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去青陽家，自然見過你的。我知道你和青陽慕關係很好，所以那個時候我就起了屠殺青陽家族的心。”

    玉寧病態的笑了笑，“後麵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她隕落，九重天封閉，天闕劍被封在了九重天中，我屠殺了青陽家族，玦堰發現是我幹的，和我決裂，本來我和玦堰走不到那一步，可是沒想到他發現了她隕落的事實。我和他都是她的教出來的，對各自的套路早就了然於心，比的不過是誰堅持得久，最後我和他同歸於盡。”

    “他將一縷殘魂送往了九重天，其餘的力量則用來封印神界之門。而我……將靈魂一分為七，等待重新蘇醒的時機。”

    玉寧的敘述，將所有事都串聯了起來。

    如鴛鴦鏡所說，這一切都是一個起因。

    青陽家族是最無辜的一個犧牲品。

    蕪歡看玉寧的眼神又冷了幾分，猶如萬年寒潭，將她的怒火包裹在其中。她提著天闕劍，攜雷霆之勢壓向玉寧。

    “轟——”一道閃電從天劈下，似要將天空撕裂，光亮從蕪歡和玉寧中間貫穿而過，直奔他們腳下的建築。

    雷電落地，如水浪的氣流從地麵擴散，逼迫蕪歡和玉寧拉開了距離。

    而地麵，已經被那道雷砸出了一個大坑，坑中煙塵彌漫，看不清下麵的情況。

    可那雷卻沒有停下，同樣規格的雷電在他們頭頂蓄積，一道接一道的劈下去。

    開始了。

    玉寧趁機想跑，蕪歡立即收回視線，繞開那些雷電，再次將玉寧堵住。

    金光從紫色的雷電中閃過，玉寧周身的霧氣被劈散，身子不穩，正好被一道下降的雷電擊中。

    他的身影一陣閃爍，似要消失。

    蕪歡正想給玉寧最後一擊，後背忽然汗毛豎立，直覺告訴她危險正在逼近。

    她身子一側，無形的箭從她耳畔飛馳而過，撩動她的長發。

    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後方，那裏站了個男人，一身玄色的錦袍，龍飛鳳舞的紋路，讓他在雷電中多了幾分狂霸之氣。

    而他手中拿著的，卻是幽冥弓。

    南宮澈……

    落芙不是說全死了嗎？為什麽這個男人沒死？

    玉寧看到南宮澈，臉色立即浮起一絲驚喜，他快速的飄到南宮澈旁邊，正要說話，南宮澈忽然拉弓，對著玉寧就是一箭。

    玉寧裹著霧氣的身體被憑空凝聚的箭穿破，空間好似靜止了瞬間，片刻後，玉寧的身體如山河崩塌，霧氣快速的消失，他的身影慢慢的變得透明。

    “不……南宮澈，你背叛我，你不想她活過來了嗎？”玉寧驚恐的聲音劃破靜止的空間。

    “她早就死了。”南宮澈冷冷的道。

    “不……我不要就這麽消失！！啊——”

    玉寧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南宮澈意味不明的看了蕪歡一眼，然後將幽冥弓扔了過去，一言不發的走了。

    沒錯，他就那麽走了……

    幽冥弓自蕪歡麵前墜入下方的廢墟。

    蕪歡愣在了那裏，南宮澈這是幫楚雲錦報仇？

    可是殺楚雲錦的不是她嗎？

    蕪歡完全摸不著頭腦，南宮澈這是瘋了吧？

    蕪歡看了眼幽冥弓，閃身下去，皺著眉思考她該怎麽把幽冥弓給撿起來。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身側忽然多了個人影。

    蕪歡立即揚起笑臉，“嗨，司篁，能幫我把這個撿起來嗎？”

    司篁桃花眼中一片冷清，看她就如同看陌生人一般。

    良久，他雌雄莫辨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桃花眼中的冷清也如冰雪融化，漸漸被寵溺替代。

    他彎腰將幽冥弓撿起來，交給蕪歡。蕪歡本以為自己拿不到，但是當司篁的手覆蓋在她手上的時候，她卻拿穩了幽冥弓。

    蕪歡快速的將幽冥弓塞進空間裏麵去，這才陰森森的看向司篁，“司篁，你怎麽還敢出現？”

    司篁無奈，伸手摸了摸蕪歡的腦袋，“小歡兒，我騙你你為什麽不恨我？”

    “恨？”蕪歡往司篁麵前湊了湊，笑容淡淡的，略帶嘲諷，“你想我恨你？我偏不如你願。”

    想要她恨他來減少他的內疚，哪兒那麽容易。

    “小歡兒……”司篁聲音悠遠，“我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你的。這樣，你依舊不恨我嗎？”

    蕪歡冷嗤，將天闕劍抱在懷中，金光映著她此時的麵容，清冷中帶著幾分嘲諷，眉眼卻柔軟不已。

    她沒有出聲，兩人間陷入沉默。

    司篁的手一直放在蕪歡的腦袋上，輕輕的撫摸著，他眼底有深沉的情緒在凝結。

    “小歡兒，對不起。”

    蕪歡麵前忽然一黑，司篁的聲音由近及遠，她感覺自己正在墜入萬丈深淵中，無邊無際的黑暗包裹著她，讓她找不到出路。

    司篁，你個賤人，又算計她！

    “落芙。”司篁扶著昏睡過去的蕪歡，輕聲衝著天空喚了一聲。

    化為原型的金鸞從天空俯衝下來，落地的瞬間化為少女的模樣。

    “司篁大人。”

    “將她帶回水雲淵。”司篁將蕪歡交給落芙，“別讓她醒過來，你不是她的對手。”

    “大人？”落芙扶著蕪歡，還算稚嫩的眉眼間，有幾分擔憂，“蕪歡姐姐她會難過的。”

    司篁微微仰頭，銀色的長發飛揚，和他翻飛的衣袂糾纏在一起。紅光和紫色雷電在他眼中匯聚成了一副畫，一副驚破山河的畫。

    良久，他才幽幽的歎息，“落芙，她若是出事了，我也會難過的。”

    “可是……”落芙有些遲疑，最終她抿著唇角，微微低頭，“落芙很快就趕回來。”

    司篁沉默的看了她一眼。

    落芙帶著蕪歡離開，司篁繃著的臉，在那些紛亂的雷光中，顯得有幾分落寞。

    “她呢？”

    司篁轉身，容昭的身影落入他眼中。

    容昭臉上有些急色，他明明前一刻還察覺到蕪歡在這裏，可是等他到的時候，卻隻看到司篁，沒有看到蕪歡。

    “水雲淵。”司篁唇瓣動了動。

    容昭立即動身，掠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若有所指，“你不會成功的。”

    司篁扯著嘴角淺笑，桃花眼底浮現一層一層的幽光，如碧波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