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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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放學, 劉筱怡和劉澤恒像往常那樣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做飯。
“澤恒, 我要去一趟小超市。”劉筱怡指著菜市場對麵的小超市說。
劉澤恒知道她想買什麽, 早上她不是說要給程智安帶零食嗎?他心裏介意的要命, 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沒有回應, 直接推著單車進入菜市場。
劉筱怡朝著他的背影吐舌頭, 做鬼臉。
劉筱怡在小超市買了一些稱斤裝的小麵包, 還有兩瓶甜牛奶,還有幾根不同口味的棒棒糖。別看程智安是一個一米八的那男生,其實喜歡吃甜的東西。
結賬的時候, 劉筱怡拿出錢包掏出錢,瞥見收銀台擺著純度比較高的巧克力, 一小盒包裝, 問:“這巧克力多少錢?”
老板娘回答:“48塊。”
真貴,這買下去,這個月零用錢都用完了。
老板娘問:“要嗎?”
“不要了,謝謝。”劉筱怡拿出一張20塊遞給老板娘找零。
老板娘找零之後,用一個紅色塑料袋轉著麵包和牛奶。劉筱怡拎著出去小超市一會兒, 又折返回來,遞出一張綠色的五十塊,說:“老板娘, 要一盒巧克力。”
劉筱怡再次走出小超市, 有些小小的後悔, 這個月零用錢都沒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買這盒巧克力, 大概是劉澤恒喜歡吃這種高純度的巧克力。
誒,不對,劉澤恒好像不是在這個時段喜歡吃的,好像是發達了以後才吃的。發達之前隻是普通家境的孩子,怎麽會吃這麽貴的東西,50塊才50克的量。
到知道,江中的飯堂提供的套餐才5塊錢一份,相當於一個住宿生一個星期的飯錢。
傻了,買這麽貴的東西。
最近又不是劉澤恒的生日,又沒什麽節日,無緣無故送給他的話,也不知道他收不收。這麽苦的巧克力,她和程智安也不喜歡吃的。
劉筱怡站在菜市場門口等劉澤恒出來,約莫十幾分鍾後,劉澤恒推著單車出來,車頭掛著幾袋菜肉。劉筱怡眼尖,看到裏麵有斬好的排骨,有些興奮:“有排骨吃?”
劉澤恒點頭:“嗯。”
劉筱怡想起劉澤恒吃東西比較清淡,說不定他隻是拿排骨滾菜湯,說:“蒸排骨好不好,陳皮蒸排骨,不要滾菜湯。”
劉澤恒簡單地回應:“好。”
吃過飯之後,劉筱怡從小超市買來那袋的東西裏,拿出那盒巧克力,趁著劉澤恒在廚房洗碗筷,她偷偷地跑去他的臥室,把巧克力放在他的書桌上。雖然他會猜到是她買的,總好過當麵交給他那麽尷尬。
他真的不收的話,那她就虧大了。
*
下午,連續三節X科,劉筱怡隨著班裏的美術生一起去畫室,一路上跟程智安聊天。
程智安:“你家電腦好了沒有?”
劉筱怡:“好了,澤恒不用幾分鍾就弄好了。”
“他這麽厲害啊?”程智安有些佩服。
劉筱怡點頭,還有點驕傲的樣子:“嗯,他的確是挺厲害的。”
她家的澤恒,說真的,真是沒有他辦不了的事情,做科研、有自己的專利;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會修電器,會修電腦;桌球也玩得溜溜的……
哦,不對,不再是她家了,她決定不要這個竹馬了。
美術老師臨時有培訓課,要去青陽市那裏進修三天。班主任是教語文的,下午是全級上X科,她沒有課,過來畫室看著這一群野猴子。
美術老師布置了作業,要畫石膏頭像,課代表在畫室隨意選了一個女性石膏頭像放在畫室中央的桌子上。
畫這種素描,普通的高中美術生大概要兩三個小時,劉筱怡功底比較好,不用兩個小時已經完成了。
她瞄瞄旁邊的程智安,跟前兩天一樣慘不目睹,把一個頭像畫得東歪西裂的,真想不出他是在四五個月內通過美術聯考的,有點懷疑未來的他是不是跟她說謊。
25歲的程智安說過劉筱怡很有天賦,可是也要半年才能掌握好基本功,而且她的老師是名師程智安,國內知名畫家。可是,現在的程智安,基本功為0,老師是普通的高中美術老師,真的很難想象,他是如何神速成長起來的。
今天周五,因為是周末,下午提前一節課放學,兩節課時間,除了劉筱怡其他美術生沒能完成,可是今天大家都不選擇留在教室畫了,大家收拾好畫具,住宿生要趕著搭鄉間公交回家,外宿生也有另外的計劃,大家把沒有完成的話,都帶回家完成。
不一會兒,整個畫室,就剩劉筱怡和程智安。
“智安,你不回家嗎?”劉筱怡趁放學,拿出一盒甜牛奶,插好吸管,遞給程智安。
“謝謝。”程智安接過,道謝,回答:“回家,別開玩笑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帝都,來回都要三千塊路費了。”
劉筱怡也給自己的甜牛奶插好吸管,吸著牛奶,點頭。
程智安嚐了一口牛奶,發現是甜的:“咦,甜的,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甜牛奶?”程智安記得早上他隻是說牛奶,沒有指定味道。
“隨便拿的,我自己也沒注意,”劉筱怡很自然地回答,沒有暴露她知道他的習性。
“這樣也被你拿中!”
程智安左手拿著牛奶盒,右手拿著鉛筆描畫著麵前的石膏頭像,察覺到劉筱怡一直看著他畫,有點不好意思地問:“是不是很難看?”
劉筱怡真誠的樣子說:“挺好的。”
自己的水平是如何,自己知道。最近美術老師和班裏的美術生問他為什麽要學畫畫,畫功太爛了,估計過不了聯考或者校考,有些人還勸他轉X科,唯獨劉筱怡看完他的作品沒有對他產生質疑,相反還說他挺好的。
程智安說:“醒了,別拍馬屁了。”
劉筱怡一臉真誠地說:“真的,我沒有拍馬屁,你畫的比我以前畫的好多了。”
“……”程智安覺得劉筱怡是美術班裏畫畫最好的,好奇地問:“你畫了幾年?”
“兩年。”
“兩年?”程智安不敢相信,劉筱怡隻是畫了兩年。他上個月才開始學美術,特地看了很多作品,劉筱怡這畫功比一個美院畢業生還要好:“江中的美術老師教的?”
劉筱怡搖搖頭,說:“不是啊,請別的老師教的。”
“哪裏的老師,我也要報名。”程智安仿佛看到自己能提升的機會,比較興奮。
“呃……”劉筱怡很難解釋自己的師傅就是未來的程智安,說:“他出國留學了。”
“啊……出國了……太可惜了。”程智安歎息了一下,他報美術有點衝動,上個月他在帝都一個美術班學了一點基礎,可是沒掌握好。因為戶口的問題,不得不回來老家江戶市讀高三。本來想在江戶市找個美術培訓班,但是江戶市是個小城市,這裏的人又不注重美術,沒找到美術培訓機構。
江中的美術老師有跟他推薦去省城青陽市的美術培訓機構,在那裏呆四個月,呆到聯考結束回來江中。他現在在考慮著,去青陽市專攻畫畫的話,文化課肯定會落後的,他又不是學霸,能用兩三個月輕易提高文化課成績;可是呆在江中的話,美術又不能提升。
程智安問:“美術老師叫我報他前天在班裏推薦的青陽的培訓班,你說我去不去好呢?”
劉筱怡想了一下,說:“如果家裏可以負擔這筆培訓費的話,可以去啊。我覺得你有這個需要。”怪不得以前她從來沒見過程智安這個人,他應該是來了江中沒一些日子就去了青陽市進修。
程智安提議:“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這樣有個伴。”
劉筱怡比較尷尬地說:“呃……我家沒有這個條件。”
程智安問:“嗯?你剛才不是說你以前請老師教你的嗎?怎麽沒條件……”
劉筱怡的父母是工廠裏生產線的小組長,工資不多,她學畫畫的費用是在25歲的時候用劉澤恒給的零用錢付錢的。這種事真的很難跟他解釋,說她來自未來的?八成會被人當做是中二病。
前幾天,理科班有兩個尖子生因為學習壓力太大了,整個人瘋瘋癲癲,不知道自己做什麽,已經被送回家休養了。
估計,她這麽說的話,對方覺得她跟那兩個學生一樣。
劉筱怡想起以後程智安的培訓機構有大學學生教兒童班,說:“那個老師是個大學生,收費比較便宜。”
“原來是這樣。”程智安點點頭,拿著牛奶盒,吸了一口牛奶,說:“我還是考慮一下,畢竟高三的時間真的很少,又要提高美術,又保持文化課成績,真不容易。”
劉筱怡附和:“嗯。”
程智安問:“對了,明天是周末,我對江戶市不太熟悉,你可以帶我去附近的商業街逛逛嗎?我一個朋友快生日了,我想買禮物送給她。”
劉筱怡點頭答應:“好啊!”
*
晚上,劉筱怡依舊在恒家的偏廳做習題。她在做著英語習題,劉澤恒則在她旁邊批改她之前做完的數學題,準確率提高了很多。劉澤恒知道劉筱怡過去隻是懶散,不是笨,當年如果他輔導她的話,她可以考上一本的學校。她就是整顆心撲倒在他身上,才對學習漠不關心。
劉筱怡一邊做英語習題,一邊瞄著劉澤恒給她改數學題。她若是做對了,劉澤恒會用紅色筆在題目的一旁打一個小小的勾,做出了畫上一個小小的叉。劉筱怡覺得自己的小勾勾很多,心裏不禁翹起尾巴,沒想到被大冰山學霸輔導一個月,居然有這麽顯著的成果。
劉澤恒審完最後一道題,打上一個小勾,劉筱怡迫不及待地問:“怎麽樣怎麽樣?”
大冰山平淡地說:“嗯,準確率有80%以上,還有很多上升空間。”
劉筱怡鬆了一口氣:“太好了,那星期周三的月考,估計我能考前500名。”
“嗯。”劉澤恒點頭。
明天是周末,父母提前告知要加班,不舉辦一周家庭聚餐。劉澤恒想起上輩子劉筱怡在日記本提過,說他從不知道浪漫,不會送她鮮花禮物,除了最初交往的一段日子,一起外出兩三次之後,結婚五年幾乎沒有一起出門逛街,旅遊或者散步。
他沉迷科研,長期忽略陪伴她。
劉澤恒問:“明天,我們去逛街好嗎?”
“啊?”劉筱怡以為自己聽錯了,大冰山好像說要去逛街?
想起以前大冰山不喜歡逛街,交往初期拉過他去一兩次,他說逛街很無聊,還不如省點時間做科研,之後劉筱怡就沒敢約他出去。
劉澤恒再說一次:“逛街,去商業街看看,好嗎?”
劉筱怡說:“我約了人了。”
劉澤恒以為她約了李梨,輕輕“哦”一聲。又想到劉筱怡快過生日了,想帶她吃一頓好的,買套漂亮的衣服。劉澤恒的零用錢不是特別多,不過他每個學期會有幾百塊獎學金,都是自己保管的,也沒用過。
他說:“你跟李梨說改期,好嗎?明天我想跟你過。”
“啊?”劉筱怡都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了,大冰山想要跟她過周末:“我約了智安,智安他朋友生日了,想要給他朋友買禮物。”
劉澤恒皺皺眉,問:“朋友,他什麽朋友?”
劉筱怡聳聳肩:“不知道呢,可能是帝都的朋友吧?”
劉澤恒覺得程智安是借著給朋友買禮物的借口約劉筱怡,那個男生絕對是看上他老婆了,心裏的嫉妒之心燃起:“你跟他才認識幾天,你就跟他出街,你不怕危險嗎?”
“智安人挺好啊,有什麽危險?”
劉澤恒有點抓狂,她怎麽這麽信任別的男人,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劉澤恒說:“你不能跟他單獨出去,我陪你一個過去。”
“啊?”劉筱怡覺得今晚劉澤恒的表現太詭異了,他怎麽跟以前不一樣?
她無意中瞥了掛在偏廳裏的月曆,她視力很好,看到下周一是中元節,大概把冰山被鬼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