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公用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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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忽然間多出一個“姐妹”來這件事,若棠隻是愣了愣,就沒放在心上了。
楚千嵐正打量著她的神色,見她聞言後臉色都沒變,不知怎的心裏就有些不舒坦起來,“你是府裏的主母,將她安排在哪裏,你也多費心些。”
若棠便認真的問他:“不知這位姑娘喜歡什麽,府裏空置的院子還有好幾處,有種薔薇的,有帶木槿的,還有滿院都是九裏香的,我認為最好的就是離蓮池最近的那個,但不知道那位姑娘喜歡哪一處?王爺若知道,還得告訴我一聲,你若不知道,我再讓人去詢問了那姑娘再做安排,王爺覺得如何?”
很好。”楚千嵐忍不住重重捏了把若棠的臀肉,冷笑著盯著她,“本王的王妃還真是賢良大度。”
若棠忍痛歎息,“人是王爺帶回來的,讓我安排住處的也是你,我實在不懂,王爺你因何生氣?因為我賢良大度你不高興,這就太沒有道理了吧?”
楚千嵐一噎,臉上神色愈發難堪起來,“你甚至沒有問本王一聲,她到底姓甚名誰,本王與她又是如何識的的……”
若棠雲淡風輕的看著他:“王爺倘若想說,我自然洗耳恭聽。咱們這位新姐妹,到底姓甚名誰,家住哪裏,又是怎麽與王爺相識的呢?”
沈若棠!”楚千嵐薄怒眯眼,眼底有寒氣湧動。
他總愛在生氣的時候叫她的全名。若棠安撫般拍拍他僵硬的背脊,“王爺你到底在氣什麽,直說好嗎?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很難猜到你的心思。”
你一點也不在意本王!”楚千嵐指控的說道。
他俯身朝她探去,鼻尖幾乎貼近她的臉,唇邊有濕熱的氣氤氳。
若棠挑眉,似乎有些意外的樣子,楚千嵐弄不懂她的意外是因為他的話,還是他此刻願意溝通的這種態度。總之她笑了笑,“我明白了,原來王爺是打算看我哭鬧的。”
隨即又有些苦惱的皺起眉來,“可是這種事,本來就很尋常嘛。我都明白的,這男人嘛,就像是公用的淨房一樣,哪個女人都可以用的。今天是我,明天是新來的姐妹,又或者劉氏與秦氏,反正大家都要用的。我既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又怎麽哭得出來?王爺你實在太強人所難了。”
放肆!”楚千嵐怒了,“你竟敢說本王是公用淨房?”
若棠才不怕他,趁著他對她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此時不說更待何時,“是,妾身這話是過分了些,不過話粗理不粗啊,王爺您細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不想被說成公用淨房,有本事就給她一個人用啊!做不到就別對她大小聲,像誰會怕了他似的。
楚千嵐擰眉一想,越想越覺得……怎麽還真像她說的這麽回事?不對——“要用也是本王用她們,何時輪到她們用本王了?”
你用還是她們用過,反正都是用,王爺又何必這樣斤斤計較呢。”若棠懶洋洋的腔調,帶著幾分玩笑,幾分戲謔,似乎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過想到以後別人用過了王爺,我再接茬用,總還是有點膈應的……不過,也許習慣習慣就好了,這種事,可不就是要習慣的嘛。”
楚千嵐嘴唇緊抿,被她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琥珀瞳仁裏怒火盛炙。幾欲燎原般的瞪著若棠。
好了好了。”若棠哄小孩似的語氣哄著他,“王爺你又不是沒有被用過,早該習慣了才是啊。我這就去見見新來的姐妹,看要如何安置她,王爺與我同去?”
楚千嵐從她身上翻下去,一把拉過被子罩在自己腦袋上,悶悶的氣怒的說道:“本王不去!”
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麽話?膈應?她居然敢說出膈應他這種話!真是氣死他了!
這個臭丫頭。”楚千嵐聽著若棠出門的聲音,咬牙切齒的咬著被子,“太奸詐了,倒給本王出了個難題。”
往後他若是碰了她以外的女人,那就是他被別的女人用過了……一想到這,連他自己都忍不住膈應了起來!
……
楚千嵐心裏如何糾結的,若棠才不管。
她走出房門,便見畫眉皺眉站在門口等著她,一副氣衝衝的模樣。
這丫頭氣性向來很大,但楚千嵐都能容忍她,若棠自然沒話說,何況畫眉這丫頭心裏還是裝著她這王妃的,不像婉如,多少還對她有所保留。
於是就笑著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誰惹咱們畫眉姑娘生氣了,說出來,本妃給你出氣去。”
畫眉驚異的看著她:“都有人找上門來了,您也不生氣?”
氣什麽?”若棠不意她竟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微愣了愣便又笑了,“這可是王爺親自領了回來的,我要是生氣,豈不就是善妒了?隻要王爺喜歡,她又能伺候的王爺舒服,這就是好事啊,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麽會生氣?”
畫眉嘴巴張的更大了,“您、您說真的?”
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她家這王妃的反應怎麽那麽不一樣呢?
看我的眼睛。”若棠指著自己真誠的不得了的雙眼讓畫眉看,“好了,人在哪裏,帶我過去吧。”
在小花廳等著。”畫眉愣愣的開口,一時竟忘了跟上去。
見若棠走出去好遠,才回過神來,一轉眼,看見身邊站著的婉如,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問道:“婉如,你說王妃她到底怎麽想的?你也看到了吧,她可是一點也沒生氣啊。”
婉如看著若棠略顯單薄的身影,又回頭望了望屋裏,輕聲道:“不過是因為……王妃不在乎而已。”
王妃嫁入湘王府這大半年,她一直冷眼旁觀著,不管什麽樣惡劣的條件下,她總有辦法讓自己過得舒心愜意。即便被王爺冷落,被後院的女人打壓,被下毒……她似乎從未見過她泄氣頹喪的模樣。然後,突然就與王爺好的如膠似漆了起來,但她依然是最清醒的那一個。她有一種十分奇特的能力,仿佛隻要她想討好誰,就沒有誰能抗拒得了她的討好。如晉王妃,如周家姑娘,如王爺。仿佛她十分清楚他們喜歡的是什麽樣的人,然後在他們麵前,她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他們喜歡的模樣,沒有半點勉強與不悅,並且依然過得比誰都更悠然自在。
婉如想,倘若她不是局外人,怕也不會看的這麽清楚明白。
不管是王爺,還是這湘王府的當家主母,王妃似乎都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因為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才會這樣毫不在意。
真正在意的,似乎是王爺。
……
若棠來到小花廳,先就看見一個女子單薄卻筆挺的身姿背對著她而立,她正專注的看著掛在牆上的那副臨仙圖。她刻意加重了腳步,那女子仍然沒有轉過身來。
若棠心裏笑了笑,何必呢?如此傲骨卻偏要到王府來做楚千嵐的侍妾,不但不會讓人覺得她清高出塵,反而使人覺得有些可笑。
采青也很不高興,扶著若棠的手,不悅的對著女子的背影說道:“王妃來了,還不快見過王妃?”
那女子慢慢轉過身來,清冷試水的目光毫不收斂的落在若棠身上,滿是打量與評估。
驕傲、清冷、又尖銳——若棠不動聲色的笑望著她,並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她到底才是王妃,這女子再驕傲,楚千嵐待她再是不同,她也要知道,往後她是要在她的手下討生活的,對她客氣點,對誰都好。
良久,那女子方才垂下眼簾,對著若棠拱手行禮,“段清漪,見過湘王妃。”
若棠愣了下,這段清漪對她行的,分明是那種江湖人行的禮。她並不是哪家的閨秀,而是江湖中人?
她的模樣雖然清麗無雙,又因這清冷的氣質顯得人更沉靜,看上去比周家表姐還要大上幾歲,跟楚千嵐的年紀倒是有些相仿。
難道江湖兒女就沒有大齡未婚女青年的煩惱?
若棠一邊開著小差,一邊微笑著虛抬了抬手,“段姑娘不必客氣,請坐吧。”
段清漪一撩衣袍就坐了下來,動作雖灑脫,倒也並不魯莽難看。
然而她看著若棠如行雲流水般輕輕坐下,姿態優美又端莊,不知為何,竟生出些許無地自容的自卑來。
王爺已經與我說了,段姑娘日後要住在王府裏,以後大家就是姐妹,一道服侍王爺。你無需緊張,府裏還有兩名侍妾,都是很好相處的人,往後在一處久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若棠微笑著與她說道,模樣溫和又嫻靜,“府裏還有好幾處院子,薔薇、木槿、九裏香等,你若不喜歡,也有沒有花草的。你看喜歡哪一處,可以同我說。也可以先由丫鬟陪著你前去看看,看定了喜歡的院子,又再住進去不遲。”
段清漪微微皺眉,“不必那麽麻煩,我同阿嵐住一個院子就行。”
若棠一怔,采青卻冷笑著插嘴道:“段姑娘,你來王府是做侍妾的,侍妾可沒有資格與王爺住在一起!”
段清漪霍的抬眼定定看著采青,白皙的臉皮一下子漲得通紅起來。
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似的。
但她依然挺著背昂著頭,手裏的茶杯卻有裂紋慢慢蔓延開來。
采青,不得放肆!”若棠回頭嗬斥采青,直瞪的她委屈的低下頭再不敢開口,她才轉過頭來,歉意的對段清漪說道:“這丫頭讓我縱的沒大沒小,讓你見笑了。你想住進長春館,這我倒要與王爺商量商量。長春館不屬於王府後院,還輪不到我做主,還得勞你多等片刻了。”
段清漪神色微變,漂亮卻稍顯蒼白的嘴唇緊緊抿了抿,方才僵硬的點了點頭,“有勞王妃。”
若棠隻是笑了笑,便領著采青走了出去。
剛出門,采青便再也忍耐不住,“什麽東西,一點禮數也不懂,還‘有勞王妃’,屁股也不抬一下,倒弄得您像她的跑腿似的!還要住進長春館,長春館是您的地盤,也是她說想住就能住進去的?”
休要胡說。”若棠淡淡道,“長春館不是我的地盤,那是王爺的地盤,要不要讓她住進來,王爺說了算。還有,往後對段姑娘客氣點,別背著我去招惹她。”
采青的腦袋比那茶杯也硬不了多少啊!
您何必要怕她,您才是王妃!”采青不服氣。
若棠歎口氣,幽幽道:“傻姑娘,你還沒看出來嗎,人家可是王爺的舊相識。”
一聲阿嵐喊的又自然又親昵,說明什麽,說明人倆人不但是舊相識,還有著比舊相識更深的羈絆呢。
不客客氣氣的對待著,惹惱了王爺大人,吃不了兜著走的可是她這個正牌王妃。
采青猛的睜大眼,咬牙道:“難道……難道說,她是王爺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若棠笑:“采青,你真相了。”
……
若棠回屋請示楚千嵐要如何安排段清漪的住宿問題,楚千嵐正氣著她,聞言沒好氣的道:“你是這王府的當家主母,你想怎麽安排就怎麽安排,還需要問本王的意見嗎?”
那位段姑娘說了,她要跟王爺住在一起。”若棠輕言細語的說道,“這長春館到底不是妾身的地盤,妾身如何敢做主,隻好回來請示王爺了。”
本王既將她交給你,就……”他不耐煩的嗓音頓了頓,想到了什麽,便挑眉望向若棠,“既然她想與本王住在一起,本王也不好拂了她對本王的一片癡心,那就讓她住進來吧。你原先住的東廂房不是正空著,就安排她住進去吧。”
若棠點頭表示明白,又問他:“您看是我親自過去安排,還是讓畫眉去傳話領她過來?”
什麽大事,也值得你一趟一趟的跑!”楚千嵐剛壓下去的火氣蹭蹭的又冒了上來,連他自己也弄不懂這是怎麽回事——她越是平靜,他就越是火大!
實在不想看見她平靜的仿佛局外人一樣的笑臉,楚千嵐惱怒的起身,拂袖就往外走。
若棠“好心”勸他道:“王爺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需小心節製一些。”
楚千嵐腳步一頓,深深的長長的吸一口氣。
若棠還在體貼周到的說話,“還是叫如意去將老太醫接過來,有備無患嘛……咦,王爺您怎麽又回來了?”
你給本王閉嘴!”楚千嵐惡狠狠地瞪著她,伸手一撈,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裏,“再說一句話,本王就弄死你!”
……
湘王府新進了一名侍妾的消息很快就在府裏傳開了。
秦氏紅著眼衝到仿若無事人的劉氏麵前,大力拍著桌子道:“府裏都傳遍了,那個什麽段氏一來就住進了長春館,你怎的還跟無事人一般?”
妹妹喝口茶。”劉氏淡淡的笑著,“火氣何必這樣大,氣壞了身子,你還指望誰來心**不成?”
劉姐姐倒是心寬!”秦氏冷哼道,“王妃獨霸著王爺就算了,她到底是王妃,可那個段氏憑什麽啊?聽說還是個毫無規矩的江湖草莽,憑什麽她能住進長春館,你我卻不能?我不服!”
劉氏冷眼瞧著她憤怒的幾乎扭曲的小臉,歎息道:“聽說這是王爺的決定,你不服又能如何?還能鬧到王爺麵前去不成?秦妹妹聽我一句勸,那段氏定然是個不好相與的,你沒聽說,連王妃都對她客客氣氣的,咱們……還是算了吧,清清靜靜的過日子,又有什麽不好?”
秦氏憤然起身,“你想清清靜靜的過,我可不想!我總要見見那段氏,看看她到底有什麽本事,能籠絡住王爺的心,叫王爺獨寵她一人!”
秦妹妹!”劉氏喊了一聲。
秦氏已經提著裙擺衝了出去。
劉氏搖頭,“急什麽呢,她跟王妃住在一個屋簷下,王妃還能容得下她?”
……
聽說秦氏來了,正抱著若棠想要翻滾一回以解心頭之氣的楚千嵐不耐煩的皺起眉頭,“她幹什麽來了?”
若棠順勢從他身下滾了出來,氣喘籲籲的將淩亂的衣裳拉攏,一把排開楚千嵐就要湊到胸口來的嘴,“許是有什麽急事,我去看看吧。”
楚千嵐不悅的撇嘴,“她能有什麽急事!”
若棠已經下床來,整理著衣裳頭發,聞言朝他輕快一笑,“我去瞧瞧不就知道了。王爺若是無聊,不如去東廂看看段姑娘,一應物件安排她可都滿意?若不滿意,再讓畫眉她們重新布置——段姑娘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王爺還是多陪陪她才好。”
看著她那大度又賢惠的模樣,楚千嵐眉心跳了又跳,咬牙瞪著她,冷笑道:“你倒是真賢惠。”
若棠朝他拋個媚眼兒,掩嘴一笑:“多謝王爺誇獎。”
楚千嵐氣的又笑了,“本王那是在誇你?”
若棠懶得跟又犯了病的楚千嵐墨跡,“秦妹妹還等著,我先過去了。”
等她離開了,楚千嵐氣悶的捶著床,“臭丫頭,她就不會吃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