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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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府。
晉王憂心忡忡的往後院走去,剛才來福遞進來的信,讓他有些頭痛。
他沒想到,老七的王妃真的撞到他跟沈若蘭的事了。可恨她當時竟裝的那樣像,讓他一點疑心也沒起。
這件事,她都告訴誰了?老七知道嗎?芙蕖又知不知道?
趙嬤嬤先迎了出來,晉王細細的看了她一眼,沈若蘭信上說,今日陪同沈若棠回沈府的正是她。
但她一如既往的平板嚴肅,晉王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細微的變化。便開口問道:“王妃現在在做什麽?”
趙嬤嬤恭敬的屈膝行禮,一絲不苟的回道:“王妃剛用了甜點,是湘王妃那裏得來的方子,王爺可要嚐嚐?”
屋裏聽到動靜的晉王妃已經含笑迎了出來,她一點不避諱在場的趙嬤嬤與丫鬟婆子,伸手親昵的拉過晉王,“當然要給他嚐嚐的,不過這款甜甜圈是用油炸的,不能吃太多,以免會上火。”
趙嬤嬤領了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晉王握住晉王妃的手往屋裏走去,她一如既往的明豔動人,對他依然信任又依賴,沒有半點知情的樣子。
晉王稍稍鬆了口氣,似不經意的問道:“你今天又去老七府上了?”
嗯,前頭阿棠托我給她那妹妹相幾個好男兒,我今日過去回她話的,正好她身邊人手不夠,問我將趙嬤嬤借了去。”晉王妃拉他坐下後,熟練的坐到他腿上,雙手環過他脖子。“聽趙嬤嬤說,沈家竟然一點規矩都沒有,她們到了沈家,除了沈夫人母女兩個,竟再無一個人迎她。且那沈大人還在家中呢,若不是趙嬤嬤跟去了,阿棠今日可就要吃悶虧了。”
聽她一口一個阿棠這般親熱的喚著,晉王眉心不自覺的跳了跳,“你倒很喜歡老七的王妃。”
晉王妃偏頭想了想,撲哧笑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眼緣吧,我見她第一眼,就覺得很順眼。不像她那個妹妹,有事沒事裝出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來,那看人的眼神卻閃閃爍爍的,怎麽看怎麽像是不懷好意。”
可能真的性情單純的人,直覺都異於常人的敏銳。
晉王聽她提起沈若蘭,心頭就是一陣狂跳,“芙蕖,沈大人到底是朝中重臣,他的家務事,咱們還是少插手比較好。”
我沒插手啊。”晉王妃無辜的眨眼道,“是因為阿棠拜托我,我才幫忙的。要不然,憑那沈若蘭?本妃才懶得管她嫁不嫁的出去。”
她語氣裏滿是對沈若蘭的輕視與不喜,晉王莫名覺得有些尷尬,“本王的意思是,本王是不是最近冷落芙蕖了?不然芙蕖怎麽還有精力關注旁的無關緊要的人了……”
一邊說著,一邊曖昧的將晉王妃打橫抱起就往內室走去,還一本正經的逗著晉王妃,“看來本王應該讓芙蕖更忙一點才是,不如,趕緊給本王生個小寶寶?”
王爺。”晉王妃不依的嬌嗔道:“一會趙嬤嬤她們進來了……”
就寢時間到了,趙嬤嬤不會進來的。”
急色鬼,討厭啦。”
真的討厭?那本王今晚自罰去睡書房?”
你敢!”
本王就知道芙蕖你舍不得本王……”
去而複返的趙嬤嬤靜靜地站在門外,半晌,輕輕溢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歎。
……
夜色過半。
晉王楚千川坐起身,並指在熟睡中的晉王妃身上一點,這才輕手輕腳披衣下床。
夜涼如水。
楚千川站在月光照不到的濃蔭底下,聲音冷漠猶如碎冰,“明天,本王要聽到湘王妃暴斃的消息。”
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聞言恭聲回道:“是,王爺。”
楚千川擺擺手。
黑衣人領命而去。
趙嬤嬤……”楚千川在夜色中沉吟,多殺一個於他而言半點也不重要的人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可是,“芙蕖會難過。”
……
若棠沒有想到,第一輪的刺殺來的這樣突然又這樣快。
當時,她剛將阿白從獸苑帶出來。清秋院地處偏僻,可供活動的空間卻很大,若棠原也想移栽些花花草草什麽的,但是,想到她是一個連仙人球都養不活的廢柴,若棠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於是任由這偌大的空間被保留了下來,如今卻正好成全了阿白。
阿白一出獸苑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連它身為萬獸之王的尊嚴都不要了,圍著若棠又是打滾又是搖尾巴的,弄得一身打理的幹幹淨淨的虎毛全是泥土灰塵,若棠嫌它髒,不肯讓它蹭,倒惹得這家夥生了氣,悶頭跑到牆角底下刨坑泄憤去了。
若棠看的好笑,全當沒瞧見阿白那哀怨的小眼神,也不管它,轉身進了廚房。
采青見她進來了,忙涎著笑討好道:“姑娘,您跟阿白說說,讓奴婢摸摸它好不好?奴婢也不多摸,就摸一下?”
若棠笑著白她一眼,“要說你自己去說。”
一邊將準備好的鹵牛肉往托盤上放,“今晚月色不錯,你要不要陪我賞賞月?”
采青趁機提出要求,“那您讓奴婢摸摸阿白。”
行,”若棠一口應下,“你把那邊分好的生牛肉裝在那隻桶裏,阿白要吃的。”
主仆兩人快快樂樂的忙完了,拖著托盤提著木桶往院子走去。
才剛走出廚房,淩厲的冷芒挾裹著森寒冷意已近在眼前。
她還沒來得及看明白到底怎麽回事,比那冷芒更快的,是閃電一般倏然而至的一道白光。
噗——”
啪——”
若棠閉了閉眼,在采青劃破夜空的尖叫聲中抬手摸向她的臉,觸到了滿臉熱乎乎的粘稠液體。
屬於人類血液的,特有的腥鹹鐵鏽味兒。
她睜開眼睛,眼睫上還掛著一滴血珠,似墜非墜的,猶如最漂亮的紅豆珠子。
那“噗”的一聲,是阿白虎爪插進刺客胸腔的聲音。“啪”的一聲,是刺客從半空中掉落在地的聲音。
阿白見了血,興奮異常,長長幾聲虎嘯後,地上的刺客已經被它尖利的爪子分成了大大小小無數塊。
剛爬起來的心魂俱裂的采青一見眼前情景,終於再受不住,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
楚千嵐趕到清秋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麵。
若棠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滿身滿臉的血,呆呆的樣子像是被嚇得魂兒都沒了。
阿白還撒著歡兒在分解它的獵物,忙得沒空給楚千嵐一個正眼。
整個清秋院,籠罩在一片血腥的海洋裏。
而隨著他跟過來的鄧側妃等人,乍見眼前景象,一個個嬌弱的人兒不是當即吐了就是立馬暈了,丫鬟婆子別說扶一把,腿上有點力氣的,早跑的不見蹤影了。
一時間,才剛喧嘩了一瞬的清秋院,再度陷入一片悄無聲息的安靜中。
楚千嵐慢慢走過去,他的注意力一半落在若棠臉上,一般落在阿白身上。好家夥,這殘忍程度簡直跟他不相上下,果然是有他這樣的好主人,才能養阿白這樣的好寵物!
嚇傻了?”楚千嵐伸出一根食指嫌棄的推了推猶如石化的若棠的肩頭。
若棠又用力閉了閉眼,忽然整個人都朝楚千嵐倒了過去、
楚千嵐下意識就要讓開,若棠眼明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腰帶,“腿軟,王爺借我靠一靠。”
沒出息,這麽點小陣仗就腿軟了?”楚千嵐習慣成自然的鄙視打擊她,忍耐著沒有將她一把推出去——這是看在正虎視眈眈瞪著他的阿白的份上。
您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陣仗對您來說自然不夠看,可憐我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動物的**其實是很難馴的,若棠最初接觸到凶猛野獸時,也曾目睹過它們如何殺死獵物分食獵物的景象,開始的時候還膽顫,後來見多了,也就麻木了,於是眼下這般場麵,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麽好可怕的。
她不過是被先前的刺客驚了一下,那也沒到腿軟的地步,之所以會站不住,不過隻是因為她想糊這變態一身血罷了。
就看不慣她滿身血汙而他一身雪白單衣出現在麵前時恍若嫡仙的那般姿態。
阿白被送回了獸苑,滿院子的狼藉也需要仔細清理才能住人。
於是若棠被暫時轉移到了長春館。
其實她是不太願意來長春館的,總覺得踏進楚千嵐的私人領域是一件極不習慣的事情。不過又害怕還有刺客來取她項上人頭,楚千嵐的長春館相對而言,應是湘王府最安全的地方了。
上回她害的楚千嵐跑肚時來過一次這裏,不過很快就被打發出去了,她也沒來得及好好打量一下他的地方。
倒是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奢華華麗,但滿屋子的桌椅床凳無一不是紫葉小檀木或上等花梨木所製成,連隨手放在桌上的一個托盤,都是金絲楠木做的。
再低調的奢華,他也還是奢華啊!若棠暗暗咋舌。
采青暈倒了,若棠身邊沒人服侍,楚千嵐喚了他屋裏的婢女來,好巧不巧的,進來的正是采紅。
自從進了楚千嵐的長春館後,這還是若棠首次見到她。
她比之前在她身邊時似乎又高挑了些,胸脯更豐滿了,屁股也更翹了些,總之看哪兒都是風情。
不難看出,她在楚千嵐這裏過得甚是不錯。
她手裏捧著新的衣裙走過來,脈脈含情的目光卻先看向楚千嵐,見他隻是隨意歪坐在撥步床上,她的眼睛便再也移不開了似的。
楚千嵐似笑非笑的睨著她,一半的眼風卻是掃向若棠的。
若棠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裏,但轉的比尋常要快些的眼珠子,卻泄露了些她略顯雀躍的心情!
雀躍?
楚千嵐冷哼,這果然是個奇怪的女人,才剛撿回一條命來,旁人想必都要後怕死了,她倒好,腿軟了那麽一會兒,就跟沒事人了似的。他都懷疑,她方才那腿軟是不是也是裝出來的,就為了糊他一身血?
不過,量她也沒有那個膽子。
已經猜到了事實真相的湘王爺,很自信的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服侍王妃梳洗更衣吧。”
若棠正期待來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真實版男女肉搏大戰,她明明都看到這兩人眉來眼去的**個不停了,誰想到變態居然忍得住,這都能喊停。
她抬眼看向采紅,果然見采紅一張嬌俏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勉強笑著對她道:“娘娘,請往淨房梳洗吧。”
這衣服是給我的?”若棠指了指她手上的托盤。
是,這是丫鬟從清秋院裏取來的您的衣裳。”
那給我吧。”若棠伸手拿過幹淨的衣裳,“我一個人就好,不需要人服侍。”
這……”采紅一愣,直覺看向楚千嵐。
楚千嵐擺擺手,“你出去吧。”
采紅失望的咬了咬唇,還是低眉垂眼的出去了。
若棠倒沒有做出什麽關門鎖門的舉動來,這是楚千嵐的地盤,他若真想看她光著身子沐浴的模樣,她身為他的妻子,他身為她的丈夫,名正言順的關係,她有什麽權利對他說不?
若棠將疲累的身體沉進浴桶裏,舒服的喟歎了一聲。
雖然覺得做任何防範都是多此一舉,但她到底還是沒有袒露於人前的習慣,一直緊張的盯著淨房的門。
不過那扇門卻一直紋絲不動,外頭也沒有半點聲音。若棠緊繃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那變態已經走了吧。
她一邊往身上澆水洗刷留在皮膚上的血腥味,一邊想著刺客的事。
毫無疑問,刺客是晉王派來滅她口的。她到底還是輕忽了,就算她不說,趙嬤嬤不說,可還有一個沈若蘭,沈若蘭並不傻,也許她還沒離開沈府,她就已經猜到了真相,再將這真相告訴給晉王……
她隻是沒想到,晉王會這樣迫不及待的來滅她。
他怕她將這件事告訴晉王妃?可她就算說了,於他也不過就是段風流**,說不定還能因此順利的將沈若蘭娶進府裏做側妃,對他而言是半點損失也沒有的。痛苦的人很顯然是晉王妃,而他則是那個獲益的人!
難道不是晉王,是沈若蘭?
這個可能也不是沒有啊,沈若蘭那個表麵嬌滴滴實則心狠手辣的,要做出雇凶殺她的事也不奇怪。唉,可惜了那個被阿白撕成渣渣的刺客,要是當時能活捉了他,說不定就能問出幕後主使了。
瑩白柔和的月光一點點的越過窗欞,仿佛清潤緩慢的泉水,一寸一寸的往前蔓延,覆蓋窗邊的高腳幾,短炕……
這樣寧靜安詳的環境下,若棠的眼皮慢慢有些沉了,然而隻一瞬,她就從昏昏欲睡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猛地睜大了眼。
盈盈月光影影綽綽照出一個人影來,那人就翹著腿坐在大開的窗台上。
月亮被烏雲遮蔽,夜空漆黑的沒有半絲光亮。
若棠冷汗直冒,她喉嚨發緊,竟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明明剛才她的視線才掠過那裏,明明那裏是沒有人的!
不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這個人,能這般悄無聲息出現在這裏,她相信,隻要她一張口,他肯定有一百種方式能讓她閉嘴。
屋子裏靜的能聽見她自己的心跳聲。
一下,兩下,三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仿佛隻是一瞬間而已。
月亮重新探出雲層來,若棠運足目力,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模樣。
那是個俊美宛如天神的男人,他黑眸深邃,雙目微眯,嘴角噙笑,唇邊甚至有隱然的梨渦,靜謐美好的就如一幅畫般。
他也在打量若棠,那噙笑的嘴角勾的越來越高,令這份傾城絕倫的俊美多了抹邪魅,兩彎梨渦愈發明顯。
如此邪魅,又如此陽剛。
他**蛋蛋的,不是楚千嵐那變態又是誰!
她給他留了門他不走,偏給她走窗戶是什麽意思?嫌她今晚受到的驚嚇還不夠嗎!
嘖,嚇成這樣。”不同於平常的慵懶,楚千嵐此時說話的嗓音清冷華麗,低回婉轉,仿佛月下情人間喁喁私語,透著似乎與生俱來的**與親昵。“在本王這長春館,除非本王授意,否則誰也傷不了你。”
妾身隻是沒想到,王爺竟會親自來守護妾身,妾身實在太感動了。”若棠一副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多謝王爺。”
既然這樣感激本王,以身相報如何?”楚千嵐的目光落在若棠裸露在水麵上的滑如凝脂的雪白肩頭,興致勃勃的建議道。
若棠“嬌羞”的低下頭,“妾身本就是王爺的妻子……”
她話音未落,楚千嵐翹起的嘴角就僵了僵。
哼,這就忘了他是有多嫌棄她這個王妃的?這麽多女人還不夠他享用的,那麽討厭她還非要嘴欠來**她?對付這變態也簡單,上趕著的,他多半是不會有興趣的。
楚千嵐撇了撇嘴,雖然沒有了**若棠的興致,卻還是沒有走。
是誰要殺你?”他似不經意的問。
若棠裝出一臉的苦惱與害怕,“妾身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唯一去的地方,也隻有端王府而已。”
跟這變態說了又有什麽用,若真是晉王下的黑手,他跟那晉王可是兄弟,說不定還會幫著晉王來弄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