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唐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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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十三年,歲在己巳。
東土大唐,天下太平,八方進貢,四海稱臣。
盛世!
古老的華夏,王朝更迭,有過太多的盛世,夏商周封神,秦皇霸武,漢武尊儒,而今,迎來了大唐笑傲三界的強盛。
放眼全世界,所有古文明走到今日,沒落的沒落,消失的消失,偶有興起,也是不值一哂的小打小鬧,唯有我大華夏,一代強過一代,終於成為全世界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此時的大唐,百家崢嶸,儒釋道三教鼎立。
此時的大唐,太宗英明神武,文治天下,武滅外賊,虛心納諫,厲行節約。
此時的大唐,魏征鐵骨,房謀杜斷,文淵殿書聲琅琅,淩煙閣刀光劍影,人才濟濟,豪傑輩出。
此時的大唐,國都長安城巍峨雄壯,四通八達的大道與密如蛛網的小巷相聯通,街上青牛白馬七香車,車水馬龍,珠光寶氣,國泰民安。
霍寶腳踏筋鬥雲,過了西蕃,進入大唐境內。
霍寶停下來,放眼看那大好河山,吐納間,感到完全不同與西牛賀洲的氣息,人族強盛,妖魔遠避,天地間盡是浩然正氣。
華夏寶地,有無數靈山福地,藏於雲海飛卷之間,更有昆侖祖脈,匯聚著三界最濃鬱的天地靈氣,孕養出無數奇才,禦劍飛行,追風逐月,笑傲天下。
儒,釋,道,究竟是什麽?
唯一能找到答案的地方,唯我壯哉大唐!
霍寶有兩個選擇,去長安,或去江州。
長安城是國都,要不了多久,將發生一件震動朝野的大事,太宗皇帝暴斃整整三日,又突然死而複生。
這件事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一般,李世民,魏征,袁守城,涇河龍王,地府,一個個粉墨登場,全部卷入其中。
然後,金山寺和尚玄奘受召入長安,於化生寺,共聚大小明僧一千二百名,演化七七四十九日水陸大會。
期間,觀音菩薩也閃亮現身,造化奇跡,成功說服太宗取佛經入東土。
而江州,有個金山寺,玄奘和尚自幼長於此。
這會兒,這位背景極大的和尚已經從賊人手裏救出母親殷溫嬌,為父陳光蕊報仇雪恨,其父陳光蕊也死而複生,被封為文淵殿大學士,一族榮耀。
從地理位置上講,長安城距離西藩非常近,那裏也是所有大事件集中爆發的地方,但是,霍寶深思熟慮後,決定舍近求遠,先去江州。
不為別的,金蟬子在那兒。
這是金蟬子第十次轉世,喚作陳玄奘,玄奘是他的佛號,在這個名字出現之前,師父法明和尚一直叫他江流。
霍寶走鄉過河,不覺間,到了杭州。
六月間,西湖風景迷人,看不盡。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西湖畔邊,有個酒館,到了晌午飯點,客人多的時候,說書的總會來上一段,賺幾個銅板。
“上回說到太宗皇帝發布招賢文榜,陳光蕊見了此榜,與母親商量一番,決定前去應試。途中遇見一人提著一條金色鯉魚叫賣,他見那條金色鯉魚衝他眨眼,驚異其非等閑之物,便買下放生。
嘿嘿嘿,這陳光蕊是文曲星一道星光下凡,生得就是文狀元的命,他救下的這條金色鯉魚其實是洪江龍王。
這龍王感恩於他,點透他的智根,讓他文思泉湧,對答如流,廷試三策,輕鬆寫意,太宗皇帝大喜,禦筆親賜狀元,跨馬遊街三日。”
說書的口若懸河,搖著扇子,頓了頓,見店內客人漸漸滿座,這才接著說了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鴻運不斷,好事成雙。新科狀元陳光蕊跨馬遊街,風光無限,巧的是,當朝宰相殷開山的女兒,喚作殷溫嬌,正高結彩樓,拋打繡球卜婿。
宰相之女瞧見狀元郎的跨馬而來,見他一表人才,器宇軒昂,心裏是十分歡喜,於是將那繡球拋向狀元郎,不偏不巧打中他的頭。”
說書的喝口茶潤潤喉嚨:“宰相大人大喜過望,急忙招狀元郎入府,拜了天地父母,喜結良緣。不日,宰相大人舉賢不避親,舉薦自己的新女婿到江州任職,魏征大人也是力薦,太宗皇帝欣然應允。就這樣,陳光蕊和殷溫嬌啟程上路,從長安往江州來。”
店內漸漸客滿,許多陌生客人不得不擠在一桌,其中有一位俊朗少年,身材修長,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眉清目朗,舉止從容,有種與年齡不符合的成熟,叫了一壺酒和幾個小菜,饒有興致地聽說書的娓娓道來,一出手,賞了一大塊碎銀子,樂得說書的合不攏嘴。
旁邊有個滿臉是灰的小乞丐,單手托著下巴,嗑著瓜子,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他叫小魚兒,出身寒門,才七歲,在杭州討生活,遇到這位在街上橫著走,遇到流氓踹他小鳥的狂傲少年,死纏爛打一番,終於當上他的向導。
小魚兒擦著鼻涕,抓塊牛肉塞進嘴裏,湊過去道:“公子,這個故事我聽過好幾遍了,要不我給你講講,你把銀子賞給我得了。”
霍寶白眼道:“聽過故事不代表能講好故事。”
小魚兒不服道:“我的故事可不是從說書的那兒聽來的,是從一個和尚那兒聽來的。”
“和尚?”
“對,金山寺裏的老和尚,他師父是金山寺的上任住持了塵,聽說了塵和尚去西天極樂世界雲遊去了,他走後,法明和尚接任住持之位。”
小魚兒剛提到法明和尚,那邊說書的就講到了,“可恨呐,劉洪和李彪兩個惡賊,見色起意,居然殺了狀元郎,沉屍江底,那個劉洪更是惡膽包天,擄走殷溫嬌,假冒狀元郎,跑去江州上任了。”
眾位食客聽了,咬牙切齒,憤憤不平。
說書的心裏偷樂,緩口氣,道:“可憐殷溫嬌身懷六甲,見郎君被殺,也想一死了之,可是,想到腹中的孩兒,她便忍了下來,與那劉洪到了江州,忍受百般羞辱,終於生下了一個兒子。
她知道那劉洪肯定會斬草除根,對嬰兒下毒手,於是帶著兒子連夜逃走,劉洪發現後,立刻派人來追,殷溫嬌剛剛產子,身子虛弱,逃不快,眼看後麵追兵到了,她絕望之下,便將嬰兒放在一塊浮木之上,並血書一封,任其飄向下遊。
就這樣,這個嬰兒順流而下,到了金山寺腳下停住,驚動了寺中佛法通天的法明禪師,救起了嬰兒,見到血書內容,方知這孩子原來是新科狀元陳光蕊的兒子。”
講到這裏,說書的故意停頓下來,眾位食客知曉打賞時間到了,有的掏出幾個銅板,有的則是送上一壺酒。
小魚兒眼饞嘴也饞,撇嘴道:“後來的事我全知道,法明和尚收養狀元之子,取名江流。十多年後,江流長大了,懂事了,知曉人倫,詢問法明和尚自己的身世,法明和尚將血書交給了他,後麵就是江流報仇的事了,他先見了母親,後去找外公,宰相殷開山,這才擒住惡賊劉洪、李彪。事成之後,又出了兩件事,江流的父親陳光蕊突然死而複生了,他娘親殷溫嬌卻自殺了。”
霍寶往小魚兒嘴裏塞了一塊肉,“知道不少嘛。”
小魚兒哈哈笑道:“那當然,別看我窮衣破爛,我可是讀書人,將來也要考狀元的。”
霍寶哦了一聲,“你屁大點的孩子,識幾個字了?”
小魚兒大為不服,拍著桌子搖頭晃腦,傲然道:“我四歲前能識千字,六歲便能出口成章。”
霍寶差點笑歪了嘴,屁大點的孩子,真能吹啊你,大笑道:“好好好,你厲害,作首詩來聽聽。”
小魚兒挺了挺胸膛,深吸口氣,醞釀了半天,臉紅著問道:“那個,做什麽詩啊,有主題沒?”
霍寶撇撇嘴:“你隨便吧。”
小魚兒沉吟片刻,忽然看到酒館外麵的西湖上,有一群白鵝遊過,眼神驟然亮起,朗聲道: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霍寶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赫然道:“你,你姓什麽?”
小魚兒一本正經的答道:“我姓駱,叫駱賓王,字觀光。這名字是我爹取的,出自《易經》的觀卦,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勒個去!
霍寶死死盯著駱賓王,看得小魚兒心裏直發毛,聽說貴圈流行斷袖,這位公子不會看上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決不當寵男,我會反抗的。
半響,霍寶重重地拍了一下駱賓王的肩膀,歎道:“好才華,淫的我一手好濕。”
小魚兒頓時浮想聯翩。
說話間,說書的講道了精彩之處,“諸位肯定好奇,死了十多年的狀元郎陳光蕊是怎麽複活的呢?哈哈哈,其實啊,這得感謝那個洪江龍王,陳光蕊被殺之後沉屍江底,那條江歸洪江龍王管轄,龍王收了陳光蕊的屍首,用定顏珠護住,等時機成熟,送他還陽。”
聽到這裏,霍寶起身,小魚兒急忙抓一把牛肉在手裏,問道:“去哪兒?”
霍寶說:“金山寺。”
小魚兒遙望一眼金山方向,忍不住羨慕:“唉,我要是那個江流僧就好了,不愁吃穿,多風流快活。”
霍寶眯眼道:“你羨慕他做什麽,他一生都被人玩弄著,可憐,可悲,可笑!”
小魚兒愕然,皺眉表示太深奧,聽不懂。
霍寶自言自語:“金蟬子轉世江流進入金山寺前,住持了塵突然去了西天極樂世界雲遊,哼,好一場雙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