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真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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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搬進了阮臻的家。

    曾經,我以為我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曾經,我發誓再也不為一個男人做煮飯婆,可是,不到三個月,我竟自食其言,何止乖乖的回去,還溫柔體貼勤快賢惠,天天洗衣服拖地研究菜譜不亦樂乎。看官們啊,你們可以用食指戳我腦門罵我豬腦子不長記性,但是,更刻薄的話還是免了吧,因為一個陷入愛河的女人,一個兩情相悅的女人,她的任何傻冒都是值得原諒的!

    這次的同居,表麵看來還沒有上次和諧,因為阮臻有時會挑剔我做的菜味道太重,又抱怨我老愛給他泡菊花茶——實際上他完全受不了那種甜香;而我呢,他應酬晚了會給他一個冷冰冰的後背,早上想賴床而不去準備早餐時會踹他下床……我們隔三差五就會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別扭一把,但轉瞬又會和好。

    若在以往,哪敢這樣挑三揀四瞪鼻子上眼,因為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揣測對方心思,明明在意卻不敢說,明明難受卻還得微笑,一切隻因為,曾經的我們,是沒有承諾沒有表白無需責任彼此自由的兩個人,而現在,我們是一體的,是相愛的,是要為對方負責的,是心甘情願受製於彼此的!這樣的相處模式,才是真實的有著煙火氣息的生活吧,而不用戰戰兢兢總疑心一覺醒來枕邊人是一場空。

    晚上,我們手牽著手在小區漫步的時候,看著那些乖巧可愛調皮搗蛋形形色色的孩子時,也會一臉幸福的憧憬。

    哎,你說,要是我們有個孩子,是男孩好呢,還是女孩好呢?”我會毫不害羞地問他。

    當然男孩好。”他明明知道我更喜歡女孩,卻偏要和我抬杠。

    想不到你外表時尚思想卻這麽封建,都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我不高興,不強迫他也像我一樣,更喜歡女孩,但起碼也得來句“隻要是我們的孩子,男女都一樣嘛。”

    現在競爭這麽激烈,男孩更抗壓啊。”他會笑著哄我,不過末了再氣我一把,“你不能老這麽自私,老想著自己的小棉襖。”

    被他一語揭穿,我有點惱,作勢捶他,他卻哈哈一笑跑開。我在後麵氣急敗壞的追,他卻忽然轉過身來,我刹車不住,沒深沒淺的栽進他的懷裏,他笑得更放肆了。見我嘟著個嘴,便又來哄我:“好了,好了,錯了,錯了。當初那個大度的姑娘哪去了,怎麽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瞧他憋著一臉的壞笑,這哪是道歉,明明是可著勁損人。

    那你說,錯哪了?”我故意板著臉,此時不矯情更待何時。

    錯在……錯在沒能領會領導話語背後的精髓?”他嘴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什麽精髓?”我倒迷惑了,回想一下,好像沒說啥啊。

    結婚才能生孩子嘛,看來某人等不及了。”笑得那個不懷好意啊,真是欠揍!

    我氣鼓鼓的扭轉身子,一個人往回走,nozuo no die,就是作死我也得將生氣堅持到底。

    身後的腳步聲居然朝著遠離我的方向而去,而且還很急,是用跑的。我豎起耳朵聽那動靜,心裏開始莫名發慌,不會我做的太過了,他不樂意哄我了吧。靠,這也太沒君子風度了。

    我在心裏腹謗著,速度卻放慢了,一顆心隨著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沉下去,又隨著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浮上來。終於,腳步聲消失了,阮臻笑盈盈的站在我麵前,雙手背在身後,卻隻是看著我不說話。

    我挑挑眉,用表情拋出我的疑問。

    他卻依舊隻是笑。

    你賣什麽關子?”我問,笑就表明沒生氣,可跑來跑去卻又為哪般。

    阮臻收起笑容,臉上似乎還閃過一絲羞赧的神色,他把右手向我伸過來,手上儼然一支杜鵑花,卻原來,剛才跑遠,是去做采花賊去了

    小蝶,我們結婚吧。”路燈很暗,看不出他臉是否紅了,不過聽聲音很緊張。

    我也心頭一震,有多少回,我想過要結婚,有多少次,我想過這個男人向我求婚,而今,他終於說了,我卻又覺得如此不真實。難道,一切都是真的嗎?我真會成為他的新娘?我隻覺得眩暈,怔怔的說不出話。

    小蝶,你不願意嗎?”阮臻遲疑的問我,心裏怕是忐忑得很。

    我……,太突然了,”我接過杜鵑花,激動地有點語無倫次,“我沒想到,你會……,我沒準備好,不過,我願意,我當然願意。”我的聲音有點顫,漸漸帶了哭腔。原來,當一個人最高興的時候,她不是用笑來表達的,是用哭,喜極而泣是真有的,此時,我恨不能伏在他的肩頭,大聲哭泣來慶祝這個美好的時刻。

    見我比他還緊張,阮臻倒放鬆了,他拉過我的手,十指交纏,笑道:“傻瓜,應該高興才是。”

    我是高興,太高興了。”我小聲申辯,猶在哽咽。

    那明天我們去買玫瑰、戒指、我們還要預定婚紗、還要拍婚紗照……好多事。”他替我拭去腮邊的淚,微笑。

    嗯,不過,明天是周四,不要上班嗎?”我應道,為自己激動得哭了感到不好意思。

    小傻瓜,上班重要還是結婚重要?”阮臻哭笑不得。

    其實我腦子沒轉過彎來,私下裏覺得還是上班重要,玫瑰戒指可以改天買,但明天剛好版本轉測試,臨陣脫逃主管肯定不太高興。而我還得為請假找借口,總不能實話實說:“喂,老大,我要結婚了,明天要去買戒指,請個假。”若真這樣說,得有多二啊。

    那我還得請假。”我嘟囔著,把玩著手上的杜鵑花,杜鵑花的話語是什麽來著,好像是愛的欣喜,也罷,為了這份欣喜,我就撒個謊請假又如何。

    阮臻不再作聲,而是握緊我的手,我們繼續中斷的散步。3月初的深圳,還有點微微的涼意,可我卻覺得心裏像有簇小火苗在燒。這個安靜的走在我身邊的男人,從今天開始,就將屬於我,完完全全的屬於我!從此,我們是夫妻,從此,我將有一個新的稱謂——阮太太!阮太太,哦,阮太太,人世間最美的三個字,念起來唇齒之間都留有芬芳,就像我們周圍那若有若無我桂花清香。

    第二天自然是請假,我們一起去香港挑了戒指、項鏈、手鐲,又順便買了衣服鞋子等一大堆東西,心安理得的刷了阮臻的卡。哈,從此我就是阮太太,他的錢不給我花給誰花。

    買完東西回來,又去找影樓定婚紗照,又在網上找滿意的婚紗款式,又打電話給父母親朋報告要結婚的好消息。雙方老人自是高興得要命,尤其我媽,過年來深的時候,對阮臻那是一百二十個滿意,而今要成為她的乘龍快婿,當然樂得合不攏嘴。阮臻的爸媽也張羅著要給我們挑個黃道吉日擺酒。

    快快活活的忙了一陣子,一切漸漸就緒了,拍照的日子定了,領證的日子定了,擺酒的日子也定了,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成為他的新娘,等待夫唱婦隨舉案齊眉,等待幸福快樂從此圍繞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