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人後問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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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死亡後,易佳馨直接一屁股癱軟在地上了。
楊小天沒有去安慰易佳馨,死亡,這是每一個醫生的必經之路,不用安慰,也沒法安慰。
你必須得從死亡的陰影中走出來,如果走不出來,你就不要當醫生了,不適合你。
什麽。你說你要當一名不死人的醫生。
孩子,你別天真了。
不說各種急診了,就是各種癌症,你能治好嗎。
醫生盡量把患者從死神手中搶來,但醫生真不是上帝,最多增加你的生存幾率,但真的大限到了,醫生也是沒辦法的。
你可以無理取鬧說,我付了錢,憑什麽治不好。
而且,醫生你治不好病,要你有什麽用。
但事實就是如此,醫學還在不斷發展中,往前一百年,感冒發燒都能死人,肺結核基本上就是不治之症,可現在呢。肺結核已經不算啥大問題了。
這就是醫生存在的意義。
起碼你發燒不用硬抗,家人也不用拜菩薩祈禱你快點好,吃吃藥掛掛水就能解決。
一百年前肺結核治不好,現在能治好。
現在癌症治不好,一百年後呢。
醫學也在不斷發展的,醫生也是這發展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患者家屬不理解啊。
或者,他們理解,但他們隻是不想理解。
這個國家經常依鬧治國,會哭的孩子有糖吃,老子死了,沒問題,鬧一鬧就能鬧出一套房子嘛。
有人吃了甜頭,後麵隻要心術不正的人,能不鬧一鬧嗎。
前幾天就還有新聞,一個學生在家裏死了,家人連夜坐車把孩子給送到了學校。
為啥呢。
還不是就想訛學校一筆錢。
當楊小天看著時間,用緩慢的語氣說:“死亡時間,下午三點四十二分。”時,家屬炸窩了。
中年女人直接撲在老人身上,哀嚎道:“爸啊,我可憐的爸啊,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麽來了醫院,說沒就沒了呢。”
中年男人身上的束縛已經被解開了,他不敢衝楊小天動手動腳,就直接打電話。
“老二,是我,咱爸去了……行了,別墨跡了,趕緊來吧,就在市一院,多帶點人啊……”
“大舅,是我啊,我爸去了,在市一院。”
“大侄子,你爸在嗎。你爺爺去了……”
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
那打電話時還麵色不善的盯著楊小天看。
楊小天是無所謂,這陣仗見多了,他心裏也沒啥陰影,不就死個人嗎。
這話聽在患者家屬耳朵裏確實是不好聽,但事實就是如此,哪個醫院一年不死千把人。
這話他就是說的再好聽,那治不好就是治不好,該死還是得死,能怎麽辦呢。
他扶起易佳馨,說道:“走吧,先回去休息下,恢複下情緒,後麵還有工作呢。”
中年男人立即一個箭步衝了上來,擋在二人的去路上,霸氣十足的說道:“誰都不許走。”
楊小天雖然沒啥陰影,但本來還有些哀傷呢,雖說他盡力了,但畢竟死人了,一條生命沒了,想想還是有些哀傷的。
但現在被這男人一攔,心裏就不開心了,問道:“為啥不準走。”
“我爸死了。”中年男人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我又不是他兒子,我憑啥不能走啊。”楊小天反問,他最煩這樣糾纏不清的人了。
“你特碼的說話有人性。”中年男人提高聲音,怒目圓睜道,“死人了在你看來就是那麽輕描淡寫。我爸是在你們手底下死的,你們得負責。”
楊小天問道:“那你意思是,你爸是我們殺死的啊。”
中年男人說道:“別扯這些有的沒的,送來還好好的呢,就算不是你們殺死的,這也是醫療事故。”
楊小天說:“就算是醫療事故,你們請專家鑒定去啊,隻要是醫療事故,你們讓我賠多少錢都沒問題。但現在你得讓開,我得走。”
中年男人冷笑幾聲:“鑒定那也是你們醫療係統鑒定,你們都是醫生,能不互相幫襯著嗎。我信不過。”
楊小天無語:“那你可以去外地鑒定啊,我們能量再大,也不能施壓到外地吧。”
“我就是不信。”中年男人說道。
楊小天無奈道:“那行,你說要咋辦你才願意吧。”
中年男人還要點麵子,沒直接說,扭頭看向媳婦。
中年女人立即衝了上來,說道:“賠錢。你必須得賠錢。我告訴你們,我爸活著時,一個月退休工資就得六千多。我爸身體那麽硬朗,起碼得能再活二十年吧。一個月六千,一年就是七萬二,十年七十二萬,二十年一百四十二萬。而且這隻是退休金,我爸平時還能教人畫畫什麽的,一個月能能掙個四五千,我也不訛人,你們給個兩百萬就行。
哦,對了,還有喪葬費什麽的,也得你們出。”
這獅子大開口,還說的理所當然,楊小天不由氣笑了,他說:“多少錢先不說,這喪葬費憑啥要我出啊。難道他今天不死,今後就一直不死啊。那早晚不得有喪葬費嗎。”
中年女人不講理道:“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你就說給不給吧。我告訴你,你能打又怎麽了。你不給錢,我們就鬧,醫院不管我們去市裏鬧,市裏不管,我們去省裏鬧。我就不信你一個小醫生能有多大能力。”
楊小天嗬嗬一笑,旋即麵色一冷,說道:“你們愛去哪裏鬧就去哪裏鬧,爺不慣著你們這些醫鬧,給我起開。”
說完用力一撥,把二人給撥開,扶著麵色慘白的易佳馨就走了出去。
旁邊那年輕人腿上的針縫的差不多了,衝中年女人說道:“姐,大姐,你還真有氣勢啊。”
中年女人把頭一扭,很是驕傲的說道:“也不看看我是誰。”
年輕人豎起大拇指:“那行,你們要鬧時帶上我一個唄,我聽說做這行都有錢拿的,我也不要多,一天二百管頓飯就行了。”
中年女人鄙夷的看向年輕人,說道:“那都是不專業的,我們專業的從來都是靠家人。”
年輕人目瞪口呆,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被鄙視了,罵了句:“我靠,這還是家族式企業啊。”
這樣說倒是冤枉了這兩口子。
不過其實也差不離了。
這兩口子以前有個親戚死了,死者的女兒是中年男人的妹妹,也是正常病死的,結果聚集幾十口子人,在醫院外麵打著“還我爺爺”“無德醫院,草菅人命”之類的橫幅,白底黑子的那種,還真是硬生生讓醫院賠了四十萬才息事寧人。
二人當時就看到了商機。
不過就是苦於沒有機會。
這次機會來了,怎能放過。
在楊小天走了之後,聽到風聲的羅飛走了過來,他對暴怒的二人說道:“你們能不能先到我辦公室談談。”
二人狐疑的看向羅飛。
中年女人問道:“你是誰。”
羅飛笑道:“我是急診科的主任,羅飛。”
“有什麽好談的。你們給錢,就沒事,不給錢,誰都別想好過。我就告訴你了,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我爸是死在你們院裏的,讓你們賠錢,不為過吧,”中年女人連珠炮似的說道,“我告訴你啊,你別欺負我不懂,我都會發微博微信,到時網上一發,你們後悔都來不及了啊。”
羅飛很是無語,不過還是說道:“就是談錢,但咱們總不能在這裏幹涉正常工作吧,咱們去我辦公室裏談錢,怎麽樣,”
中年男女相互交流了幾句。
中年女人說道:“那行,我跟你去辦公室,不過我老公得留在這,他得看著屍體,免得被你們搶走火化了,到時我們說理都找不到地方去。”
羅飛目瞪口呆,愣了會兒才無奈道:“那行吧,你跟我來。”
說完走在前麵。
中年女人又對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才跟了上去。
這邊楊小天已經把易佳馨送到了休息室,易佳馨還是驚魂失措的表情,好像拉線木偶一般任憑楊小天把她放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良久才“吧嗒”一滴眼淚落在地上。
楊小天歎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沒啥好說的,但這事,我就隻能說,責任不在你,你一切都是按搶救流程做的,隻能說命該如此,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說完他起身就走,走到門口,他又回頭看了眼易佳馨,說道:“今後你還會遇到這種事的,你要記住,不是你的責任,不要把事情怪在自己身上,這對你,對患者家屬,都是不好的,”
辦公室裏,等中年女人進來後,羅飛說了聲“稍等”,就去把門反鎖上,然後把百葉窗也拉上。
中年女人“哼”了聲,無所謂的雙手抱胸,看著羅飛做這些。
做完這些後,屋裏暗了很多,羅飛把燈打開,問道:“喝點什麽不,”
“什麽都不喝,咱們抓緊談錢吧,”中年女人說道。
羅飛微微一笑:“我就是和你談錢的,”說完低頭打開書桌的櫃子,從裏麵拿出兩疊錢,擺在桌子上,然後向前一推。
中年女人皺眉:“你啥意思,”
“給你錢,”羅飛理所當然道。
中年女人哈哈大笑:“兩萬塊,兩萬塊就想打發我們,我的主任哎,你太小瞧我們了吧,就是再加一個零,我也看不上眼啊,”
說完她一瞪羅飛:“兩萬塊,據對打發不了我們,”
“誰說這兩萬塊是打發你們的錢呢,”羅飛眨了眨眼,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