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差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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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壑內,頭骨祭台已經崩塌。

    這座以邪法堆壘起來的頭骨祭台,屍魔王費了不少功夫才拓建完成,那些頭骨蓋上,一個個全部布滿密密麻麻的法術紋路,禁錮亡魂,吸收惡靈之氣,整座頭骨祭台,聚萬魂,生鬼火,邪氣衝天,長久存在,必有邪魔孕育出世,禍亂世間。

    事實上,屍魔王便是起源於此。

    屍魔王曾是遠古一部族之王,殘暴不仁,遇到無天佛祖之後,變本加厲,將一個十萬人的大部落統統殘害,聚成頭骨魔窟,吸煉邪惡屍氣,終成一代屍魔王,巔峰時期是無天佛祖座下四大邪魔之一,不過無天佛祖落敗被封禁之後,屍魔王一落千丈,慘遭正道人士追殺,肉身被毀,靠碧眼王冠護住元神,假死才躲過一劫,迫於形勢夾起尾巴藏於白虎山,昔日的輝煌不複存在。

    今夜一幕幕如昨日重演,屍魔王再次功虧一簣,肉身二次被毀,卻又故技重施成功,不得不說,碧眼王冠,著實神奇,一寶在手,逆天改命。

    這座頭骨祭台非常牢固,但是在霍寶麵前,不過是沙灘城堡,一棍子的事情,屍魔王玩了個脫身計,霍寶和白晶晶不爽,便拿頭骨祭台和屍魔洞出氣,二人離去前,玩耍一般摧山毀洞,將屍魔王的所有根基破壞殆盡。

    隻可惜,差了一把火。

    二人離去後,偌大的深壑一片狼藉,屍橫遍地,腐爛的氣味越來越濃鬱,漸漸地,凝聚一股屍氣,嗖地沒入一堆有些粉紅色的碎骨中。

    其中一片頭骨,像是額頭那一塊,上麵有一個暗紅色的點,隨著屍氣的沒入,紅點幽然明亮起來,如暗夜裏的螢火閃爍,很久之後,紅點脫離那塊頭蓋骨,孱孱弱弱,飄向最近的一具較為完整的人骨中,點綴在其眉心。

    就這樣不知過去多久,這具骷髏忽然抽動一下,接著,一縷縷若有若無的屍氣向骷髏這裏聚攏,散入骷髏的每一根骨髓。

    數日後,這具骷髏如同蘇醒過來的人一樣坐了起來,用空洞的雙目看了看全身,登時崩潰一般,發出滲人沙啞的尖嘶。

    “白晶晶,毀我粉骷髏數千年修行,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骷髏怨氣衝天,淒厲大喊,赫然是粉骷髏白骨夫人,粉身碎骨竟也未死,這當然不是因為什麽奇跡,而是因其所修“解屍法”,本就源於碧眼王冠上的秘咒,滿月之夜她雖然沒有破境成功,卻將“解屍法”修行到了更高深的層次“解神法”,脫去本相,移花接木,這才僥幸活了下來。

    “解神法”固然精妙,但是沒有碧眼王冠相助,代價亦是十分慘重,不但失去了數千年的修行,甚至連本體的記憶都不能完整留存,為了記住自己是誰,曾經凶名赫赫的粉骷髏在脊梁上刻下四個字“白骨夫人”。

    “唉,這個深壑太過隱秘,加上屍骸遍布,所有的動物都不敢接近,我必須出去,嗜血食肉才能盡快恢複修為。”

    白骨夫人的骷髏十分脆弱,甚至經不起猛風摧殘,就連最基本的走路都夠嗆,為了爬出深壑,每日隻能艱難地前行數米遠,費了數月時光才出去,藏於山林間,靠捕食路過的蛇蟒等小動物苟延殘喘。

    不知不覺數年後。

    終於有一日,那個曾與錦繡白一線有一麵之緣的黝黑樵夫上山來了,不似從前那般謹小慎微,而是哼著小曲兒自由漫步,嘿嘿,到現在別人都還以為白虎嶺是滿是妖魔,他卻知道白虎嶺已經變天了,妖魔統統消失無蹤,他仿佛成為這千峰拱手的主人,什麽沉香木想要多少取多少,肆無忌憚。

    黝黑樵夫怎麽也忘不了那個華服老者,平白給他許多碎銀不說,白虎嶺地界裏的妖魔十有八九也是那位貴人替天行道給除去的,如此一來,他受益極大,每日都能到山裏砍伐沉香木,賺錢多多,喜上加喜的是,家裏那個醜婆娘在自己辛勤耕耘下,總算爭了一口氣,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把他樂得合不攏嘴。

    “這座山頭臨近白虎山,以前從來不敢來,嗯,風裏有淡淡的木香氣,好好好,這裏一定有很多上好的沉香木。”

    黝黑樵夫抬腳上山,滿臉興奮,到了半山腰,目光一掃,不禁大喜過望,果然有許多沉香木可伐,拿出新買的利斧,往掌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揮灑汗水,熱火朝天。

    不多時,猛地一陣陰風吹來,滿頭大汗的黝黑樵夫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噤,他疑惑地往四下裏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覺得自己想太多了,搖了搖頭,接著砍伐,還沒動兩下,地麵上忽然有白色的煙霧噴薄而出。

    啊!

    黝黑樵夫嚇得一哆嗦,跌倒在地,吸了一口白煙,立刻滿腹惡寒,頭暈目眩,看什麽都出現幻影。

    “相公。”

    嬌媚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黝黑樵夫冷汗直冒,揉了揉眼睛,天旋地轉的,茫然喊道:“誰在說話?”

    “相公,是我呀。”

    黝黑樵夫仔細一聽,怎麽越聽越像是窯子裏的小青花,那個小娘子細皮嫩肉,水靈水靈的,胸前的那兩個大桃子那叫一個白裏透紅的鮮活,走路上下顫動,迷死個人哎。

    黝黑樵夫上次去給窯子送沉香木的時候,路過小青花的房間,發現窗戶沒關,隨意往屋裏瞥了下,就是這一看,差點把他的魂吸去了。

    小青花躺在床上,一絲不掛,胸前兩點桃花肆意綻放,微微抬高兩條雪白纖細的長腿,兩腿間的濕潤風情一覽無餘,擺出的姿勢無比曼妙,渾身都是無法形容的騷勁。

    黝黑樵夫是個老實人,還是個窮人,窯子這種地方根本不是他這種人銷魂得起的,除了自家那個醜婆娘,他就沒有碰過其他女人,想都不敢想,透過小青花的秘窗,黝黑樵夫看到了一個幸福的天堂,那種自家醜婆娘沒有的風景,小青花身上淋漓盡致,一寸寸冰肌玉顏,滿滿都是爺們最癡漢的幻想。

    一個麵白的公子哥走到窗前,望著小青花的玉體雙眼放光,麻溜溜的寬衣解帶,撲上去瘋狂發泄,隻可惜沒來回蕩漾幾下便憋了下去,黝黑樵夫癡癡看著,露出深深鄙夷之色,這個公子哥太暴殄天物,就你那根小蚯蚓也好意思露出來丟人現眼?

    驀然,小青花往窗戶這看來,與黝黑樵夫四目相對。

    黝黑樵夫大腦一片空白,竟忘了躲開。

    哪想到,小青花完全沒有生氣他在偷窺,反而笑了笑,故意抬高一條玉腿,讓黝黑樵夫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呻吟聲突然放大了數倍,聽得黝黑樵夫神魂顛倒,魂飛天外。

    黝黑樵夫不記得那天是怎麽回到家的,但是他記得,回家看到醜婆娘時,第一次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後來每次與醜婆娘在床上你上我下我頂你喊,腦子裏總是閃現一扇窗戶,小青花在窗戶裏衝他嬌笑。

    白煙繚繞處,一個婀娜的身影浮現出來。

    黝黑樵夫搖晃一下腦袋,喊道:“小青花,是你嗎?”

    “相公,是我,我就是你的小青花。”婀娜身影招招手。

    黝黑樵夫定睛一瞧,越看越像是小青花,不禁熱血上湧,搖搖晃晃走了過去,咧嘴傻笑:“小青花,我的小青花,我來了……”

    煙霧滾滾,露出一個帶著幾不可見的粉色骷髏,站在一棵大樹下。

    黝黑樵夫滿臉是幸福的顏色,撲上去抱住骷髏,又親又吻,骷髏咯咯冷笑,鳥驚獸走,太好了,終於等來了一個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