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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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出所的人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

    索南達傑聽見聲音迎了出來,看見是兩個穿著警服的人,知道是勘察的人來了,大聲朝屋裏喊道:“阿媽拉,派出所的人來了。”

    哦呀!”

    阿媽拉在屋裏答應一聲,幾步走到爐子旁把酥油茶壺從爐盤邊上放到了爐盤中央,也迎了出去。

    這次來勘察的是兩位來自稻城公安分局的刑警,一位是頭發花白的崔牧野警官,另一位是二十多歲的王毅警官。兩人都是一身狼狽,衣服、褲子和鞋上都沾滿了摩托車濺起的泥漬。

    阿媽拉趕緊拿來熱水,兩人擦洗了一番,被熱情迎進了屋子。

    崔牧野略有些嚴肅,看上去老成持重,眼神比較犀利,花白的頭發隨便地梳向後麵,一身警服皺巴巴的,上麵還有幾處油漬。

    王毅則看上去象剛工作不久,身材高大,眉目舒朗,笑容真誠可親,眼裏閃爍著對岡拉梅朵和索南達傑一家擋不住的好奇。

    他聽見索南達傑和岡拉梅朵阿媽拉阿媽拉的叫,也自來熟的喊起了阿媽拉。

    崔牧野進門互相介紹時隻是簡單客套了幾句,直到看見身著藏族裝束的岡拉梅朵,又知道活佛給失憶的她取名“岡拉梅朵”後,眼神開始變得有些飄忽,注意力也似乎不是很集中了。

    他心不在焉地問了問岡拉梅朵的身體狀況和嘉措活佛的去向,就催著索南達傑快些出發。

    雨後的山路到處是積水,非常不好走。有些地方的積水難辨深淺,索南達傑折了三根樹枝削去枝葉,給每人一根拿著既做拐杖也用來探路。

    可即使如此,沒過多久幾個人的鞋就都進了水,褲子從膝蓋以下幾乎都濕透了。

    王毅是個活潑的性子,一路上左顧右盼,看見任何奇怪的東西都要問索南達傑一兩句,結果一不小心差點栽倒,一腳踩進了一個水窪,拔出來時褲腿上全是泥。他倒滿不在乎,哈哈笑著繼續往前走。

    崔牧野話不多,有一搭沒一搭的插一句,腳下卻緊跟著索南達傑的腳印,每一步都踩在索南達傑剛踩過的地方,走得很穩。

    到了目的地,索南達傑指著離山路一側不遠的一方水麵告訴兩位警官,那裏就是他發現岡拉梅朵的地方。

    崔牧野和王毅放眼望去,這裏剛好是東義河的一個小拐彎處,拐角的上半部河流較為平靜,水麵也很寬;拐角的下半部稍有些落差,河水湍流洶湧。

    河穀中散落著不少從山上滾落下來的巨石,河水激打在上麵倒也頗有氣勢。

    崔牧野看了看手表,手表上的指針指向十二點十五分,他們十點十分從索南達傑家中出發,走了約兩個小時。

    索南達傑,你來說說你當時發現岡拉梅朵的情況。”崔牧野對索南達傑說道。

    他的聲音很正常,反而是年青的王毅有點呼哧帶喘。

    哦呀。”索南達傑點點頭,指著河邊上一塊靠近山路的巨石說道:“我就是站在這個大石頭上看見岡拉梅朵的。”

    在遠處我就看見那裏有個紅色的東西漂在水麵上,好象是塊紅布,我還以為是登山的人扔掉的帳篷。走到這裏,我想看看那東西到底是不是帳篷,就站在了石頭上,結果發現河裏麵是個人,嚇了我一大跳!”

    中午的陽光穿過密林的間隙撒在這一片河穀中,河麵飄蕩著一層薄薄的水汽。

    索南達傑所指的巨石上覆滿了青苔,青苔上蓄了一夜的密密匝匝的小水珠在陽光下一片晶瑩潤澤,好似綴滿了無數顆碎鑽的一塊巨型翡翠。

    崔牧野看了看王毅,王毅趕緊從隨身的包裏拿出一個相機衝著巨石拍照。拍了幾張後,崔牧野向巨石走去,索南達傑和王毅也跟了上去,三人一起站在了巨石上。

    就是那裏。”索南達傑指著巨石前麵不遠處的幾塊石頭和朽木中間。

    我當時看見她就躺在那裏,紅色的衣服和黑色的頭發在水裏漂來漂去,她卻一動不動。我嚇了一大跳,就從這個石頭上跳進了河裏,衝過去把她抱了上來。”

    哦,你是從這裏跳進河裏的?”崔牧野側過頭問道。

    哦呀,我看著這裏水不太深,就直接跳下去了。”

    崔牧野看了看腳下的巨石,在臨近河水的邊緣,巨石上的青苔有兩處露出了青黑色的石頭,但是開口都很小,如果不說看不出是蹬踩過的痕跡。他示意王毅拍照,自己向索南達傑剛才指的那片河水看去。

    大雨後的河水已經漫過了那幾塊青石和朽木,唯有一根朽木上的枝杈還桀驁不馴地露出水麵。

    那裏似乎是他們三人腳下的巨石砸落時形成的一個小水窪,離河水中心還有一段距離,水流很平靜,水底的青石和朽木都清晰可見,幾株水草隨著水流在輕輕搖擺,有小小的魚兒追逐著水草。

    王毅拍完腳下的石頭,又衝水窪裏的青石和朽木拍了幾張。

    崔牧野收回目光看向索南達傑:“你救起岡拉梅朵的時候,看水裏了嗎?水底有沒有什麽東西?”

    索南達傑愣了一下,“水底?我沒看水底啊,光想著救人了,跳下去後就直接把她從水裏抱出來了。”

    抱到了什麽地方?”

    我本想把她放到這個大石頭上,但是這裏有點高,抱著不好放上來。我看周圍就那塊草地還好,所以就把她抱到那塊草地上了。”

    索南達傑指著河邊的一片草地,那裏地勢稍高,靠近山路,是巨石靠近上山方向的一側。

    恩。”崔牧野點了點頭下了巨石,索南達傑趕緊跟上。

    王毅快走幾步走到那片草地邊拍照。崔牧野走過來後小心地靠近草地查看,王毅也放下相機緊跟在一旁也探頭搜尋。

    索南達傑看見他們的動作,仔細回想著自己救人時的路線。

    那裏--”,他指著前麵自己的一行腳印。

    腳印臨近河水的部分已經被雨水和泥沙衝刷得沒有了痕跡,但是留在草地裏的還算清晰,看上去是一個人走到過草地中央。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天還下過了大雨,但是有一些被踩踏過痕跡還是清晰可見。

    王毅又拿起相機哢哢地拍了幾張。崔牧野回頭看看索南達傑說道:“索南達傑,說說當時你在這裏救她的情況。”

    索南達傑指著腳印說道:“我就是在那裏抱著她上岸的,那就是我的腳印。”

    他順著腳印指到了草地中央,“在這裏我把她臉朝下放在我的膝蓋上控了控水。從她嘴裏流出來一些水,但是沒有吐出水來,我拍了拍她的後背,還是沒有吐水。”

    哦?沒有吐水?”

    崔牧野重複了一句,眉頭皺了皺。

    嗯。”

    索南達傑肯定地點點頭,繼續接著說。

    我以為她死了,心裏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突然想起阿媽拉說過,人死後身體是硬的,如果是軟的那就是還沒死。”

    他聲音有些發緊,似乎是想起了當時岡拉梅朵在自己膝蓋上的場景。

    我看她控水的時候身子軟軟的,頭要不是我扶著會掉到地上,所以我猜她還沒死,就解下腰帶把她綁在了背上,然後背著她跑下了山。”

    你用腰帶綁的她?那你褲子要是掉下來怎麽辦?”王毅好奇寶寶似的問道。

    一開始我想用登山的繩子綁她的,可是一想到繩子比較勒人,就用腰帶了,腰帶布展開後比較寬,勒人沒那麽疼。我的背包裏有好幾段繩子,我用腰帶綁了她,就找了一段繩子係了腰。”索南達傑解釋道。

    你是個細心的人。”崔牧野點了點頭。

    他走進草地查看,王毅跟在他身後,他們順著索南達傑的腳印從河邊到路邊走了一遍,又在草地中央停了片刻,蹲下身子翻看了幾處草叢,沒有說話,很快就走出了草地。

    崔牧野指著那片有青石和朽木的水窪對王毅說道:“王毅,你慢慢趟水走過去,不要把水搞渾,看看水裏有沒有什麽東西。要是看著沒有什麽東西,就摸一摸泥沙裏麵。”

    是!”王毅立刻答應一聲,把手裏的相機遞給了崔牧野。

    還是我去吧,這裏的水太冷了!”索南達傑自告奮勇。

    沒事,該他去。”

    崔牧野沒有同意,接過了王毅遞過來的相機。王毅已經開始脫褲子了,他輕鬆地衝索南達傑一笑:“索南達傑,放心吧,我會遊泳,這裏水不深,淹不了人的。”

    恩,水不深的,就是特別冷,你小心。”索南達傑沒有堅持,善意地提醒道,伸手接過了王毅的衣服和背包。

    王毅從崔牧野手裏接回相機掛在了自己脖子上,走到大石靠近下遊的河水邊,把腳伸進了河水。

    啊……哈哈哈……這水可真夠冰啊!”

    他驚叫一聲,激靈靈在水裏打了個冷顫,哆嗦了幾下站住了。

    恩,雪水比較冷,抓緊時間。”崔牧野說道。

    是!”王毅立刻答應道。

    他慢慢走到青石和朽木外圍,站住不動,舉起相機等著腳下帶起的泥沙沉澱下去。

    河水恢複了清澈透明後,他立刻對著河底拍了幾張。

    隨後,他蓋上相機蓋子,一隻手舉著相機準備蹲下身子。

    先把相機拿過來。”崔牧野衝著他喊道,聲音裏有一絲不悅。

    是!”王毅立刻站直身子,趕緊回身走過來把相機交給了崔牧野,眼神看向索南達傑時卻調皮地眨了眨眼。

    索南達傑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這小子,看起來並不怕他們領導。

    王毅返回河中,再次安靜地等泥沙澄淨下來,這才慢慢抬起一隻腳邁進了爬滿青苔的石頭和朽木中間。

    河水剛淹到王毅的大腿,頑皮的小魚兒早就不知道遊去了哪裏,水草柔滑的撫摸著他的手臂和雙腿。

    王毅深吸一口氣微蹲著躬下身子,迎著水流慢慢向前摸索,雙手帶起的一團團泥沙和渾水隨著水流流向了身後。

    大約摸索了三分之一的區域,他抬身朝著崔牧野攤開雙手,手中空空如也一無所有。

    崔牧野神色平靜。

    時間過去了兩天,加上昨夜又是一場大雨,能在流動的水底找到線索的機會並不大。

    王毅等到水下再次澄清,又繼續沿著剛才的方向向前摸去。

    突然,他停住了,左手停在了正在摸索的地方,右手也過來在左手的外圍摸了一圈,似乎是發現了什麽。

    崔牧野警官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水中。

    索南達傑也屏住了呼吸探頭看去,心裏有些緊張。

    隻見王毅起身手臂往上一拉,拽出了一條彩色的帶子,帶子上還勾著半截朽木上的斷枝,看來是拽的太狠,把朽木的枝杈給拽斷了。

    王毅小心的將樹枝從帶子上取下來扔進水裏,又雙手拿著帶子在幹淨的流水中衝洗了一遍,這才舉起來展示給岸邊的兩人。

    崔隊,你看!”

    崔牧野和索南達傑從岸邊看去,隻見是一條用彩色絲繩編織成的寬帶子,類似常見掛飾物的鏈子,可是比手鏈要長,又比項鏈要短。

    是項鏈嗎?上麵有墜子嗎?”崔牧野問道。

    不是!崔隊,它太短了,恐怕戴不到脖子上,也沒有墜子。不過,好象是旅遊用品店常見的那種項鏈繩子編的,戴著玩的。”

    王毅從水底找到了東西,聲音有些興奮。

    好,裝好它!接著摸!”崔牧野聲音裏也有了一絲急切的意味。

    是!崔隊。”

    王毅響亮地應答了一聲,把彩帶塞進了上衣的口袋裏,又深吸了一口氣躬下身開始摸索。這一次他摸索的時間比較長,一口氣把剩下的地方都摸了一遍才站起身來。

    崔隊,沒有別的東西了。”他喊道。

    再檢查一遍。”崔牧野想了想,說道。

    是!”王毅沒有囉嗦,一低頭又開始摸索。反複兩次,將青石和朽木之間的河底全部又摸索了一遍。不過這一遍依然沒有發現什麽東西。

    崔牧野招了招手,讓他上來。

    王毅順著來路走回岸邊,從口袋裏掏出彩帶遞給了崔牧野。

    崔牧野一手接過彩帶,一手從自己隨身的包裏拿出一條毛巾遞給王毅,“擦幹身子再換衣服,小心感冒。”

    他把彩帶攤在手心認真查看,索南達傑也探過身好奇地盯著看。王毅在一旁換了衣服,也湊過來一起看。

    這條彩帶首尾相連,帶子有些寬,比平常常見的手鏈要寬好幾倍。編織帶子用的是七彩的絲繩,繁複的花紋重疊密集地纏繞排列成了一個沒有什麽規律的圖案。由於剛從水裏拿上來,還濕漉漉的滴著水,水的浸潤使原本就很漂亮的顏色更加明麗鮮豔,令人微微有些驚詫。

    崔牧野立刻心中大定,昨夜大雨帶給他的擔心和煩悶一掃而光。

    他知道這樣一條彩帶肯定不是凡品,如此少見的掛鏈飾物從落水女孩獲救的地方找出來,一定是二者之間有什麽關聯。有了這條彩帶,就有了找出女孩身份的線索。

    這個帶子很少見啊?不長不短的,不能戴在手上也不能戴在脖子上。”他雙手旋轉著彩帶說道。

    索南達傑動了動嘴想說什麽,但是還沒有說出來就聽見王毅已經開了口。

    是很奇怪,商店裏一般沒有這麽短的項鏈;要說是手鏈也不對,又太長了。而且……這麽仔細一看,它不是商店裏常見的東西,挺奇怪的。”王毅也變的慎重起來,他指著寬帶子說道。

    哦?這帶子怎麽奇怪了?”

    崔牧野帶著一絲欣賞的眼光看著王毅,語氣似乎是考究而不是詢問。

    商店裏的帶子大部分是一種顏色,而且沒有這麽寬這麽厚,編織的形狀也很規則。這條帶子顏色好多啊,有七八種吧?我看編法也複雜得多,整個一圈不重複啊。”

    王毅說著把彩帶從崔牧野手中拿過來轉了一圈,帶子上的圖案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果然不是循環重複的編法。整條帶子雖然有各種顏色交叉其中,但是沒有明顯可辨識的圖案,似乎就是一條胡亂編織的沒有任何章法的彩帶。

    恩。這條彩帶不是常見的那種旅遊紀念品商店裏賣的掛鏈。”崔牧野看著王毅滿意的點點頭。

    還有,它沒有露在外麵的繩頭。”他衝著王毅微微一笑。

    王毅立刻把彩帶又轉了兩圈,果然在正反兩麵都沒有發現一根繩頭,不由嘖嘖稱奇。

    王毅拿起彩帶往自己手腕上套,一下子就套了進去,明顯比他的手腕能戴的尺寸大了許多。他又試著往自己脖子上套,彩帶的尺寸又太小,沒套進去。

    可能不是這麽戴的。”

    一旁的索南達傑終於忍不住,突然說了一句。

    哦?那怎麽戴啊?”崔牧野和王毅的目光一起瞧向了索南達傑。

    索南達傑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麽戴,我們藏族男人的配飾沒有這樣的帶子。不過我記得我阿媽也有一個類似的彩帶,跟這個很象,也是很寬很厚的彩帶,給我妹妹格桑梅朵戴過,拉兩下可以戴在手上,再拉兩下可以戴在脖子上。我猜……這個好象是拉了一下沒完全拉開的樣子。”

    啊?拉兩下能戴手上,再拉兩下還能戴在脖子上?是拉的那裏啊?你說說,我試試看。”

    王毅滿眼好奇地盯著索南達傑,手裏托著彩帶要他指給自己看。

    索南達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知道拉那裏。我沒仔細看過,就是阿媽拉給阿妹打扮時瞧見過一眼,沒有在意。”

    好了,那就不看了。既然索朗醫女有類似的帶子,我們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就不用自己瞎猜了。”

    崔牧野伸手拿過彩帶,收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還特別係上了扣子。

    索南達傑,岡拉梅朵中的是秋帽子蘑菇的毒,你對這裏比我們熟悉,你看這個附近哪裏會有秋帽子蘑菇?”

    崔牧野看向索南達傑。

    嗬嗬……”,索南達傑笑了,“崔警官,這裏沒有秋帽子蘑菇。”

    為什麽?”王毅看索南達傑如此肯定,不禁奇怪地問道。

    崔牧野沒有說話,但他也在等待索南達傑的回答。

    秋帽子蘑菇喜歡有風而且幹爽的地方,河穀裏水汽大,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秋帽子蘑菇活不了。它一般長在山腰的鬆樹林裏,下過雨後在不積水的地方,如果有放了多年的朽木,也許能找到幾朵秋帽子蘑菇。”索南達傑解釋道。

    嗯!”崔牧野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王毅繼續問道:“哦,這樣啊……索南達傑,你見過秋帽子蘑菇嗎?什麽樣子的?”

    我見過啊,秋帽子蘑菇很好看,一般都不大,隻有這麽高,顏色就好象……雞蛋黃的顏色。它的傘帽很厚,上麵象是塗了一層厚厚的蜂蜜,聞起來有一種甜絲絲的味道,讓人特別想咬一口。不過千萬別咬,犛牛都躲著它走,我在山裏看見過幾次,都摘了給阿媽拉做草藥了。”他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劃著秋帽子蘑菇的高度,笑著給王毅做說明。

    啊,那麽毒的東西還能做草藥啊?”王毅瞪大了眼睛。

    怎麽不能?用對了就是好藥。”索南達傑還沒有說話,崔牧野就先開了口。

    好了,既然這個附近沒有秋帽子蘑菇,那我們就不找了。咱們在這裏歇一下,吃點東西然後回去找索朗醫女,請她幫忙看看這個彩帶究竟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