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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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甫鍾回過神來,他已經與若棠站到了那座嫦娥奔月的太湖石麵前。
皇甫神醫,您覺得貴妃娘娘可會喜歡這座太湖石?”若棠甚是謹慎與急切的詢問道。
皇甫鍾打量她焦急的神色一眼,她看上去像是十分擔心這份禮送的不合淑貴妃的心意,因而急切的想要得到他的肯定一般。
這石頭也沒什麽出奇的。”他神色淡漠,隨口說道。
卻不自覺地上前兩步,抬手摸上了滿是窟窿眼的太湖石。
若棠麵上便有了失望之色,“其實我也覺得,娘娘生辰送這麽一尊石頭顯得仿佛不夠誠意,但我絞盡腦汁,也不知該送什麽好。”
說罷,又小心翼翼的問道,“皇甫神醫想必比我更早認識娘娘,不知你可知道娘娘她有什麽喜好?”
皇甫鍾驀地回過頭來,一雙陰沉的眼睛陰鷙的瞪著若棠。
若棠似被嚇了一跳,白著臉惶恐的囁嚅道:“皇甫神醫,可是我說錯了什麽嗎?”
她臉上的茫然與惶恐不似作假,皇甫鍾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方才冷冷道:“我跟她也不熟!”
切!若棠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倒是想跟人家熟呢!
剛才那麽瞪她,還不是因為心虛的關係。
正想著,忽覺腳下地麵一動,若棠還沒反應過來,整個身體便急急的往下急墜而去。
若棠半聲驚呼卡在喉嚨裏,毫無準備摔了個四腳朝天,但好歹算是腳踏實地了。
眼前黑洞洞的一片,讓她也不敢輕易動作,好半天眼睛稍微適應了眼前的黑暗,才隱隱約約看見個模糊的身影倒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皇甫神醫,您沒事吧?”若棠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腳底下十分平坦,讓她微微一怔。
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在她新買的這座宅院裏,竟然還有地下密室……這應該是個密室吧?且這地下密室的機關,應該是在那太湖石上?
剛才太湖石邊上就她與皇甫鍾兩個人,皇甫鍾的手正放在太湖上呢,想是他無意中觸到了機關,他們才會倒黴的從上頭跌落下來。
若棠抬眼看了看依然合攏的地麵,又沒聽到皇甫鍾的回應,不免有些心慌起來。
皇甫神醫?”她一個弱質女流從上頭跌下來都無事,其高度應該並不高才對,怎麽皇甫神醫一個男子卻反而摔得人事不知了?
她又朝他走近了兩步。
還沒來得及湊過去看,那原本毫無動靜伏在地上的人忽然彈跳起來,抬手一把掐住了若棠的脖子,“你想幹什麽?”
若棠被他掐著脖子抵在粗糙的牆麵上,喉嚨與後背都疼的她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皇甫鍾的手就跟鐵鉗子似的,毫不留情的越收越緊。
你……你放開……”若棠隻覺得腦袋都開始充血了,眼睛看到的,亦是血糊糊的一片。
媽蛋,什麽叫她想幹什麽?她分明什麽都沒幹!
你想把我困在這裏,逼我給你徹底解蠱!”皇甫鍾的聲音又冷又狠的響在耳邊,“做夢!”
不是我!”若棠掙紮著嘶聲喊道,“我根本不知道有……有這個鬼東西。我才搬進來幾天……”
皇甫鍾的手頓了頓,卻似評估一樣緊盯著若棠的眼睛。
片刻,他似厭惡的鬆了手,還將掐過若棠脖子的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正彎腰咳嗽的若棠見了,嘴角抽了又抽,他這是嫌她髒的意思?
待順好了氣,若棠直起身,便見那皇甫鍾正在這不算大的密室裏走來走去,手則在牆壁上上下摸索著,似在找尋出去的機關。
她抿了抿嘴,摸了摸猶疼的厲害的脖子,腳下不自覺地離他遠了些,“我正想問你,剛才你到底碰到了什麽地方?是太湖石上的機關嗎?那石頭我也曾仔細瞧過,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之處啊。”
當時隻覺得這宅子不論哪一樣都特合自己的心意,也沒覺出有什麽古怪來,若不是今日這一摔,她恐怕永遠都不會發現這宅子裏還隱藏著機關密室之類的。
也不知道前頭這宅院的主人是誰,又為什麽要費盡心機的弄些機關密室出來。
皇甫鍾沒說話,隻是冷冷哼了一聲。
若棠也學著他的樣子開始在牆上摸索起來,不過粗糙的牆麵刮得她手指生疼,她摸索了兩下,也就丟開手了,“吉祥應該在外麵想辦法了。”
她記得當時吉祥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她墜落下來的時候,似乎有看到吉祥飛撲過來的身影。不過洞口閉合的實在太快,吉祥根本來不及抓住她。
太湖石上隻有下來的機關,沒有出去的機關。”這回皇甫鍾倒是沒有裝傻子,但這語氣卻滿是嘲諷之意。“且就算他們將石頭摸遍,隻怕也發現不了!”
若棠心裏內流滿麵,抬頭望著黑洞洞的半天動靜也聽不到的頭頂,真想指著賊老天大罵一頓,這是嫌她的日子過得還不夠刺激嗎?
皇甫鍾正摸索著,突然聽到角落裏傳出個可憐兮兮得拖著哭腔卻又強忍著害怕的顫抖的聲音,“皇甫神醫,我們是不是要被困死在這裏?”
他心頭一顫,仿佛還是那一年,同樣黑暗的山洞中,少女惶恐害怕的拉著他的衣袖對他說:“阿鍾,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柔和了些,“不會。”
若棠怔了怔,皇甫鍾這細微的變化,她自然沒有漏掉,一時真是百感交集——她方才也是靈機一動,想到淑貴妃那幾乎戰無不勝的白蓮花功夫,於是毫無心理壓力的隨便一試,那原本對她冷酷不耐的皇甫鍾,竟然真的軟和了語氣。
可是這四四方方的牆,你都找了好幾遍了。這裏麵真的有出去的機關嗎?”若棠繼續可憐兮兮的問道。
皇甫鍾淡淡道,“自然有。”
他頓了頓,又道:“你若不舒服,且靠著牆休息一會,等我找到機關,便能出去了。”
若棠簡直都要歡呼出聲了,皇甫鍾這回的語氣,比之方才更柔和了些,看來這裝可憐的招數很管用。想必淑貴妃對著他,用的就是這一招?
哦。”若棠果然十分聽話的在牆角坐了下來,口中卻依然惶恐害怕的跟他說著話,“神醫,你一定要找到出路啊,我……我還不想死。”
皇甫鍾的腦中又是轟的一聲,那些被他強行壓在心底的記憶便如死灰一般,毫無準備的洶湧而出。
阿鍾,我好害怕,我不想死。”
不怕,我這就出去找人來救你,你乖乖等在這裏,不要害怕。”
不要,我跟你一起走。”
可是你受了傷,不好挪動,你聽話,我定不會拋下你不管的。”
你一定要回來,我乖乖等你,你一定要回來!”
我會回來的,會的會的。”
……
後來,她沒有等到他去救她,卻看到他與別的女子廝纏在一處。
後來,他就永遠的失去了她。
……
堅固粗糙的牆壁突然洞開的時候,若棠縮在牆角都快睡著了。
辛辛苦苦找機關找的手臂都酸了的皇甫鍾看到若棠眯縫著睡眼惺忪的眼睛,邊擦嘴邊的口水邊迷迷糊糊的問他:“誒,這是哪兒啊?”
皇甫鍾的眼皮跳了跳,一言不發,轉身就朝依然黑乎乎的狹窄的通道走去。“你要是想死在這裏,就呆著別動。”
若棠愣了愣,連忙手腳並用的爬起身來,可憐她坐的久了,雙腿都有些發麻,一站起來才留意到,哎喲一聲,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神醫,你等等我啊!”
原本隻是情急之下脫口一喊,若棠也並不覺得陰晴不定的皇甫鍾會真的等她,但當她抬起頭,卻真的看到皇甫鍾雖然滿臉不耐,卻還是站在那過道上,一動不動的等著她。
若棠心裏一動,奮力爬起來,忍著腿上傳來的酸麻扶著牆壁走過去,朝他勉強一笑,“多謝神醫。”
皇甫鍾哼了一聲,這才繼續往前走。
若棠聽著他那一聲哼似也沒有之前那麽冷,膽子不由得壯了起來,“神醫,這通道是通往何處的?”
我怎麽知道。”
可是你好厲害哦,隨便找一找就真的能找到機關。若不是神醫你細心仔細,說不得今日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底下——真是奇怪,這宅子怎麽會有這些東西呢?”
皇甫鍾沒接話,若棠也不氣餒,“看來那太湖石不能送給貴妃娘娘了,唉,也不知貴妃娘娘到底喜愛何物,若送的禮物不合她心意,我與……真怕娘娘會不高興。”
皇甫鍾嘴角一動,似想說些什麽,到底也沒有說出口來。
若棠在他身後依舊喋喋不休的說道:“前頭我們都不知道娘娘竟還在世上,這麽些年,也不曾好好地盡過孝,一直覺得內心不安。好在如今終於有了這機會,我必定將娘娘當做自家親娘一般,好好孝敬她——神醫是不是覺得我太囉嗦了?我也是太過緊張的關係,畢竟這是我們參加的娘娘的第一個生辰宴,萬一送的禮物不合她心意……”
她不會生氣!”皇甫鍾似不悅的打斷了若棠的話,冷聲截斷若棠的話。
若棠依然認真的苦惱道:“是,娘娘性子最是軟和,待人也十分親切,定然不會生氣,但到底我們頭一回給她過生辰,這意義不同,還是要慎重一些方好。”
皇甫鍾的神色似乎柔和了一些。
若棠說著,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此事還要與殿下商量一番才行,他比我更看重娘娘的生辰呢,若是我自作主張再備下別的禮物,王爺隻怕要惱了我……”
皇甫鍾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七殿下看重娘娘的生辰?”
自然是看重的。”若棠似沒有發覺他的異狀,“我家殿下可是娘娘的……”
她說著,仿佛突然驚醒過來,慌忙閉上了嘴巴。
想了想,又似補救一般的說道:“七殿下是最孝順的,不拘是貴妃娘娘,還是宮裏的其他娘娘們,七殿**為晚輩,對她們都是極好的。自然,貴妃娘娘的生辰,七殿下也十分看重。他相信我,才肯將此事交予我來辦,隻可惜卻被我弄砸了,這可要怎麽辦才好?”
我怎麽聽說,七殿下與貴妃娘娘似有些不睦?”皇甫鍾終於忍不住了。
不睦?”若棠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神醫這話卻是從何說起?倘若殿下真的與貴妃娘娘不睦,又如何會特特兒的囑咐我,定要用心準備娘娘的生辰禮?我家王爺對貴妃娘娘很好的,神醫你不要亂說——還是你聽誰說了這話,你告訴我,我定饒不了他!居然將是非都編排到了娘娘與殿**上,實在該罰!”
她一副義憤填贗又淺薄無知的模樣,引的皇甫鍾看了她一眼,“貴妃娘娘那般的仁慈之人,又怎會在意小輩送的什麽生辰禮,她在乎的,自然是小輩對她的一番心意。”
若棠依然糾結:“你的意思,無論送什麽禮物娘娘都會喜歡嗎?”
自然是。”
若棠便受教的點點頭,“所幸還有幾日,我還能去外頭淘淘看有沒有適合娘娘的禮物。神醫,你覺得送上自己親手做的禮物,會不會顯得更誠心更孝順些?”
皇甫神醫一轉頭,就看到若棠信賴的目光,那目光令得他再一次回想起從前她看他的眼神,不由得眼神一暗,“自然親手做的,才是最好的。”
她的生辰,若是他能在那一日送她生辰禮,該有多好。
我前些日子偶爾得到一本古籍,上頭記載了一個淘弄脂粉的方子,說是以此方做出的脂粉不但細膩,天長日久的使用,還能駐顏養顏,十分神奇。不過,娘娘天人之姿,哪裏用得著這些……”若棠說著說著,就有泄氣了,“況且那方子需要不少藥物,我對那些也是一概不懂,萬一有什麽藥是相衝的,其量什麽的,我也怕掌握不好,還是算了吧……”
你把那古方給我瞧瞧,我倒是可以幫你參詳一二。”皇甫鍾生硬的打斷她。
若棠一臉激動的看著他,“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麻煩你?”
你若信得過我,便將那古方給我,若真的可用,我將脂粉做好了,再交予你便是。”皇甫鍾皺眉想了想。
若真是駐顏養顏的古方,倒真的可以試試。
這怎麽好?”若棠忙搖頭,“原是我要送給娘娘的禮物,本該我親手做來才能顯出誠意與孝順,若全讓你辛苦了,到時候這禮物,還能算是我親手做的嗎?到了娘娘麵前,我可說不出這是自己做的這話來。”
她一臉受之有愧愧不敢當的模樣,看的皇甫鍾眉頭皺的更深了些,不悅的撇了撇嘴,“麻煩。”
若棠故意扭曲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覺得自己怪麻煩的,惹你煩心了,真是對不住。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皇甫鍾又看她幾乎皺成包子的一張臉,終於道:“明**便將古方找出來,到我住的地方來找我!”
竟是毋庸置疑的語氣,說著,便說了個地址!
若棠喜不自勝,卻又不安的問道:“這樣,會不會太打擾你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來打擾我?”皇甫鍾黑著臉,拿眼睛一瞪。
若棠便怕怕的看著他,可憐兮兮的回答:“要!”
……
兩人沉默的在這密道中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密道還沒有要到頭的樣子,若棠看一眼前麵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別跟我說話”的氣息的皇甫鍾,撇了撇嘴。
正這時,忽然有隱隱約約的敲擊聲落在若棠耳中。若棠一愣,忙看向皇甫鍾:“可是要到了?”
剛問完,便覺得不太對勁,這聲音不像是從地麵上傳來的,反而悶悶的,倒像是從地底下傳來的。
地底下?媽了個蛋蛋,難不成有人知道這個密道,想要將這密道打通了,再借著這密道潛進自己的宅院去?
這鐵定是敵非友啊!是誰那麽膽大包天,這種事兒都幹得出來?
皇甫鍾顯然也聽到了,他微微皺眉,看一眼心裏已經沸騰了而臉上卻是一副懵懵懂懂什麽都不明白的若棠,“你宅子裏的密室跟密道,怕要封了才安全。”
若棠詫異的看向他,依然懵懂無知的模樣。
她其實是真的有些詫異的,完全沒有料到皇甫鍾會出聲提醒她注意安全。
看來這皇甫鍾,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冷血無情嘛,“怎麽封,我不會呀。”
如意曾說過,敢放心離開他住的地方,那麽定然是他住的地方另有玄機。剛才在那密室裏,他搗鼓了半天,真的被他找到了離開的法子,可見皇甫鍾本人,是很懂這些機關密道裏頭的道道的。
若棠費盡心機自說自話,又編出古籍古方來,就是為了能接近皇甫鍾,現在皇甫鍾又肯開口提醒她,若棠自然更不會放過他了。
見若棠那模樣,皇甫鍾甚是鄙視的瞪了她一眼,方才不耐的道:“一會我再隨你去你那宅子一趟!”
若棠似想了一會才想明白一般,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皇甫神醫,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真是個好人!”
皇甫鍾瘦削的臉頰肉不受控製的跳了跳,“我才不是什麽好人。”
怎麽會呢?”若棠奮力追上他,“你我素不相識,就因為娘娘的請托,你不但幫我解蠱,還幫我封了這地道跟密道,還幫我做那脂粉膏子。而且你都不會嫌我煩,不像王爺,總是罵我蠢笨呢。”
皇甫鍾突然停下腳步,一直追著他的若棠險些撞到他背上,好不容易才穩住了,一抬眼,就見皇甫鍾又在瞪她。
若棠自然擺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蠢笨模樣來,小心翼翼的問他:“怎麽了嗎?”
他如今是琉國七皇子,你再不知輕重的胡亂稱呼,當心給她帶來禍端!”皇甫鍾甚是嚴厲的警告道。
若棠瞪大眼,恍然大悟又後怕的拍了拍胸口,“是,我記住了,我一定記得牢牢的,絕不給王爺惹來禍端!”
說罷,又高高興興的拍起馬屁來,“你還說你不是好人,你連七殿下都這般關心,可見是真正的大好人呢!”
還對他高高的豎起大拇指來。
皇甫鍾覺得自己的老臉都有點發燙了,狠狠瞪若棠一眼,“不許胡說!”
說完轉過身,愈發大步的往前走了。
若棠在他身後吐了吐舌頭,甚是愉悅的笑了笑,這皇甫神醫其實也不是那麽難搞啦。“神醫大叔你慢點,我都跟不上你了,大叔——”
眼見著前頭那高高瘦瘦的背影突地一歪,似是崴到了腳一般。
哎呀,大叔你是不是崴腳了?別動別動,我來扶你。”若棠擔心的咋咋呼呼,心裏卻都快要笑翻了。
……
重新回到宅子裏,皇甫鍾簡單粗暴的將太湖石幾錘子砸爛了,然後丟下錘子,在若棠一幹人張口結舌的注視下,二話不說揚長而去。
若棠嘴角抽了半天,看著地上那堆爛石頭,“這就……算完了?”
那他剛才在地道裏,直接將這法子告訴她不就得了?
若棠顧不得抽搐的嘴角,一路追到門口,大聲喊道:“神醫大叔,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你啊!”
就見那原本走的很快的背影,立刻走的更快了。
大門才一關上,吉祥如意還有鼻青臉腫的采青一下子全圍了上來。
大家放心,我沒事。”若棠笑笑的安撫著臉色十分難看的眾人,又擔憂的看向泫然欲泣的采青,“采青,你的臉怎麽回事?我恍惚記得,神醫給我解蠱時,你好像叫了一聲?”
采青淚眼朦朧的拉著她的衣袖,“那是什麽神醫啊,那麽長的針,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刺進你脖子上,那麽長的針——”
她兩隻手比劃著,“奴婢看到了,嚇得大叫一聲,他就提起奴婢,將奴婢扔了出去,奴婢一頭撞在石板上,就、就這樣了。”
若棠:“……”
真的好符合皇甫鍾那簡單粗暴的行事作風!
若棠呆了呆,立刻想起一件事來,“如意,你去我小舅那兒一趟,叫他不管想什麽辦法,立刻馬上給我弄一套淘製脂粉的古籍來,必須是古籍!你告訴他,我明天一早就要用。采青,你跟我去……算了,你就在家裏歇著吧,吉祥跟我去菜市,咱們去買菜。”
……
夜裏楚千嵐來的比往常都早,竟是等不及天黑便急急忙忙的過來了。
一進門便摟著若棠上上下下的打量,好半天才鬆一口氣,問起她解蠱的過程來。
我被他不知用什麽法子弄暈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將蠱蟲引出來的。”若棠甚是苦惱的皺了皺眉。
她原本還找周厚元的醫館裏借了個大夫,想讓他混進屋裏偷學皇甫鍾的解蠱手法,結果卻連門都沒讓進。
真的引出來了?”楚千嵐長眉一皺,似有些不敢相信會有這般順利。
喏,你自己去看。”若棠指了指那隻沒讓人動的碗。
楚千嵐探頭一看,立刻冷笑出聲,“半截?果然……”
若棠忍著惡心安慰他:“半截就半截吧。”
又強打精神笑著道:“今日除了這半截蠱蟲,還有另外的收獲——皇甫神醫雖然有些陰晴不定的,但卻是個始祖熱心腸的人哦。”
便將兩人一道跌落密室的曆險記說了一遍,“這一路下來,我發現他也沒有那麽討厭我呢。”
你想做什麽?”楚千嵐還未聽她說完,就猜到了她的打算,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來。
我隻是想著,淑貴妃雖然跟他很熟,但也不能經常出來跟他碰麵,我若是能在這段時間與他交好,他會不會改變主意將那半截該死的蟲子引出來?”
楚千嵐眉頭依然緊緊鎖著,見若棠拿目光催促的急,這才沉吟道:“也不是不可行,隻是皇甫鍾此人性情古怪,若是趁機折騰你……”
不會的。”若棠衝他甜甜一笑,“皇甫神醫真的要折騰我的話,隻要將我丟在密道裏,不予理會就夠我受的了。而且,我已經摸索出了對付他的好法子,你放心,我肯定讓他折騰不了我。”
說著,就將自己如何裝蠢賣萌的行徑說了一遍,楚千嵐聽得眼皮直跳,最後摟著她長歎一聲,“你這小促狹鬼。”
說不定那皇甫鍾還真能被她拿下。
不管怎樣,讓吉祥跟著你,不許落單。”
若棠自然答應的飛快,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若棠便問起他在刑部可有進展。
楚千嵐長眉舒展,笑吟吟的道:“刑部郎中與其中一個員外郎的把柄如今被我拿在了手裏,他二人跟著刑部尚書日久,手裏自然也會捏一些保命的把柄,且看他二人還能扛多久。”
若棠卻難免擔憂,“這脅迫的法子雖管用,但會不會將他們逼急了,反而於你不利?”
逼急了更好。”楚千嵐無所謂的笑一笑,“倘若真的狗急跳牆了,正好將刑部那幾個一鍋端了!”
你不是要收服他們嗎?將他們全部端了……”若棠說著說著,恍然大悟的看著氣定神閑的楚千嵐,“你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收服這些人?”
脅迫他們,固然能壓製他們一時,卻絕非最好的法子。”楚千嵐笑的得意又張狂,“再說,我幹嘛要用別人的人?隻有自己親手提拔起來的人,用著才能放心,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百裏煌能容得了你這麽大動作?刑部大換血,不會影響他的朝政嗎?”若棠實在擔心得很。
誰管他?”楚千嵐冷哼一聲。
若棠仰頭看他,無聲的笑了起來。
真好,他這般桀驁放肆又張狂的模樣,讓她又看到了從前在大楚時候,那個仿佛什麽事情都難不住也困不住他的楚千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