越過了綿延上千公裏的岡底斯山脈,甚至已經到了喜馬拉雅山脈的北部,抵達了中印邊境的範圍!

    也就是說,這個位置已經離我們所預估的墜機地點偏移了上千公裏,甚至已經越過了我們計劃中的目的地岡仁波齊峰!

    天哪,我們在飛行中,究竟遇到了什麽樣無法理解的事故?

    我的心中被無盡的驚駭所填滿,恐懼好似蟲蛇一般纏繞著我的心髒,我隻能直愣愣地盯著老謝,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然而謝秋刀什麽都沒有解釋,我看得出來,這樣詭異的現象同樣已經超出了他能忍受的心理極限。

    葉秋同樣很沉默,但他並沒有陷入謎團的覺悟,他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這樣吧,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這個故事我也不確定真假,但可能與我們目前遭遇的情況有一些相同……”

    葉秋告訴我們,浩劫十年剛剛結束的時候,他有一位海外青幫的朋友從美國回來,看望以前的老兄弟們,這件事就是他的朋友告訴他的。

    那個人說,1970年他乘坐飛機時遇上了一件怪事,那件事他至今想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時他乘坐一架727噴氣客機,飛往美國邁阿密,但是在旅行的過程中,有那麽一刹那,他無故失去了意識。

    當時他沒有多想,但是下飛機之後,機場的工作人員攔下了他們,他們才知道自己所乘坐的飛機,在空中突然“失蹤”了十分鍾,機場、塔台以及航空指揮中心都無法偵測到他們的蹤跡。

    但是十分鍾以後,他們的客機詭異地又在原來的地方出現,後麵的旅途中,他們依然安全地飛抵了目的地。

    不隻是葉秋的朋友,包括客機上的所有人,也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而最終使他們相信的理由是——每一位乘客,它們的手表都慢了10分鍾。

    後來,葉秋的朋友遍訪那些有奇異能力的人,得到的答案千奇百怪,但真正被他相信的惟一解釋,是一位物理學家提出的猜測:在飛機“失蹤”的一刹那,時間“靜止”不動了,或者說,在那片他們無意間闖進的空域,出現了時光倒流……

    時光倒流?這可能嗎?

    葉秋搖了搖頭,說自己也不懂,隨即便開始擺弄無線電設備。

    他告訴我們,現在的事態不是我們所能夠揣測的,我們在哪裏不重要,既然想不通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那就不要去想。

    有的時候,我們無需去思考真相,我們隻要明白,這現象無論怎樣都已經出現了,但它並沒有奪去我們的生命。我們頑強地活下來了,其餘的都不重要。”葉秋回過頭來說了一句。

    然後他告訴我們,憑借我們自己的力量,在無人區之中生還的機會十分渺茫,我們必須取得上級的援助。緊接著,無線電設備便在他的操作中,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這無垠的荒野中搜尋著一切可以聯係的波段。

    最後,我們聯係上了西藏軍區,他們向研究所方麵征求了意見之後,給我們的回複是:你們已經處在新藏公路某段邊緣,附近有兵站,救援的指示已經發出,請保持通訊暢通,原地等待支援。

    既然與上級取得了聯係,至少生命安全有了保障了,我的心理總算鬆懈了下來。但奇怪的是,葉秋似乎對我們所處的境地並不特別關心,他沒有理會無線電中傳來的訊息,反而望著那個塗滿了詭異花紋的木箱,怔怔地出神。

    我不是很確定現在的準確時間,但是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原本明亮的天空已經暗淡了下來,柔和的光線從西方天際照射過來,越過一座座晶瑩的銀白色雪峰,投射在浩瀚的荒原之中。

    朦朧的夕陽輝映在葉秋的側臉上,他沒有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那個木箱出神,眼神恍惚不定。

    這東西,葉秋肯定接觸過!

    我在心裏暗想,不自覺地便將目光投注在木箱的花紋上,相比機艙內的匆匆一瞥,我現在終於有機會仔細打量眼前的東西了。

    但隻不過看了一眼,我立刻明白過來,這,肯定不是我們國家的東西!

    這個木箱表麵的花紋雖然詭異,但是數量卻極少,就好像藤蔓一樣延伸在箱子的四角和邊緣部位。

    葉秋的身影擋住了箱子的正中心的位置,我隻能看見箱子的四角位置,卻發現藤蔓糾纏著的是一個漆黑色的骷髏頭,以及交叉的骨架——這是非常明顯的歐洲風格!

    而且更為不可思議的是,我發現這個骷髏頭的表情呈現出極為詭異的姿態,我越是看,就越覺得與我們曾見過的那張妖異鬼臉極為相似……

    我們終於,還是不可避免地再次陷入那個亙古未解的謎團之中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按捺不住心中的重重疑問,朝著葉秋問道:“這,這是什麽東西?”

    葉秋看了我一眼,沒說話,隻是默默讓開了身形,被他擋住的部位立刻顯露了出來——那是一行被花紋所簇擁著的漆黑色洋文:

    Die geschenke der g?tter!”

    我不認識這是哪國文字,隻能肯定絕不是英語,我問葉秋是什麽意思,

    他緩緩轉過頭,麵色很古怪地看著我:

    這行字的意思是——神靈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