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斌眉毛一抖一抖的說道。

    “這還不止，還記得你做實驗總是出意外、運氣好著好著就突然倒黴的事情嗎？”安德塔彼提醒道。

    “你不會說那也和它有關吧？”羅斌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安德塔彼卻是抬頭望天，幽幽的說道：“我是可能性的化身，以前跟你說過，我會將這份可能性引向好的一麵，但這話其實還有後續。”

    “什麽？”羅斌很配合的道。

    “我不單是可能性的化身，還是第三象世界基架，如果我要將這份力量對一個凡人使用，那麽那個人就算是心想事成都是往輕了說——你剛犯困，還沒打瞌睡枕頭就送過來了就是說這種情況。”安德塔彼露出一副傲然的神色，但馬上就失落起來。

    “可惜你被「23號的終末」的氣息盯上了，它現在雖然還沒找到你和你見麵，但它的威能已經顯露出來一絲——能夠讓你心未想事就成的幸運程度被削弱到了這種「慘不忍睹」的地步就是證明。”

    “喔——”羅斌麵無表情，並且眯上了眼睛，從那細縫中透露出一絲鄙夷的眼神。

    “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喂！”安德塔彼掀飛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桌子，一身的氣質毀滅殆盡。

    不過也可以證明他現在沒有窺探羅斌的心思。

    “沒什麽，就是在回想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被那個可怕的東西盯上而已。”羅斌聲線毫無起伏的說道。

    “咳咳！”安德塔彼移開視線。

    “行啦！”羅斌歎了一聲，“還是繼續說「阿斯特裏羅姆」的事吧，那邊還有後續對吧，不然你就不會出現在這兒了。”

    “嗯……”安德塔彼點點頭。

    “那場戰爭之後，「23號的終末」的「觸角」確實被我們消滅了，世界雖然殘破，但也該慢慢恢複正軌……”

    “但是我們萬萬沒想到，那個東西還能夠借助所有戰爭幸存者的心理陰影進行複蘇！”安德塔彼的聲音變得有些憤恨。

    “九位「靜無神」還好，祂們慢慢察覺到不對，就將自己的心理陰影抽了出來，然後進行鎮壓，但這也讓本就重傷的祂們失去了對世界的大部分幹涉力。”

    “而剩下的二百九十三位暫補正神之位的靜顯神，以及剩下兩成的正神在消息傳出來之前，就已經有一縷「氣質」從他們的心理陰影中複蘇，這一下，就讓一大部分的正神直接「神墮」。”

    “成為墮落之神的他們沒有急著做出動作，而是借著那縷氣質的力量將自己偽裝起來，如同正常的「正神」管理世界，這中間又拋出一些墮落之神吸引視線，讓我們忽視其他，剩下的墮落之神則一直潛伏了數百億年，而在這數百億年間新誕生的「正神」又因此有大部分被他們侵蝕墮落……”

    “…………”

    羅斌聽的眼皮直跳，這玩意兒……！到底恐怖到什麽地步了啊？！

    “數百億年之後，他們覺得自己積蓄了足夠的力量，就借著偽裝和凡人種族中誕生的「神靈族係」產生摩擦，從而掀起神戰，毀滅世界。”

    安德塔彼深吸一口氣。

    “這個時候他們仍然在試探，也確實讓他們試探出了一些東西。”

    “自從「靜無神」發現不對後，就對所有的正神產生了警惕，又怎麽會輕易放鬆呢？於是就和「源神」們商議對策。”

    “「源神」們認為以現今的狀況，隻需提供一些額外的技術支援，就能由這一方世界的力量自己解決，於是就做出了一個「適格者挑選機製」——簡而言之，就是能批量生產「主角」這種生物的係統。”

    “在那場正神（實際是墮落之神）與神靈族係的神戰中，一些「適格者」展露頭角，讓他們看出不對，結果又讓那些家夥縮起頭來，藏了幾百年……”

    “還真難纏……”羅斌咂了咂舌。

    “實際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一切確實就如「源神」們所說，能夠靠我們世界自己的力量解決，因為數百年後的那一批「適格者」中，就有很多資質高的離譜的家夥——”

    “但偏偏就出現了意外。”羅斌補上了安德塔彼沒說的話。

    安德塔彼默然，然後歎道。

    “也是因為那次意外，讓我們真正明白，麵對和「23號的終末」相關的東西，永遠不要抱有能夠一切順利的【妄想】！”

    “那又是出了什麽意外呢？”羅斌問。

    “那件事……還是不說的好……”

    安德塔彼搖了搖頭，繞過這個話題。

    “因為那次意外，最終發動緊急措施：將擁有最高可能性的我——「第三象世界基架」從「阿斯特裏羅姆」剝離，由「我」來引走那一縷氣質。”

    “而這之中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那些被「氣質」侵蝕墮落的墮落之神被「適格者挑選機製」抹殺，殘留的意誌在經過調整後扔到了「氣質」中，和其混為一體，借此降低了那縷「氣質」的力量。”

    “在那之後，我就一直在逃亡，直到來到這片「萬有全無之海」，並遇到了你。”

    安德塔彼伸手指了指羅斌。

    “所以我的任務就是消滅那縷「氣質」？”羅斌張大了眼睛。

    “那縷「氣質」已經不再純粹，等於受到了無限次的削弱——”安德塔彼眨眨眼，“而且不管於公於私，你都要消滅它，因為在你知道它的情報時，它就已經盯上你了。”

    “……”

    羅斌舉起拳頭，看了安德塔彼的臉半天，然後深深歎了口氣。

    “老實說，真想在你臉上打一拳，可惜決定聽完這件事的是我，聽之前也做好了覺悟，隻是沒想到真相還是遠遠超出預料。”

    “所以你同意了？”

    “不同意又能怎樣？”羅斌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就像你說的，不管於公於私，我都要消滅它了！”

    “你能明白就好！”安德塔彼滿意的點了點頭。

    “現在先讓我回現實吧，驟然聽到這麽恐怖的情報，我要出去緩緩……”

    “理解理解！”

    ……

    從一片白的世界中回到現實，羅斌有些恍神。

    皆因這段時間裏聽到的信息量太大，又太過恐怖。最主要的，便是他如今就在這個漩渦中心，還注定逃脫不了。

    “嗬嗬……”羅斌苦笑著拍了拍腦門，這個任務的嚴酷性，可比他想做的那件事大太多了。

    他緩緩站起身，走出臥室。

    從十三號浮島地下空間找到的妖精少女們不論大小都安置在了經過空間擴張的房間，同樣變大的床讓她們都能夠躺上去。

    羅斌在確定她們隻是受到驚嚇，如今仍在休息之後，就來到了房頂，躺在紅瓦上看著天空。

    天色已經從黃昏變成夜幕，閃閃發光的群星似眼睛一般一眨一眨的，圓圓的月亮撒下皎潔的月光。

    庭院周邊都布置有光線過濾術式，所以不用擔心有光汙染，天與地之間仿佛披上了一層美麗的銀霜。

    “月色……真美啊！”

    微微的感歎了一聲，心情慢慢靜了下來的羅斌閉上眼睛。

    今晚，他就在這房頂上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