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姝離開後，蓮墨的行蹤也變得有些不定起來。

    有時候蕪歡一天都看不到人影。

    洪疤子那邊解決得很順利，這讓他信心膨脹的同時，又生出一些不甘心。

    這偌大的天風城馬上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可是他上頭卻有一個蕪歡壓著。

    這讓他心底，總像是卡了根魚刺那麽難受。

    但是他又忌憚蕪歡，能如此簡單就扳倒了兩個城區的人，他想要對付她，怕不是那麽容易。

    然而，洪疤子沒想到，等他糾結的回到自己宅子時。

    才得知蕪歡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

    就這麽走了……

    得到消息的安宇，也有些驚訝，他以為她不會那麽快離開。

    看來她和盛家商行的關係還真的不淺啊！

    “蕭蒙，你去沁遠城一趟。”

    蕭蒙皺眉，“我們還要去趟這趟渾水？”

    “這不是我們能選擇的。”安宇的神色複雜，隱忍中壓抑著凶狠。

    “可……小童不是……”蕭蒙話音一頓，眸子頓時瞪大。

    安宇微微頷首，“去吧，別和她正麵對上，話帶到就離開吧！”

    “秦家要的是盛世……她去了有什麽用？”蕭蒙還是不解，和秦家有仇的是盛世，和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安宇淡淡的說了一句。

    蕭蒙垂頭，思緒複雜。

    ……

    蕪歡離開天風城的時候是下午，蓮墨非要跟著她，她趕不走，也就由著他去了。

    “蕪歡姑娘，你真的要去沁遠城？”除了那天晚上，蓮墨又恢複了這個稱呼。

    “嗯。”蕪歡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沁遠城秦家一家獨大，咱們怕是還沒進城，就被秦家的人盯上了。”蓮墨溫聲輕言的在蕪歡耳邊說著。

    那模樣，比管家還管家。

    “盯上就盯上，我還怕他？”蕪歡囂張的輕嗤了一聲。

    蓮墨對蕪歡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早就摸熟了，簡單的給她普及了下沁遠城的資料，就不在多言。

    兩人從天風城到沁遠城，並沒有用多長的時間。

    蓮墨以為蕪歡至少會委婉一點，至少……

    誰知道，剛到城門，他不過是轉個身，她就拎著天闕劍衝了過去，城門頓時人仰馬翻。

    等他追上去，蕪歡差不多已經將城門的人清理好了。

    蓮墨：“……”他好像預料到了接下來沁遠城的悲劇。

    蕪歡將天闕劍比在一個守門侍衛的脖子上，臉上帶著嬌笑，“來，告訴我，秦家那些不怕死的在哪裏？”

    侍衛臉色發白，唇瓣一個勁的哆嗦，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蕪歡皺眉，天闕劍一動就要砍下去。

    蓮墨一個箭步衝上來，按住蕪歡的手，語重心長，“蕪歡姑娘，我的丹藥也不是萬能的。”

    蕪歡麵色沒什麽變化，也不知道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蓮墨心底滿是無奈，早知道就不給她那麽多丹藥……

    自從蕪歡拿到那些丹藥後，暴躁指數蹭蹭的往上漲。

    見到個人，就恨不得衝上去把人給砍了那種。

    良久，蕪歡鬆開手。

    蓮墨鬆口氣，還沒來得及喘氣，蕪歡突然將天闕劍落了下去，正中那侍衛的眉心。

    侍衛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自己就這麽死了。

    蓮墨：“……”

    蕪歡偏頭看著蓮墨，臉上的神色很是詭異，嘲諷和戲謔交織。

    “敢動千月，這就是下場，秦家……一個都活不了。”

    她的聲音有些縹緲，似乎來自很遙遠的地方。

    蓮墨說不出現在是個什麽感受，他手上染過的血也不在少數，卻從來沒有這樣因為遷怒，而隨便殺人的。

    “覺得我殘忍嗎？”蕪歡將天闕劍收回來，“殘忍的不是我，是天道，是他們定下的規則。我不過是執行得特別好而已。蓮墨，我們不是一路人，別在我身上耗費時間。我很感激你的丹藥，所以以後我會盡量想辦法保住你們未央殿。”

    蓮墨不明白蕪歡說的這些話的意思，但是心底卻很難受。

    這樣的蕪歡，讓他心疼。

    總會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蕪歡。”蓮墨突然伸手拉住了蕪歡的手，溫熱的大手將她的手全部包裹在裏麵，“我不知道你曾經經曆過什麽，但是……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對你好，有你牽掛的。”

    讓她牽掛？

    有嗎？

    有的吧……

    盛世和千月。

    這兩個人，在她心底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可是為什麽呢？

    蕪歡有一瞬間的迷茫，她遇到盛世是在什麽時候……

    對了，在仙靈境最危險的水雲淵，她遇到了還是少年的盛世。

    蕪歡眸子突然眯了起來，她毫不留情的甩開蓮墨，眸底閃過一絲瘋狂，“蓮墨，不要管我的事，你會後悔的。”

    “蕪歡……”

    蕪歡大步的往城裏走，臉色陰沉得嚇人，那些圍著看熱鬧的人，見蕪歡進來，頓時一哄而散。

    蓮墨正準備追上去，眼前卻突兀的多了個人。

    白衣翩然，上麵繡著墨色的花朵，一頭銀絲，蜿蜒至腰間。

    一雙桃花眼盛滿了盈盈的笑意，那張臉讓蓮墨一時間竟無法分辨，是男還是女。

    “不要追喲，小歡兒現在心情很不好，說不定連你也會砍。”司篁風情萬種的摸著自己的銀發，末了還衝蓮墨眨了眨眼。

    蓮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誰啊？

    “司篁，你怎麽在這裏。”

    剛才已經離開的蕪歡，不知何時又回來了，站在城門下，定定的看著他——身邊的司篁。

    “小歡兒。”司篁跟個花蝴蝶似乎，直接飛奔了過去，將蕪歡抱了個滿懷，“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嚶嚶嚶，你果然是愛我的，小歡兒，我們成親吧！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

    蕪歡怒氣一上來，天闕劍直接揮向司篁，“成你個頭，說，你怎麽在這裏！”

    “小歡兒，人家來看你，你就是這麽招呼人家的。”司篁閃到了另一邊，滿臉的幽怨，“最近我算了一卦，發現小歡兒有血腥之災，這不，我就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結果……結果你竟然是這麽對待人家的，小歡兒，說好的一生一世呢！”

    說到最後，竟然還質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