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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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君安在城市疾走。臉上有一絲疲憊,但是更多的是專注而認真的神情。她去酒店見朋友,商談一件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事情。

    手機響了起來,李君安走動酒店門口,拿出來,看見電話號碼,是蔣鑫叡。

    安安,還在市裏嗎?”那邊男人的聲音永遠都是愉悅且慵懶的。

    李君安看著眼前的金碧輝煌的大酒店,表情平靜的回答:“是的。”

    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們約在斯蒂芬酒店,如何?”蔣鑫叡開著車,後麵坐著席墨堯和尋葉,正從盤山公路往下飛馳。

    抱歉,今天晚上我有點忙。”李君安依舊平靜的回答,往酒店門口大步走去。

    是在家陪伯父伯母嗎?沒關係,我們可以接伯父伯母一起吃飯。”蔣鑫叡不著痕跡的問道。

    他和情商低下的席墨堯不同,蔣鑫叡可以卸去女人心底的防備,而席墨堯,有著太危險的攻擊性,對李君安這樣的人來說,會不自覺的警惕。

    不是,和朋友在一起。”李君安倒也是毫不隱瞞。

    那……晚上你能來斯蒂芬酒店接墨堯嗎?”蔣鑫叡從後視鏡看了眼席墨堯突然臭下來的臉,眨了眨眼睛,笑問。

    我才不要讓她接。”席墨堯在後麵咕噥一句,“叡,不準再提到我!”

    如果他隻是需要司機,我可以安排其他人過去接。”李君安不緩不慢的從容回答。

    她現在,不要做廚師,不要做保姆,不要做司機……

    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

    什麽時候席墨堯開始正視她的身份,她才會重新為他做飯,為他開車,為他做一切的一切……

    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忙了,再見。”李君安掛斷電話,深吸了口氣,從旋轉玻璃門走進去。

    裏麵,有兩個自由策劃人,等著她。

    李君安雖然心裏想著,等席墨堯正視她的身份,她才為他做一切事情。可是,在一起的短短幾個月,兩個人似乎已經密不可分。

    她在行動上,像是本能的去為席墨堯做不可能的事情。

    李君安想做一件令她自己充實的事情——成立一個工作室。

    她是行動派,想到就會立刻去執行,想成立工作室的起因,是因為席墨堯現在無人打理。

    再這樣下去,席墨堯的形象會糟糕到無法挽回。雖然許多歌迷並不在意他是“好男人”還是“壞男人”,但對那些摯愛他的人來說,這樣負麵的報告,多多少少都會傷害到大家的心。

    而且,遠在美國的家人都在關注著他,一定也會很擔心。

    席墨堯開始不淡定,因為蔣鑫叡告訴他,李君安晚上有事,不能一起見麵吃飯。

    他表麵上依舊是“whocare”的表情,但是心裏已經隱隱的抓狂。

    沒有想到這一次,她比自己還能忍,居然連蔣鑫叡給的台階都不接。

    尋葉原本不想出門,但是蔣鑫叡和席墨堯從樓上下來之後,找了一些很漂亮的理由,帶她出來吃飯。

    老師,晚上去我那裏吧,這幾天我休假,可以好好陪你玩兩天。”

    蔣鑫叡的動作很快,找了七八個朋友一起吃飯,飯桌上,一個高挑的女人,對尋葉說道。

    蔣鑫叡安排好了一切,希望最近幾天,讓尋葉離開琉璃山莊。

    席墨堯去了洗手間,沒有出來。

    他拿著手機,一直沒能按下撥出鍵。

    李君安和朋友在酒店門口告別,約定明天相聚的時間地點,這才往天橋走去。

    她的車,放在摩元大廈的停車場。

    摩元大廈的監控係統,鏡頭對準一個麵容清秀的女人。

    嚴昊清站起身,往專用電梯走去。

    李君安走到地下停車場,意外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昊清?”微帶驚喜的聲音,李君安急忙走上前,問道,“你不是說今天下午要去S。J嗎?”

    嚴昊清站在自己的車邊,轉身看見李君安,並不回答她的話,內雙的很好看的眼,漸漸溢出微笑來:“我們是不是,太有緣分了點?”

    李君安聽到這句話,臉不由有些發燙,想起那日,佛像下,自己瞬間的迷茫。

    你的司機呢?”不敢接他的話,無論是不是開玩笑,都會讓她不自在。

    今天請了病假。”嚴昊清離開自己的車,看著李君安的蘭博基尼,微笑著說道,“安安現在要去哪裏?”

    呃……”李君安其實也不知道,和朋友商量完事情之後,空蕩的時間,提醒著她無處可去。

    她應該直接在酒店開一間房,這樣就不用回來開車。

    如果不著急回家,我帶你去兜風吧。”嚴昊清突然笑道,指指她的車,“很想感覺一下蘭博基尼的速度。”

    李君安坐在副駕駛上,嚴昊清發動車,聽著突突的馬達聲,讚美道:“很棒,感覺一瞬間,可以飆出幾公裏。”

    市區裏,不可以超速。”李君安很認真的回話。

    嚴昊清忍不住笑了起來,側頭看著她。

    被他含笑的視線看到有些不自在,李君安摸摸臉:“有什麽問題?”

    我想……”打住下麵的話,嚴昊清微微一頓,“我會控製好速度。”

    他們說,聰明的人,喜歡猜心,也許猜對了心,卻也失去了自己的。

    而李君安這樣傻氣的人,喜歡給心,也許會被人騙,卻磊落坦蕩,永遠不會害怕丟掉。

    他有點後悔,讓李君安成為席墨堯的女人。

    不過,他的後悔,是建立在一半的成功之上。

    讓席墨堯得到,讓席墨堯失去,讓席墨堯愛上,讓席墨堯痛苦不振……

    隻有李君安才能這麽快的做到。

    車緩緩的駛出去,嚴昊清與李君安輕鬆的聊著。

    等一下,我去給朋友拿一個東西。”車突然停在路邊,嚴昊清對李君安笑著說道。

    李君安點點頭,看著他下車,往路邊的一家珠寶店走去。

    她有些無聊的轉頭,從繁華的夜色中,突然瞥見對麵的大酒店上,寫著Stephen。

    斯蒂芬大酒店?

    今天蔣鑫叡說一起吃飯的地方。

    她轉頭看向這邊的珠寶店,嚴昊清在裏麵不知道和服務員說著什麽,遲遲不見他出來。

    快看對麵的車,太漂亮了!”酒店門口的行人,在竊竊私語。

    席墨堯在酒店的樓上,正懨懨的看著夜景。

    對麵那輛熟悉之極的車,自然沒逃過他的鷹眸。

    亞洲唯一一輛蘭基博尼,絕無可能看錯。

    但是,剛才打開車門下去的男人是誰?這輛車的主人,不應該是李君安嗎?

    席墨堯突然從窗戶轉身,往外跑去。

    喂,墨堯,你去哪裏?”蔣鑫叡微微一愣,隨即起身跟上。

    席墨堯忘記自己的身份和容貌會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他剛衝下酒店的大廳,耳膜裏就充斥著周圍的尖叫聲、桌椅摩擦聲、快門聲、亂了的腳步聲……

    酒店一樓是普通的消費場所,聚集的人還特別多,這一會,都圍了上來,將席墨堯的路擋住。

    席墨堯……天啊……席墨堯……”

    不行,太帥了……”

    充斥在耳膜的聲音,以及沒有保鏢和助手,而被人群貼近的感覺,讓席墨堯意識到,自己剛才太衝動。

    對麵,蘭博基尼在他剛衝下樓的時候,就慢慢的開動,然後加速不見……

    該死!”席墨堯衣服都被扯破了,好不容易才被酒店的保安救下來,他在混亂中,不知道被多少人上下其手,隻為了一親芳澤。

    手背被女人的指甲抓出了淡淡的血痕,昂貴的襯衫,被撕破了扣子,隱約露出的胸膛,也被抓破,幸好皮帶比較結實……他簡直就像從強暴現場逃回來的!

    蔣鑫叡同情的看著他,拿著醫藥酒精給暴怒中,還俊秀無比的男人消毒。

    你可以打電話給安安嘛。”蔣鑫叡已經將他帶回雙魚酒吧,他用很縱容的語氣說道。

    其他的人,都安排回去了,尋葉暫時被女同學帶回家。事實上,他們被保安直接護送到停車場離開,根本就沒有再敢逗留去樓上和大家告別。

    我死都不會給那女人打電話!”拳頭攥緊,席墨堯恨不得立刻追上去殺了她。

    居然和嚴昊清在一起,她還知道是自己的妻子嗎?

    他要離婚!

    趁著她還沒給自己戴綠帽子前,離婚!

    以後她最好不要在我麵前出現!一輩子都不要!”隻有蔣鑫叡在,席墨堯徹底的放開自己的情緒,怒吼。

    順便將茶幾上放著的名貴紅酒,扔到對麵的牆上。

    嘖嘖,這瓶酒可花了我不少錢呢。”蔣鑫叡口上很肉疼的說著,可看都沒看那瓶碎開的酒,將手機遞到席墨堯麵前,“呐,生氣了就要讓她知道,打通了,你說吧。”

    遞過來的手機上,沒有他的臭臉,而是李君安的電話。

    誰要你自作主張,我都說了不要和她說話!”像一個生氣的小孩子,席墨堯抓起手機,也狠狠的摔到對麵的牆上。

    真難為李君安能忍受你這性格。”蔣鑫叡喃喃的說道,居然還不生氣,甚至口吻裏依舊帶著一絲寵溺,“好了,我去幫你找她。”

    不要!我不要看見她!”席墨堯把手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

    得了,別像個小孩。”蔣鑫叡站在安全的地方,搖頭歎氣,“不就是和嚴少爺在一起?又沒做什麽事情?大家都是有朋友的人,一起吃飯唱歌也是屬於正常範疇,不對嗎?”

    我不會原諒她!絕對不會!”

    那就去離婚,我幫你回去拿結婚證,明天就給李君安打電話,去婚姻登記機關辦理。”蔣鑫叡順著他的話,說道。

    真的離婚?那他找誰抱著睡覺?

    席墨堯咬緊牙,終於重重的坐在沙發上,不再發泄。

    乖一點,不要再吵,我給她打電話先問問情況。”像是在哄一個小孩,蔣鑫叡見他不鬧了,語氣柔和起來,然後走到還沒遭殃的電話機邊。

    和席墨堯有關的電話,蔣鑫叡都記得住,他撥通李君安的電話,耐心的等待。

    喂,您好?”李君安不認識蔣鑫叡的分機號碼。

    安安,在哪裏?”蔣鑫叡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臉色鐵青的席墨堯,問道。

    哦,有什麽事嗎?”李君安看著飛快往後退的霓虹燈,問道。

    墨堯在我這裏,受了點傷,過來看看他吧。”蔣鑫叡很巧妙的說道。

    他受傷了?怎麽受的傷?嚴重嗎?”李君安並沒有看到酒店混亂的一幕,她緊張的問道,“有沒有找醫生先處理?現在人在哪裏?”

    蔣鑫叡在打電話的時候,就將對麵的聽筒聲音放大,所以安靜的房間裏,能清楚的聽到李君安緊張和擔心的聲音。

    那樣熟悉的聲音……

    席墨堯伸手捂住眼睛,三十六個小時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五十四個小時沒有看見她站在自己麵前,感覺好遙遠。

    好想伸手把她從電話那邊撈過來,狠狠的責罰!

    為什麽要和嚴昊清在一起?

    雖然知道她在失落的時候最喜歡找嚴昊清,但是,現在她是席太太,不是當初的小助理。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蔣鑫叡依舊回答的巧妙,讓李君安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忘了什麽不和他見麵之類的賭氣想法,現在的情況是自己的老公受傷,她必須趕回去。

    我能和他說話嗎?”李君安咬咬唇,關心則亂,她現在滿心都在想象席墨堯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

    稍微等一下……”蔣鑫叡對席墨堯努努嘴,見他半天沒動,放下電話走到生著悶氣的男人身邊,“要不要接電話。”

    不要!”席墨堯硬邦邦的吐出兩個字,帶著濃重的火氣。

    李君安在忐忑不安的等著蔣鑫叡說話,一邊的嚴昊清看了眼她焦慮的臉色,放慢了車速。

    安安,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還是先過來吧。”蔣鑫叡的聲音終於在電話那邊響起。

    給我地址。”

    就在我住的地方,雙魚酒吧三樓。”蔣鑫叡唇邊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聲音依舊平穩的說道。

    需要我帶醫生上去嗎?”李君安雖然有些慌亂,但是依舊細心的問道,“或者藥……有什麽其他需要的東西,我一起帶上去。”

    私人醫生還在這邊,你隻要帶自己過來就行。”蔣鑫叡把“自己”咬的很重,暗示她不要把嚴昊清也帶過來。

    好,二十分鍾。”李君安這個時候滿心的都是席墨堯的傷勢,哪裏注意到蔣鑫叡的暗示。

    匆匆掛斷電話,李君安轉頭對嚴昊清說道,“我要去華城大廈下麵的雙魚酒吧。”

    席墨堯受傷了?”將車開到前麵的路口掉頭,嚴昊清聽到李君安的通話,問道。

    是。”李君安深吸了口氣,緊張的心情微微平複了幾絲。

    蔣鑫叡的房間裏,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賞心悅目。

    你要先答應我,安安來了,不準衝動,控製好情緒,不要嚇跑她……”蔣鑫叡用膝蓋碰碰席墨堯的長腿,不放心的叮囑。

    席墨堯扭過臉,不說話。

    不要隨便傷害真心關心你的人,否則下一次你受了傷,就未必能找回她。”蔣鑫叡見他一直很危險的沉默,真擔心李君安過來會被撕碎。

    像女人一樣囉嗦。”席墨堯終於說話了,眼神微微閃動,往臥室走去,一邊走,一邊拽到身上礙事的衣服。

    你太太來了,知道怎麽說吧?”

    床單給我換一套新的。”皮帶解開,席墨堯說道。

    我剛讓人換過,你就不要挑剔了!”蔣鑫叡無奈的歎氣。

    蘭博基尼在雙魚酒吧門口停下,對鏡頭非常敏感的李君安,突然有種被偷拍的感覺。

    安安,我就不上去了,墨堯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嚴昊清笑著對她說道,“隨時保持電話聯係,如果墨堯傷勢比較嚴重,我幫你聯係最好的醫院。”

    謝謝,還能住在這裏,應該不會很嚴重。”李君安敏銳的掃視四周,伸手拿起圍巾,將半張臉擋住,“昊清,車你開著吧,明天電話聯係。”

    好。”嚴昊清點點頭,他看著李君安匆匆衝進雙魚酒吧,眼裏浮著捉摸不定的神情。

    李君安剛衝進去,就看見一個男侍衛迎上來,領著她從特別通道走到三樓的一個房間。

    席墨堯聽到敲門聲,剛剛被蔣鑫叡說的有點放鬆,這一會,被子下的身體,再次繃緊。

    蔣鑫叡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叮囑:“收起你的壞脾氣,不要把人嚇走了。”

    席墨堯閉上眼睛,翻個身,把整個人都裹進被子裏。

    剛打開門,李君安風一般的衝到房間:“席墨堯情況怎麽樣?”

    她銳利的眼神掃向房間,發現客廳的一片狼藉,像是被打劫過一樣。

    在床上,傷口已經處理過,你去看看。”他的話音剛落,李君安就已經站在床邊,緊張的伸手掀被子。

    呐,有什麽時喊我一聲,我就在隔壁。”蔣鑫叡說著,退出了房間,隨手帶上門。

    席墨堯,你……”

    咦?怎麽扯不開被子?李君安用力,被子也紋絲不動。

    李君安的頭上飛過一群烏鴉,受傷的人,能有這麽大的力氣,看來也沒什麽大問題!

    墨堯,讓我看看你哪裏受傷了。”稍微的喘了口氣,李君安溫柔的說道。

    被子終於被扯開,席墨堯背對著她,肩膀上有幾道紅色的抓痕,但是沒破皮。

    這是怎麽回事?”李君安看見他肌理漂亮的背上隻是抓痕而已,鬆了口氣,問道。

    席墨堯一直裝啞巴,不說話,十足的賭氣模樣。

    李君安轉到床那邊,看見他胸口上,也隻是被抓傷,徹底的鬆了口氣:“隻是皮外傷,還有哪裏不舒服?”

    席墨堯依舊不說話,扯上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臉色冷冰冰的。

    有些受不了這種冰冷壓抑的空氣,李君安伸手往席墨堯額頭上摸去,想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席墨堯終於有了動作,在李君安纖白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他翻過身,再次背對李君安。

    有些孩子氣的無言抗拒和賭氣。

    李君安懸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眼底浮起了無奈。她沒有再問他任何話,而是大步往房間外走去。

    席墨堯聽見她關門的聲音,臉色越發陰沉,還夾著一絲懊惱。

    蔣鑫叡在接電話,那群朋友非要過來看看席墨堯的情況,他正極力勸阻,現在難得席墨堯的正室夫人過來,小兩口可以借這個機會和好,所以不想讓任何人過來打攪,尤其是尋葉。

    小蔣,席墨堯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為什麽身上那麽多抓痕,和女人打架了?”

    在外麵等著蔣鑫叡打完電話,李君安問道。

    和女人打架?”蔣鑫叡忍不住笑了起來,“像我們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和女人動手的。”

    李君安皺了皺眉,席墨堯可不止一次對她動粗。

    他沒有和你說話?”蔣鑫叡笑完之後,問道。

    沒有,像個冰塊,問什麽都不回答。”李君安很鬱悶。

    可能是舌頭受了傷。”蔣鑫叡半開玩笑的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李君安不喜歡繞著圈說話,她有些著急了。

    在飯店裏,被一群人圍堵,沒有踩死他,已經夠幸運的。”蔣鑫叡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李君安,“你知道為什麽他會被圍截嗎?”

    李君安搖搖頭,但是突然想起車停在酒店的對麵……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蔣鑫叡淡淡的說道,“大家正在斯蒂芬酒店吃著飯,他就從酒店的VIP包廂衝下去,結果剛到大廳,就被一群老姑娘小姑娘外加猥瑣男圍住,上下其手,衣服也被扯破,差一點連褲子都被拽下來。”

    李君安臉色微微一變,看來,他是看見了自己和嚴昊清,否則不會好端端的衝出來。

    蔣鑫叡發現李君安的臉色變化,他繼續說道:“你知道,瘋狂的粉絲和媒體是不一樣的,沒有保鏢和隨行工作人員,墨堯的處境比較麻煩。好在後麵酒店的保安拚命把他掩護出去,這才逃過一劫。但是真的想不通,墨堯沒事往外麵衝幹嘛?”

    ……我在外麵。”李君安的聲音很小。

    哦?什麽?”蔣鑫叡沒想到她那麽誠實,原以為要遮掩一番,但是李君安卻直接說出了原因。

    如果時間大致不差,我剛好路過那裏。”李君安的臉色有些僵硬,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墨堯那麽激動。”蔣鑫叡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先過去看看他,今天晚上又給你帶麻煩了。”李君安歉意的說道。

    沒什麽,墨堯與我,就像親兄弟一樣,說麻煩,就太見外。”蔣鑫叡淡笑。

    席墨堯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克製住的怒氣,一點點的飆升。

    李君安居然過了久都沒有回來!

    翻身坐起,正想下床,外麵傳來腳步聲。

    席墨堯立刻抓起被子蓋住,閉上眼睛,直挺挺的躺著不動。

    李君安掩住門,走到床邊,看著似乎睡熟的席墨堯,伸手輕輕摸向他的脖子。

    那裏有一道腫起來的紅色傷痕。

    席墨堯一動不動,忍受著脖子上傳來的溫暖瘙癢。

    李君安看著他俊秀容顏,整顆心都柔軟起來,她沒法真的對他生氣。不管他做了什麽事,隻要看見這張臉,她的心髒就沒法堅硬起來。

    即便表麵上像塊石頭,可是心,早就丟給了這個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

    隻要給我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可是,你每次都不願先開口退讓……”李君安咬著唇,撥著他有些淩亂的發絲,低低的說道,“墨堯,我們回家吧?”

    席墨堯終於睜開眼睛,冷淡的盯著她:“你還知道回家?忘了你昨天走的時候,比誰都幹脆!”

    李君安垂下眼睛,她昨天,是不願去見尋葉。

    和嚴昊清瘋了一整天,還記得回家,真難為你了!”席墨堯繼續冷冷的說道。

    我隻是晚上和他……”

    不用對我解釋,他現在是嚴氏集團的繼承人,誌得意滿,而我,滿身的負麵新聞,做不出好音樂,沒有好作品,身價一落千丈,根本無法和他相比。”冷冷打斷她的話,席墨堯每一句話,都像是雙刃劍,傷她,也傷自己。

    李君安有些愕然的看著他,這些話,無法想象是從自負高傲的席墨堯口中說出。

    還讓她驚訝的是,席墨堯也知道自己滿身的負麵新聞?她以為,他從來不關心外界和媒體的傳言。

    席墨堯還想繼續說話,突然響起敲門聲,然後一大群的朋友呼啦啦湧進來,擠到床邊,對席墨堯噓寒問暖。

    墨堯,你沒事吧?讓我看看?”

    怎麽受傷了,這是誰抓的?”

    哎呀,傷的不輕啊……”

    李君安眼中的皮肉之傷,在成為這群含著金鑰匙嬌生慣養長大的朋友眼中,顯然像一場嚴重的車禍。

    大家都急切的詢問這詢問那,將站在一邊的李君安當成了空氣,隻有幾個細心的朋友,看見她,對她打著招呼。

    尋葉在最前麵,緊張的抓著席墨堯的手,看著他手背的傷痕,一句話也沒說,隻是眼裏浮起了淚花。

    我沒事。”席墨堯終於在一群人的七嘴八舌下,淡淡的說道,眼神有意無意的掠到被擠出人群外的李君安臉上。

    他看見李君安看著尋葉的眼裏,閃過一絲黯然,於是抬起被尋葉握住的手,輕輕蹭了蹭尋葉的欲落淚水的臉,溫柔的說道:“老師,我真的沒事。”

    餘光看見某人的小臉似乎蒼白了幾分,席墨堯心裏升起幾絲複仇的快感。

    李君安攥著拳,站在一米外的地方,她覺得自己很多餘。

    席墨堯對自己冷言冷語,可是對尋葉老師卻那樣溫柔。

    席墨堯討厭被女人碰到,可是對尋葉老師卻那樣例外。

    她站在那裏,像一個尷尬的稻草人。

    其他的朋友雖然也在七嘴八舌的關心,但是看見席墨堯的舉動,顯然也覺察到不妥,一時間,眾人雖然不好直接表示出來,但是有幾個朋友很得體的轉身,和一邊的李君安說話,緩和這樣的尷尬。

    席太太,晚上吃飯的時候為什麽沒有看見你?”

    安安,我以為你也會來呢,是不是最近又忙了?”

    李君安無心應付這些人的好意,勉強一笑:“是,今天有點忙。”

    李君安,拿麵巾紙過來。”席墨堯突然揚聲對她說道,然後又溫柔的看著尋葉,“老師,不要擔心我……”

    我有。”蔣鑫叡擋在李君安的麵前,不輕不重的看了席墨堯一眼,將他的手,從尋葉手裏奪過來,淡淡笑道,“老師,墨堯的手背剛消了毒,沾上眼淚可不好。”

    這個時候,救命的手機響了起來,李君安急忙掏出手機,接起電話。

    喂……哦……好……”聲音努力的壓製著,依舊有些顫抖,李君安迅速的往門外走去,躲開這群人的眼神,站在走道上,像是虛脫了一般,靠著牆,“沒事……沒有大礙……對,謝謝關心。”

    原來是嚴昊清不放心,打個電話過來詢問。

    與此同時,席墨堯的手機也顯示出通話記錄。

    真的沒事?”抓住了她有些虛弱的尾音,嚴昊清皺眉問道。

    真的沒事,皮外傷。”

    不,我問的是你。”嚴昊清的聲音,沉且穩。

    啊?”

    感覺你似乎一直在走神。”嚴昊清苦笑,“我一直在樓下,沒有離開,你下來讓我看一眼,如果真的沒事,我就走了。”

    李君安握著手機,半天也沒動。

    如果你不下來,那我上去好了。”嚴昊清淡淡的補充,“我不太放心你。”

    不……我下去。”知道嚴昊清也是言出必行的人,李君安生怕他上來會惹出事情,立刻說道。

    好。”嚴昊清唇邊浮起一絲微笑,立刻掛斷電話。

    李君安握著手機,依舊半天沒動。

    怎麽了?”蔣鑫叡不放心的出來,看見她在發呆。

    我要下去見一個朋友……”李君安回過神,對蔣鑫叡歉意的說道,“等一會就回來。”

    說完,她大步往樓下走去。

    蔣鑫叡看著她的背影,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怎麽還沒走?”拉開車門就坐進去,李君安的動作利落,一點都沒耽誤,因為她已經察覺外麵有狗仔在偷拍。

    你的臉色有些不好。”不答她的話,嚴昊清一手搭在方向盤上,仔細的看著她的臉,說道。

    我真的沒事,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李君安輕聲說道,“這裏附近有很多狗仔,明天會有對你不好的新聞。”

    沒有哪家媒體想停業整頓。”嚴昊清雲淡風清的說道,語氣裏卻帶著隱約的壓迫力。

    李君安看他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

    聽小薰說,嚴昊清是被家族強製帶回去密訓兩個月。他這次回來,感覺真的有些不同。

    沒有更衣室初次見麵時的少年感覺,整個人變得穩重成熟,也許是因為身份的變換和肩上的責任,清秀的麵容,帶著隱隱的威懾力。

    安安。”嚴昊清欲言又止,但是終於說道,“如果席墨堯對你不好,一定要告訴我。”

    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內疚。”嚴昊清抿了抿唇,深深的看著李君安,“那天晚上你喝多了,讓席墨堯在我麵前帶走了你……真的對不起。”

    李君安看見他眼裏閃過一絲愧意。

    嚴昊清也分不清自己說這段話的時候,是什麽心情。

    他是有意的縱容,有意的去做催化劑,讓席墨堯和李君安走得更近,有意的想讓席墨堯愛上李君安。

    可是,在中途,他總是有後悔的感覺,總是反反複複的想反悔……

    他找不到更好的人選來匹配席墨堯,李君安在他的眼中,像是一個極為心愛的玩具,卻不得不讓給另一個心氣高傲的孩子。

    然後在那個孩子對這個玩具沉迷的時候,奪回去,對他笑著說:對不起,這是我的。

    那天是我不對。”李君安沒想到舊事重提,她有些難堪的別過臉,說道,“我不該喝那麽多酒,對你說那麽多胡話。”

    如果我知道,席墨堯會做那樣的事情……我是不會讓他帶走你。”嚴昊清繼續說道。

    那個……都是過去的事情,”李君安更加不自然起來,她的心底,對自己的初夜是十分的懊惱,嚴昊清的話,勾起了她試圖忘記的不愉快,“反正現在,席墨堯是我的先生,所以……”

    如果你真的是這麽想,剛才是我多嘴了。”嚴昊清苦笑,“不過,安安,我想看見你幸福,如果席墨堯對你不好,我還在這裏。”

    李君安臉色驀然一紅,神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對上他柔柔的眼波,立刻避開視線,有點想逃。

    晚上早點休息吧,我上去照顧墨堯……再見。”飛快的推開車門,李君安往酒吧裏走去,頭也沒回。

    嚴昊清看著她的背影,摸摸自己的唇,他現在也有搞不清自己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

    太複雜的人就是這點不好,想的太多,反而自己走進了迷宮。

    李君安走到三樓,看見蔣鑫叡靠在門邊的牆上抽著煙,姿勢很慵懶。

    她低著頭,從蔣鑫叡的身邊走過,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準備推開門。

    安安,我準備讓尋葉老師搬出來,這段時間太麻煩你,很不好意思。”蔣鑫叡突然開口,說道。

    李君安沉默了幾秒,然後推開門,淡淡的丟下一個字:“好。”

    她走到房間裏,發現朋友們都走了,隻有尋葉坐在床邊,專心的削蘋果。

    李君安咬咬唇,走到床邊,彎出一個笑容來:“老師,我來削吧。”

    說著,她伸手去拿尋葉手上的蘋果。

    還是我來吧。”尋葉看見她進來,抬頭微微一笑,說道。

    我來。”李君安伸手拿住蘋果刀的刀柄,卻不知怎麽,在尋葉的推讓中,蘋果滾到地板上,而尋葉則是低低的驚呼一聲。

    那雙彈鋼琴的手,流出大量的鮮血。

    李君安的手指,也覺察到肌膚微微一涼,無名指的戒指下,湧出血來。

    李君安,你在搞什麽鬼?”席墨堯暴怒的聲音響起,“你是故意的吧?老師貧血很嚴重,你到底想做什麽?”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閉嘴!”

    他其實早就想發火了,剛才嚴昊清給李君安打電話開始。不,比這更早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忍耐著怒氣。

    掀起被子,席墨堯穿著睡褲,扯過床頭櫃上的麵巾紙,緊張的擦著尋葉流著鮮血的手。

    不要這樣處理傷口……”李君安垂著手,血流過戒指,往指尖匯集。

    她想幫尋葉止血,可是右手還沒伸過來,就被席墨堯狠狠推開。

    我讓你閉嘴,給我滾遠點!”惡狠狠的說道,席墨堯一旦爆發,就完全失控,“滾出去,不要回來!”

    滾去嚴昊清那裏,不用回來可憐自己……

    李君安的臉上,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悲傷,她還在試圖努力的站的筆直。

    墨堯,不要吵!”蔣鑫叡聞聲進來,看見尋葉手上的血,立刻從外麵拿來還沒有收起的醫藥酒精和紗布。

    對,墨堯,剛才是我不小心……”尋葉臉色蒼白,一是因為手上深深的傷口,二是因為,她從沒見過這麽暴怒的席墨堯。

    李君安看著席墨堯惡狠狠的眼神,不覺後退幾步。

    但是很快,她就接過蔣鑫叡手裏的紗布,強忍著心中的悲痛,表麵平靜的說道:“讓我來處理老師的傷口。”

    剛才是她的錯,不該去拿尋葉手中拿水果刀,但是,席墨堯後來的話,讓她的心髒裂了一道口。

    不需要你處理。”席墨堯跳下床,臉色鐵青的看著她,“李君安,你聽不懂我剛才說的話嗎?”

    墨堯,不準再說!”蔣鑫叡知道剛才的那個電話,讓席墨堯隱忍的怒氣完全被挑起,而尋葉手上的傷,其實隻是導火線而已。

    他伸手想攥住席墨堯的手,勸他冷靜。

    但是,手被狠狠的格開,席墨堯揪著李君安的衣領,像是在拽著一個玩具,將她往外推去。

    席墨堯,冷靜點。”蔣鑫叡的腦袋都大了,沒想到最後還是這樣失控的後果。

    早知道,他就不該高估席墨堯的忍耐力,不該給李君安打電話讓她過來。

    現在的情況,和預料完全相反,兩個人非但沒有和好,情況還更加糟糕。

    李君安收緊拳頭,血從指縫往下流去。

    她記得小時候,媽媽經常對她說的那句話:愛是忍耐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隻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背下了這段話,並且在成長中,被這句話深深的影響著。

    可是現在,她發現真理有時候很悲哀,信仰有時候很無奈,習慣有時候很可怕……

    席墨堯,給我住手!”蔣鑫叡伸手擋住他失去理智的一巴掌,一向邪邪的臉上,染上了幾絲怒氣。

    那隻揚起的手,被蔣鑫叡險險的擋住,離李君安的臉,隻有幾公分。

    掌風刮到了臉上,李君安的心髒像是被一鞭子狠狠的抽中,流出看不見的血。

    尋葉的臉色蒼白,害怕的坐在床上,第一次看見這樣發狂的席墨堯,她也不敢說話。

    席墨堯狠狠的盯著麵前臉色死寂的小女人,用目光一寸寸淩遲她。

    席墨堯,剛才是我不小心傷害了老師,對不起。”聲音有些顫抖,血順著指縫一滴滴的砸在地毯上,無聲無息,李君安手上的疼痛,讓她還能保持最後的清醒。

    或許清醒並不是一件好事,她討厭太理智的自己。

    但是,我很想知道,在你的心中,老師和妻子究竟誰更重要,”終於,當著尋葉的麵,李君安煞白著臉色,一字一頓的問道,“請你不要再逃避,回答我這個問題。”

    蔣鑫叡沒有想到李君安會當著尋葉的麵,問這樣的問題,他也愣住了。

    席墨堯抿緊唇,眼神可怕的翻湧著驚濤駭浪。

    對你的妻子說‘滾’,對你的妻子動粗,而對老師,卻那樣的溫柔。”李君安豁出去了,她看向床上的尋葉,再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即便尋葉老師真的很令人尊重,我也覺得很不公平!”

    安安,你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墨堯他並沒有……”尋葉眼神有些變化,想解釋。

    老師,我在問席墨堯,您不用代答。”李君安眼神移到席墨堯的臉上,冷冷的說道。

    老師,你不用把她無禮的話放在心上。”席墨堯也說道。

    安安,我不知道你會這樣想……我馬上就搬出去,以後也可以不再和墨堯見麵,你不要……”尋葉緊張的走到三個人身邊,激動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不要理她!這個家,不是她說了算。”席墨堯突然轉過身,收回手,背對著李君安,“老師盡管住下,如果有人覺得有什麽不好或者有什麽異議,大可以不去我們家。”

    越說越過分,墨堯你應該道歉。”蔣鑫叡有點聽不下去,微惱的說道。

    不用道歉,”李君安也轉過身,克製著痛苦,冷淡的說道,“有的話說出來之後,道歉是沒有用的。”

    我也從未想過要向你道歉。”席墨堯冷冰冰的爭鋒相對。

    我還想知道一件事……那天晚上,你說你愛我……”李君安盡力控製著聲的穩定,但依舊有細微的顫抖。

    我有說過?”席墨堯立刻反問,帶著譏諷的語調,“是你做夢,還是我發燒了?”

    ……席墨堯,有時間,去辦理離婚手續,我以後也不會再踏進家裏一步。”李君安攥緊的手心裏,滿是滑膩膩的溫熱液體,很好,她不想在這男人和尋葉麵前,露出一絲脆弱。

    她曾經對他說過,如果付出沒有得到預期的回報,她會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不想被傷害,她寧願一個人默默的想念,也不要再被這樣毫無尊嚴的對待。

    吵架歸吵架,說什麽離婚?你們兩個都冷靜點!”蔣鑫叡急得滿身是汗,勸到。

    是的,如果因為我,讓安安這樣不高興,我……小席,快點道歉,聽老師的話……”尋葉都快哭出來了,手上的血還沒有止住。

    想離了婚,立刻跟別人走,是吧?”席墨堯突然冷笑起來,“李君安,你的算盤打得挺好,可我偏不會讓你如願,離婚?休想!”

    別吵了,隻是一點小事而已,安安別生氣,今天墨堯的心情不好,你也知道他一向都是暴脾氣,發了火就好了……”

    席墨堯,我對你很失望。”李君安沒等蔣鑫叡說完,麻木的拖著腿,往外走去。

    她的五髒六腑都酸楚的抽搐著,突然想起席墨堯拿到新人獎的那部電影中的一句台詞,很濫的台詞,卻在男主角的口中,變得淒惶。

    那句台詞是:當你已經傷心到流不出淚的時候,這段愛情也就注定了結束。

    不……可能這根本就不算一段愛情,也許都是她在幻想。

    就像席墨堯說的那樣,“我愛你”隻是在夢裏流淌過的一句話……

    一切都是她的單行線,連交集都不曾有。

    墨堯,你真是!”蔣鑫叡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快點出去攔住她,然後對她道歉,聽我的話,誠懇一點,安安會原諒你……”

    是呀,墨堯,你快點追出去……”尋葉也緊張的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原來安安對我有那麽深的意見……”

    離婚?”席墨堯像是沒有聽見兩個人的話,怒極反笑,“她居然先提離婚……好,好……”

    蔣鑫叡見他不打算出去追李君安,再次歎了口氣,急忙轉身往外走去。

    安安!”在樓下截住李君安,蔣鑫叡擋在她的麵前,“別生氣,墨堯肯定是在乎你的,尋葉老師的事情,我可以解釋。”

    李君安看著他,表情平靜的可怕,隻發出一個意義不明的單音:“哦。”

    她似乎連話都不想再說,隻是出於禮貌而等他解釋的模樣。

    蔣鑫叡麵對這樣的李君安,有一絲無力感。

    這個小助理,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很特別,很有趣,但是沒有想到會這樣的特別。

    他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可以在那個時候,冷靜到不可思議,也直白到不可思議的女人。

    女人都是感性而有著小心思的,可是她,在剛才的表現,讓見慣風月場的蔣鑫叡,都詫異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師她馬上就搬出去,我對你保證,絕對不會再給你帶來任何的困擾……”

    這些話,你說了沒用。”李君安的手袖在衣服裏,淡淡說道,“甚至席墨堯說了也沒用,他根本就沒有正視我們之間的一切。”

    墨堯是不懂得怎麽去表達,安安,你給他時間和機會……”

    沒有機會了。”李君安看著蔣鑫叡,“我可以容忍他的一切壞脾氣,可是不能容忍他的心裏沒有我。”

    誰說他心裏沒你,今天如果不是看見你,他為什麽會衝出去……”

    剛才的話,你也聽到,你覺得,他的心裏真的有我?”李君安不願多說,繼續往外走去,“至少我心裏的愛情,是不忍讓對方受到任何一絲傷害,而他給我的,和我付出的,太不平等,我要撤回自己的感情。”

    別犯傻,墨堯隻是因為知道你和嚴昊清在一起,所以吃醋……”

    如果吃醋,那就是在乎一個人,如果在乎,就更要下點真心去嗬護。”李君安打斷他的話,“我不知道你們男人的心理是怎樣想的,但是對我來說,就像是曾經有些嫉妒他對尋葉老師的好,我就會更加努力的去對他好,想用自己的心,去換他的心。”

    安安,不要走,這麽晚了,你想讓我們為你擔心嗎?”蔣鑫叡不得不失禮的拉住她,無論如何,先把她勸留,夫妻吵架,都是床頭吵床位和,睡一覺就沒事了。

    謝謝還有人為我擔心。”李君安扯開他的手,“我不想再被他羞辱一次,當著其他女人的麵,對我說‘滾’。”

    這種機會,永遠都不要在給他!

    安安!”蔣鑫叡看著她落寞清冷的身影融入酒吧暗沉的燈光裏,眉眼間,盡是後悔。

    他真的不該讓她過來,現在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李君安從正門走出去,她知道外麵有很多狗仔在埋伏著,但是無所謂,她現在連心都丟了,還在乎什麽流言蜚語。

    掌心的血已經黏住,鑽戒的光芒被血糊住,她的左手,在路燈下,看上去像是戴著別致的紅色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