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不爭一時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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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眼珠子轉動,嘻嘻一笑,跳上雲頭,戲虐道:“老君,什麽寶貝?”

    太上老君伸出手:“少廢話,把五寶還我。”

    猴子擺著手,故作訝異:“咦,不對吧,五寶是我打殺兩個妖魔的戰利品,與老君何幹?”

    太上老君瞪了瞪猴子,沒好氣的道:“那兩個妖魔是兜率宮裏給我看爐子的金銀童子,偷了五寶下界為魔,今日栽在你手,算是成全你一樁功德。”

    這話說得漂亮!

    臉皮簡直厚到家了!

    猴子樂了:“老君啊,你縱放家奴危害下界,是不是該治你個鈐束不嚴的罪名?”

    “嗬,這可不關我的事。”

    太上老君淡定自如,擺了下手,一臉無辜,道:“這是海上菩薩求了我三次,要他們在此化為妖魔,考驗你們師徒取經的誠心。”

    猴子聞言,心裏直打嘀咕,老君這話是幾個意思?

    “海上菩薩”是哪位?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老君明顯在刻意讓人認為是觀音菩薩在暗中使壞。

    他這是要把罪責往佛門那邊推呀。

    可是,平頂山一難,猴子戲耍天上地下,鬧得人盡皆知,太上老君扯這個謊隻怕連個天兵都忽悠不了,豈不是自討沒趣?

    等等……

    猴子瞥了下陳玄奘,心神一動,恍然大悟。

    醉翁之意不在酒,太上老君這話不是說給他聽的。

    果不其然,陳玄奘聽到後,雙手合十誦經,臉上湧現虔誠和堅毅之色。

    他這是在向觀音菩薩祈禱,訴說自己心願誠誠,從未動搖。

    猴子眼神微冷,唉聲歎氣起來,十分無語地道:“這海上菩薩真是夠了!當時她求俺老孫保護師父西行取經,俺老孫說路途艱澀難行,妖魔無窮,她信誓旦旦保證到了急難處會親來相救。如今反驅使妖魔來害,不光坑苦了我們,連累了多少無辜!”

    太上老君嘴角一牽,笑了,意味深長。

    陳玄奘聞言愣了愣,覺得猴子的話有幾分道理,金銀二魔占山為王,群魔亂舞,害死了多少生靈?!

    考驗取經人誠心方法有無數種,觀音菩薩偏偏弄兩個妖魔來,是不是過分了,說好的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呢?

    再說了,已經有過一次四聖試禪心,五莊觀裏人參果會,觀音菩薩也露過麵,這一再試探有意思嗎?

    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真信不過我,你大可以不用我呀,牽累這麽多無辜算怎麽回事?

    陳玄奘想到這些,眉頭緊鎖,心亂了。

    他對觀音菩薩幹的這事實在無法認同。

    然,這或許才是觀音菩薩對他的考驗,一切都是佛的安排,身為信徒,須得保持堅定的信仰。

    見狀,太上老君微微一笑,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見狀,猴子眉頭一挑,死死盯著太上老君,心思劇烈閃動。

    勒個去,太上老君分明在用離間計,動搖金蟬子,究竟有什麽企圖?

    太上老君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耳語:“是時候讓金蟬子看清楚佛的本質是什麽了?”

    說完,太上老君擺個手離去,猴子猛地摸了下懷裏,五寶已經不在了。

    臥槽,祖境大能幹起偷雞某狗的事,真他麽牛逼啊!

    說起來,猴子也算是偷盜界的聖賢,與太上老君一比,自歎不如。

    罷了,五百年前俺老孫偷你一回,五百年後被你偷回去,扯平了!

    “隻怕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讓俺老孫看清楚佛的本質是什麽。”猴子暗自沉吟。

    這個小插曲就這樣過去了,師徒一行再次上路,山高路遠,星辰指路。

    雲端,太上老君目送。

    太白星君駕雲而來,神情凝重,低著頭,唉聲道:“師父,徒兒無能,讓您失望了。”

    他在說黃袍老怪的事,那是他一手安排的,以佛殺佛,也是殺猴子最好的時機,卻失敗了。

    加上黃風怪、豬八戒,太白金星一係列籌劃接連失手,以致平頂山一難,猴子已經恢複元氣,意氣風發,殺起來千難萬難,而這次失利,讓太上老君在昆侖失去了所有。

    太白星君為此深感自責。

    “別灰心,”太上老君擺了擺手,雲淡風輕,“目光放長遠一點,不爭一時輸贏。”

    太白星君猛地抬起頭,看著太上老君,不明其意。

    太上老君遙望虛無界:“元始選擇至尊大聖,是迫於虛無界所帶來的浩劫,我仔細推演過那浩劫,超乎想象,即便至尊大聖成為祖境大能,他依然抗衡不了那浩劫,最好的結果便是兩敗俱傷,甚至同歸於盡,到那時,三界依然得靠大無為道來掌盤,誰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太白星君驚喜若狂,想了想,沉聲道:“不過,咱們這次暫時失利,佛門那邊已經蠢蠢欲動,如來無法,他肯定會趁機奪權。”

    “所以,我才親自來這兒,是時候激活金蟬子這枚棋子,他是一個反叛者,無論輪回重生多少次,他永遠都是一個反叛者。”

    太上老君淡笑,“叛逆的種子早已深埋他的心中,裂痕已經在逐步擴大,等他看清楚了佛的本質,靈山將再次因他陷入前所未有的大亂。”

    太白金星赫然:“師父,金蟬子到底是什麽?”

    太上老君:“執念即是魔,金蟬子便是這三界最大的魔!”

    陳玄奘騎在馬上,獵八戒挑著行李,沙和尚攏著馬頭,猴子走在前頭剖開路,水宿風餐,披霜冒露,青天為屋瓦,日月作窗欞,不知年月。

    這日,師徒一行終於走出荒郊,發現一座寶林寺。

    “阿彌陀佛!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取經,路過寶寺,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敲開寶林寺的大門,陳玄奘駕輕就熟借宿,口頭禪溜溜的。

    寺主喜靜,不願意接待陌生客,但見陳玄奘也是和尚,談吐不凡,他隨口問了一些佛法,有刁難之意,答不出來別想進門。

    然,無論是冷門的《梁皇水懺》,還是珍傳的《孔雀真經》,陳玄奘都應答如流,顯露出高深的造詣,寺主欽佩,邀請入門。

    進門時,猴子看了一眼西方,不知不覺間,烏雞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