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還是朋友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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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時間把羅亦琛有孩子的事告訴了孫莉莉,當然,還有羅亦琛離開我的真正原因。
我必須告訴一個人,否則,憋在心裏,我會發瘋。
我不知道我是該歡喜,還是難過。也許,這樣的一個結果,於羅亦琛,是最完美的,可是,於我,它到底算是一個好消息呢,還是一個壞消息?
莉莉,你知道嗎?自從知道羅亦琛離開我的真正原因後,我一直以為,這一輩子,他都是我的。哪怕我們不在一起,他的心裏也隻有我。可是,現在,我發現不是的,從此之後,他會有妻子,有孩子,有新的生活,而這些,都和我無關。我真的,隻是他生命裏的一個過客。”在孫莉莉的屋子裏,我喝了一杯大大的紅酒,無限憂傷的說。
孫莉莉沒搭腔,她隻是沉默的給我杯裏再次倒了酒。
我又一口氣喝光。
她再倒上。
我待再喝,她卻說:“別急,慢慢品。你這樣喝,我會很心痛,這酒是我公公一個客戶送的,上乘佳品,你卻做牛飲。”
我把酒放下,想了想,又舉起杯,一飲而盡。
孫莉莉無奈的搖搖頭。
小蝶,如果這時阮臻在你身邊,你還會這麽憂傷麽?”
你說呢?”
我看未必。”
是嗎?”
是的,你現在隻是因為一個人落寞淒涼,所以,別人的幸福,愈加襯出你的痛苦。”
你可以不必這樣一針見血。”
是可以,不過,小蝶,你應該高姿態一點,大度一點,有個女人能愛上羅亦琛,為他生個孩子,你應該高興。”關鍵時刻,孫莉莉永遠都站錯隊的。
我沒法高姿態,我很自私,所以我很難過。莉莉,你別嘴上說得輕巧,如果你處在我這樣的境地,你也會難過。你知道嗎?我本來是有兩顆寶珠的,現在呢,一顆已經屬於別人,我便把另一顆看得愈加的重,可現在這顆被我無限看重的寶珠,也有了主人,你說,一無所有的我,是不是應該難過?”
你可以再去找一顆寶珠。”
我找不到,也許,我連顆玻璃珠都找不到了。”我聲音低低的,再次喝光了杯裏的酒。
孫莉莉陪我喝了一杯。
有些痛,不是當事人,是無法體會的。我不過一介凡夫俗子,沒有超然的心境,所以,雖然明知要給他祝福,卻仍忍不住難過。當他從此完完全全屬於另一個女人,當我被要求遠離他的生活時,我隻願自私地,任這種難過的情緒恣意蔓延。
這時候,酒是最好的朋友。
當我的初戀成了別人的男人,當我的男人去追自己的初戀,當所有的人,都找到了幸福,我,還有酒,酒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微微一笑,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記不清到底喝了多少,我的心情,在酒精的挑逗下,歡快起來。何止歡快,在孫莉莉的慫恿下,我甚至有了幾分勇氣,想去會會阮臻。我要走了,這個帶給我痛苦的男人,我得讓他知道,我要走了。他欠我的,我從此再也不會給他償還的機會。我要讓他一輩子背著我的感情債,就像蝸牛背了一個厚厚的殼。
我從包裏摸出手機,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然而,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好聽的女聲,柔和中帶點嬌媚,這是我熟悉的聲音。
你好,哪位?”原來,不止我拉黑了他的號碼,他也刪了我的號碼。
我找阮臻。”酒能壯膽,若在平時,我早就無聲的掐斷了電話。
哦,是胡蝶吧。阿琛正在洗澡,你有什麽事,我可以幫忙轉告嗎?”
不用,我等會打。”我急急掛了電話,靠,真是自取其辱,別以為喝了酒,就不覺得羞辱。
可不過一分鍾,電話又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隻是,聲音還是剛才的那個聲音。
胡蝶,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我和阿臻元旦就要結婚了。你既然拉黑了他,想必是不想再和他有任何關聯,所以,今後,我請你自重一點,不要像今天這樣冒然的打電話過來。你應該知道,阿琛的手機裏,已經把你的名字刪除了。”
一天之內,被兩個女人要求滾蛋;一天之內,收獲了兩個重量級的消息。我一下子有點消化不過來,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有點抖,即便裏麵傳來了嘟嘟的忙音,我仍然保持聽電話的姿勢。
小蝶,你怎麽了?”孫莉莉像個犯錯的孩子,若沒有她的鼓勵,我未必會打這個電話。
我沒作聲,把手機扔到沙發上,又去倒酒。
然而瓶子空了。
桌上已經有兩個酒瓶。
我酒量本來就不好,兩瓶紅酒,我喝了一瓶還多,這時,已經有點暈乎乎的感覺,不知道是醉了,還是懵了。
莉莉,我想睡覺,你是在這陪我,還是回去?”
小蝶,剛才電話裏,阮臻跟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我笑笑。
小蝶,你知不知道,你臉色慘白,像個女鬼。”
哦,是嗎?”
你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麽。”
你真想知道?”
你說。”
首先,不是那個男人接的電話,是男人的未婚妻;其次,他未婚妻告訴我他們要結婚了;還有,他未婚妻要我以後不要再去騷擾他。”我臉上帶著笑,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小蝶……”孫莉莉神色擔憂而害怕。
你對這答案還滿意嗎?”我問。
對不起。”
哈哈。”我忽然大笑起來,說,“怎麽你們大家都喜歡跟我說對不起。阮臻說對不起,羅亦琛說對不起,趙銳也說對不起,現在,連你也說對不起,可是,莉莉,是你告訴我的,如果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麽?”
小蝶……”
算了,莉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自己想打這個電話。你慫恿我,不過是給了我個借口。”我收起那瘋狂的笑,有點意興闌珊。
我……”
你回去吧,我沒事。”
孫莉莉沒有動。
你真回去,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孫莉莉依舊站著。
莉莉,請給我點私人空間。”
我沒理她,徑自走到臥室,和衣躺到床上,閉著眼睛,淚往心裏流。
阮臻說過:“小蝶,如果你對我還有幾分真心,就等我一段時間,我不會讓你等太久。”果然沒等太久,四個來月的時間,一切已經天翻地覆,她救你於水火,她為你離了婚,她和你終於要修成正果。隻是,那個被要求等待的我,卻孤獨的一個人流淚。
我記得小時候,鄰縣有個聲名遠播的算命先生,媽媽曾帶我慕名而去,想給小小的我,算一下是否有錦繡前程。
那個瘸了一條腿的男人,用洞察人情世故的眼睛對我看了又看,慢悠悠的說:“這小姑娘,眉清目秀,性子嬌憨,長了一副福相。在她大學畢業前,一直生活安穩,備受寵愛。大學畢業後,可能就會受點波折。”
什麽樣的波折?”媽媽急切中帶點慌亂。
萬事離不開一個情字,在感情方麵,怕是要受些磨難。”算命先生閉著眼睛,煞有介事的掐指一算。
那時的我還小,七八歲的光景吧,對磨難兩個字,是完全沒有概念的。但媽媽卻著了慌,直問有什麽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還是有的。”算命先生搖晃著腦袋,拖長聲調,卻並不往下說。他的身邊,有個比我小一兩歲的瘦小女孩,正一邊玩地上的螞蟻,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一個辣子糖——那時一種廉價的糖果,吃起來滿嘴的紅豔,像流了血。
媽媽心領神會的把一張十元大鈔放到算命先生腳邊的飯盒裏。女孩仿佛長了第三隻眼,一把抓過那錢,塞進算命先生那灰蒙蒙的看不清原來布料的背包裏。
你這孩子,不能讓她跑遠,跑得越遠,受的磨難越多。你看,她的眼睛太有靈氣,容易為天地所妒,所以,你一定要把她護在身邊,方能化解那些情劫。”算命先生似乎真有未卜先知的本領。
媽媽聽得連連點頭,千恩萬謝告辭,臨走算命先生又叮囑以後每年要過來看看,到時指點一下,化解具體的災難。哪知第二年,媽媽再帶我去找的時候,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了,細細一打聽,才隻算命先生早在頭年秋天,已經駕鶴西去。他算得了別人的命,卻算不了自己年紀輕輕,竟命不久矣。
然而,算命先生人雖已逝去,但他的話,卻永遠響在媽媽耳邊。從那時起,媽媽就一直讓我讀最近的學校,初中在家門口,高中也不準寄宿,大學也要求填本省的誌願。隻是,我在媽媽的羽翼下生活了那麽久,早就生了膩煩之心,趁她不注意,改了誌願,去了離家千裏的地方。從此天高雲闊、恣意遨遊。媽媽哪怕想管我,也是有心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