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要流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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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插話,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身邊,隻是覺得他的額頭上,有一股黑黑的氣,我叫冥王給他看一看。

    冥王也看到了他的額頭,就跟沒事一樣,說,“是招魂鼓造成的,叫吳純蘊給他開幾副符咒,和了香灰喝下去,就沒事了。”

    我聽冥王的口氣,不太喜歡吳金城,從吳金城第一次出現在冥王麵前,冥王對吳金城就是個態度,大概帝君都不喜歡這種臣子吧。

    我不由得瞅了一眼吳純蘊,他也應該是冥王討厭的類型,我知道,我要盡量不要給吳純蘊惹麻煩,對於對我好的人,我雖然報答不了,但也不會去害他們。

    吳金城也聽出了冥王的口氣,退到了吳純蘊的身邊,不再招惹冥王。

    他是個精明的人,估計在旁邊聽幾句話就明白了冥王的地位,隻是瞅著吳純蘊,眼裏都是同情。

    吳純蘊隻是淡淡的溫和地笑著,像是沒有看到他一樣,而冥王看著吳金城,又瞅瞅吳純蘊,冰冷的說道,“那你就去吧,好好養胎,你可記得我剛才跟你小姑姑說過的話。”

    我不明白這些男人在搗什麽鬼,知道他們一個比一個精明,頓時感覺到不好,這個該死的冥王是不是看出了什麽端倪?

    可是他讓我去,又是為了什麽?我怎麽琢磨也琢磨不透,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給梁春紅一個交代,就衝她剛才拚命的不想傷害我,我也得為她做點什麽。

    於是,我們開著貨車,帶著小奶貓,又開始了前行。

    梁春紅的家鄉在一座不太大的城市郊區,雖然不是窮山惡水,但也絕對不是富裕地區,到處是低矮的平房,大片大片的油麥菜長的矮的,看起來這裏的土不怎麽好,收成也不怎麽樣。

    我們漸漸的接近了梁春花的家,她們家門口有一條河,河上有一座橋,五塊石頭並起來的,很是簡陋,我們的車走過的那座橋,那座橋吱吱呀呀的作響,就覺得這座橋要散架了,叫人感覺到擔心。

    他們家獨門獨院,附近沒有鄰居,是一座大院,三間磚瓦房,而且都是毛坯的,沒有任何裝修。

    我們剛一下車,一條大黑狗就迎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衝著我就咬。吳純蘊連忙擋在了我麵前,大聲嗬斥著它,可是,大黑狗不依不饒,竟然跟吳純蘊打了起來。

    沒想到還沒有進門,就收到了這樣的歡迎,我嚇得不輕,抱著小奶貓就往貨車後麵竄,而那隻大黑狗甩掉吳純蘊,追著我就來。

    我就不明白了,我頭一次到這裏來,怎麽就招惹了這條黑狗,這條黑狗緊緊的追著我,眼看就要咬住我的褲腿了,我驚慌失措,腳下一崴,摔倒在地上,懷裏的小奶貓被丟了出去,那條大黑狗竟然丟下我,追著小奶貓而去。

    我哭笑不得,竟然忘了貓狗是天敵。

    追上來的吳純蘊拉起了我,看著這一幕,抿了一下愛神之弓,眼中有什麽閃過。

    我們上前敲門,半天都沒有人應門,大概是大黑狗的叫聲,引來了住在遠處的鄰居,一個小孩子跑過來告訴我,“他們家女兒死了,沒錢接女兒,出去借錢去了。”

    我看了一下這扇木門,木門上竟然有一個大洞,油漆也快掉光了,應該有些年頭了。

    吳純蘊伸出手來,從那個大洞是把手伸進去,放進去一張符咒折成的紙鶴,半天後,他收回手來,手裏還捏著這張紙鶴,他側耳傾聽的紙鶴說些什麽,然後對我們說,“我們來對了。”

    我跟吳金城打聽他探查到了什麽,可是他什麽也不肯說,隻說天機不可泄。

    一會兒工夫,一個小孩子帶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看見我們,“你們是梁春花的同學?”

    我點了點頭,“爺爺,我們把梁春花給您送回來了。”

    老人失聲痛哭,拽著我的胳膊,“我的女兒在哪,她在哪?快叫我見見她。”

    我的心裏一揪,沒有想到這個老人是梁春花的父親,看梁春紅的年紀,他的父親頂多四五十歲,而眼前這個老人,至少有七十歲了。

    我扶著老人,叫著貨車走去,當貨車門打開時,他看到梁春花那一瞬間,跌坐在地上,捂著眼睛,失聲痛哭。

    因為梁春紅還有一絲魂魄,而且我當窮人家的女兒當慣了,所以沒有給梁春紅買棺材,就是給梁春花打了一個臥鋪,叫她躺在貨車裏。

    我們幫老人找了幾塊木板,做了一個擔架,把梁春紅抬了進去。

    老人一直都趴在梁春紅的身體上,抓著梁春紅的手,喃喃地跟梁春紅說,“回家了,我們回家了。”

    不光我看著心酸,就是那兩個大老爺們,也紅了眼圈。

    天下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小聲地安慰老人,“梁春花並沒有死去,我今天帶了法師來,就是想把梁春花的魂魄找回來,我們一定讓她活過來。”老人感激地握住了我的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老人將梁春花安頓在他自己原先住的那間吳田恩子,他搬到了梁春紅的屋子裏,這是因為他的屋子比梁春紅的屋子大,他想叫梁春花住的好一點。

    老人一直忙活到傍晚,我們一直沒有看見梁春花的母親,於是就詢問老人。

    老人歎了一口氣,“梁春花的母親瘸了一條腿,聽說梁春花出了事,出去乞討,要點錢,就是為了接梁春紅回來。“

    我心頭一酸,把盤繞在心頭的問題還是問出了口,“您什麽時候有的梁春花,怎麽年紀對不上?”

    老人縷了縷自己蒼白的頭發,“說起來話長,其實我是梁春花父親的哥哥,今年隻有五十多歲,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十年前的一場車禍。”

    在十年前,梁春花的父親在本市也算是一個小富戶,開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商鋪,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家裏也有車有房,一家人過得幸福知足。

    可是,有一天,梁春花的父親回來說他在外地撞了人,是個八歲的孩子,那家人逼著他賠錢,這是一座小城市,房子車都不貴,而他撞人的那個外地,卻是一個風景區,物價極高,賠償款也極高,他爸賣了房,賣了車,也沒有把賠償款補齊。

    而且,孩子一住院,就住了三年,這兩年的醫藥費,法院都判給了梁春花一家,梁春花一家從城市中心,一點點地搬到了郊區。

    後來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

    最後梁春花的父親不堪其擾,上吊自殺了,梁春花的母親受不了,到那家去要個說法,氣急敗壞的母親,衝著那一家的父親高叫,我們也不給錢了,沒有想到,那叫他父親直接開車撞斷了梁春花母親的腿,還說一報還一報,說此事就此了結。

    我跟吳純蘊對視了一眼,這是一個大變故,一定對梁春花有影響。

    我一個女人住一間屋子,他們三個男人住一間屋子,梁春紅獨自在一間屋子,我們跑了一天的路,洗洗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我突然間聽到敲門聲,敲門聲咚咚的作響,很有節奏,聽著這節奏非常熟悉,我記得在哪裏聽過,但是想不起來了。好像有什麽人來了,吳純蘊起身,前去查看,我也披了一件衣服跟了出來。

    吳純蘊聽到了我的腳步聲,吩咐我,"沒有我的吩咐,你不要出來。"

    他口氣很是凝重,手裏又拿著一些符咒,背後背著桃木劍,我就知道事情不好,而吳金城跑出來,緊張的說,"我守著她,你放心好了。"

    吳純蘊揉了一下愛神之弓,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跟我說,"如果出了事,你寧可去找那隻貓,也不要靠近吳金城。"

    我的心裏一沉,"吳金成怎麽啦?"

    吳純蘊想了一下,"你不知道也許好。"

    既然他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再問下去,回頭看了一眼吳金城,吳金城的臉好像扭在了一起,很明顯的在掙紮著什麽,我感覺到哪裏不對,可是說不出來,隻好自己加了小心。

    吳純蘊出去了,門外傳的聲音更加大,我這才發現不是敲門聲,原來是鼓聲,我想起來了,這是招魂鼓的聲音。

    這聲音在沉寂的夜裏,鏗鏘有力,節奏分明,我頭頂上的樹杈,跟隨著鼓聲搖搖晃晃,像是舞動的大刀長槍,叫我感覺到,像是有什麽人在我們身邊,時刻算計著我們。

    我看了眼吳金城,他的臉扭曲的更加厲害了,經過上次我有了經驗,這個招魂鼓可以調動附著在人身上的鬼,就跟上次的小姑娘一樣,我對吳純蘊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就料到了,吳金城身上一定附著鬼,隻是他為什麽不把那隻鬼抓起來,而是要留在身邊。

    我又聽見了敲門聲,是在這個大院裏,我扭頭一看,梁春紅的屋子好像在震顫著,我頓時驚了,就一支鼓曲,怎麽可以調動兩個鬼?

    吳純蘊在外麵,應該跟那個招魂鼓打得不可開交,而裏頭的我,對捉鬼一無所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梁春紅撞擊門的聲音,已經在我的身後響起,而吳金城的臉,已經扭曲的看不出來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