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二章 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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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六點,唐謹言踏入首爾地方警察廳趙明仁的次長辦公室。
屋裏趙明仁和樸初瓏鄭恩地都轉頭看向他,三個人的神色都很憔悴,鄭恩地又擔憂又疲憊就不提了,就連趙明仁自從知道失蹤者的身份之後都憂心忡忡的再也保持不住次長大人的威嚴。
樸初瓏稍好一點,見唐謹言進來,直接開口問:“有消息麽?”
唐謹言將一疊材料放在趙明仁桌上:“首爾快要挖地三尺,沒有消息。最後一個見過鄭民基的是車站外的流浪漢,時間是上午九點十分,由於鄭民基好心給了他一點錢才湊巧記得,但之後也再沒注意過。這人我已經帶來了,就在外麵。”
趙明仁歎了口氣:“既然九爺問過,警察再審想必也是一個結果。”
唐謹言坐在鄭恩地對麵,凝視著她憔悴的麵容,忽然道:“初瓏帶她去睡覺。這裏沒你們的事了。”
鄭恩地沙啞著嗓子:“我要等民基的消息。”
他不是自己去野了,如果是,必定會被我的人挖出來。能通宵玩的娛樂場所,如今沒有沒查過的了。”唐謹言淡淡道:“能讓黑白兩道都找不到線索,這本身就是一條線索。說明了這是一起綁架,並且是預謀已久的綁架而不是臨時起意。至於這是衝著誰來的,還不好說。”
鄭恩地霍然抬頭,眼裏血絲清晰可見。
唐謹言恍若不見,繼續道:“目前的形勢分析,對方衝著你來的可能性比較大。比如說,知道那是個明星的弟弟,劫持一票敲詐。也有一小部分可能是衝我來的,那需要很了解我們曾經的關係,個人覺得可能性較小,畢竟我們的關係……已經沒有了,連趙哥都不太清楚。即使知道曾經有過,估計也不會有誰認為我唐九這樣的人會為了早就分手的女人付出什麽。”
鄭恩地怔忡了一陣,低下頭去:“嗯,應該與你無關。”
唐謹言淡淡道:“好了,既然是綁架,那你坐在這裏就毫無作用。不如去睡覺,等著對方給你打電話,你還能多點精力周旋應付。”
鄭恩地沉默片刻,低聲道:“既然與你也沒有關係,那你也去休息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唐謹言忽然笑了:“本來與我也許沒什麽關係,但現在有了。”
鄭恩地不解地看著他。
唐謹言眼裏閃過一絲冷厲:“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越界在我唐九眼皮子底下作案。”
鄭恩地的目光忽然也變得有些奇特。
唐謹言仿佛看懂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不管你願不願意,如今你們的安全,還真著落在我這個黑社會身上了。嗯……也不需要領情。”
一瞬間就連樸初瓏的眼神裏都有了點追憶,鄭恩地本就疲憊的眼睛裏仿佛閃過無數光影,碎片般的場景在眼前閃了過去,繼而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心裏重重抽了一下。連弟弟失蹤都能強撐著沒有哭的她,這一刻卻忽然忍不住溢出了淚水。
好像發現自己的失態,鄭恩地急忙起身擦了擦眼淚,掩飾般說著:“真的太困了,我去睡一會……”
趙明仁摸著下巴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好戲,此時開口道:“我讓人給你們安排休息室,對方如果來了電話,可以及時掌握。”
鄭恩地點點頭,樸初瓏歎了口氣,攙著她慢慢離去。
趙明仁給唐謹言泡了杯咖啡,坐到他的對麵。兩人沉默了好一陣,趙明仁才笑了起來:“以前我們在清涼裏雙劍合璧,還沒遇過合作起來都找不到線索的破事。現在越爬越高,反倒出現了這麽一次。”
唐謹言抿著咖啡,淡淡道:“也正常,清涼裏不過一隅。首爾這麽大,又有誰能盡窺全貌?”
現在合作的角度也廣了。”
嗯。”
唐謹言對於首爾地下的作用,倒不是為了幫警察們管束小弟祛惡揚善的,他沒那麽高尚,真要那麽高尚的話也不可能服眾,下麵早就造反了。但是相對的,他也不是專職為小弟們提供庇護的。這中間有個度,下麵犯了事,能保的保,犯的事若是觸了線,該抓進去的還是該進去蹲著,上上下下都得有個交代才行。曾經唐謹言自己犯事都蹲進去,對此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他的作用主要體現在規範,從他到下,行事都有了一個統一的規矩,不再像曾經那樣一片亂騰騰。與此相對的是強大的組織性,所謂有組織有規範的作奸犯科,不該做的不能做,該做的按規矩做。若是有不在這個群體內的人犯了事,就如湖麵中砸下一個石頭,瞬間就會擴散出漣漪,想不知道都難。從而也就自然形成了一個強大的線報集團,和警察聯係越發緊密。很多案子甚至不等警察去調查,資料都送上門了,甚至還有直接被“新村群眾”扭送到警署的倒黴蛋。
所以現在首爾的犯罪案件並沒比以往減少,可治安狀況卻體現得要比以往好了許多,這也是讓朝野上下越發習慣唐謹言存在的最重要因素。
可是如這次這種從警察到新村派,黑白兩道一起抓瞎的事,確實從來沒有過。隻能證明對方對此有足夠的警惕和預謀,行事避開了新村派的活動範疇,也就是有組織vs有組織,形勢截然不同。
你說與你無關,也不見得吧。”趙明仁忽然笑道:“你唐九這人,別人不了解,我還能不了解?別說那是初戀了,就算是個普通朋友,你也會出手的。非要跟人家說是因為想知道是誰這麽大膽過界作案才出手,嘴硬又是何必?”
趙哥這你就不懂了,跟她嘴硬點好。”唐謹言失笑道:“我要是柔情蜜意來一句我為了你一定會插手的,這話說得像不像打算吃回頭草?”
吃回頭草又怎麽了?”趙明仁隨意道:“又不是給別人玩過……我看這姑娘對你舊情難忘著呢,你就舍得她心裏裝著你卻去跟了別人?你唐九可不像有這個肚量。”
唐謹言沒再回答,低頭喝著咖啡,麵上還是在笑,可眼裏殊無笑意,幽幽然散發著漣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