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輪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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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去吧,我想好好睡一覺。”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已經極度疲倦了。

    你先答應我。”阮臻用近乎孩子的賴皮。

    有意義嗎?不管我答應還是不答應,有意義嗎?阮臻,你和我之間,隔了太多的人,不止是方柔,還有羅亦琛,還有趙銳。”

    你喜歡上趙銳了?你心動了?”到底哪裏刺激了他的神經,他為什麽得出這樣的結論,簡直就是找事來的。

    沒有的事。”

    那你為什麽扯上他?他都能和羅亦琛相提並論了,你還說沒有的事。”

    我說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的事。”我一坐而起,帶著一種竭斯底裏,吼,“你今天來到底是做什麽的?是不是就是來吵架的?難道上次吵得還不過癮,還要再吵一次是不是?”

    你心虛了?”他問。

    我為什麽要心虛?”我有點莫名其妙,難道大腦跳線也能傳染,不過他和孫莉莉接觸得不多啊。

    你不心虛,你用得著這麽大聲。”

    我大聲嗎?我就要大聲了。是,我是喜歡上了趙銳,我動心了,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拜托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哪怕就是你想約炮,也不要來找我。”

    小蝶,什麽時候,你變得這麽粗俗?”阮臻想是被我一句約炮震驚到了。

    我早就這麽粗俗,我一直這麽粗俗,你不知道嗎?或許,這世上,就隻有方柔是最高貴的,不過,再高貴,也不過是表象,因為她和你,你們的關係,是天底下最肮髒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智,用最刻薄最難聽的話刺激他。

    不可理喻。”阮臻氣得不輕。

    不可理喻,這四個字,就像一道閃電,照亮了我刻意隱藏的一些黑暗記憶。記憶裏,一個狐媚女子,氣急敗壞的指著我:“你個潑婦,不可理喻。”哈哈,果然是初戀,果然是情侶,就連指責人的語氣,也是如此的一致——不可理喻!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我又想起這個狐媚女子說的另外一句話:“等一切穩定下來,我再回來找他。”現如今,阮臻又把類似的話送給了我:“等我把一切處理好了,我們就永遠也不分開。”這到底是一種驚人的巧合呢?還是他們,說話處事已經達到驚人的一致?

    我感到無限悲涼。

    所有的話語,都已經失去了意義。

    我閉上嘴,也閉上眼,從此,我還要向身邊這個男人,閉上我的心。從此,我就是無牽無掛一個人,無所謂悲喜,無所謂得失!

    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經快要真的睡著了。

    阮臻再次幽幽的開口:“小蝶,對不起。我們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沉默。

    我們平心靜氣的說會話,好不好?”

    依舊沉默。

    阮臻的耐心終於被這沉默耗光了,我感覺身邊一輕,是他爬起來了吧,他終於要走了。

    可是沒有腳步聲,他依舊在床頭站著。

    我依舊背朝著他。但是,我是如此的不爭氣,淚再次洶湧而出。

    小蝶,如果你對我還有幾分真心,就等我一段時間,我不會讓你等太久。”

    阮臻,幾分真心嗎?我是把自己整顆心交給了你,可你呢,何曾珍惜過?那我為什麽還要等你?為什麽還要等你?難道,我要等到,你在方柔那裏徹底絕望之後,再回到我的身邊,用我的愛,來療你初戀的傷?

    阮臻,我沒這麽偉大,也不打算如此癡情。

    我選擇繼續沉默,我怕一開口,讓他知道我又為他哭。無情不似多情苦,多情卻似總無情。我寧願硬起心腸,用無情的沉默,來維護最後的那點尊嚴。

    阮臻沒再說話,也沒再停留。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開門聲,關門聲,他終於走了。又一個痛苦的輪回,終於結束了。

    無精打采了一個星期,我才漸漸緩過氣來。這一周,工作開展得極不順利,挨了老大好幾次罵。估計下半年的考評,好不到哪去了。唉,看來,隻得乖乖的聽從老媽的話,回老家去。其實回老家也沒什麽不好嘛,吃現成的,喝現成的,就連終身大事,也不勞自己操心。屆時,找個男人,生個娃,交給老媽帶,既完成了繁衍後代的職責,也讓父母享受一下子孫繞膝的天倫之樂——這幾年來,他們看到別人的孫子,眼睛都會發光。

    我就這樣雜七雜八的想著自己的事,幾乎忘了趙銳。直到周五,他打電話給我,我才想起,那個醉酒的夜,那飄忽的一吻。

    不過,我並沒有多少內疚,時隔五天,趙銳才聯係我,說明他也未必把我放在心上。

    小蝶,晚上有時間麽,一起出來吃個飯?”

    今晚我約了莉莉,她昨天剛回深圳,我要給她接風洗塵。”

    哦,這樣啊,介意多個我麽?”

    當然不介意。”我笑,末了又加一句,“她這次回來,還和杜思堯鬧別扭呢。要不你順便叫上杜思堯,我們給他們小兩口製造個偶遇,怎麽樣?要是他們和好了,也是功德一件。”

    你這樣先宰後奏,合適麽?”

    肯定合適。”我笑他的迂,“他們小兩口隻是缺少個和好的媒介,我樂得當這個媒介,成人之美。”

    那好,我們就去上次那家西餐廳吧。那裏環境好,挺適合他們兩個的。”趙銳說的是我們去過幾次的羅湖的一家西餐廳。

    就這樣懷著小小的秘密,敲定了晚餐時間地點。下班的時候,我直接坐班車趕赴那裏。進了包廂,孫莉莉已經巧笑倩兮的坐在哪裏,一臉神采奕奕,哪有半點和老公冷戰的頹然和鬱悶。這女人,該不會遭遇第二春了吧?

    莉莉,什麽事這麽高興?”

    小女子從來都很高興。”

    呦,有段時間,不知是誰,都快得那富貴病抑鬱症了?”我打趣的說,同時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看她是否真的走出那段灰暗的日子。

    那是我把男人看得太重。現在想明白了,其實人這一生可短暫啦,眼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哈,眼一閉不睜,這輩子就過去了,哈。”孫莉莉捏著嗓子學小沈陽的音調。

    那個杜思堯,你真的不打算和他和好了?”我試探性地問,我還打算當和事佬呢,趙銳應該馬上就到了。

    我們啊,就這樣了。幹耗著唄,把最後的那點情誼都耗光了,就去領個分手證。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孫莉莉聳聳肩,笑。可是,她的那絲笑,苦澀而厚重,並不像她的話那麽輕鬆。

    死鴨子嘴硬。”我取笑她。

    孫莉莉沒有反駁,而是把杯裏的紅酒,一飲而盡。她咽下的,應該不隻是酒,還有那絲抹不抹不去的思念吧?

    我陪她默默的喝酒。

    小蝶。”身後有人叫我,帶著點偶遇的驚喜。我知道是趙銳,這個男人,居然還有表演的天賦。

    我回頭朝他微笑,臉上露出一個“好巧”的表情。

    嫂子,你好。”趙銳朝孫莉莉打招呼。

    孫莉莉沒理他,自從她看到趙銳旁邊的杜思堯後,臉色就沉了下來,好像誰欠了她的銀子。隻是,女人,剛才你還說過,不把男人看得太重——哦,原話好像不是這樣的,不過意思卻是這麽個意思。

    趙銳也不介意孫莉莉的冷淡,很自然的坐我旁邊,又招呼杜思堯坐下,說:“表哥,坐啊,既然碰到了,就一起用餐吧。”

    我臉撇一邊,都不忍心看他那份熱情。剛才還表揚他有表演天賦來著,怎麽這時候,表現又這麽挫。怎麽著,也得我邀請後,再半推半就啊。

    杜思堯不說話,沉默的坐到孫莉莉旁邊。孫莉莉隻顧低頭把玩酒杯,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伸手招來服務生,給他們兩位點餐。冷不防聽到杜思堯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靠,自己的老婆,什麽時候回深圳都不知道,這小兩口的問題,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啦。

    我以為孫莉莉要將耍酷進行到底,哪知她卻回了一句:“昨天。”短短的兩個字,已經看出她動搖了。愛著的人都很愚蠢,隻要對方一點點示好,就身不由己的迎合。杜思堯不過問了句話,她卻已經擺出了原諒的姿態。

    其實何止是孫莉莉對杜思堯,我對阮臻,不也是這樣嗎?我的身體,已經原諒了他,和他交融在一起;我的心,也在猶疑不決,隻是,他沒有再堅持,我們終究,沒能敞開心扉,不過是進行了又一次分分合合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