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確定無疑的身隕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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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震駭的目光裏,霍寶緩緩朝河邊走去。

    不一會兒,他到了河邊,有一葉扁舟在那兒等他,舟裏坐著一位風華絕代的仙姑,赫然是黎山老母。

    “至尊道友,一別多年,沒想到你我在武當山重逢了。”

    黎山老母溫婉一笑,風韻卓卓,芳容驚世。

    如果不知道她就是赫赫威名的黎山老母,乍一看,真會誤以為她是那種風情萬種的絕色佳麗。

    霍寶登上扁舟,坐了下來,與黎山老母麵對麵,輕笑道:“前輩容姿煥發,更勝從前,看樣子真地如傳言那般,先天元陰成熟飽滿,可喜可賀!”

    黎山老母微微擺手,扁舟無風自行,順流而下,她凝視著霍寶,笑不露齒,道:“說起來,這還要感謝至尊道友,多虧了你送我那顆蛋,助我踏出最後一步,走向了圓滿。”

    霍寶哦了一聲,有點意外。

    說實話,毗藍婆菩薩的蛋居然如此神奇,超乎了他的想象。

    一共三顆蛋,霍寶自己吃了一個,鑄成混元至尊體,梅路艾姆吃了一個,進化成慘叫雞,黎山老母吃了一個,先天元陰大圓滿了!

    臥槽!

    這樣看來,當年他與黎山老母那筆交易,自己是吃大虧了!

    黎山老母察言觀色,話鋒一轉,嗬嗬笑道:“不說我了,至尊道友更是厲害,修為大進,神威壓天,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霍寶笑笑,剛要開口。

    “哦,別叫我前輩了,喊著喊著都讓你喊老了。”

    黎山老母嗔了霍寶一眼,格外認真地說道,“你我要是動起手來,不見得是誰勝,修行界實力為尊,我們還是平輩相交吧。”

    霍寶失笑:“那我就失禮,稱呼一聲黎山姐姐了。”

    黎山老母滿意地笑了笑,明眸皓月,光芒搖曳,神聖無邊,她問道:“至尊道友,前段日子聽說你橫掃幽冥,滅殺冥河老祖,功勞滔天,有傳言玉帝要封你做至尊大聖,你怎麽突然到武當山了?”

    霍寶深思一番後,把香花寶燭從懷中拿出。

    黎山老母不愧是神通廣大,消息靈通,歎息道:“青衣和紫衣兩位女武神,唉,真是可憐啊。”

    她抬頭看著霍寶,神色充滿同情:“同樣身為女人,沒有人能比我更理解,能走到今日,要付出了多少代價,女人要想成功,須要比男人要付出更多更多的代價,所以青衣和紫衣兩位女武神有多苦,我感同身受。”

    霍寶動容,深有感觸,坦言道:“實不相瞞,我原本要上昆侖山救兩位姐姐,無奈太上老君橫插一腳,隻好先到武當山來尋找突破口。”

    黎山老母眉頭微蹙,想了想,不知想到了什麽,隻見她渾身一震,臉上浮現難以掩飾的驚色,忽然問道:“想必是有昆侖山的高人指點你來武當山的吧。”

    霍寶訝異之極,挑眉道:“你怎麽知道?”

    黎山老母笑了笑:“活得越久,知道的事情也就越多。”頓了頓,“想必你還不知道那位昆侖山的高人為什麽要指引你來武當山?”

    霍寶點頭:“確實不知,不過我猜,七衣女武神曾在武當山磨練過,或許有些情分在,而我要讓這份情分變得更大一些。”

    黎山老母不置可否,賣了個關子,眼中有狡黠之色閃過:“個中緣由,日後你自會知曉,當然,前提是,你得先破了真武大帝的三道天門。”

    霍寶啞然無語。

    想了想,乘此機會,不如多打聽點事情,於是開口問道:“想向姐姐打聽一個人。”

    “但問無妨。”

    黎山老母似乎心情很好,非常大度地說道。

    霍寶深吸口氣,醞釀了片刻才開口:“一道傳三友,二教闡截分。”

    聞言,扁舟驟然停下,激起波浪,朝四麵八方圈圈散開。

    黎山老母的表情僵了僵,沉默了許久,許久,她才倒抽一口寒氣地,緩緩問道:“你知道多少?”

    “全是道聽途說。”

    霍寶聳聳肩,“傳言那人在封神浩劫時期出現,天下奉其為道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全部尊稱他為老師,他一手導演了封神,也一手終結了封神。那人最後一次出現,是他將通天教主羈押離開,不知所蹤。”

    講到這裏,霍寶滿臉是不解之色,“如今,世人隻知道太上老君是混沌之祖宗,天地之父母,陰陽之主宰,萬神之帝君,開天辟地之祖!那人如果真是太上老君的師尊,為何三界鮮有人知,就連天庭舉辦蟠桃會,上八洞裏也沒有他的名字,仿佛他從未存在過一般。”

    黎山老母聽了,不置可否,遙望沒有盡頭的河麵,扁舟徐徐動了起來,道:“中原浩土朝代更迭,秦始皇之前,有三皇五帝,但是他一把大火,焚書坑儒,便成了第一位皇帝,人間鬥爭尚且如此殘酷,更何況是涉及到三界主宰大權的鬥爭!”

    霍寶赫然道:“難道修行界也發生過焚書坑儒?!”

    對此,黎山老母一樣是諱莫如深,天機不可泄露。

    沉思了片刻後,她終於透漏了一些消息出來:“不管你打聽那人是為了什麽,我可以確定無疑地告訴你,那人已經身隕道消,而通天教主,就是殺他的人之一。”

    霍寶愕然。

    ……

    深夜。

    觀音禪院,寂靜深深。

    眾僧白天舉行了簡單的喪禮,埋葬了金池長老,累乏困倦,早早睡下。

    陳玄奘思考了一天猴子的話。

    觀音菩薩的心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陳玄奘無法得出一個答案,內心充滿了莫大的矛盾,最後殫精竭慮,雙眼血絲爆開,一倒頭就睡著了。

    唯有猴子吃了兩粒仙丹,生龍活虎,火眼金睛掃視四方,明亮如晝。

    臨到傍晚,他把金頭揭諦叫來,道:“那個黑熊精十分精明,我擔心他今夜回來偷襲。”

    金頭揭諦苦笑不已,心想要不是你這潑猴主動去招惹人家,那個妖怪又怎麽會與你結怨,爭強鬥狠?

    不過這些話,金頭揭諦隻在心裏想想,可不敢說出來。

    五百年前,猴子大鬧天宮餘威尚存,那些天尊或許不怕這個凶惡的大潑猴,金頭揭諦卻是記憶猶新,十分懼怕的。

    畢竟猴子當年一口氣打上淩霄寶殿,那威風八麵的雄姿,在許多天仙的腦海裏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而且,猴子如今是佛門的人,保護取經人到西天,一樁大功德,十來年後,修成正果,搖身一變,說不定就是佛門重要一員。

    就猴子這爆棚的戰鬥力,到了哪兒都混得開,如來佛祖不可能沒有收其為己用的心思,到那時,猴子的地位就膨脹了,水漲船高,金頭揭諦想巴結都沒有那資格了。

    念及這些,金頭揭諦始終對猴子敬畏有加,諂笑道:“大聖有什麽吩咐?”

    猴子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道:“你回一趟天庭,把辟火罩,防風罩,十萬水軍什麽的,能借來的全借來,今夜我們要做好防火防盜防妖怪。”

    “呃……”

    金頭揭諦一陣無語,那叫一個頭大。

    ……

    黑熊精嘴裏含著冰塊而來。

    幽冥界特產“鬼椒”,辣味綿長,勁道十足,舔一下眼淚汪汪,吃一口終生難忘。

    黑熊精淚流滿麵……

    他經曆了一場慘不忍睹慘絕人寰的折磨,到了深夜,舌頭已經被辣得腫脹了,而且腫得很是厲害,成了大舌頭,加上哭得梨花帶雨,雙眼也是微微腫脹,威武的形象變得有些滑稽荒誕。

    就這恐怖的辣味,沒有三五日,休想淡去!

    黑熊精萬般無奈,不得不用冰塊暫時鎮住舌頭,他擔心夜長夢多,忍著滿嘴苦辣,決定夜襲觀音禪院,務必滅殺了那個該死的弼馬溫。

    夜黑風高。

    黑熊精率領眾小妖來到高處,俯視山坳裏的觀音禪院,臉上遍布殺氣。

    咬牙切齒:“弼馬溫,今日就讓明白,為什麽此山喚作黑風山,此洞喚作黑風洞。”

    他抖了抖那個鼓囊囊的布袋子,神色陰狠,“這腐朽黑風,有腐化萬物的恐怖威力,神佛難當,哼,弼馬溫,當年你僥幸從太上老君的八卦爐裏逃出來,便張狂自己是銅頭鐵臂,金身不朽,今個我叫你知道黑風山黑風的厲害,吹你一口,叫你粉身碎骨,化為渣渣。”

    遙望觀音禪院,黑熊精掂量起來,臉上忽然露出難色,憂心忡忡:“不過,觀音禪院太大了,我收集的這點腐朽黑風,恐怕不足以毀掉整個禪院。而且,放出黑風的時候,離得太近,容易誤傷到自己。”

    有個小妖十分忠心,敢死敢當,道:“大王,弼馬溫就住在最好的檀房裏,你把藏風袋交給我,我潛入禪院,去弼馬溫的檀房,把黑風從門縫裏放進去,將他腐化成灰。”

    黑熊精想了想,擺手道:“那潑猴有火眼金睛,十分警覺,靠得太近,很容易會被他發現,反而失了先機。”

    深思熟慮後,黑熊精沒有潛入觀音禪院,而是選擇站在高處往下放出黑風。

    盡管這樣,黑風將擴散彌漫,變得十分稀薄。

    不過,即便腐朽黑風變得再稀薄,一樣是恐怖無端。

    凡人碰之,立即化為灰燼,神佛碰之,也要渾渾噩噩,修為大跌。

    “放!”

    打定主意後,黑熊精一咬牙,猙獰畢露,解開了袋口。

    嗚嗚嗚……

    腐朽黑風猛地從袋內噴薄而出。

    黑夜沉沉,然而,腐朽黑風發出一抹詭異的黑光,在這樣黑沉的夜裏,也能看得十分清楚。

    那就像是在黑夜裏潛行的黑蛇,陰森恐怖,擇人而噬,撲向了觀音禪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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