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誤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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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人隨便聊了幾句,便出了酒吧。出來之後自然是兵分兩路,杜思堯和孫莉莉雙雙歸愛巢,趙銳送我回家。因為喝了酒,趙銳沒有開車,他建議我們先散散步,我們便沿著路邊的林蔭道,慢慢的走。

    兩人並排而行,中間隔了半米左右的距離,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趙銳並不是一個善談的人,我也無意挑起話題,所以大多時候,我們都是沉默著。就這樣走了一段,到一個路口,過馬路的時候,趙銳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我掙了一下,掙不脫,便由著他了。待馬路過完,他卻又很自然的鬆開。我心裏迷惑著,不知道他剛才的舉動什麽意思,僅僅是紳士風度嗎?我有點惱自己為什麽沒用力掙,難道要配合他玩這樣的曖昧嗎?

    牽了一下手,是不是意味著兩人的距離近了一步?現在趙銳和我,幾乎是並肩而行,他的身高,相對我來說,太高,我感覺很大壓力,別扭得緊。偏偏我今天穿的是平跟鞋,搞得才齊了他的肩膀。趙銳可能也感覺到了這樣的身高落差了吧,他側頭看我,笑道:“你好像比前幾次矮了。”

    我沒穿高跟。”我訕訕的跟著笑,靠,我又沒打算和你交往,高矮和你有關係嗎?

    他又看看我的鞋,笑容更大了點,說:“難怪。”

    我沒接話,而是說:“我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

    好。”他倒也爽快。

    於是我們走到路邊,等出租車。

    上車之後,我問:“你住哪裏,要不先送你回去。”

    我就住福田,我送你回去。”他答。

    愛送便送,不過最好別存非分之想,吃一塹長一智,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車子到我家樓下,趙銳隨我下車,閑聊幾句作別,卻並沒有隨我上樓的意思,這倒出乎我的意料。他雖然冷峻,卻絕不是木訥之人,為何這樣得寸進尺的機會不好好把握?莫非他以為自己是個高明的獵人,獵物反正逃不出手掌心,倒不如先享受一下逐獵的樂趣。若真如此,他可是打錯了如意算盤,因為有了阮臻的前車之鑒,我肯定不會再輕易被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我這樣想著,其實已將近於變態,似乎男女之間的交往,就是奔著上床那點事兒去的。純粹的戀愛,大概隻有初戀吧。我現在的思維如此之齷蹉,應該是被某人荼毒了吧。

    我和趙銳揮手,回身朝樓裏走去,眼角餘光卻隱約看到不遠處有微弱的火光一閃一滅,是那熟悉的場景。待趙銳遠去,我朝火光的方向走近幾步,果然,阮臻正靠著車子吞雲吐霧,看我過來,眯縫著狹長的丹鳳眼,嘴角微微上揚,似乎笑了,可我卻覺得他臉上罩了一層霜。

    不錯嘛,速度夠快。”他應該看到趙銳了。

    當然,名師出高徒啊。”我努力笑得花兒一樣。

    他不吭聲,深深的吸一口煙,把煙蒂在車頂上摁滅,不,幾乎是要揉碎。

    如果不經曆那瘋狂的一夜,如果沒有被他質疑,或許,我又要心軟了,以為這是他痛苦的表現,以為他對我動了一點真心,可是,沒有如果,現在的我,清醒的知道他不過是一個高明的演員,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是為目的服務的。

    能不能換個新招呢?樓下苦等,難道是無往不勝的利器?”我嘲諷道,或許,拂袖而去才是明智之舉,而我選擇留在這裏冷嘲熱諷,是為了出胸中一口惡氣,還是依然有所留戀。

    他又牽一下嘴角,深深看我一眼,沉默的朝我走了過來,我以為他又要用強,全身戒備的看著他,哪知他在離我兩步之遙的地方站定。

    利器嗎?即便是利器,今晚,也是最後一次!不過,我還是想要讓你知道,我在這裏等待的次數,遠遠大於你看到的次數。就在元旦晚上,我在這裏,你應該猜到我看到了誰?可我想了兩天一晚,還是不甘心,我給自己一個機會,若今晚,我在這裏,你能看到我,我願意聽你解釋,不過,現在,沒必要了。小蝶,我是中了魔,可這不代表我能接受你的三心二意。”

    我一時有點懵,腦袋轉得不夠快,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等待的次數?什麽中了魔?他是要說他動了真情嗎?怎麽可能?胡蝶同學,你已經決定抽身而退,不要再被他三言兩語繞進去了,他哄女人的招數何其多也,不差一個似是而非的告白!

    你大可不必把自己裝扮成情聖,然後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譴責我。你別忘了,我們兩個,已經玩完了,在聖誕節的晚上,或許,更早一點,在你用冷暴力把我掃地出門的時候,所以,現在,不管我跟誰約會,不管我跟誰上床,都算不上是三心二意。”非我負你,為什麽我要背上負你的罪?

    阮臻不接話,他看我的目光先是很冷,很冷,可漸漸那種冷消融了,換上一種陌生的淡然,最後,他竟然微笑了一下,就像我第一次見他,笑得那樣雲淡風輕事不關己。

    是嗎?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祝你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他聲音輕輕的,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我不想再和他言不由衷的敷衍下去,調頭就走,可是,我的聽覺神經太過敏銳,我聽到他的腳步響起;我聽到車子發動;我聽到輪胎摩擦地麵,我聽到他漸漸地離我遠了,遠了,就像一副濃墨重彩的圖畫,煙霧漸漸的漫上來,漫上來,終至於模糊不清,終至於消逝不見。

    我上了樓,打開門,走進屋裏,我把窗簾撩開,那個他剛停車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已經走了。或許,真如他所說,有很多個夜晚,他站在樓下,看我屋裏的燈光,躊躇著是否要上來。我們認識還沒有半年,真正在一起的時光,卻連三個月都不到。我們似乎一直在等待,在試探,在猜測。他愛我嗎?我愛他嗎?我們何止不敢問對方,甚至不敢問自己。有著太過厚重的過往,我們的愛,是膽怯的、自私的、單薄的,又怎能經得起如此疑慮和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