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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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於那塊禁止入內的牌子對宓幽的限製力從何而來,淳於律很是不解,但事實證明,周饒太子確實是跟宓幽杠上了。太子府裏的各個角落,幾乎都立起了禁止入內的牌子,就連月影湖、後花園等室外場所都沒有幸免,隻不過,淳於律恰到好處的,每次都留給宓幽一處落腳,僅僅是一處,即把她的活動範圍限製住了,又避免她無處可去。
太子府上下乃至整個臨安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都是太子府各個區域禁止入內的這位神秘的“小幽兒”,可是小幽兒具體是誰,就連太子府經常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下人們也說不清楚,這也使得,這位“小幽兒”在眾人心目中越發的神秘起來。
當然,一個人除外。
又是一個早晨,麵對著狼藉到不堪入目的餐桌,淳於律再一次蹙起了眉頭。
“太子爺,您怎麽……”把淳於律迎進屋剛轉過身準備為他布菜的子童一愣,隨即在心底咬牙切齒的恨起了某人。
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他還刻意確認過菜肴是否完善,不過是擺好盤子去迎了淳於律進來,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為嘛餐桌上像台風過境一樣,連一片菜葉子都沒剩下!
“這個死丫頭……”子童惡狠狠地說著,風一樣衝了出去。
腦海中似乎浮現那人偷吃完飯菜後得意洋洋仰天大笑的小臉,淳於律額角的青筋跳了幾下,然後歸於平靜。前車之鑒,子童衝出去與否,結果都是一樣的,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連影衛都奈何不了她,何況一個小小書童。
淳於律掃了一眼杯盤狼藉的餐桌,麵無表情的轉身走了出去,被宓幽這麽一鬧,他也沒有用早膳的**了。
一轉身,就看到院子裏站著的宓幽,淳於律眉頭又蹙了一下。
見了她許多次,沒有哪一次,她的衣衫可以說是整齊的,確切說來是淩亂不堪的,有時是撩起了袖子和褲腿的男裝,有時是寬大的已為人婦的女子的著裝,今日更甚,似乎就是從哪裏找來幾塊布隨便裹在了身上,五顏六色,毫無美感可言。
淳於律深深懷疑,容成奚將這麽個丫鬟千裏迢迢從巫鹹帶到周饒,莫非就是為了給巫鹹丟臉的!
“小氣鬼,臭太子,活該餓肚子!”
宓幽衝著淳於律擠眉弄眼扮個鬼臉,在淳於律有所反應之前飛身離開,讓聞聲而來的艾葉和艾草撲了個空,當二人為自家主子受辱而憤慨不平之時,淳於律思考的卻是這少女身法極為奇怪,不似輕功,卻比輕功還輕盈伶俐。
離開憶謹堂的宓幽停在了月影湖畔一棵茂密的大樹上,身形隱匿在繁盛的枝椏之中。淳於律並沒有在空中加以約束,宓幽可以隨性在空中移動,好在太子府植被茂密便於躲藏,否則,下人們若是看到一個人整日在半空中亂竄,少不得又是一場轟動。
從宓幽的角度,幾乎能將整個太子府的風景納入眼簾。南苑依舊人潮湧動,頂著五顏六色頭發的巫鹹人來來往往,三五紮堆,聊聊八卦,互相擠兌擠兌,但無論院子裏怎麽個熱鬧,南幽裏頭絕對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因為周圍設下了結界。宓幽可以確定,那個病怏怏的巫鹹世子身邊,絕對有一個靈力高強的人存在,那人的力量,強大的宓幽都沒辦法感知到;
相比之下,醉櫻堂簡直清靜的不像話,櫻花已經三三兩兩的開了,遠遠望去紅一片綠一片,煞是好看,隻不過,這份美景終究沒人欣賞,再過一會會功夫,等太陽有些微微刺眼的時候,會從耳房內走出兩個女子來,一個為櫻花樹澆水,另一個修剪枝葉,兩人長相極為相似,不過宓幽還是能夠認出來,修剪枝葉的那個,便是那晚將自己送到南苑的那個女子;
醉櫻堂對麵的憶謹堂,子童在院子裏氣的跳腳,艾草和艾葉在一邊附和,三人指手畫腳的對一名男子陳述著什麽,那名男子宓幽見過,跟整日裏對自己嚷嚷的膽小鬼書童長得有些相似,好像叫什麽薛子銘,那個小氣吧啦的太子麵無表情的坐在念謹軒裏頭,拿著毛筆,估計不是在畫畫就是在寫字,可無論是寫的還是畫的,宓幽都看不懂,她隻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的成果撕個粉碎;
再遠一些,便能看到濘兒拿著比她還高的一柄大掃把在掃地,隔一會兒,濘兒都會四下裏看看,似乎在尋找什麽。宓幽知道濘兒是在找自己,自從自己的名字都刻在每個院落的標牌上之後,濘兒總是擔心自己會闖下什麽滔天大禍;
再再遠一些,便是下人們住的地方了,那個地方比南苑還熱鬧,隻是每個人都各行其是,幾乎不說話,那裏的每個人,宓幽幾乎都整治過,隻不過,欺負過濘兒的人次數會比一般人多上幾倍;……
這一幕幕,宓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如今的百無聊賴,宓幽是真的厭倦了這個四四方方的太子府,她轉過頭,看向太子府的另一邊,濘兒說過,那是太子府大門的方向,走出去,就能看到更多更新奇的事物,遇到更多更有趣的人。
要不然……
心底的一個念頭竄出來,立馬被宓幽壓了下去。
其實,無論是“禁止出入”的牌子還是一道朱紅色的大門,什麽都不可能攔住她,可是,她的意識裏,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能走出去,不能離開這裏!為了能呆在這裏,她隻得遵守所謂的禁令規矩,隻是,心頭惱火是肯定的,於是,她把火氣撒在了這裏最具有說話權的人身上。
一輛馬車停在了太子府大門前,趕車的兩名小廝,其中一個側身掀開了簾子,另一個動作麻利的跳下車,恭恭敬敬的立在車邊,似乎在等待什麽。
這時候,從馬車裏探出一個腦袋來,看樣子是個姑娘,那姑娘對這小廝說了幾句,小廝讓朝一側,姑娘動作輕盈的跳了下來,這姑娘一落地,從馬車裏頭又伸出一隻手來,在地上的小廝身子一震,趕忙伸手過去攙扶,隻不過還是晚了一步,手的主人鑽出車廂,狠狠瞪了小廝一眼。
宓幽眼睛一亮。
呀,來新人了,還是兩個姑娘,會不會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