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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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王妃雖然不待見沈若蘭,但若棠拜托她的事情她還是很上心。

    端王府賞花宴後,不過兩日,她就又風風火火的上門來找若棠了。

    上回你不是讓我幫你留意好男兒嘛,我這兩天有信了,過來說給你聽聽。”晉王妃一點都不耽誤時間,將她看中的幾乎人家說給若棠聽。

    平心而論,晉王妃為沈若蘭相的人家,都是很不錯的。

    晉王妃說完話,留下若棠要的人後,又風風火火的走了。

    待晉王妃走後,若棠便叫采青替她收拾一番,登上馬車往沈府去了。

    從來都是沈若蘭算計她,這回,卻要換她主動出擊了。

    若棠此時的心理是有些複雜的,她既興奮期待接下來的這場戰役,內心深處卻又莫名有些抵觸,總覺得攪入了這場風波,她將再也沒有安寧日子過了。可她心裏也十分清楚,沈若蘭一日不對她的嫁妝死心,她就會毫無壓力的害她一次又一次。

    這局麵其實已經由不得她再退縮,因為沈若蘭的目的一直很明確,那就是她的命。

    既然退縮已經無用,若棠隻好迎頭痛擊。

    若棠覺得血液中有一些好像興奮劑似的因子在刺激著她,讓她鬥誌昂揚閃閃發光。

    ……

    對於若棠的到來,沈府上下全都表現的十分驚訝。

    因為事先沒有告知,沈安邦得到消息已經來不及躲出去,若棠的馬車直接駛到了二門處。

    沈安邦上回在楚千嵐跟前丟了大人,本就對若棠恨之入骨,又怎會出來迎她。沈家最老最尊貴的老太君依然借口不舒服避而不見。二房三房還是沒人當她這個王妃是一回事,大概他們都在想,怎麽搞的,這都多久了,湘王怎麽還沒弄死她。這樣的一群人,自然也是避她如蛇蠍。

    因此,即便若棠穿上了王妃規格的衣裳,用上了王妃規格的馬車,可二門處除了沈若蘭母女,多的一個人都沒有。

    隨車的嬤嬤把眼一瞪,“沈大人家真是好大的規矩,王妃駕到,竟連個迎接儀式都沒有,是沒把王妃娘娘放在眼裏,還是沒將皇家規矩放在眼裏?”

    沈若蘭與沈夫人都愣了,抬眼望去,就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站在若棠身邊,已染銀絲的鬢發梳得整整齊齊,發間隻插著一根銀簪,身上穿著深青色對襟長衣,站得筆直,雖穿戴都極其樸素卻更顯端莊威嚴。

    沈夫人與沈若蘭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疑惑,這眼生的嬤嬤是誰?

    兩人又將眼神看向若棠,沈夫人雖也對若棠恨之入骨,她卻是沈府的當家主母,由不得她不來接見。因此忍著怒火過來了,一來卻被個老嬤嬤指著鼻子罵放肆沒規矩,心裏自然很不舒服。但觀那老嬤嬤的架勢,她又有些拿不準她的來曆,若是個惹不起的……

    這般想著,她就朝若棠看了過去,指望若棠能為她解惑一二,但是若棠隻是站在那裏,嘴邊含著清淡的微笑,不發一語。

    她暗罵了一句小賤人不得好死,便賠了笑小心問道:“不知這位嬤嬤怎麽稱呼?”

    若棠這才細聲細氣的回道:“這是晉王妃府上的趙嬤嬤,晉王妃看我身邊服侍的人不得力,便將趙嬤嬤借給我一段時日。”

    事實是,這是若棠自己跟晉王妃借的。她一提出借人,晉王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二話不說將最是威嚴的趙嬤嬤借給了她。趙嬤嬤是早年宮裏退下來的,後來被聘請進了平國公府做晉王妃的教養嬤嬤,晉王妃嫁入進王府後,趙嬤嬤也跟著去了。她為人嚴謹又自有威嚴,是昔年太後盛讚過的宮女官。

    晉王妃一出手就是這樣的人物,可見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給若棠將腰撐起來的。

    聽到晉王妃三個字,沈若蘭母女兩個同時變了臉色。

    若棠扶著趙嬤嬤的手,笑吟吟的看著沈若蘭一變再變的臉色。

    沈若蘭很快回過神來,笑微微的上前要攙若棠的手臂,趙嬤嬤往前一擋,皺眉問道:“沈二姑娘這是要做什麽?”

    沈若蘭便一副受了驚嚇不知所措的模樣,眼淚汪汪的看向若棠,“我、我隻是想扶著姐姐,外麵日頭大,姐姐快進屋裏說話吧。”

    沈夫人也適時的吩咐婆子們將軟轎抬過來。

    等等。”說話的依然是趙嬤嬤,她板著臉,一點也不近人情的模樣,“老奴知道沈大人位居一品,乃是我大楚王朝的中流砥柱。老奴也聽人說起過,沈大人家風嚴謹,但今日見了,卻著實不敢苟同!既然沈大人在家,還請大人親自迎一迎湘王妃。否則老奴實在很擔心走出沈家大門會管不住這一張嘴。”

    沈夫人忙不迭的讓人去通知沈安邦快來。

    趙嬤嬤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丫鬟婆子們,“聽聞沈府是幾房人住在一處的,老奴記得,老太君國夫人的封誥旨意還沒有下來吧?”

    這回連沈若蘭也怔住了。

    這趙嬤嬤好大的口氣,竟是要全府上下包括老太君都要來迎那小賤人!

    她咬了細細的牙,怯怯的望向若棠:“姐姐,你知道的,祖母她老人家身子骨向來不好……”

    嬤嬤,”若棠便從善如流的對趙嬤嬤說道:“老太君……不如就算了吧。”

    娘娘。”趙嬤嬤轉向她,神色恭謹但態度堅決:“禮,不可廢!”

    她說著,看也不看旁人一眼,扶著若棠就往馬車裏走,“既然沈府還沒準備好接王妃的駕,您先回車裏歇歇腳。”

    若棠隻好給沈若蘭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被趙嬤嬤扶回了馬車裏。

    ……

    因為趙嬤嬤的堅持,沈府一陣兵荒馬亂後,終於全部人員都到齊了。

    若棠也終於有機會一睹沈府這個大家庭的所有家庭成員。

    沈安邦扶著老太君站在最前麵,兩個人雖然都調整好了心態,但是麵對從車裏下來的若棠,母子兩個的眉心同時跳了跳。

    可不管他們心裏再如何的不願意,麵對若棠,他們都得先對她行禮——她是正正經經皇帝的兒子親王的正妃!

    待所有人對若棠行過禮後,才到若棠對他們行家禮的時候。

    年已六十卻保養得宜的沈老太君拄著紫檀木拐杖,皮笑肉不笑的道:“老身不敢受王妃的禮,王妃一路辛勞,還請入內說話吧。”

    是,老祖宗。”相較於沈府眾人的不忿,若棠表現的一直很淡定。

    她甚至還悄悄地對綴在人群最後麵的沈佑鶴眨了眨眼睛。

    這令原本擔心會扶不起來的趙嬤嬤終於讚賞的看了她一眼。

    浩浩蕩蕩一群人,恭迎著若棠回了內院。

    沈老太君借口身體不舒服,坐也沒坐一下就告罪要回她的院子靜養,沈安邦扶著她先走了。

    沈老太君一走,二房三房的人也陸陸續續的走了。連點基本的寒暄都沒有,可見這些人也隻是表麵上屈服於她的身份而已。

    特別是沈夫人的兩個親生兒子,看若棠的眼神一直跟看殺父仇人似的。很快也被沈夫人打發走了,沈佑鶴也不好留下,跟著兩個嫡兄走了。到最後,還是隻剩下沈夫人與沈若蘭母子兩個接待若棠。

    不知娘娘此次突然回娘家來,所為何事?”沈夫人瞥了麵無表情立在若棠身後的趙嬤嬤,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讓自己擠出個恭敬的笑容來。

    若棠心裏嗤笑,真不用她特意提醒這是她娘家而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論起來她是皇妃,除了皇宮裏的終極boss們,到哪裏她不能橫著走,又有哪個地方是她想去又不能去的?

    隻看她願不願意橫以及想不想去而已!

    前頭妹妹因我的關係丟了親事,我這做姐姐的一直心有不安。晉王妃是個熱心腸的人,她得知後,替妹妹相了幾家少年郎,我今日回來,也是要征求沈大人沈夫人以及妹妹的意見的。”若棠輕言細語又輕描淡寫的將來意說了,特別說明了,那幾家少年郎是晉王妃親自相的。

    沈若蘭與沈夫人都是一臉如遭雷擊的表情,沈夫人先回過神來,朝沈若蘭投去擔憂的一瞥。

    於是若棠就明白了,沈若蘭跟晉王有一腿的事,沈夫人是絕對知情的。

    這、咱們家的事,怎好麻煩晉王妃?”沈夫人支吾著應對道。

    夫人已經為妹妹議好了人家?”若棠笑問道。

    沒,沒有。”前頭才剛與謝家解除婚約,若立馬就傳出與別家議定的消息,自己女兒受害者的形象就要大打折扣了。更何況,她們早就有了心儀的人選,隻等著……

    沈夫人此時如坐針氈,她擔心害怕沈若蘭與晉王的事已經被晉王妃知道了,晉王妃保媒是假,實則是要打擊報複沈若蘭。

    既然沒有,那就好說了。”若棠小小鬆一口氣的模樣,“我先跟夫人與妹妹說說這幾家的情形——參知政事福大人的三公子,年十九,才貌雙全,年紀輕輕已經進了翰林院,沈大人便是從翰林出去的,可想這位福三公子日後前程也是不可限量的。”

    沈夫人眸光微閃,臉上警惕的神色鬆了鬆,很明顯,她也是知道這位福三公子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佳婿人選。

    沈若蘭則低頭垂眉,緊抿了嘴唇麵無表情。

    吏部尚書左大人的幺子,年歲與妹妹相仿,雖還沒有下過場,但滿京裏誰不知道他驚才風逸?還有督察院周禦史的長子,年歲比妹妹要大上一些,因他堅持沒功名前不成親,這才耽擱到現在。夫人覺得晉王妃相的這幾家如何?”

    都很好,但又有哪一個比得上晉王?即便隻是側妃,那也是能上玉牒的、有地位有名分的妾室!

    晉王妃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沈夫人抿了抿嘴,頗有些為難的道:“隻是我們家才跟謝家退了親,就又議親,難免對你妹妹的名聲有妨礙。還是遲些日子再說吧。”

    若棠似無意的看了趙嬤嬤一眼,“夫人擔心旁人說三道四?其實夫人你多慮了,晉王妃親自保媒,誰又敢說三道四?”

    這事……還是不妥。”沈夫人再推脫道。

    趙嬤嬤上前一步,一雙銳利的眼逼視著沈夫人,“不知沈夫人口中的不妥,是指晉王妃與你等保媒不妥,還是晉王妃相的這些公子們不妥?”

    沈夫人叫苦不迭,忙忙道:“都不是,隻是此事太過突然,我還要與我們家老爺商量了才能給晉王妃娘娘回話。”

    若棠豈會不明白她打著拖字訣的算盤,於是微笑著道,“那你就跟沈大人商量吧,左右沈大人今日休沐在家,而我府上也沒什麽事,不著急的,你們可以慢慢商量。”

    沈夫人啞口無言,沈若蘭卻忽的抬起頭來。

    她臉色平靜,這次並沒有祭出白蓮花的額殺手鐧來,她看向若棠的眼神,又冷又恨。

    若棠也很平靜,“怎麽,妹妹好像有意見?”

    她裝相若棠就陪她裝,她不裝了,若棠也懶得再裝。

    她跟沈若蘭,撕破臉也隻是遲早的事,早或晚,對她而言沒什麽區別,端看她樂不樂意奉陪她玩下去而已。

    若棠在心裏歎口氣,其實她真的是個懶人,若非不得已,她都懶得對付她們。

    我隻想問姐姐一個問題,”沈若蘭開口,“幫我相看人家的事,是你的意思,還是晉王妃的意思?”

    我剛才不是說了,因我覺得對不住妹妹,晉王妃得知後,熱情的要與妹妹保媒。這……我也弄不清到底該算是我的意思還是晉王妃的意思了。妹妹何以在意這個,不論是誰的意思,終歸是為了你好。”若棠仍是笑吟吟的。“當然,如果你實在不願意,那我這做姐姐的也不會勉強你,這就去晉王妃將話回了。”

    沈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沈若蘭已經搶先道:“我不願意,姐姐替我謝過晉王妃娘娘吧。”

    沈夫人嚇了一跳,忙去拉沈若蘭的手,又飛快看了眼將目光直直落在沈若蘭身上的趙嬤嬤,陪著笑道:“她這孩子說胡話呢,棠姐兒你千萬別與他一般見識,這姑娘家的親事,哪有她置喙的餘地——蘭姐兒,你還不回你房間去。”

    沈若蘭垂下眼,掩了眼裏一閃而過的令人心驚的狠戾,起身回道:“是。娘娘,小女先退下了。”

    若棠毫不手軟的往她胸口捅刀,“妹妹是該好好歇著,養好了身子,才能做最美麗的新娘呢。”

    沈若蘭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

    她終是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出去。

    娘娘一路辛勞,不如也先回你從前的院子歇著?”

    夫人這是打算去同沈大人商議嗎?”若棠像是純粹出於好奇般的炸著眼睛。

    ……嗯。”沈夫人隻想快點將眼前的若棠掃地出門,早在上一回若棠拿不知道什麽玩意兒弄成的假血糊弄欺騙他們又聯手湘王強硬的將她早已視為自己的嫁妝弄走後,沈夫人就再也不敢小瞧她半分。

    通過這兩件事,她也因此明白了,若棠極擅長借他人之勢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上回借了湘王的勢,而這回,她打著晉王妃的旗號來。

    不論湘王還是晉王妃,都是他們惹不起的。

    我也很久沒有跟沈大人好好說過話了,這便陪夫人一道過去吧。”若棠軟綿綿的說著話,仿佛沒有半點攻擊性。

    這……”沈夫人皺眉。

    若棠隻當沒看見,趙嬤嬤則直接問道:“沈夫人有什麽難處嗎?”

    沈夫人隻得咬牙道:“沒有。”

    這才硬著頭皮將若棠帶去書房尋沈安邦說話。

    沈安邦一見若棠,那嗖嗖的眼刀子恨不能將她紮成篩子。

    自上次受了湘王之辱,沈安邦是日夜後悔,後悔當初沒在那孽障剛出生時就掐死她!

    不知王妃娘娘找老夫,所為何事?”沈安邦冷哼著開口。

    若棠笑吟吟的道:“實則是夫人有事要同沈大人說,我隻是太久沒見到沈大人,想過來好好看看你而已。”

    她說著,還特地將眼睛睜大了些,預備好好看看沈大人怒發衝冠的樣子。

    沈安邦的確很想衝冠,但趙嬤嬤在,他還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故而狠狠瞪一眼若棠,便不再理會她。

    隻是被她釘子一樣認認真真盯著的感覺,又令他怒火再度升了好幾丈。不好拿她出氣,便將炮口對準了沈夫人,“沒見我這裏忙著,有什麽要緊事非要現在說?”

    無辜”的沈夫人委委屈屈的開口,將若棠的來意說了。

    沈安邦聽完,捋著胡須的動作頓了頓,看向若棠:“晉王妃親自保媒?”

    是。”

    沈安邦眼裏狐疑更深,“你有這麽好心,替你妹妹著急?”

    這幾家的兒郎都是非常不錯的,自了悟皇上隱晦告誡他不可與晉王走得太近後,他就熄了將沈若蘭嫁去晉王府的念頭。沈若蘭是他的愛女,雖然不能進晉王府,但他也不打算委屈她,勢必要給她挑一門風風光光的好親事。而福大人家那位三公子,他是極滿意的。

    但滿意歸滿意,若這孽障是打著別的算盤來坑他女兒的,他就不得不防。

    若棠歎口氣,很想在沈安邦麵前裝一裝相,又怕他想起上回她裝吐血的事,便也懶得裝了,“我害妹妹丟了親事,想要彌補,就是這麽簡單,沈大人若不信,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