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力牛魔王！

    霍寶不知夢到了什麽，在夢打了一個寒噤，翻動了動身子，把頭埋進素衣女妖挺拔的胸下，在那溫柔鄉睡了去。

    眾女妖看了看霍寶，停止了交談，片刻後，見他深睡過去，應該吵不醒，便再次聊了起來，聲音輕微。

    紅衣女妖沉思少卿，蹙起好看的眉頭，說道：“這大力牛魔王與那隻猴子有過八拜之交，在猴子上天官拜弼馬溫之前，大力牛魔王與猴子來往密切，稱兄道弟，親如足，但是，猴子與天庭鬥，與佛祖鬥那會兒，大力牛魔王卻完全銷聲匿跡，根本沒有為猴子出頭，一次都沒有，忒他媽不講義氣了。”

    皂衣女妖點著頭道：“就是，就是。”

    綠衣女妖麵如冷霜：“要我說，大力牛魔王根本就是無膽懦夫，沒什麽真本事，遇到天兵天將就慫了，當起了縮頭烏龜。”

    幾個姐妹想起許多舊事，一個個咬牙切齒，數落大力牛魔王，唯有青衣女妖沒有開口。

    “妹，你怎麽不說話？”紅衣女妖問道。

    “姐妹們，你們可別小瞧了大力牛魔王。”

    青衣女妖神色冰寒，目光陰沉，“當年猴子在花果山稱王，碾壓水髒洞混世魔王，強取豪奪四海龍王，道行十分強大，能入他眼裏的妖都不一般，能讓他甘願與之結拜的妖更不簡單。前前後後，萬妖之間，猴子一共隻會了六個兄弟，牛魔王、蛟魔王、鵬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猴子說過，因他生得小巧，故此把大力牛魔王稱為大哥。但是，大家想一想，以猴子的性格，會因為自己個子矮小，就認他人做大哥嗎？”

    眾女妖神色一變，紛紛驚呼“絕不可能！”

    “那隻死猴子最恨別人說他個子矮。”

    “潑猢猻平生四大忌諱，一是當天官太小，二是有桃子不吃，是有宴會不請他去，四是最恨別人比他高。”

    “對對對，臭猴子練得最精的神通就是法天象地，那時與顯聖二郎真君大戰，楊戩百餘合拿不下他，突然大發神威，變得身高萬丈，頂天立地，猴子看了氣得歪嘴咧牙，嘰嘰喳喳，也搖身變大，最後愣生生比楊戩高出一頭來……”

    想起猴子那些年那些事兒，眾女妖不自覺笑了起來，心湧現說不清道不明的快樂。

    也許，隻是單純的因為，她們聊的是那個猴子，是天上地下唯一無二的齊天大聖吧。

    紅衣女妖嚴肅起來：“妹說得是，看起來大力牛魔王十二分的不簡單呢，他本領強大，甚至高過猴子，心也是深不可測。可是，就算如此，為什麽大力牛魔王一定知道猴子的下落？”

    青衣女妖眸光閃爍：“我是根據一些蛛絲馬跡推斷出來的。”

    “蛛絲馬跡？”

    “猴子被佛祖壓在五行山下後，大力牛魔王那邊發生了件大事。這第一件事，他的老婆羅刹女，搖身一變，自封為鐵扇公主，移居翠雲山芭蕉洞。”

    “翠雲山，那地方不是緊挨著火焰山，炎魔大王的地盤！這個羅刹女，好大的膽子，她就不怕炎魔大王把她烤了。”黃衣女妖呼吸一窒，格外吃驚地插了一句嘴。

    青衣女妖歎道：“六妹，你還不知道吧，炎魔大王已經被羅刹女趕跑了。”

    “什麽！”

    “羅刹女得了一件奇寶，喚作芭蕉扇，聽說是十分了得的先天靈寶，扇一扇，八百裏火焰山立刻降下傾盆大雨，再一扇，扇得炎魔大王飛出八萬四千裏，差點找不著北。”

    聞言，眾女妖心底發寒。

    想那炎魔大王是天生的火靈，道行極高，霸占火焰山，虎視四方，諸天神佛遍地妖魔哪個敢惹，卻偏偏遇上羅刹女這樣的煞星，強奪洞府，有家不能回，隻能自認倒黴。

    “這第二件事，說得是大力牛魔王的兒子，喚作紅孩兒，在火焰山修行不足百年，練成一種極厲害的火焰，居然帶著一幫不成氣候的小妖魔，強攻占了六百裏鑽頭號山枯鬆澗火雲洞，殺了原主人火雲真人，自封聖嬰大王，風頭一時無兩。”

    眾女妖臉色發白，呼吸全部停頓。

    火雲真人是活了不知幾千歲的老道，法力通天，一身道行不可小覷，萬萬沒想到，他會折在一個後輩下。

    “還有第件事，大力牛魔王的親弟弟如意真仙，霸占了女兒國正南解陽山破兒洞內的落胎泉。要知道，這落胎泉，原本是屬於金兜山金兜洞獨角兕大王，如意真仙沒有付出絲毫代價就奪了過來，而獨角兕大王竟然對此默不啃聲，平白把落胎泉讓給了如意真仙。”

    “妹的意思是，這件事的背後，其實是大力牛魔王在給如意真仙撐腰？”紅衣女妖恍然道。

    “哼，大力牛魔王是有本事，但獨角兕大王也不差，未必肯賣這麽大的麵子。”

    青衣女妖說到這裏，呼吸不覺急促了分：“不止這一件，件事全離不開大力牛魔王，而且與另一位天庭巨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羅刹女的芭蕉扇從何處得來？”

    “紅孩兒哪裏學來這麽高強的本領？”

    “獨角兕大王為什麽要忍氣吞聲？”

    頓了頓，青衣女妖銀牙緊咬，“別人想不通這些事，但我能。我在天庭那些年，處處留心，默默記下了十重天的許多隱秘。我知道芭蕉扇的來曆，那把扇子曾在太上老君的裏揮動；我知道紅孩兒練成的那種火焰，喚作味真火，是太上老君的不傳之秘；我還知道，獨角兕大王的真實身份，他是太上老君的坐騎，一頭青牛精。”

    “太上老君！”

    眾女妖傻眼了，徹底傻眼了，她們千思萬想，但根本不可能將大力牛魔王與太上老君聯係在一塊兒。

    太上老君是誰，清之一，開天辟地之祖，太上道祖，玉皇大帝都要敬仰的存在。

    一個居住在十天之上離恨天兜率宮的太上老君，一個是西牛賀洲的一方妖魔，連個神位都沒有，八竿子打不著幹係，但事實擺在眼前，正如青衣所言，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係。

    如果青衣所料屬實，那麽大力牛魔王的老婆，兒子，弟弟，獲得無邊好處，分明全是拜太上老君賜予。

    為什麽？

    青衣女妖接著道：“猴子大鬧天宮之後，天庭對下界的妖魔管束前所未有的嚴厲，那個出頭討伐那個，許多無辜妖魔慘遭天兵天將扼殺，在這種情況下，猴子的結拜大哥大力牛魔王，本來該是第一個被征討的對象，可是呢，天庭仿佛把他徹底忘記了一般，讓其瀟灑來去，成為了一個格外超然的存在。”

    眾女妖徹底無言，因為青衣的猜測，太過駭人聽聞。

    “姐妹們，想想猴子大鬧天宮那會兒，他一直大喊自己是被人陷害，有人想置他於死地，若是真地，想害死猴子的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大力牛魔王，太上老君，絕對有重大嫌疑。

    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刻。

    許久，許久。

    青衣女妖輕輕地撫摸一下嬰兒的頭：“若是大力牛魔王害了猴子，那他一定時刻留意猴子，自然也就知曉猴子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