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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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將蒙蒙亮,百裏文瀚已經著好皇子朝服,準備上朝了。

    正要翻身上馬,就見人領著府裏的卓大夫快步走了過來。

    他揮一揮手,讓小廝將馬牽到一旁,等著卓大夫朝他走近,“怎麽樣,那藥是做什麽用的?”

    卓大夫拱手行了禮,方才翹著花白的胡須說道:“殿下,這藥乃是劇毒之物,是有黑蜘蛛、毒蠍子、毒蜈蚣、以及最毒的紅蟾蜍和藍蟾蜍等物製成,老夫細細分辨,還發現了人血摻在其中。”

    百裏文瀚原本含笑的嘴角立刻繃得緊緊的:“你說這是大毒之物?若尋常人服了,會如何?”

    卓大夫奇怪的看他一眼,“尋常人服了,快則幾息間,慢則一盞茶功夫,定然七竅流血而死!”

    百裏文瀚負在身後的手攥握成拳,“若是服之,卻並沒有性命之憂,又是怎麽個說法?”

    方才,他還跟她一道用了早膳。若說即刻就要七竅流血而亡,為何她竟一點事都沒有的模樣?

    卓大夫沉吟,搖頭道,“殿下這種說法,也不是沒有可能。老夫曾在一本古籍上頭看到過,大楚境內原本有一個專門伺養蠱毒的巫族,上頭有記載,說是其伺養的蠱物最喜毒物,倘若有人中了蠱,以世間最毒的毒物滋養著,可使蠱暫時如同冬眠一般潛伏不動——隻不過,巫族被滅後,也就沒有人能驗證這些說法是真是假了。”

    蠱?”百裏文瀚似怔了怔,隨即立刻決定道:“卓大夫,小王即刻就讓人出去搜尋有關蠱的書籍來,你務必要幫小王找出解決蠱毒的法子來!”

    卓大夫慌忙搖手:“不行的殿下,聽說中蠱者須得施蠱之人才能……老夫對此是一竅不通,若是誤了殿下的事,可該如何是好?”

    百裏文瀚眼中冷光一閃,“既然知道自己一竅不通,就該多學多看。”

    卓大夫猛的打了個激靈,見向來溫和的三皇子露出這樣冰冷無情的神色來,嚇得慌忙道:“是是,草民這就去學去看。”

    他在琉國境內,也算是有名氣的醫者了,想當初三皇子請他到府裏來時,可是給足了麵子,親自前往他的草廬數次,他方才同意了來三皇子府上。這些年三皇子對他也是禮遇有加,而他也漸漸地看出來,三皇子可並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樣,是個溫和親切的沒有城府手段的人,他對他本該是敬畏的,不過因三皇子從不在他們麵前擺架子,因而這還是他頭一回知道三皇子不笑了冷眼盯著人是什麽感覺。

    待卓大夫走了,百裏文瀚立刻喚來一個人,“去把所有關於蠱物的書全給我找回來,另外,讓人查一查,我們琉國可有人知道巫族的那些玩意兒?”

    底下人立刻領命走了。

    百裏文瀚轉身就要往若棠住的正院去,卻又頓住了腳步。

    她,知不知道自己中蠱毒這件事?又知不知道是什麽人對她下的蠱?如果她什麽都不知道,他跑過去揭開這一切,她又受不受得了?

    卓大夫說,中蠱之人的蠱,必須要由施蠱之人才有解決之道,那個施蠱之人,到底會是誰?

    沒有理由的,他腦子裏突然浮現出段清漪的臉來。

    她那麽篤定的告訴他,楚千嵐一定會選她,他先還嗤之以鼻。後來楚千嵐真的選了她,他也隻以為是因為貪心寶藏的緣故。會不會,根本不是寶藏的原因,而是,段清漪就是對若棠施蠱的人,楚千嵐才不得不選她?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的沒錯,心下愈發焦躁了起來。

    他帶她離開琉國,原是要讓她過她最想過的日子的。早知道,他就將段清漪一並帶回琉國來了!

    忽然間,他就想起那晚楚千嵐那雙怒火滔天卻偏要死死忍耐的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的眼睛。以他對她的在意,是絕對不可能讓她知道她身中蠱毒之事。

    百裏文瀚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一口氣,讓心跳慢慢恢複平靜。

    楚千嵐當日選了段清漪,勢必是想從她口中知道解蠱的法子,而大楚傳來的消息,他已經離開了大楚,眼下必定是在前來琉國的路上。他既然來了,想必已經從段清漪口中知道要如何解蠱。

    他的神色變了又變,腦子飛快的轉動著,片刻,便做下了決定,“傳令下去,楚千嵐,我要活的!”

    原是死活不論,現在卻要留著他的性命,拷問出解蠱的法子,才能放心的讓他去死。

    ……

    若棠一早起身,為了知道自己身體到底出了什麽狀況而不得不陪著百裏文瀚用過了早飯,她細細打量百裏文瀚的表情,看來是沒有結果,他的表情與平常並沒有異樣。

    當然,也有可能他的人查不出那藥丸的異樣來。

    若棠不由得有些灰心,送走百裏文瀚,就回房睡了個回籠覺。

    一覺醒來,估摸著百裏文瀚下朝回府了,正準備抱著肚子裝個病,看看能不能試探出什麽來,卻聽到外頭響起一串不那麽和諧的聲音來,豎起耳朵聽,就聽見是詩琴的聲音。

    不知公公們此來,可是奉旨前來?”

    自是奉旨前來,別囉嗦了,趕緊帶我們去找那位沈姑娘吧!”一把尖銳的嗓音不耐煩的嗬斥詩琴道。

    宮裏的公公,這樣的態度跟語氣,明顯是來找茬的吧。

    若棠想著自己昨日跟那傲嬌的小公主相處的甚是愉快,沒道理小公主一回宮就變臉了啊!

    沈姑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奴婢奉命服侍她,雖然逾矩,奴婢也要鬥膽問一聲,不知公公們是奉宮裏哪位主子的旨意前來的?”詩琴不卑不亢的詢問道。

    前來的公公雖然有些不耐煩,但也深知三皇子府可不是別的府邸,誰不知道如今陛下最器重的兒子就是他,朝中都在傳,大楚此次內戰元氣大傷,都是三皇子的功勞,還傳聞陛下有意要立他為太子。這些素日裏最知道如何保身的公公們自然不敢太過放肆,忍耐著說道:“我們是奉九公主的命,前來請沈姑娘進宮的。”

    九公主?”詩琴甚是疑惑。

    屋裏的若棠也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那小姑娘不至於今天就開始想她了吧?

    實話與你說了,九公主昨日用了你們府上沈姑娘做的食物,身體出現了不適,需要帶沈姑娘進宮去問話。”

    ……

    若棠走在前往九公主宮殿的路上,連欣賞打量琉國皇宮的心情都沒有,這是不是就叫做人倒黴時喝口水都要被嗆死?

    這小公主沒事便罷了,倘若真的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估計她離陪葬也就不遠了。

    說來最無辜的還是她啊,又不是她叫小公主吃的,是小公主那個小吃貨自己吃的放不開手,倒黴倒黴太倒黴了。

    宮裏可不比外頭,外頭有百裏文瀚做擋箭牌,宮裏的話,怕他的手還不敢伸的那麽長。若棠不想死,於是盡量低著頭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

    喲,這真的是沈姑娘?昨日還那麽狂妄,今個怎麽連頭都不敢抬了?”一聲帶著快意的嘲諷響了起來。

    若棠不用抬頭,也知道她正是昨日被自己羞辱過的崔瑾然。一邊哀歎冤家路窄,一邊略略抬起頭來,“我以為要見我的是公主。”

    這意思就是,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擋在我的麵前?

    她的語氣與眼神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對崔瑾然的不屑一顧的蔑視,令崔瑾然那原本很好很好的心情立刻就變得怒火衝天起來。

    但她隻怒了一下,便冷笑一聲,踩著小碎步往若棠的方向走過來,幾乎是貼著若棠的耳朵說道:“今日我倒要看看,是你這嘴硬,還是宮裏的刑罰硬!來人,還不快把這謀害公主的罪人抓起來!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務必要讓她說出謀害公主的原因來!”

    她對著上前抓著若棠的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這意思是弄死了事。

    不僅小太監領會到了她的意思,若棠自然也領會到了。

    好大的膽子!這到底是公主的意思,還是你為了報昨日我令你丟臉之仇人而自作主張?”若棠厲聲嗬斥道,隨即便放聲大叫:“公主,九公主,我是昨日驪山上的沈若棠……”

    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封了她的嘴!”不妨若棠突然高聲叫喊起來的崔瑾然嚇了一大跳,曆來是沒人敢在宮廷之中大喊大叫的,故而她才沒有先封了若棠的嘴——昨日這賤女人令她丟盡了顏麵,好不容易有了今日這樣的機會,她自然是要好好收拾她一頓,並聽她磕頭求饒的。封住了她的嘴巴,還怎麽聽得到求饒聲?

    果然是鄉下粗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吵什麽吵?公主方才用了藥歇下了,就被你們又吵醒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從殿內出來一個麵目嚴肅的老嬤嬤,一出來,那淩厲的視線就先落在了崔瑾然身上。

    崔瑾然忙低頭恭敬的說道:“蘇嬤嬤,就是她害的公主跑了一晚上的肚。公主這般受罪,都是因為她的緣故,可不能輕饒了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