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你活著我便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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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千詈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天。

    “沈哥哥。”溫萱驚喜的叫了一聲。

    “萱萱?”沈千詈扶著額頭,腦袋有些暈,還有些疼。

    溫萱眸子亮晶晶的,透著欣喜與欣慰,沈哥哥真的恢複了。

    想到最後那一幕,溫萱還有些心悸。

    沈千詈早就和魔界的亡魂兵定下了契約,他們幫他完成那個陣法,而沈千詈必須要用命去破解封印亡魂兵的封印。

    如果不是最後關頭,蕪歡姑娘出手,南梔和沈大哥估計都得死……

    不,應該是他們所有人都得死。

    亡魂兵出世,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想到南梔,溫萱又不免有些心疼,她一直覺得南梔是在拖累沈哥哥。

    可是沒想到,最後是她救了沈哥哥。

    “萱萱,你嫂子呢?”沈千詈揉著眉心坐起來,嘴上很順暢的就問了出來。

    可是問完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難道是這次生病,病糊塗了?

    “嫂子?”溫萱疑惑,她哪兒來的嫂子?

    “怎麽?出什麽事了嗎?”沈千詈頓時緊張起來,“我生病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生病?

    呃……溫萱疑惑的神色更重,沈哥哥這是失憶了嗎?

    不對啊,失憶了為什麽記得她?

    “萱萱,說話啊?”沈千詈抓著溫萱的手,滿臉的急切和擔憂。

    溫萱:“……”她說什麽啊?她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吱呀——”房門被人推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沈千詈眸子頓時一亮,翻身就下了床,幾步奔到來人麵前,“霜兒,你沒事吧?”

    羅霜愣住,什麽情況?

    她偏頭去看溫萱。

    溫萱在後麵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等兩人莫名其妙的安撫好沈千詈,兩人才一起出了房間。

    “怎麽回事啊?”羅霜滿臉的疑惑,在魔界,魔族雖然叫她夫人,可是他們並沒有舉辦婚禮,也沒有夫妻之實。

    這會兒沈千詈突然叫自己霜兒,還表現得那麽親昵,羅霜也被嚇到。

    兩個妹紙大眼瞪小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難道是換了血,把記憶都給換了?

    羅霜突然皺眉,“南梔姑娘最後和那個女子說了幾句話……我隔得太遠沒聽到,會不會和她有關?”

    “你說蕪歡姑娘?”

    “好像他們是那麽叫她的。”

    溫萱看了看身後的房門,又看了看羅霜,腦子裏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但是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卻是現在唯一能解釋得通的。

    南梔最後和蕪歡姑娘說的,是讓她篡改沈哥哥的記憶……

    ……

    季白還在當初和南梔分開的地方,看到蕪歡和容昭回來,他似乎沒有一丁點意外。

    “喏,雖然南梔讓我將她葬在她出生的村子,但是我還是把她帶給你,不用感謝我!”

    蕪歡將一個盒子遞給季白。

    南梔根本就沒剩下身體,這是蕪歡在路上隨便裝的灰。

    為了安撫季白這顆受傷的心,她也是蠻拚的。

    季白神色平靜的接過去,“她有沒有說什麽?”

    “嗯……太長我記不清了,就給你說個大概意思吧。南梔的意思是讓你找個好姑娘,一定要幸福。其實我覺得這是扯淡,就算我死了,容昭他丫的敢找新歡,死了我也能活過來。”

    季白瞄了一眼蕪歡,轉身就走。

    “誒……”

    容昭趕緊拉住蕪歡,人家現在挺傷心的,你就不要去欺負人家了。

    南梔死了,魔界界門重新封印。

    沒人知道魔界界門是如何封印的,但是危險解除了,這些人自然也不會糾結這些。

    “沈千詈應該也醒過來了。”蕪歡看著遠處,有些惆悵,“南梔是不是傻啊?”

    “感情這種事,不要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容昭低聲道。

    蕪歡一把勾住容昭的脖子,“我隻有一個標準,生死都隻能是我的。”

    “好。”

    ……

    季白帶著盒子回到了那個破敗的村子。

    除了被人走出來的痕跡,許多房屋也被破壞了。

    唯一不變的,就是這裏的怨氣,依舊那麽濃烈。

    季白走到當初南梔磕頭的那座房門前,在外麵站了一會兒,才推開門進去。

    破舊的房門一推就散,稀裏嘩啦的掉到地上,灰塵飛散。

    季白動手弄出一塊幹淨的地方,將盒子放好。

    從南梔離開那一刻,他就明白,南梔不會回來了。

    不會活著回來。

    沒關係,以後他依舊會陪著她。

    村莊的夜晚比他經曆過的任何一個夜晚都冷,或許是因為南梔不在了吧!

    季白如此想著,將整間屋子都收拾得幹幹淨淨。

    第二天又將破敗的地方補好,一副要在這裏住下去的模樣。

    村子裏環繞的那些怨氣,似乎並不排斥他,他到哪兒那些怨氣就會紮堆跟著他。

    “你們也想南梔?”季白喃喃自語。

    怨氣一陣湧動,組建成了一個想字。

    季白笑笑,眼底有碎光閃過,“快了。”

    季白每天都做不同的事,做飯,編螞蚱,在地上作畫,吟詩。

    似乎要把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做一遍。

    第九天,季白抱著盒子在村子裏轉了一圈。

    他走得很慢,那些怨氣繞著他,不斷的飛舞。

    第十天,季白打開盒子。

    盒子裏的灰就是普通的灰土,他怎麽會不認識。

    他伸手在灰中撥了撥,摸出一物,那是一根簪子,他送給南梔的……

    因為怕南梔用簪子傷害自己,所以他特意將簪子磨得很光滑。

    他從來沒見她帶過,他以為她早就扔掉了,沒想到她一直帶著。

    季白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指尖在簪子上輕輕摩擦著,目光溫柔,恍如看著自己的深愛的人。

    良久,季白將簪子在手中握緊,轉身走到屋子的床變,和衣躺了上去。

    雙手拿著簪子,放在胸口上,緩慢的閉上眼,擋住了那溫柔的目光,

    他閉眼的瞬間,屋外的怨氣突然大漲,將這間屋子圍繞起來。

    “南梔,我來陪你了。”

    南梔,你活著我便活著,你死了我也陪你死。

    生死都隨你。

    這是我給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