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春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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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貢寺,曆來就是我們香巴拉和外界溝通的中間站啊!”丹增才讓一語道破了其中的玄機。
巴貢寺……不是一座藏傳佛教的寺廟嗎?”岡拉梅朵吃驚地張大了嘴。
誰說藏傳佛教的寺廟就不能是香巴拉的中間站?”丹增才讓狡黠地眨著眼睛。
那仁波切您……也是這裏的活佛?”岡拉梅朵又看向了嘉措活佛。
當然,仁波切是香巴拉佛教係的現任活佛。”丹增才讓替嘉措活佛做了回答。
佛教係?還有別的係嗎?”岡拉梅朵更吃驚了,怎麽這裏聽起來跟大學一樣啊。
有啊,儒家、道家、穆斯林、基督教,在這裏都有一定的影響力,不過最古老最傳統的還是佛教。”
那它們……”
岡拉梅朵說不下去了,她知道在外部的世界,因為兩種文化的衝突,至今還有戰爭。
它們都和諧相處,彼此尊重、彼此包容,這裏沒有因為宗教而起的衝突,也沒有兩種不同文化之間的敵意。因為這裏所有的人,都曾經在藍月城堡裏學習過,他們通讀過各個宗教的典籍,係統地學習了各種文化的曆史,甚至對於外部的科學和技術,也都有不錯的研究和分析。”
丹增才讓理解她的疑問,耐心解釋道:“這裏不是現代文明遺忘的角落,雖然這裏因為某些原因不能和外界聯係,也不能使用互聯網和無線電,但是這裏的人一樣知道衛星火箭、納米誇克。這裏的人,並不是在逃避,而是選擇了一種更加自然的生活方式而已。不同的文化,對這裏有不同的解釋和說明,隻不過人們比較常聽到的是藏傳佛教關於香巴拉王國的傳說。”
丹增才讓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微笑著看向岡拉梅朵。
那……益西索蘭空行母也是香巴拉出去的嗎?”岡拉梅朵想起了慈悲溫柔的空行母,突然對她的年輕美麗有了一種想法,她想證實。
丹增才讓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著看向了嘉措活佛,顯然他是希望由嘉措活佛來回答岡拉梅朵的這個問題。
岡拉梅朵,你喜歡登山和戶外,又就曾就讀於著名的學府,可曾聽說過法國著名的女登山家大衛尼爾?”嘉措活佛沒有直接回答岡拉梅朵,反而問了她一個問題。
我知道,她是一位著名的女登山家,也是一位女權主義的先鋒,她活了一百零八歲。”說到這裏,岡拉梅朵瞪大了眼睛,“難道她……她也是從這裏出去的?”
不,大衛尼爾不是香巴拉人,益西索蘭才是。當年大衛尼爾在大雪山上迷路昏倒,是我們香巴拉的人救了她,把她帶回了這裏。當時照顧她的就是益西索蘭,她離開的時候,也是益西索蘭把她送到了稻城。大衛尼爾和益西索蘭都曾在藍月城堡裏的學習了一段時間,所以她們保持了比別人更年青的相貌。”
真的有能讓人保持年青的方法?難道……難道益西索蘭空行母已經一百多歲了?”岡拉梅朵吃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語氣都有些急促。
當然不是,大衛尼爾來這裏的時候已經不年青,那時候益西索蘭也還是個孩子。所以大衛尼爾對益西索蘭才有那麽大的吸引力,要知道,孩子們總是渴望新鮮的東西,而大衛尼爾的確是一個不錯的演說家。”
那空行母去了稻城就沒有再回來?”岡拉梅朵很好奇。
她回來過,不過她最終選擇了留在外麵,她選擇鑽研佛法,外麵對佛法的鑽研現在更加昌盛和開明,我們尊重她的選擇。”嘉措活佛解釋道。
那她還會回來嗎?和您一樣。”岡拉梅朵還是對益西索蘭空行母充滿了好奇。
不一定!她沒有巴貢寺這樣的傳承,回來與否,全要看她自己的選擇。”
空行母看上去那麽年輕美麗,可是,仁波切……您怎麽……”
岡拉梅朵有些不解,嘉措活佛看上去是一個很正常的老年人,除了精神矍鑠,並沒有年青人的體魄和麵貌,難道是因為救她……
不,雖然我也曾在藍月城堡學習過長達二十年的時間,但是我並沒有學習那種讓自己保持年青的方法,我是巴貢寺的活佛,我所修行的是來世而不是今生。再說,巴貢寺的當家活佛需要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成長變老,不需要一個永遠年青的形象。所以,我在藍月城堡專修的是對意念的掌控。”嘉措活佛明白岡拉梅朵的疑慮,微笑著給她解釋。
藍月城堡?那是個什麽地方?是個學校嗎?我怎麽沒看到?”索南達傑好奇地插了進來。
不,那不是學校。不過,對香巴拉人來說那裏和學校一樣,是他們靈魂的寄托和精神的依仗。”丹增才讓回答道。
才讓,明天我們去藍月城堡吧,我想孩子們會喜歡藍月城堡的。”嘉措活佛說道。
哦呀,仁波切!那我就安排明天出發去藍月城堡。”丹增才讓答應道。
烏巴拉山穀穀底溫暖如春,不時能看見冒著熱氣的汩汩溫泉,來自地下的熱能覆蓋了整片狹長而深邃的山穀,讓這裏鳥語花香、生機盎然。
穀底往上的緩坡上,是連綿不絕的原始森林,品種繁多的闊葉林密密匝匝地將整個山穀環繞。再往上就是斧削刀劈一般的懸崖絕壁,絕壁旁的高山針葉鬆經年累月的生長,已經長到了絕壁的一半,遠看上去似乎長的不高,可是走近一看才知道那大樹要十幾人才能合抱,已經是活化石一般的存在了。
四圍的絕壁將烏巴拉山穀悄悄掩映在一片綠色之中,如果從上空看來,恍如一片嵌在雪山之中的綠葉,又或者是皚皚白雪融化後匯聚的一池碧水。
在山穀盡頭的東麵絕壁之上,雄踞著一片宏偉的建築,它的外圍的風格是西藏常見的喇嘛寺廟的樣式,但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裏麵根本不是寺廟。那些藏傳佛教寺廟式樣的院牆拱頂之下,各式各樣的庭院順著緩坡排列而上,既有中式的精致典雅又有西洋的浪漫唯美,有江南秀美含蓄的園林,也有北方疏闊大氣的庭院,還有西洋哥特式的花園,無一不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構建起了一座宏偉的建築群落。
一行人漫步在這個被稱為藍月城堡的建築群裏,岡拉梅朵居然有一種在大學校園裏散步的感覺。
來來往往的人親切而又友善地和他們打著招呼,丹增才讓笑著將他們介紹給了岡拉梅朵和索南達傑。
岡拉梅朵好奇的詢問過他們為何如此忙碌,卻驚訝地發現這些人果真是在學習。
藍月城堡裏有著世界上最大最全的曆史文化收藏,無數在外麵世界已經湮沒無處可尋的典籍孤本,在這裏都能找到它們的原件;曆史上曾經輝煌燦爛極有文化價值的器物,在這裏都能看到它們的備份。
而且,香巴拉獨特的地理氣候和藍月城堡裏神奇的修身養性方法簡直就是青春之泉,大大延緩了癡迷於曆史文化的研修者們衰老的時間;對於那些喜歡思考人類價值的人來說,這裏就是最美的天堂。
才讓大叔,這裏為什麽叫藍月城堡啊?”索南達傑好奇的問道,他對這座城堡的興趣不在於它濃厚的文化氣息,而是這座城堡有些奇怪的名字上。
索南達傑,不要著急,晚上你就知道這裏為什麽叫做藍月城堡了。”丹增才讓有意識地賣了個關子。
入夜,索南達傑在西式酒店一樣的住處洗了一個溫泉浴,他推開窗想透透氣,一抬頭,“啊……”地一聲驚叫,笑了。
東方的夜空中,一條橫貫南北的星河氣勢磅礴地流淌著星光,半輪藍月懸掛在星河的東側,散發著神秘而又溫柔的藍色光芒。靜謐的夜空下,整個城堡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藍色光霧之中,仿佛是一個沐浴在藍月光輝裏的跏趺坐的修士。
這樣的夜裏,最適合去感悟一些什麽,岡拉梅朵就在另一側的房間裏沉思。
來烏巴拉山穀之前,她曾深深懊悔自己不該一直執著地要找回記憶。為了能讓自己恢複記憶,那些愛她關心她的人為她做了太多太多,等真的找回記憶後,她發現那些為之付出的東西已經是自己不能沉受之重。
昔日戀人的背叛和謀害,讓她無法去麵對這裏那些愛她的人,阿媽拉的慈悲和善良,索南達傑的勇敢和愛慕,嘉措活佛的悲憫與大愛,都讓她覺得找回來這樣的記憶是多麽的不值當。
她曾經在心底自問,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麽?
現在,在柔和的藍色月光中,她的心情已經平靜安詳,嘉措活佛的失而複現給了她巨大的心靈撫慰,她不再自責和哀傷,而是開始抬起頭來重新打量這個世界。
天堂一般的烏巴拉山穀、掩藏這片秘禁之地的燎原天火、頭頂親切柔和的藍月、腳下靜謐安詳的城堡,讓她徹底放鬆了自己的心神,她陶醉在這個在世人目光所及之外的美麗世界裏,開始重新思考幾個問題。
次日一早,岡拉梅朵和索南達傑匆匆趕到了嘉措活佛的住處,他們要陪同嘉措活佛去見嘉措活佛的老師--康先生。
康先生究竟是什麽人,嘉措活佛沒有多說,但是從宗哲喇嘛和丹增才讓他們恭敬的態度中,岡拉梅朵和索南達傑感知到這位康先生必定是香巴拉一位很有威望的人物,因此也在心中充滿了好奇和忐忑。
出乎他們的意料,他們去的地方不是城堡深處的庭院,而是城堡東側一個寬闊的廣場。
廣場上,一位中年老師正領著一群孩子正在放風箏做遊戲。
一隻隻彩色的風箏飄飄然飛舞在半空中,每個風箏都有一條長長的尾巴。尾巴上似乎是塗抹了金粉和銀粉,有的金光閃閃,有的銀光爍爍。
好,正極的同學們準備躲避,負極的同學們可以進攻了。Ready……go!”
隨著中年老師的一聲令下,孩子們的歡叫聲立刻響徹了廣場。
手裏持著銀色尾巴風箏的孩子們追著手裏持著金色尾巴風箏的孩子們滿廣場亂跑,有的是一個追一個,有的是幾個追一個,現場好不熱鬧。
才讓大叔,這是什麽遊戲?”岡拉梅朵感受到孩子們的歡樂,笑著問旁邊的丹增才讓。索南達傑和一旁的多傑喇嘛也看向丹增才讓,他們也很想知道。
這不是遊戲,是一堂電磁課。”丹增才讓還沒有回答,嘉措活佛就笑著解釋道,他的笑容裏有著深深的眷戀和無限的回味。
上課?!”大家都吃了一驚。
是啊,物理是必修課!”嘉措活佛很認真地點點頭,“這是我最喜歡的課程之一。”
啊……”,這次不隻是岡拉梅朵,周圍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
康先生的物理課,誰能不喜歡呢?”嘉措活佛說著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風箏。
銀色尾巴的風箏極力追逐著四處飛舞的金色尾巴的風箏,可是看上去馬上就要靠近金色尾巴的風箏的時候,不知為什麽,總會莫名其妙的一下子又分開,總是無法碰到金色尾巴的風箏。
你們看,他們要成功了!”
嘉措活佛聲音歡快地指著幾個持有銀色尾巴的孩子,他們拽著自己的風箏包圍了一個持著金色尾巴的孩子,幾隻銀色的尾巴的風箏將一隻金色尾巴的風箏圍成了一個圈,眼看就能碰到金色尾巴的風箏。
可是,金色尾巴的風箏似乎是有一種排斥力,總是將靠近自己身邊的銀色尾巴的風箏彈開,讓他們不能碰到自己。
持有銀色尾巴風箏的幾個孩子似乎是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有幾個繼續圍住金色尾巴的風箏,剩餘兩個孩子拉拽著自己銀色尾巴的風箏讓它們慢慢平行飛行。
突然,他們兩個拉著自己的風箏一起向著對手跑去,那兩隻銀色尾巴的風箏雖然中間隔著金色尾巴的風箏,但是卻越來越近,隻聽“啪”的一聲,兩隻銀色風箏互相吸引著緊緊粘在了一起,剛好將金色風箏夾在了中間。
嘩……”
孩子們一下子沸騰起來,持有銀色尾巴風箏的孩子們高興地尖叫著歡笑著,持有金色尾巴風箏的孩子們則有些懊惱的樣子。
岡拉梅朵和索南達傑看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遊戲,更沒有見過能在空中粘連在一起的風箏。
走吧,我們過去!”丹增才讓提醒道,岡拉梅朵和索南達傑收回望向風箏的目光,趕緊跟著已經離去的嘉措活佛和宗哲喇嘛幾人向前走去。
先生!”
離得還很遠,嘉措活佛就有些激動地朝著向他們走來的中年男老師喊道,讓岡拉梅朵、索南達傑又是大吃一驚。
嘉措,你回來了?”中年男老師爽朗地應著,走近過來。
這位男老師大概四十歲左右,皮膚白皙,身材勻稱,穿一件白色的套頭T恤,藍色牛仔褲,棕色運動皮鞋。乍一看去既象是大學校園裏一位年輕的老師,又象是從某個IT大企業下班回家的一個中年白領。
但是,他走在這個以雪山冰川為背景的廣場上,和城堡裏千百年的殿堂園林很自然的融為了一體,絲毫沒有讓人舉得突兀。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健康快樂富有生命力的氣息,周圍的一切似乎也都因為他而變的更加生動和鮮活起來。
先生!您還好吧?”
嘉措活佛走上前去鞠躬,康先生急忙伸手攔住了他。
好,我很好!天天和孩子們一起,天天都開心的不得了,哈哈……”
您還是和我離開時……不,您還是和我剛來藍月城堡時見到的一樣,一點都沒有變!”嘉措活佛仔細端詳著康先生,有些感慨地說道。
嘉措,你老了……要是當年你不選擇離開,現在的你也許比我還年輕。”
康先生看著嘉措活佛頭頂的白發,也很感慨。
先生,我是藏族人,要修的是來世,不是今生。”
康先生目光掃過嘉措活佛身後的岡拉梅朵,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好!你做的很好,你是一個真正的活佛,你明白了佛的真義!”
先生……”,嘉措活佛的眼角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