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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親一親你嗎。

    要是你不回答, 我就親了哦。

    -- 第一次偷親。

    高三那一年的冬天，畫意格外的怕冷。

    每天都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教室裏沒有空調, 這一周她跟時卿的位置正好移著到了窗戶邊的地方。

    即使是窗戶被關上了, 她也總感覺到外麵有寒風透著縫隙吹了進來，很冷很冷。

    寒風刺骨，朔風凜凜。

    畫意覺得自己的手都是僵硬的, 被寒風吹得, 都已經腫了起來。

    窗外氤氳十足，基本上都被漫天的霧氣所掩蓋著，從窗戶邊看下去，都已經看不見外麵的景色了。

    她完全是毫無生氣的趴在桌子上麵看著窗外的，看的眼睛累了畫意才轉頭看向時卿，時卿一如既往的在睡覺。

    時卿倒是一如既往睡的香甜。

    看著時卿的睡顏，畫意眼眸轉了轉，想要湊上前的逗一逗他，但又怕他生氣，默了默畫意伸手扯了扯時卿的衣角，在對上時卿惺忪目光的時候, 舔了舔唇，畫意不怕死的說道：“時卿, 我們換一個位置好不好, 這裏好冷啊。”

    時卿注視了她許久, 最後還是在畫意認真說話的目光下答應了。

    兩人把座位換了之後，時卿坐在靠窗的位置，畫意撐著手注視著他。

    目不轉睛的，完全沒有半點害羞的模樣。

    時卿被畫意看的有些受不住了，其實這麽久了他應該早就習慣了畫意的這種炙熱目光，但終究還是輕咳了聲，把頭轉向了窗外。

    “時卿，你還睡覺嗎”畫意看著時卿留給自己的後腦勺。

    時卿嗯了聲，淡聲問：“怎麽了？”

    畫意搖了搖頭，打了個哈欠看向正走進教室準備上課的老師，輕聲道：“我也好困，可是冬天好冷啊。”

    聞言，時卿返頭回來看了她一眼，其實畫意穿的不算少了，隻不過因為學校規定學生上課都要穿校服的原因，即使是裏麵穿的再多，外套都是薄的。

    而畫意怕冷又愛美，即使是再冷也不願意把外套穿在校服裏麵。

    時卿頓了頓，指了指她身後的外套：“你把外套穿上就不冷了。”

    畫意癟了癟嘴，皺眉看向時卿，“可是等會要是有人來檢查怎麽辦，我就要一個人出去罰站了。”

    在雲暨中學，對於這種事情老師管得很嚴。

    對於學生的要求永遠都是必須要穿好校服，才能好好上課。

    對此，畫意嗤之以鼻，但也沒辦法，這是規定。

    時卿默了默，伸手把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拿過來穿上，穿好後看向畫意，“行了，快穿上吧。”

    畫意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無聲的彎了彎唇角，歡快的應著：“好。”

    有時卿陪著自己，就算是被叫出去罰站，好像也一點都不丟臉了。

    兩人就默默的把自己的外套穿在了校服外麵，繼續趴著睡覺。

    講台上的老師往他們這邊看了眼，最終還是什麽話都沒說，繼續上課了。

    誰讓那睡覺的兩位，依次排列在年級第一第二名呢，就算是想教育，也拿不出什麽正當的理由出來。

    前一節課畫意穿著自己的外套暖呼呼的睡的正香，第二節課的時候，正好有巡邏的老師路過，她很不幸的被揪出去罰站了。

    正好站在風口的位置，畫意整個人冷的發抖。

    時卿倒還好，神色淡漠，除了沒睡醒有點不耐煩之外，一切如常。

    他垂眸看著一直都在搓手的畫意，微微斂下眼眸低聲道：“很冷？”

    畫意嗯了聲，皺著眉頭格外嫌棄：“都不知道這學校怎麽想的，還不允許穿自己的衣服上課啦，我都要冷死了。”

    時卿看了眼畫意站著的位置，正好身後便是一道通風口，風是真的很大，他伸手扯了扯畫意，把她按著站在自己的麵前，沉聲道：“站在這裏，站好。”

    雖然還是有風吹過，但卻比剛剛小了很多很多，畫意抬眸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給自己遮擋著風的人，眸子裏閃著笑意，“謝謝。”

    時卿嗯哼一聲，並不是很願意搭理畫意。

    默了默，時卿還是說了句：“外套穿在裏麵，其實也不醜。”

    他並不是很想每次都陪著畫意一起穿外套，然後被老師揪著出來罰站。

    聞言，畫意皺眉思索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的看著時卿：“真的不醜嗎？外套那麽大，校服那麽醜，還要被校服包著穿在裏麵，你難道不覺得穿上去跟熊一樣嗎？”

    時卿一噎，腦子的一句話轉了好久，才輕聲道：“嗯，你穿上並不醜。”

    畫意眸子閃著光，眉眼彎彎的看著時卿：“真的嗎，是不是因為我長的比較好看，所以才不醜？”

    一雙期盼的目光落在時卿身上。

    時卿不自覺的輕咳了一聲，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嗯。”

    聽著時卿的回答，畫意的眉梢裏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沉吟了一下，暫時倒是相信了時卿的話，“那好吧，我以後就穿在裏麵了，我相信你說的，我長的好看。”

    時卿噎了噎，終究是沒舍得說出打擊她的話來。

    ******

    畫意跟時卿的關係在慢慢的轉變，無形之中，時卿對畫意說的一些話願意搭理，也願意主動的跟她說話，至於畫意的一些親近的舉動，時卿也好像在默認了一樣，允許她靠近自己。

    兩人最親密的一次舉動大概是元旦節的時候。

    元旦前一天學校放假，畫意便興致勃勃的跑到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時卿語氣輕快道：“時卿，我們明天準備一起去市中心跨年，你跟我們一起好不好？”

    “不去。”時卿轉了個頭，繼續睡覺。

    “去吧去吧，你在家也是睡覺不是嗎，好不容易一起跨年啊，大家都是同學，去不去？”

    “不去。”

    畫意看著他留給自己的後腦勺，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原本是帶著點怒意的，可她的手一碰到時卿腦袋的時候，卻忍不住的收了手心的力度。

    她手剛一碰上時卿的頭發，時卿便回頭有些詫異的看著她。

    頓了頓，在對上畫意那怯意的目光的時候，時卿終究是點了點頭：“什麽時候。”

    畫意歡喜的說著約定的時間和地點。

    12月31日晚，時卿畫意還有以寧他們好幾位同學一同出現在了街道上麵，在他們現在站著的這裏，能看到對麵的煙火綻放，也能跟著不遠處的大屏幕一起倒數，期盼著新年的到來。

    時卿找了張長椅坐著，周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

    以寧跟另外幾位同學說餓，想要去買吃的，畫意跟時卿留下一同坐在長椅上麵。

    畫意看向一旁的時卿，微微抿唇：“時卿。”

    “嗯？”有些含糊的聲音，時卿正仰著頭靠在長椅後背閉著眼睛回答。

    畫意頓了頓，說了自己想說的話，她看著遠處走著的人群，閃著的亮光，第一次表白：“我喜歡你。”

    那是第一次，畫意正式的對著時卿表白。

    說完這話之後，時卿許久都沒了反應。

    畫意以為他是不想回應自己，便開始斷斷續續的說著：“不過我知道，我們現在在念高三，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其他的事情我們畢業後再說，不過…”

    她側目盯著一直閉著眼睛的時卿，淺聲道：“要是畢業了的話，能不能讓我排在前麵啊，好歹我也是第一個喜歡你的啊，對不對？”畫意說完這些話之後，許久都沒有得到時卿的回應。

    耳邊隻傳來他均勻的呼吸聲，那是睡著時候的表現。

    畫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輕歎一聲，好吧，第一次表白以失敗告終。

    她目光落在睡著時候的時卿臉上，旁邊的路燈光線並不太明亮，偏暖橘色的燈光下麵，時卿緊閉著雙眸，唯有長長的睫毛偶爾顫動一下。

    畫意的視線從上往下，落在了時卿的雙唇上麵。

    她微微抿唇，想著，如果現在偷親一下時卿，是不是就算給他蓋了一個自己的章了？？

    腦子裏想著這個事情，她的頭慢慢的往下，在離時卿唇上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畫意眨了眨眼，輕聲道：“時卿，你要是還不醒來，我就親你了。”

    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一樣，畫意再次重複了一遍：“我真的親了啊。”

    三秒過後，時卿沒有任何的回應。

    畫意低頭輕輕碰了碰時卿的唇，而後快速移開，甚至連自己坐著的位置也往一旁移了許多。

    她自己害羞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路燈下麵一直仰頭靠著椅背睡著的時卿，耳尖正微微泛紅。

    以寧他們把奶茶這些買回來的時候，時卿才微微睜開雙眸，眸子裏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畫意把拿過來的奶茶給時卿，湊過頭去看著喝了一口奶茶的時卿詢問：“好喝嗎？”

    時卿的目光不知為何，轉向了她的紅唇上麵。

    頓了頓，才沉聲應了一句：“還可以。”

    他舔了舔唇，也不知道是在感受奶茶餘留在唇齒之間的香醇還是其他的東西。

    但那一晚，數著跨年時間的畫意臉一直都是紅著的，她不自覺的往時卿那邊靠近，但又默不作聲的再次移了移自己的位置。

    一整晚下來，時卿看上去麵色如常，但隻有他們都看不到的時候，時卿才伸手摸了摸自己那被親過的唇瓣，好像她留下來的少女芬香還存在著。

    以至於後來，時卿每次看著畫意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不自覺的會落在她那喋喋不休的紅唇上麵，腦海裏回憶著的，是她那一晚停留在自己唇上的溫度。

    雖然隻有三秒，可卻被他記了很久很久。

    全都是畫意喜歡吃的早餐，量不算多，但絕對不少。

    屋外的光亮，也透著玻璃窗灑落進來。

    徐徐升起的陽光，金黃色的點綴在光滑的玻璃窗上，折射出另一種好看的光芒。

    坐在屋內，偶爾還能聽到半開著的窗外外邊，傳來隔壁住戶的對話聲音。

    隻不過畫意家裏這處，這會倒是靜謐如初。

    以寧扯著畫意坐在一邊，惡狠狠的瞪著對麵的時卿。

    時卿被她看的都快要不好意思了，把早餐都擺好之後，才對著以寧微微頷首：“好久不見。”

    “嗯哼，我還真希望這輩子都不...”後麵的“見”字還沒說出口，以寧的大腿便被旁邊的畫意給掐了一下。

    “啊。”

    時卿挑眉看著兩人。

    畫意朝他尷尬的笑了笑，轉頭對著以寧以眼神警告，不準亂說話。

    以寧癟了癟嘴，對於畫意這種下意識的維護，恨鐵不成鋼。

    但又沒法，隻得對著時卿笑了笑，“好久不見。”說完，以寧繼續道：“現在在哪高就啊？怕是都忘了我們這些隻相處了不到一年的老同學了吧？”

    畫意：“.......”抱歉的朝時卿笑了下，“那個...以寧最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