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一腔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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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五局三勝,她能贏我一顆球,算我輸!”許安安神態囂張。
她顯然沒有把朱盞放在眼裏, 再厲害,也隻不過是業餘水平,而她可是接受了這麽多年專業訓練的乒乓運動員!
許安安抓起球拍,在球台前擺起了架勢, 拋高發球, 猛力一擊。
高拋球優勢是速度快, 衝擊力大, 旋轉變化多,不過高拋發球動作複雜, 有一定難度,從這個發球,可以看出許安安的專業性。
第一顆球,朱盞並沒有接住, 球飛了出去。
開局首勝,許安安得意地望向朱盞, 勾起眼角冷笑:“菜鳥!”
第二輪, 朱盞淡定發球, 許安安輕鬆接過, 倆人焦灼對拉, 沒多久,許安安旋起一顆弧圈球,輕而易舉地又贏了朱盞。
接著的第三局第四局,同樣是許安安贏。
觀戰的同學都不由得為朱盞捏了一把汗,果然,就算許安安囂張,但她的確有囂張的資本,比起朱盞,她表現出了更強的專業性。
而從始至終,朱盞表現得都很淡定,沒有一般的選手在連續落敗時產生的焦躁情緒。
她不急不緩,一顆一顆地接發球,穩打穩紮。
最後一局,許安安已經完全沒了戒備心,心想對付這樣的菜鳥,隨便打,穩贏她。
朱盞發球,隻見她微微屈身,下蹲,發出了一個左旋球,極有力道,許安安猝不及防險些丟分,不過幸虧她反應了過來,順利接球。
好險!
下蹲發球屬於上手類發球,在對方不適應的情況下,威脅很大,關鍵時候發出高質量的球,往往能直接得分。
兩個人對拉了四、五顆球,朱盞目光越來越凶狠,氣勢也越來越淩厲,而許安安因為開局失利,打得有些慌,體力也有不支,漸漸顯得力不從心。
最關鍵的時候,朱盞右肩下沉,肘關節前傾,手腕內旋,前臂快速向前上方發力,在來球的高點期摩擦球的中上部,雙腿向上蹬伸。
漂亮的橫拍反手拉前衝弧圈球衝向許安安!
這一球,許安安沒有接住!
周肆握拳興奮大喊:“幹得漂亮!”
周圍同學都忍不住撫掌叫好!
雖然五局朱盞四局丟分,但是最後這一局,她打得實在漂亮,以她業餘的水平,能夠從專業隊員許安安手裏拿到分,已經非常不容易,更何況最後這一分,贏得相當精彩!
朱盞放下拍子,呼吸還沒有平複,小胸脯一起一伏,抬頭望向沈昂。
這一次,沈昂沒有逃避,他目光直視她,看了她很久。
“陸禮安。”他低聲喃出這三個字。
剛剛朱盞的橫拍反手弧圈球,是陸禮安的招牌打法,而她的動作,站姿,乃至握球拍的方式,都跟陸禮安如出一轍!
沈昂的心跳竟然莫名其妙加速了,血液爭先恐後往腦子上湧。
“輸了吧。”周圍那些陪練沒好氣地衝許安安說:“叫你看不起人。”
就算隻是業餘,好歹都是打了這麽多年的球的老手,誰都不肯承認自己比專業隊員差。
許安安憤懣地放下球拍,氣急敗壞道:“一顆球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早知道她就不說什麽“能贏一顆球算她輸”的話,現在就算是她比分更多,但她也輸了,輸人又輸陣。
“周副隊,我才不要這樣的菜鳥給我當陪練!”她嘟起嘴衝周肆發小姐脾氣。
“周周你隨便安排吧,沒所謂。”朱盞漫不經心道。
周肆瞥向跟許安安同期進來的高一新隊員,一個高個子,話不多的女生。
“錢瑩,讓朱盞跟你怎麽樣,你們都是高一,時間上更好安排。”
錢瑩皺了眉,似乎不樂意。
“我...還是算了吧,我...我還是選別人。”
許安安不要的,就丟給她,她哪裏比不上許安安?
如此一來,幾個高一的女隊員,都不怎麽樂意讓朱盞當陪練,誰接受她,就等於在許安安麵前自降身份。
她們這個年紀,正是爭強好勝,誰也不服誰的時候。
周肆為難了,但如果把朱盞安排給高二的老隊員也不大合適,他們正是需要大量訓練的時候,朱盞恐怕會吃不消。
就在他糾結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傳過來。
“周肆,我的陪練選出來沒?”
沈昂拖遝著懶懶的步子走過來,他個子高,運動衫修飾著他筆挺的身形,黑色貔貅在他胸前晃蕩。
周肆說:“那邊幾個男生,你挑一個吧。”
邊上入圍的幾個男生望向沈昂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都希望得到他的賞識。能給沈昂當陪練,是多麽難得的機會。
沈昂卻看也沒看他們,懶散地指了指朱盞:“既然沒選出來,那就她吧。”
“......”
周肆愣了愣:“不是,陪練給你選出來了啊,那幾個男生,你可以隨便挑一個。”
而沈昂隻當沒聽到周肆的話,目光扣著朱盞:“就你了。”
周肆決定住嘴,眾人也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論一本正經地耍無賴自打臉的水平,沒人比得上沈昂。
許安安率先反應過來,跑到沈昂麵前急切地說:“沈隊,這女的很菜的,連我都打不贏!如果你需要陪練,我...我也可以。”
沈昂正眼也不看許安安,上前一步錯開她,徑直走到朱盞麵前。
他身高一米八六,居高臨下壓迫著一米五八的朱盞,沉聲道:“給當我陪練。”
不是詢問,更不是懇求,但他凝望她的幽深目光,又帶著那麽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朱盞垂首看著手裏的乒乓球拍,想了想,說:“給你陪練,不是不可以,但要約法三章。”
此言一出,沈昂意外地展眉一笑,耐著性子問:“約什麽?”
“時間安排上,你可能要配合我,因為我放學後不能練習太久,要回家的,當然,課間和體育課,還有自習課,我盡可能隨叫隨到,不耽誤你練習。”
畢竟沈昂是專業隊員,他不可能一直和陪練打,他也要接受教練的專業指導,陪練隻是給他在空餘的時候練練技術,所以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可以。”
“哦,還有...”朱盞抿抿嘴,道:“聽說你很凶,我玻璃心,你以後跟我說話,要小聲,溫柔。”
......
眾人無言以對。
沈昂這個人,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首當其中就是脾氣躁,嗓門大,給他一雙翅膀能把天日個窟窿。
溫柔,他要溫柔起來,肯定有陰謀。
“行嗎,沈昂?”朱盞衝他揚眉,甜笑,露出兩個小虎牙。
沈昂眼裏藏著她的笑,隻感覺心尖尖都要開出棉花糖了。
“行!”他爽快地答應:“溫柔!”
眾人隻覺得背脊骨發涼,不覺哆嗦了一下。
“那就沒有問題了。”朱盞道:“今天上午我沒事,要一塊兒練練麽?”
-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訓練館,剛過沒人的樓梯轉角,沈昂突然回身,將她壓迫在牆角。
她的背抵在牆麵,沈昂的小臂撐在她的耳際,站在她麵前宛如一座壓頂的高山。
他附身,湊近了她。
兩人的臉龐隔著咫尺之距,朱盞甚至能感受到他努力克製的急促呼吸,有薄荷的清香,可能是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他盡可能讓自己平靜,沉聲道:“我隻有一個問題,要溫柔地問你。”
朱盞咽口水,艱難地點點頭:“你問。”
“你和陸禮安,究竟是什麽關係?”
朱盞知道,陸禮安才是沈昂選她當陪練的最終目的。
沈昂在省隊被陸禮安虐得很慘,以他死不認輸的性格,必定千方百計要贏他。
利用這一點,剛剛在比賽中,朱盞故意打出了極具陸禮安個人風格的一球,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沉默良久,嘴角上揚,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
“陸禮安,我帶他入門,他是我徒弟哦。”
“嗯,就去了。”周肆收了球拍,對朱盞道:“一起麽,我知道校園後門美食街的土豆泥特別好吃,帶你去。”
朱盞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低頭看手機:“不用了,沈昂正在回來的路上,說待會兒還要跟我練幾把。”
“總不能不吃飯吧!”周肆嚷嚷著:“他自己倒是酒足飯飽,你還餓著呢!”
朱盞揚了揚手機,笑容璀璨:“他說麻辣小龍蝦沒吃完,給我打包了。”
小龍蝦是她的最愛,周肆知道的。
他無奈地將球拍收回書包裏,走到訓練館門口:“行,那我走了,剛剛練了這麽久,你別太累,早點回去休息。”
“知道。”
朱盞話音未落,隻聽“砰”的一聲,訓練館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險些磕到周肆的鼻子,他趔趄著退後幾步。
“我擦,誰他媽這麽不長眼...”
周肆正嚷嚷著,一個籃球猛然飛進大門,差點把他腦門砸個正著。全靠了日積月累的訓練,練出來的速度和反應力,周肆敏捷地躲過籃球。
幾個身高全在一米八以上的男生,熊熊虎虎,大搖大擺地走進訓練館。
周肆走過去,不爽地問:“你們誰啊!”
一個虎背熊腰的男生走出來,聲音很粗很低沉:“校籃球隊的!”
“校籃球隊出門左轉小操場。”角落邊一直沉默著,正在用專業工具擦拭球拍的男生突然開口。
朱盞記得,他也是校乒隊的主力隊員之一,名叫齊原。
“你們走錯門了。”周肆對他們說:“這裏是校乒隊。”
“找的就是你們校乒隊。”籃球隊的男生們看起來個個張揚跋扈:“沈昂那王八蛋呢?叫他出來!”
“沈昂不在這裏。”
“不在?”籃球衣的熊男環視四周,“嘖”了聲:“你們校乒隊就這麽點兒人,也好占這麽大一個場館?”
當初建這個訓練館的時候,學校原計劃是用作籃球館,不過恰逢南城的政府頒布了要大力幫扶乒乓梯隊建設的政策,撥了大筆資金下來,於是籃球館改建成了乒乓球訓練館。
雖然這是籃球隊和乒乓隊的曆史恩怨,不過兩個校隊的成員相互看不慣,挖苦互懟找麻煩,卻是從來沒有停止過。
見他們來者不善,周肆對這幫籃球隊男生下了逐客令。
“麻煩你們離開。”
“你誰啊!”
“我是校乒隊的副隊長,周肆。”
“老子不認識什麽周四周五的,我找你們的隊長沈昂!”熊男罵罵咧咧說:“把他叫出來!說了今天放學會來找他,不會是害怕了躲起來了吧!”
周肆握緊了手裏的球拍:“說了沈昂不在,聽不懂人話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