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歡可沒有楊素的金鍾罩護體。

    在密集箭雨的激射之下，李長歡不得不一退再退，最後更是被逼得地來了個懶驢打滾。

    狼狽的不行。

    所幸，他成功的滾離了箭雨的覆蓋範圍，也好巧不巧地滾出了房間。

    李長歡沒有中箭，他出現在房門外後，凝眸遠遠地一望。

    隻見身後已有人風風火火地率隊趕來，為首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李長歡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四瞳人。

    此人居然沒去西院？

    李長歡心中驚疑不定，楊素的救兵來了，而且人數不少。

    如果此時再衝進去強殺楊素，即便能成功幹掉他，事後又該如何逃出生天？

    殺，還是不殺？

    不好！”

    李長歡耳朵一動，突然聽見房間裏傳來一陣響動，他聞聲而動，當機立斷地重新衝入房門。

    當李長歡進來房間時，楊素的人影已然消失無蹤。

    不見了！

    李長歡沉著冷靜，聽聲辯位，走到一堵牆麵上摸了摸，敲了敲，很快便在牆麵上找到了一處暗室入口。

    此處竟是別有洞天！

    哼，想從我手上逃跑，斷無可能！”

    李長歡運轉功力於雙耳，一下子判斷出楊素的位置，他沒有猶豫，一個箭步跨入暗室。

    暗室裏漆黑一片，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有人在麵前也難以分辨，哪怕被人捅上一刀，尋常人也不會知道對方是怎麽出手的。

    李長歡並非尋常人。

    這樣的能見度隻能阻礙一般人，卻並不能阻礙李長歡的前行。

    他哪怕眼神看人不見，耳朵也能清晰的捕捉到室內之人的所在之地，別說是什麽捅刀子，就是腳步聲和呼吸聲，他都能大致聽個一清二楚。

    在那邊！”

    李長歡心如明鏡，不緊不慢地走向暗室深處。

    他不敢走得太快，害怕一不小心中個機關陷阱之類的東西，經過剛才的弩箭教訓，他儼然已經領會到楊素的陰險手段。

    吃一塹就要長一智，該小心的時候當然要小心。

    李長歡一步一頓地小心前行，很快就來到了楊素的藏身之地。

    老家夥，挺會選地方躲啊！”

    李長歡悄無聲息地出現，一語道出，卻是嚇了楊素一跳。

    楊素吃驚道：“這裏這麽黑，你怎麽知道我躲在此地？”

    李長歡桀桀一笑道：“隻要你還沒斷氣，便是躲到那陰曹地府，我也能把你揪出來！”

    楊素頓時感到背脊發涼，手腳上的雞皮疙瘩更是成片成片地冒出來。

    老家夥，你傷得不輕啊，還能跑？”

    李長歡貓捉老鼠般盯著眼前人，肆意地調侃道。

    楊素輕輕一歎，軟語道：“放我一馬，你要什麽我都給你，金錢，權勢，美人，所有我擁有的你都可以拿走！”

    哦，真的嗎？嗬！”李長歡笑容玩味。

    黑暗中，楊素看不清楚李長歡的表情，卻能看見兩排潔白幹淨的牙齒，上下牙一碰，猶如鬼門關一開一閉，莫名其妙的滲人。

    楊素正色道：“隻要你開口，我的就是你的！”

    李長歡沉吟道：“你的金錢美人我不在乎，你身上唯一讓我感興趣的隻有一樣東西。”

    你想要什麽？”楊素迫切道。

    李長歡道：“金鍾罩。”

    楊素毫不猶豫道：“好，我可以給你金鍾罩的秘籍，隻要你放我一馬！”

    李長歡把手一攤，淡淡道：“秘籍拿來我就放你一馬。”

    你隨我來。”楊素說著便要向外走。

    李長歡一步跨出攔住他，冷然道：“秘籍在哪裏？你最好別給我耍花樣，不然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楊素沉聲道：“你放心，秘籍就在前麵，走兩步就到了。”

    李長歡冷冷道：“那就快走，別想指望著你的人來救你，他們連這間暗室都找不到。”

    楊素一邊走，一邊問道：“他們找不到，你是怎麽找到的？”

    李長歡淡淡道：“想知道麽，很簡單，我在你身上裝了一隻眼睛，無論你看到什麽想到什麽，我都一清二楚，你信麽？”

    不信。”楊素道。

    李長歡用力推搡他，冷聲道：“不信就對了，我也不信，趕緊走，再廢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楊素不再言語，帶著李長歡穿梭在暗室裏，沒走多久便被李長歡一腳踹倒在地。

    再敢帶著我兜圈子，下次這一腳就不是踢在你背上，而是踢在你腦袋上，想死的快一點嗎老家夥？”

    李長歡冷言冷語地威脅道。

    楊素連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李長歡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冷然道：“帶路！”

    楊素這回似乎老實多了，默默地帶路，不言不語也不敢有絲毫不滿。

    李長歡此時不禁在想，這人是不是不論是誰，骨子裏都有一種賤的屬性，一定要挨過揍才會老實。

    何必呢？

    就是賤的！

    李長歡如是想著，走著走著，卻是突然頓住腳步，冷聲道：“站住！”

    楊素身形一頓，問道：“怎麽了？”

    有聲音，這裏麵是什麽，這堵牆後麵？”李長歡指著一麵牆道。

    楊素吃驚道：“這麵牆隔了音，你居然能聽見裏麵的動靜？”

    李長歡冷冷道：“少廢話，機關在哪裏？把機關打開！”

    楊素猶豫不決，半晌不願挪步。

    李長歡抬起長腿甩了甩，威脅道：“再敢耍花樣，我馬上要你狗命不保！”

    事關性命之憂，楊素果斷選擇服軟。

    隻見他走過去按住一塊石磚，隨手將石磚按沉下去，接著牆麵上的石磚緩緩移動。

    一間暗格呼之而出。

    嗚嗚嗚……”

    一陣嗚咽之聲傳入李長歡耳中。

    他目光一凝，眼眸盯著暗格裏的黑影，看清楚裏邊是個人之後，突然嚇得往後一跳。

    黑暗中。

    李長歡依稀看到的是一個四肢全無，隻有腦袋和身子的光頭人，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都難以分辨。

    那人嘴裏一直嗚嗚嗚地叫，似乎不會說話，再仔細一看，好像是因為沒有舌頭無法吐字。

    此情此景，李長歡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個詞：人彘。

    什麽叫人彘呢？

    彘等於豬，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

    這種酷刑往往會把人的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

    有的還要割去鼻子，剃光頭發，剃盡眉發，然後抹一種藥，破壞毛囊，使毛囊脫落後不再生長，永不再長毛發。

    曆史上最出名的人彘是劉邦的小老婆，戚夫人。

    呂雉殺戚夫人的時候，就是將後者做成了人彘，還安排了專人“照顧”，甚至將做成人彘的戚夫人丟棄在茅廁中，任其終日與屎尿為伴，直到戚夫人被活活熏死，痛苦死。