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起死回生VS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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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架吵得莫名其妙,當我拎著包到公司的時候,猶不能從這場爭吵中回過神來。我左思右想前思後想,就是想不明白哪裏出了岔子。更要命的是,當我離開那個讓我氣得發抖的男人時,心裏卻又無比惦念。他睡著了沒?他起床吃東西了沒?他會不會又悶在書房裏死命抽煙?該不是方柔又耍什麽花招逼他離開我?我腦子裏有一萬個疑問,卻沒有一個答案。
終於沒能熬住,中午時分,我跟主管請了個事假,便打車飛奔回家。或許,經過幾個小時的分離,他能冷靜下來,好好的和我交下心,讓我看看那臭皮囊下,到底藏了怎樣討厭的心思。
然而家裏空蕩蕩的,沒人,碎花瓶倒是清掃幹淨了,書房裏也沒有煙蒂,那張偶爾留宿客人的沙發床還是沙發的樣子,不像有人睡過。這廝到底怎麽了,如此不眠不休,意欲何為?
我撥他的手機,通的,但是沒人接。不死心的撥了兩三遍,還是沒人接。我又翻出偽娘的電話,看從他那裏能不能問出什麽。
偽娘在醫院裏,他爸爸患了直腸癌,最近一直在做化療,他完全抽不出身管公司那檔子事。聽我說起阮臻的反常,比我驚訝更甚,他安撫我:“你不要急,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過了一會,偽娘又把電話打過來,問:“小蝶,你確認阿臻和你吵架了?”
我說:“當然,我們還摔了一個花瓶。”雖然花瓶不是有意摔的,但是為了讓偽娘引起重視,我故意把問題說得嚴重。
這就奇怪了,阿臻電話裏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說和你不過是鬧了點小別扭,屬於閨房之樂。他這樣說,我倒不好繼續問下去了。”
啊,這樣啊。”我一頭霧水,難道他覺得家醜不可外揚。
哎,我說胡蝶,你好像也不是這麽笨的女人,難道連自己的男人都搞不定?”偽娘的話裏有明顯的責怪意味,他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
真是躺著也中槍,也不問問是誰挑起的事端,就一棒子打過來,我心裏不悅,說:“那我再打電話問問。”
你不是說他不接你電話?”
多打幾遍看接不接?”
多打幾遍把你拉入黑名單。”偽娘恨鐵不成鋼,氣狠狠的說,“你不會去公司找他啊,他現在就在公司。”
我在心裏回他:“我怎麽知道他在公司?”嘴上卻說:“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一邊換鞋,一邊卻忍不住抑鬱,你說這是哪跟哪,明明是他先得罪我,我卻巴巴的去找他。不過,與其這樣不明不白的生氣,倒不如去找他。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和好了,再把這份委屈討回來不遲。到時怎麽罰他好呢,不如買個大榴蓮,我吃榴蓮肉,他跪榴蓮皮。我惡作劇的想,不意淫一下,難出心頭這口濁氣。
到了阮臻公司,諾大的辦公室,卻隻有兩三個人,原先的鼎盛已不複見,那密密麻麻的幾十個格子間,愈發襯托今日的淒涼。
請問找哪位?”許是聽到腳步聲,一個穿著幹練職業裝的女人走了過來。
我打量她一眼,立馬想起她就是公司的市場總監。倒不是我記性有多好,而是女人有天生記住情敵的本領,哪怕是潛在的——那次聚餐,她眼神裏對阮臻的欣賞、崇拜、愛慕,我至今記憶猶新。隻是想不到,這女人倒真有幾分情義,公司已經是這樣一個敗局,她依然留在他的身邊。
哦,是胡小姐,你找阮總吧,那要稍等一下,他現在正在和客戶會談。”市場總監也認出了我,露出職業化的微笑。
哦,那我在這等等他吧。”我微笑著,心裏卻是奇怪,阮臻不是說公司破產就差走程序了嗎?怎麽還有客戶?債主還差不多。
坐在接待室裏,隨手翻著報紙。報紙已經是十多天前的了,估計是前台走了,沒人接手這些瑣事兒,也就沒換新的了。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若是阮臻看著這些過時的報紙,會不會有一種悲嗆感。
等了四十來分鍾,一個嬌媚的女聲傳了過來:“阿臻,那我先走了,你再把那些數據核對一遍,一些重要的人,也可以通知他們先回來。”
我心口一熱,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我丟了報紙,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接待室,剛到門口,就看到對麵會客室的門開著,方柔和阮臻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方柔一臉春風,像隻發情的母貓,阮臻則板著個臉,全身上下都散發一股頹敗的氣息。
許是感應到我的目光,方柔看向我這邊,眼神在接觸到我的一刹那,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她回頭看下阮臻,施施然走了過來,輕盈悅耳的話語聽在我心裏就像魔咒。
胡小姐,恭喜你,不用再背負龐大的債務。”
你什麽意思?”其實我心裏已經明白了,隻是想有人更明了的告訴我,讓我斷了最後那份念想。
就是,你不用再和阿臻共苦,當然,也無法同甘。”這女人一定是魔鬼變的,要不,她那麽毒的一顆心,為什麽能擁有這樣好聽的聲音。
我沒理她,徑自走到阮臻身邊,盯著他的眼睛,問:“你告訴我,怎麽回事?”
阮臻眼神瞟向一邊,過了一會,又移回來,卻是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情感:“我想,方總已經說得夠明白了。”
起死回生了?”我居然沒發瘋,還能繼續問話。
是!”簡短的一個字。
這就是你要分手的真正理由?”
是!”冷冽的表情。
我居然笑了,難道是痛到骨髓,竟連憤怒都忘記了?
阮臻,你不是個男人。”我的行動不需要大腦指揮,一隻手已然揮了出去。連小孩都知道,承諾是要付出代價的,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就吃大便。阮臻,你承諾給我的一生一世呢?它哪去了?它哪去了?我不需要你吃大便,你吃我一個耳光,總不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