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相親遇美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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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照常是要上班的,但是我想犒勞一下自己,畢竟昨天才承受了一個我原以為承受不了的打擊。於是向主管請假,借看牙之名,行休養生息之實。
不過,慘烈無比的事實證明,人是不能撒謊的,撒謊是會有報應的。我才在床上窩了半小時,牙齒竟真的痛了,而且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無法忍受的痛。要這麽靈驗嗎?要這麽見效快嗎?我不過是沒吃早餐,吃了三塊巧克力而已嘛。真是欲哭無淚,我勉強爬起來,胡亂洗漱一下,愁雲慘霧的出了門。媽的,我今天一定要下定決心,把嘴裏的蟲牙給拔了不可,這個禍害!
打車去北大醫院,自從公司有個北大醫院的門診部,我看病好像就隻會去這個又貴又擠的地方了。這算是慣性呢,還是被奴化了?
到了醫院,拿了號,一問估計要下午才看得成。切,這就是效率,在這個每天都要和時間賽跑的快節奏城市,看個病的功夫白頭發都要長好幾根。
反正是要等,不如尋思點事做。我想起有個表舅因為胃潰瘍在這住院,要不順道去看看他,雖然前幾天我才抽了個晚上來探望過,但病人嘛,終歸是寂寞的。
熟門熟路的直奔住院部去,到了表舅的病房,他果然正一個人寂寞得慌。我的到來,自然受到熱烈的歡迎。寒暄了幾句,照例是要關心我的婚姻大事。是的,本姑娘不小了,再過兩個月,就滿打滿算二十七了,要是在老家,和我同齡的女人娃都好幾歲了。我嗯嗯啊啊的假裝對他的關心感激涕零,其實心裏煩得要死。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我周邊的人,不管關係親的疏的,一律看到我的第一件事就是催我找男朋友,第二件事就是給我介紹相親對象。你看,我的這個表舅,馬上就提到相親的事兒了:“小蝶啊,你哥有個朋友,聽說很優秀的,我讓你哥介紹你們認識一下,你看怎麽樣?”
我條件反射的要拒絕,但轉念一想,如果不領表舅的好意,回頭他跟我媽說,肯定會被嘮叨死,不如見一下,反正被人看一眼也不會少塊肉,我也對親戚的熱情有個交代。
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反正我今天有時間,你問下表哥看今天行不?”要是今天不行,以後就得看本姑娘的心情了。
好,我現在就打電話。”表舅見我這麽爽快,當然高興。
打電話的結果就是今天中午就去相親。今天?中午?其實這個時間很能說明問題的,估計對方也是不好拂表哥的麵子,勉為其難的答應,匆匆一見,然後分道揚鑣。
舅,那我去準備下。”早知道好心探望病人會探出個相親來,我還不如在那老老實實候著看個小說爬下論壇呢。還準備,準備啥,白癡女拜金女犀利哥我在相親的時候都扮過,屢扮屢敗,屢敗屢扮,弄得周圍親朋好友都對我沒信心了。但他們哪知道我的難,如果我正正常常去相親,萬一被相中了,我又不想與之周旋,必得想方設法拒絕,拒絕得幹脆嘛,又怕傷了人的心,拒絕得委婉嘛,又要死好多腦細胞,還不如一開始就出奇招讓對方避而遠之省事。
看到這裏,或許你會問:“為什麽不拒絕去相親呢?”那我告訴你,這麽冷豔的處理方式我小蝶還真是弄不來,關係密切的人拒絕了還沒啥事,關係一般般的人,你要是輕易拒絕人家的好心,不就等於憑空多了個敵人嘛。對方心裏肯定嘀咕:“老姑娘,難怪嫁不出去,不識好人心。”尤其要是親戚物色的相親,要是拒絕了,回頭老媽肯定一連串的轟炸電話,耳朵準保起繭子。怎麽,現在知道我的難處了吧,做個大齡單身女,可不是容易的事,要不怎麽用聖鬥士來形容呢?
不好意思,說著說著又跑題了。話說我在想著怎麽準備去見這位表哥的朋友呢。今天我穿得比較正常,淡黃的短袖T恤加藍色牛仔裙,白色內高運動鞋,高高的馬尾,雖然沒化妝,但是我皮膚好,長得也算清秀,搞不好還真會被相中。那要怎麽辦,幹脆等下裝單純妹妹好了。一個二十六七的女人,像個十六七的女孩一樣無辜,看在正常人眼裏,也是會起雞皮疙瘩的。當然,非正常人除外,若是對方是非正常人,我自有非正常的手段。
一路想一路走,差點就和人撞了個滿懷,“對不起”“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的道歉,不過,接下來,又異口同聲的叫“是你”,“是你”。卻原來是昨天婚宴上的偽娘。我一肚子不爽,說:“你走路長不長眼睛啊,過道這麽寬,你硬是能撞到我身上。”
偽娘也沒高興到哪去:“呦,你要是長了眼睛,還能撞上我?一個女孩子家,說話那麽難聽,沒一點女孩相。”
是,我是沒女孩相,你有,可惜,你是個假的。”其實我也討厭自己的這張毒嘴,尖酸刻薄。是什麽時候變成這樣的呢,好像就是羅亦琛不要我,我幾次三番求複合而不得的時候吧。從那時起,我就有點性格變態,對不喜歡的人,尤其是和羅亦琛親近的人,冷嘲熱諷,極盡挖苦之能事。想當初,我也是個天真善良的女孩。
偽娘果然氣到了,伸出食指指著我,說:“我哪裏是假的,你說,你倒說說。”這個時刻,還不忘蘭花指,還不承認自己是假的,切。
我還待刻薄他幾句,一個聲音從身後想起:“小桓,怎麽回事?探個病你都能和人吵起來?”聲音裏有薄薄的責備。
偽娘收回食指,跺了一下腳,幾乎是泫然欲泣:“阿臻,這個女人說我是假的。”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居然在這裏都能碰到美男,早知道我叫孫莉莉陪我來看病好了,沒準還能促成一段好姻緣。
什麽假的?“美男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問。
她說,她說我是個假女人。”偽娘扭捏了一下,如實說道。
美男卻大度的笑笑,說:“這也生氣,難道你是個真女人?”
偽娘粉麵通紅,把頭一偏,不理人。
我倒有點過意不去了,或許我真戳到了人家的痛處,有的人雖然行為舉止像女人,卻不喜歡人說,我和偽娘其實也沒什麽冤仇,而且昨晚我才發誓賭咒要徹底忘了羅亦琛,沒必要還老是看不慣他身邊的人。
對不起。”我誠心誠意的道歉。胡蝶同學,你要大度一點,從過去的那段感情裏走出來,不要再像個刺蝟一樣隨時準備攻擊人。
偽娘沒想到我會突然偃旗息鼓,跟他道歉,一下子有點不適應,纏了一下手指,小聲的說:“算了,不和你計較。”
美男笑了,說:“這就是了。”又對我說:“你是來看阿琛的嗎?”
阿琛?是羅亦琛嗎?他怎麽了?我幾乎就要衝口問了出來,但還是忍住了。他從此和我再沒了關係,別說進了醫院,就是進了火葬場,我也不會去看他的。呸呸呸,小女子胡言亂語,老天爺你別當真。難道我現在更恨羅亦琛了嗎?竟恨到情願他死?我幾乎被自己瘋狂的念頭嚇到了。
許是為了證明自己還是有一點點善良的,我做出關心的姿態,問:“羅亦琛怎麽了?他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昨天婚禮上喝酒喝多了,胃部大出血,幸虧送得及時。”美男回答。
哦,他哪間病房,我去看看。”我故意漫不經心的說,其實是為了剛才無意識的詛咒不要變成真的。我說他進醫院不去看的,現在看過了,那進火葬場就是個假命題了。
就在前麵那間,我們一起去吧。”美男前頭帶路。
進了病房,羅亦琛還在睡覺,臉色慘白,形容憔悴,眉毛緊皺,哪有一點新婚的歡喜——或許是病了的緣故。我環顧一下病房,這是一個單間,屋裏有個老太太,臉上的皺紋像溝壑一樣,五官還是依稀能辨出羅亦琛的影子,應該是他的媽媽,可惜我跟羅亦琛在一起七年,愣是沒見過。想當初我三番五次死皮賴臉要跟羅亦琛回家,他就是不肯,各種理由都有:夏天蚊子多;冬天太冷;沒有自來水;要走很久很久的山路……當時還有點小小的感動,以為他處處為我著想,直到他斬釘截鐵要和我分手的時候,我才知道,或許,他一開始就沒打算和我白頭到老。
老太太看我們進來,想去叫醒羅亦琛,美男輕聲阻止了她:“阿姨,我們看看就走,您讓他多休息。”
老太太依言坐到一邊,問我:“你是小蝶吧?我常聽小琛說起你,家裏有好多你的照片。”普通話裏有濃重的鄉音,不過勉強能聽懂。
我有點詫異,也有點好奇,這是個什麽情況?跟老娘說被拋棄的前女友,還保留前女友的照片,要是被新婚妻子發現了,那不大發雷霆?
好在我自製力好,這種陳年往事不說也罷,人家現在是有婦之夫。但老太太顯然是打開了話閘子,有傾訴的欲望,繼續說道:“我一直以為你們會結婚的,哪知道,小琛卻和別人結婚了。你看你看,我是阻止來的,但這孩子卻不聽話,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找的什麽媳婦哦,病成這樣就送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到現在都沒見個影子。”說到後來,老太太抹起了眼淚。
我在一旁尷尬的要死,你說我這樣的身份嘛,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倒是美男柔聲安慰道:“阿姨,您不要操心這些,雲婧她是忙,抽不開身。再說阿琛也沒什麽事了,您好好照顧他就是,其它的事,莫擔心。”這個雲婧估計就是羅亦琛的新婚妻子。
忙,忙啥呦,還有什麽比丈夫更重要的。”老太太繼續歎氣,但是情緒穩定了點,不抹淚了。
又說了點別的,羅亦琛還是睡得死沉,沒有要醒的意思,這也好,要不見麵,多少有點不自在。我想快點走,怕等下他的嬌妻來了,撞上了不好解釋——誰會相信是偶遇呢,多心的還以為是我死纏著不放。本姑娘雖然不甘心,但也不至於要去破壞人家的家庭。
我禮貌的跟老太太告辭,又和偽娘美男說再見,有點鬱鬱的走出了病房。隻是,我沒看到,羅亦琛的眼睫毛動了動,似乎有一滴淚,滑落到枕上,瞬息不見。
跑到口腔科去看了下,前麵還有二十多個號,而現在已經十一點三十了,上午鐵定是看不成了,得,相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