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總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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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五局三勝, 她能贏我一顆球,算我輸!”許安安神態囂張。

    她顯然沒有把朱盞放在眼裏, 再厲害,也隻不過是業餘水平,而她可是接受了這麽多年專業訓練的乒乓運動員!

    許安安抓起球拍, 在球台前擺起了架勢,拋高發球,猛力一擊。

    高拋球優勢是速度快, 衝擊力大, 旋轉變化多,不過高拋發球動作複雜,有一定難度,從這個發球, 可以看出許安安的專業性。

    第一顆球,朱盞並沒有接住, 球飛了出去。

    開局首勝, 許安安得意地望向朱盞, 勾起眼角冷笑:“菜鳥!”

    第二輪, 朱盞淡定發球, 許安安輕鬆接過, 倆人焦灼對拉, 沒多久,許安安旋起一顆弧圈球,輕而易舉地又贏了朱盞。

    接著的第三局第四局,同樣是許安安贏。

    觀戰的同學都不由得為朱盞捏了一把汗,果然,就算許安安囂張,但她的確有囂張的資本,比起朱盞,她表現出了更強的專業性。

    而從始至終,朱盞表現得都很淡定,沒有一般的選手在連續落敗時產生的焦躁情緒。

    她不急不緩,一顆一顆地接發球,穩打穩紮。

    最後一局,許安安已經完全沒了戒備心,心想對付這樣的菜鳥,隨便打,穩贏她。

    朱盞發球,隻見她微微屈身,下蹲,發出了一個左旋球,極有力道,許安安猝不及防險些丟分,不過幸虧她反應了過來,順利接球。

    好險!

    下蹲發球屬於上手類發球,在對方不適應的情況下,威脅很大,關鍵時候發出高質量的球,往往能直接得分。

    兩個人對拉了四、五顆球,朱盞目光越來越凶狠,氣勢也越來越淩厲,而許安安因為開局失利,打得有些慌,體力也有不支,漸漸顯得力不從心。

    最關鍵的時候,朱盞右肩下沉,肘關節前傾,手腕內旋,前臂快速向前上方發力,在來球的高點期摩擦球的中上部,雙腿向上蹬伸。

    漂亮的橫拍反手拉前衝弧圈球衝向許安安!

    這一球,許安安沒有接住!

    周肆握拳興奮大喊:“幹得漂亮!”

    周圍同學都忍不住撫掌叫好!

    雖然五局朱盞四局丟分,但是最後這一局,她打得實在漂亮,以她業餘的水平,能夠從專業隊員許安安手裏拿到分,已經非常不容易,更何況最後這一分,贏得相當精彩!

    朱盞放下拍子,呼吸還沒有平複,小胸脯一起一伏,抬頭望向沈昂。

    這一次,沈昂沒有逃避,他目光直視她,看了她很久。

    “陸禮安。”他低聲喃出這三個字。

    剛剛朱盞的橫拍反手弧圈球,是陸禮安的招牌打法,而她的動作,站姿,乃至握球拍的方式,都跟陸禮安如出一轍!

    沈昂的心跳竟然莫名其妙加速了,血液爭先恐後往腦子上湧。

    “輸了吧。”周圍那些陪練沒好氣地衝許安安說:“叫你看不起人。”

    就算隻是業餘,好歹都是打了這麽多年的球的老手,誰都不肯承認自己比專業隊員差。

    許安安憤懣地放下球拍,氣急敗壞道:“一顆球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早知道她就不說什麽“能贏一顆球算她輸”的話,現在就算是她比分更多,但她也輸了,輸人又輸陣。

    “周副隊,我才不要這樣的菜鳥給我當陪練!”她嘟起嘴衝周肆發小姐脾氣。

    “周周你隨便安排吧,沒所謂。”朱盞漫不經心道。

    周肆瞥向跟許安安同期進來的高一新隊員,一個高個子,話不多的女生。

    “錢瑩,讓朱盞跟你怎麽樣,你們都是高一,時間上更好安排。”

    錢瑩皺了眉,似乎不樂意。

    “我...還是算了吧,我...我還是選別人。”

    許安安不要的,就丟給她,她哪裏比不上許安安?

    如此一來,幾個高一的女隊員,都不怎麽樂意讓朱盞當陪練,誰接受她,就等於在許安安麵前自降身份。

    她們這個年紀,正是爭強好勝,誰也不服誰的時候。

    周肆為難了,但如果把朱盞安排給高二的老隊員也不大合適,他們正是需要大量訓練的時候,朱盞恐怕會吃不消。

    就在他糾結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傳過來。

    “周肆,我的陪練選出來沒?”

    沈昂拖遝著懶懶的步子走過來,他個子高,運動衫修飾著他筆挺的身形,黑色貔貅在他胸前晃蕩。

    周肆說:“那邊幾個男生,你挑一個吧。”

    邊上入圍的幾個男生望向沈昂的眼睛裏充滿了期待,都希望得到他的賞識。能給沈昂當陪練,是多麽難得的機會。

    沈昂卻看也沒看他們,懶散地指了指朱盞:“既然沒選出來,那就她吧。”

    “......”

    周肆愣了愣:“不是,陪練給你選出來了啊,那幾個男生,你可以隨便挑一個。”

    而沈昂隻當沒聽到周肆的話,目光扣著朱盞:“就你了。”

    周肆決定住嘴,眾人也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論一本正經地耍無賴自打臉的水平,沒人比得上沈昂。

    許安安率先反應過來,跑到沈昂麵前急切地說:“沈隊,這女的很菜的,連我都打不贏!如果你需要陪練,我...我也可以。”

    沈昂正眼也不看許安安,上前一步錯開她,徑直走到朱盞麵前。

    他身高一米八六,居高臨下壓迫著一米五八的朱盞,沉聲道:“給當我陪練。”

    不是詢問,更不是懇求,但他凝望她的幽深目光,又帶著那麽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朱盞垂首看著手裏的乒乓球拍,想了想,說:“給你陪練,不是不可以,但要約法三章。”

    此言一出,沈昂意外地展眉一笑,耐著性子問:“約什麽?”

    “時間安排上,你可能要配合我,因為我放學後不能練習太久,要回家的,當然,課間和體育課,還有自習課,我盡可能隨叫隨到,不耽誤你練習。”

    畢竟沈昂是專業隊員,他不可能一直和陪練打,他也要接受教練的專業指導,陪練隻是給他在空餘的時候練練技術,所以不需要花太多時間。

    “可以。”

    “哦,還有...”朱盞抿抿嘴,道:“聽說你很凶,我玻璃心,你以後跟我說話,要小聲,溫柔。”

    ......

    眾人無言以對。

    沈昂這個人,最英雄好漢最王八蛋,首當其中就是脾氣躁,嗓門大,給他一雙翅膀能把天日個窟窿。

    溫柔,他要溫柔起來,肯定有陰謀。

    “行嗎,沈昂?”朱盞衝他揚眉,甜笑,露出兩個小虎牙。

    沈昂眼裏藏著她的笑,隻感覺心尖尖都要開出棉花糖了。

    “行!”他爽快地答應:“溫柔!”

    眾人隻覺得背脊骨發涼,不覺哆嗦了一下。

    “那就沒有問題了。”朱盞道:“今天上午我沒事,要一塊兒練練麽?”

    -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訓練館,剛過沒人的樓梯轉角,沈昂突然回身,將她壓迫在牆角。

    她的背抵在牆麵,沈昂的小臂撐在她的耳際,站在她麵前宛如一座壓頂的高山。

    他附身,湊近了她。

    兩人的臉龐隔著咫尺之距,朱盞甚至能感受到他努力克製的急促呼吸,有薄荷的清香,可能是他身上洗衣粉的味道。

    他盡可能讓自己平靜,沉聲道:“我隻有一個問題,要溫柔地問你。”

    朱盞咽口水,艱難地點點頭:“你問。”

    “你和陸禮安,究竟是什麽關係?”

    朱盞知道,陸禮安才是沈昂選她當陪練的最終目的。

    沈昂在省隊被陸禮安虐得很慘,以他死不認輸的性格,必定千方百計要贏他。

    利用這一點,剛剛在比賽中,朱盞故意打出了極具陸禮安個人風格的一球,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沉默良久,嘴角上揚,目光不自覺地柔和了許多。

    “陸禮安,我帶他入門,他是我徒弟哦。”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孩,他的皮膚比牛奶還白,眼睛比夜空還要深邃,嘴唇紅潤,眉清目秀,穿著一件小襯衣,腰背挺拔筆直。

    相比之下,對麵的周肆穿著一件破洞背心,臉黑黢黢的,鼻子上還掛著兩串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牛鼻涕。

    豆蔻年華的朱盞,在遇到陸禮安的那一瞬間,點亮了辨別世間美醜的鑒賞技能。

    那天下午,她和周肆倆人,教陸禮安打乒乓,傳授他最基本的技能和比賽規則,帶他入坑。

    後來才得知,陸禮安並非南城人,他隻是跟隨父母來這小城水鄉旅遊度假,母親是畫家,過來寫生,小住幾月。

    他來自鹿州省城,是真正的城裏人。他和她身邊的小男孩都不一樣,他愛幹淨,衣服總是穿得規規整整。性格溫和,格外懂禮貌,而且從來不說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