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龍幹嚎了幾嗓子，變得有些焦躁起來，龍頭也移到了靠近岸邊的地方。

    蕪歡將傷口抹了，踹了一腳的碎石子下去，悉數落在了白龍的腦袋上。

    白龍頓時低吼了一聲，瞪著碩大的眼睛，憤怒無比。

    “小爬蟲，來，上來啊！”蕪歡衝白龍勾著手指，“就知道在水裏嚎有什麽用，隻能看不能吃。”

    白龍自然聽懂了，尾巴一甩，又濺起一陣水花，但是它依然沒有上去。

    “膽小鬼，就你這樣那黑沐還想靠你，嘖嘖……真是腦子有病啊！”蕪歡一邊說，一邊找了個大石頭靠著，打算和白龍促膝長談的架勢。

    “你會說話嗎？說兩句來聽聽？說得我開心了，說不定我會想辦法讓你離開水麵。”

    回應蕪歡的是低沉的怒吼和水聲嘩啦嘩啦的聲音。

    “脾氣還挺衝的，啊對了，你是怨氣而生的，脾氣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蕪歡自顧自的在上麵說，白龍自顧自顧的在下麵甩尾巴拍打水麵。

    “你說你長得跟個小白臉似的，化成人形得是什麽樣子？”

    你才是小白臉，你全家都是小白臉。

    白龍怒拍水麵，水花濺得很高，蕪歡都感覺到了水霧落在自己身上。

    白龍一個騰身，從水中躍出，估計它是想飛，但是一上空，尾巴擺了幾下，就直直的落到了岸上。

    蕪歡眨巴了下，一臉的震驚，“原來你不會飛啊！哈哈哈……不會飛……”

    蕪歡指著白龍一陣狂笑，龍是天生就會飛的，如今看到一條不會飛的白龍，她不嘲笑一下都對不起這樣的設定。

    “原來你不會飛才不敢離開水潭……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可真是給龍族長臉……哈哈哈……”

    白龍折騰了幾下，從岸上重新滑進了水中，水麵咕嚕咕嚕幾聲，就不見了蹤跡。

    蕪歡還捂著肚子笑，那笑聲穿透水麵，依舊能傳到白龍耳中。

    “還不好意思了，別介啊，我不笑你了，你出來，我們談談心。”蕪歡將腦袋湊到水潭邊，往裏麵看。

    白影由遠及近，張著大嘴就冒了出來。

    蕪歡側身避開，臉上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你瞪我幹什麽，是你自己學藝不精，沒咬到我，還好意思瞪我，你哪兒來的勇氣！難道是因為你不會飛嗎？哈哈哈哈……抱……抱歉，我實在是忍不住！”

    白龍用鼻子噴出水柱，再次沉了下去。

    蕪歡笑了一會兒，感覺好受一點，才慢悠悠的晃到了遠一點的地方。

    白龍以為蕪歡會再次出現在水潭邊，誰知道她竟然回去了，頓時從水中冒了出來，尾巴拍著水麵，嘩啦嘩啦的直響。

    蕪歡擺擺手，“天黑了，不想玩兒了。”

    又是一陣激烈的水聲，白龍已經遊到了岸邊，腦袋放在岸上，銅鈴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蕪歡。

    蕪歡視若無睹，倚在大石頭上整理著衣裳。

    白龍試著往岸上挪了一點距離，見蕪歡都沒有反應，它又縮回了水中，沉到水底。

    一夜安穩的度過，白龍一早就從水底浮上來，四周看了看，卻沒看到昨天那個女人的身影，頓時有些怒，尾巴不斷的拍著水麵。

    “大清早，你拍什麽拍，你不睡覺我還要睡！”帶著一絲鼻音的嗓音從一塊大石後麵傳來。

    緊接著一隻素白的手從石頭後麵伸出來，隨後是另一隻，睡眼惺忪的蕪歡趴在石頭上，下巴擱在手臂上，看著水潭中的白龍，滿臉的埋怨。

    白龍擺動的弧度更大了，水霧直接澆了蕪歡一臉，睡意頓時少了許多。

    她將天闕劍拿到手中，從石頭上跳下來，走到岸邊，“幹什麽，想和我打架啊？”

    白龍腦袋一昂，有些得意的晃著腦袋。

    蕪歡摸了摸臉蛋，這蠢貨在得意什麽？

    目光隨意的掃了下，頓時僵住，她記得之前這貨是沒有龍角的吧？

    可是此時白龍腦袋上，竟然長出了龍角……

    昨晚難道她夢遊做了什麽？

    她有夢遊這個習慣嗎？

    蕪歡疑惑的看著白龍，白龍得意的昂著腦袋，眼中有些輕蔑。

    蕪歡回神，拍了拍腦袋，“連飛都不會，真不知道你在得意個什麽鬼，真是丟臉。”

    白龍氣得又在水潭中拍了好一陣，最後沉下了水潭。

    蕪歡嘴角抽搐了下，這貨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蕪歡吃了點東西，又將小獸拿出來看了看，睡得呼嚕呼嚕的，應該沒什麽大礙。

    容昭……

    蕪歡念頭剛起，就搖頭將他甩了出去，沉靜的目光落在水麵上。

    就在這時，水麵突然冒起了泡泡，漣漪一層層的漾開。

    蕪歡遲疑了下，緩慢的起身，走到水潭邊，往裏麵看。

    水潭中心，白龍的身子彎彎曲曲的蜷縮著，尾巴不斷的擺動著，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搞什麽？自殺啊？

    蕪歡疑惑的看了一會兒，白龍翻滾的幅度越來越大，隱約還能聽到痛苦的低吼聲。

    水下的場景本來就看不太真切，水浪又越來越大，蕪歡到最後就隻能看到白龍翻滾的白影了。

    “砰－－”

    白龍突然從水中飛了出來，在空中轉了一圈，落在碎石地上。

    地麵頓時被鮮血染紅，蕪歡眉頭一皺，條件反射的往後麵退。

    白龍躺在碎石中，腦袋擱在一塊大石頭上，餘光恰好能看到蕪歡，以往凶狠的眼神中竟然露出了一絲哀痛。

    蕪歡默了默，搞什麽？

    水麵恢複平靜，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蕪歡：“……”

    怎麽感覺在逗她玩兒？

    蕪歡捂著鼻子走到白龍身邊，它腹部被劃開了一條很長的口子，鮮血就是從那裏流出來的，龍頭上也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像是被刮傷的。

    “喂……剛才發生了什麽？”蕪歡蹲到白龍前麵。

    總不至於是這白龍自己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吧？

    白龍低低的哼了一聲，眼中的哀痛更甚。

    蕪歡：“……”她又沒對它做什麽，幹嘛用這種眼神看她啊喂！

    “吱吱吱……”小獸突然跳了出來，一下子就蹦到了龍頭上，小爪子摁著龍頭中心，但是它沒有摁下去，“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