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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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汝州通往魯山的官路上,一輛馬車在秋雨中不快不慢的前行著。馬車內坐著三個人,其一正是陳鳴那便宜大哥。

    陳崗從來沒想到自己會突逢這般‘大難’,這讓自己在魯山如何還有臉見人啊?要是再被哪個缺德的小人傳揚出去,自己就成了整個汝州的笑柄了。

    陳崗心頭恨死了嘴上不把門的高氏,但是他內心裏要說不懊悔自己當初在父親和高氏麵前頻頻顯擺的‘吹牛’,那也不可能。“幹嘛把話死了呢。”

    當初為了在陳惠跟前‘爭寵’,他可沒少對著老爹胡吹大氣。陳崗萬萬沒想到的是高氏竟然把這個當真了,還一次次的在外顯擺。“愚婦,真的是愚婦!”

    自從襄縣見到了老家人,看了父親的那封信之後,這幾日裏陳崗渾身上下就跟被點開了寒冰光環一樣,自骨子裏散發著逼人的寒氣。就像現在,馬車裏的陳崗就跟一個大冰塊一樣,他左右的隨從和老仆,不自覺地就做到了馬車尾端了。

    陳崗這時又想起了恨事,罵起了高氏,渾身上下寒氣更勝,隨從和仆人立刻明白這個時候陳剛的心情又惡劣起來了。

    但是沒有最惡劣隻有更惡劣,當陳崗一行趕到了四通客棧,沒有看到陳鳴的迎接時,周身的氣壓都要凝固了。還好,報信的出現讓陳崗沒有徹底變成冰人。

    “崗少爺,鳴少爺來辛集的路上碰到了劫匪,萬幸打退了來人。”報信的將手中的信遞給了陳崗,陳鳴在信中並沒有多說任何的話,隻說回土門集的道路不安全,他已經派人回城去報知父親,又派人去了田莊叫人了。要陳崗在他沒有帶人到辛集之前,玩玩不可冒險回土門集。

    陳崗渾身的冰寒之氣消散去了一些,低頭對報信的說:“回去告訴鳴弟,我是不會意氣用事的。嗯……,讓他自己……多加小心。”

    這話說的一字三頓。報信的人暗暗翻了一個白眼,這陳家的崗少爺與鳴大少差的也太大了。好歹鳴大少在碰到劫匪之後,立刻就派人來辛集報信,這陳崗說一句關心的話都頓了又頓,連親兄弟都如何涼薄,虧得他沒能考中,最好以後永遠也考不中,否則做了官後也是要老百姓遭殃。

    當然,這報信之人如此怒氣衝衝也有另一個原因,陳崗竟然連一個銅板也沒賞他。這真的讓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或許說,這才是報信人這般憤怒的主要原因。

    在陳崗趕到辛集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辰時末刻,也就是快11點了。陳惠的回信已經送到了陳鳴手裏,就像陳鳴給陳崗心中寫的一樣,陳惠也讓陳鳴必須帶足了人才可以去辛集。如果不是陳鳴要這個便宜老爹鎮定,不要出城驚動了外人,陳惠現在早就帶人奔來了。

    陳鳴相信這個時候的便宜老爹一定在咬牙切齒的盤算著是誰幹的這件事,正恨之入骨的發著誓要十倍報之。陳惠對於陳鳴和陳崗的感情,現在陳鳴可是不懷疑的。

    可是陳家的三個莊子距離就有點遠了,等三十條拿著棍棒的大漢趕到小店,下午都過了一半了。陳鳴吩咐店家備好了一切,雨天裏這些人辛苦趕來,怎麽著也要歇一歇,暖和暖和,換身衣服,吃兩口熱乎的飯菜肉湯,再走不遲。反正陳崗已經到了四通客棧。冷不著他,也餓不著他,更不會有危險。

    三十人的衣物和飯菜,即便前者是舊的,後者是簡單的,也把店家爺三兒高興的樂嗬嗬的。算上他們跑腿雇人陳鳴給出的賞錢,今天一天的收益頂得上往日一個月了。

    陳鳴覺得時間應該是下午的四點左右了,雨已經停了,一行人這才重新出發。

    三十條大漢吃飽喝足,還得了一套衣服,每個人都高興的很,都道鳴大少爺大方體貼小人。陳鳴之前讓劉文在莊子的佃戶裏招人,本就刷了一遍印象分,現在這些人對陳鳴大少爺的好感是更加鞏固了。

    一行人踩著泥水擁護著兩輛馬車走進了辛集,天已經黑了。

    陳鳴已經決定今天不走了,吩咐帶人來的兩個莊頭,各帶十人去安歇,剩下的十個跟著陳鳴一行到了四通客棧。當然,馬車裏的兩具屍體現在已經消失了,否則陳鳴可沒膽子帶著兩具屍體來客棧。

    在老孫和劉武找客棧安排住處的時候,陳鳴在四通客棧的一間上好客房裏第一次見到了自己的便宜大哥。兩個人的見麵氣氛真的很冷,陳崗恨屋及烏,不鳥陳鳴;陳鳴呢?更不會鳥陳崗。知道的說兩人是兄弟,不知道的還以為倆是才見第一次麵的生人呢。

    “兄長也知道的。小弟之前曾於某一殘本中得一瓷器配方,趁著回鄉修養之計說於了二叔,咱家的做瓷師傅試著燒製,不期而成功,近倆月來銷路甚是旺盛。就礙了小人,竟然想趁小弟外出的機會,綁了小弟,問那瓷器之配方。卑鄙可恨!”

    “那背後之人既然做出了綁票之事,小弟恐怕兄長回土門集一路上也會不安全。”綁票的手段已經突破了‘規矩’的下限了,誰敢打包票對方隻會綁陳鳴而拿陳崗當空氣啊?要是陳崗獨自上路被人綁了,那就糟糕了。萬幸陳崗不是意氣用事之人。

    “鳴弟可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

    陳崗對這事也很有震撼,煌煌太平盛世,竟然出現這種事情,打破了他對社會的固有認知,簡直不可思議。所以陳崗對那背後之人絕對憤怒。

    倒沒有‘怎麽沒成功呢?’這種醃臢的心思。雖然陳崗現在對陳鳴的母親高氏恨之入骨。

    當然了,陳鳴不是作者,他也沒心理感應能力,更不會他心通,他是不知道陳崗這時的真實態度的。隻是順著陳崗說話。

    “這哪裏知道。小弟最近些日子雖然多少涉略了一點家族之事,但要查人,就說笑了。這事還要父親出麵才行。對方隻要出手,就肯定會有蛛絲馬跡留下。這般惡徒,不能饒了他們。”

    說起這次遭遇,陳鳴心裏就覺得後怕。如果自己真的被綁了票,還能活著回去嗎?對方倒是說隻求骨瓷的配方,可綁匪口中的話要能信,老母豬都能飛上天。

    “兄長,這是一柄手銃。你自己收好。”

    陳鳴把一杆燧發手銃和相應的藥葫蘆、鉛彈袋子遞給了陳崗,這下把陳崗嚇了一跳。他一個秀才書生,四書五經才是他的專長,那裏見過這大殺器。嚇得不敢接了。

    “這是父親吩咐的。背後黑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斬斷,你即便回了土門集,也不能說一定安全放心。這支手銃你拿著防身用。千萬別束之高閣,回到土門集了,自己到抽空到山裏練一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